第236章 一條毒計
不然自己在軍中還有什麼威望可以立足?更何談鎮住三軍將士?
……
汜水關烽火連天,陰謀漸起。
其實不止汜水關這裡,遠在百里之外的洛陽京畿,也還是醞釀著一場事變。
內宮的一處樓閣,九個壞到極點的太監正在樓閣里,等待著某個人商議詭計。
此刻洛陽京畿,大雨連綿,滂沱帶雪,吹得讓人好生寒冷。
內宮的一處暗角,御林軍帶著刀槍來回巡視,他們不時地看向四周,身上得一重鎧甲之上,都掛了一張蓑衣,神色暗悔。一看就有別樣的異情。
為首的,正是十常侍當中的蹇碩,他這個人十分狠毒,鷹臉利嘴,曾經有人試過得罪他,被他捏造罪名,下獄打死。
這一次他正是領導這批禁軍的頭頭,被漢靈帝封為上軍校尉。
一個太監,總督朝中內軍,手握兵符,可想而知這個人有多毒辣。
宮牆的一側,垂照在走廊的陰影很是可怖,天上浮沉的驚雷一下點亮了無光的地方,又一下消逝而去,連宮閣的檐角,雨水都下成了瀑布,噼里啪啦打在玉階上。
這樣的氛圍,讓人凝重。
在樓閣的十位太監,他們當中有些人早已等不住了,開始來回踱步。
十常侍之中為首的是張讓,趙忠。
張讓一頭白髮,臉如尖刀,陰陽怪氣地說:「哼,這個蹇碩,看來當了上軍校尉,就開始不把老子放在眼裡了。這麼一場平常的商議,都敢遷延拖慢,真是無禮至極,難道他眼裡就沒有我這個尊上了嗎?」
當時的漢靈帝,對張讓十分寵信,因為叫他為「阿父」,所以張讓肆無忌憚,自稱問尊上,看似只是個太監,其實隻手遮天。在朝廷說一不二,連靈帝都要給足他面子。
太監專權,自古常有,唯獨是操控皇帝形同傀儡,而且橫徵暴斂的,只有張讓一人而已。
因此,他的眼裡根本沒有幾個人,性格更是狂妄自大,見今日蹇碩遲了一些,立馬發火怒罵。
即便是手握軍權的蹇碩,見到張讓,也不得不跪下叫爺的。
眼看著天空的雲浪暗淡,大雨密如亂麻,開始難辨前方了,張讓拍著凳子道:「奶奶的,再等一會,這個蹇碩再不來的話,老子立馬將他革職趕出宮裡!」
樓下,昏暗的燭火快要熄滅,蹇碩帶著巡視的禁軍來到門下,對兵士道:「你們走吧,我一個人上去就行。」
禁軍之中,有個將領,他身材高大,英姿雄偉,握著劍走到蹇碩面前,對他說:「校尉大人,恐怕這上面陰謀重重,還是等在下親自護送你前去為好啊。」
蹇碩鷹一樣回頭,看著那個人:「袁紹,要知道,我乃是上軍校尉,誰敢在宮中與我作對?」
袁紹一沉,現在的他任虎賁中郎將,在蹇碩的手下任職,但處處受蹇碩節制,弄得很不開心。
「是,校尉大人。末將明白了。」袁紹說完,腳步一退。
看著蹇碩解開擋雨的披風,緩緩上樓。
樓閣,趙忠等人陰沉著臉,坐在一張護背椅子上,表情不妥。
隨著樓閣的閣門緩緩推開,一個鷹眼般的人出現在門口。
張讓立馬放火,喝令:「給我將他捉起來!」
一聲下令,樓閣這本來就有親信衛兵來著,一把將滿身是雨的蹇碩捉住。
「尊上,不知道我犯了什麼事?」蹇碩頃刻間面如土色。
「哼,你這個狗都不如的東西,當上了一個小小的上軍校尉,居然敢讓我來等你,你有什麼本事?來人,拖出去,趕出宮中。」
親信兵士就要把蹇碩帶出去,蹇碩慌忙回神,掙脫親信士兵的束縛,趴在地上一個勁地求饒:「回尊上的話,不是小的有意讓你等我,而是今夜雨大,路上多有阻礙,所以來遲,請尊上恕罪。」
說完,蹇碩連頭都不敢起來,還在地上忙著瑟瑟發抖,恭恭敬敬地請求張讓恕罪。
張讓從椅子上站起來,冷笑了一聲:「哦?是嗎?」
他用尖刀一樣的目光,刺向倒在地上的蹇碩,用狐狸一般的眼神盯著他。
假如張讓願意的話,他不僅可以讓蹇碩害怕,還能讓他生不如死。
說著,張讓一擺袍角:「將他攆出去!」
又一聲怒喝,蹇碩這會是汗出如漿,全身打顫,牙關都合不攏了:「尊上,我求你了!在下願意做牛做馬,都不敢得罪尊上呀!求尊上開恩!」
張讓冷笑一聲:「真的嗎?你願意為我任何事?」
蹇碩顫抖著嘴角:「對,在下寧願做一隻狗,都願意為大人前赴後繼。」
「哈哈哈。」張讓這個人,乖戾陰險,一股從窗外吹來的狂風直撲後背。
吹走了蹇碩早已濕透的後背。
張讓冷笑著說:「好,這就姑且饒你一命,再有下次,你知道後果來著?」
蹇碩斷斷續續說:「知道,知道了……尊上。」
張讓冷笑一聲,讓親信衛兵搬了張椅子來,給蹇碩看座。
蹇碩剛剛嚇得不輕,擦著汗,心驚膽跳地坐在座位上。
張讓重新坐會那張漆黑的椅子,身邊是趙忠等人。
他陰鷙般在腦海里想了一下,然後說:「你們各自都知道了,我壓下來的奏表,十張里不是有九張黃巾作亂的禍事,其餘的就是一些什麼盜賊蜂起,州郡失陷的東西,你們說該怎麼辦?」
坐在張讓身邊的趙忠,他權勢也很厲害,僅次於張讓,此刻他就獻計:「尊上,不可以將這類的奏章全部給皇上知道,若是陛下得知九州動亂,肯定會重用一批武將前去殺賊的。到那時你我還有在陛下面前說話的份嗎?所以……」
趙忠還沒說完,張讓就迫不及待地問:「所以什麼?」
「哼,所以就隱而不發,就當這場變亂沒有發生過一樣。」趙忠說完,帶著一絲冰冷的笑意。
張讓也很同意這個觀點,他認為,一旦大臣奪回權力,他們這幫人就不大可能再次得到皇帝的信任。
那些什麼黃巾賊,在他的心裡,難道有權力重要嗎?
張讓道:「但是這批大臣,是要想個辦法控制住他們,讓他們不能在陛下面前胡說八道才好。」
趙忠就想到一條毒計:「這樣吧,明日上朝之時,我們就說如此……如此。」
張讓聽了,又陰冷地在嘴角泛出一絲長笑。
坐在下座的蹇碩,看的那叫一個清楚,他原本以為就夠無情了,沒想到這幫人居然為了權力,比他陰狠一百倍不止。
一股濃重的烏雲,覆蓋在整座金鑾殿上,始終撥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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