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飛翔吧,飛翔吧
「其實……」
斯坦利張了張嘴,重新組織好語言剛說出兩個字就發出一個無聲的嘆息。
沉默了一下重新說道:「事到如今,我對冒險,對斯坦利的記憶……也已經模糊了……」
斯坦利忍不住的悲哀了起來,一個大男人的話語中帶著哭腔。
「這才是我最大的秘密,心中最大的恐懼……」
「這些年,我為他的故事而活,但他的性格,他的生活,我都已經記不清了,哈哈哈哈……」
斯坦利止不住的嘲諷自己,無奈又悲哀的笑容讓一旁的幾人說不出話來。
「我唯一不能忘記的,是他死在了無風的燼寂海,風帶不走他的靈魂!」
「真正的斯坦利,在你的記憶里,甚至已經不再是那個鮮活……那個鮮活的友人。」
溫迪眼神暗淡,繼續說道:「那個斯坦利,是永遠定格在山很累累的戰士模樣,束縛住了你所有的人生。」
爬在桌子上的斯坦利無奈說道:「我來了……再怎麼不遠放下,也留不住多少東西了……」
「現在的我記憶出現了模糊,腿腳也不如以前方便,給孩子們講的故事常常出現矛盾的地方。」
「我沒用,我真沒用!」
「可冒險家不能呢以那種方式死去,不能……」
斯坦利又一次哀嚎了起來,沒有太大聲,只有喉嚨里的哽咽。
酒館里的人對這種事情再熟悉不過了,經常有半夜不回家喝酒喝到一半一個人痛哭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可不只有璃月才是,所有人類、亞人族都有。
迪盧克看著白季遙這個方向沒有多問,大概是熱心的小鬼想要幫助失落的冒險家吧。
忽然,迪盧克有點看不清白季遙他們那個角落裡,視線里出現了淡淡的薄霧,看東西的感覺就像是穿著濕透了的衣服泡在水裡。
迪盧克揉了下眼睛,捏著鼻尖再次看去,依舊是看不透薄霧。
迪盧克自語道:「算了,如果那個詩人敢破壞酒館的話,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吧。」
酒館的角落被溫迪的力量包圍,白季遙和熒都站在一邊看著沒做任何事情。
白季遙奇怪溫迪為什麼不把他一起隔離出去。
只有溫迪之後,這麼近的距離想要把白季遙和熒一同屏蔽是多難的一件事,反正他們知道自己風神的身份,就算讓他們知道接下來的事那又如何。
「漢斯·亞齊博爾德?」
「嗯?」斯坦利撐著雙臂猛然坐了起來盯著溫迪,驚訝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真名?」
自從當年跟著斯坦利出發冒險,再到他一個回來已經整整過去二三十年的時間了。
從燼寂海出來之後,漢斯陷入了一段時間的哀傷,走出來之後就以斯坦利的名字見人,從來沒有說出過自己的真名。
可為何這個人……
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在蒙德已經沒有人認識自己了。
「風!」
這一刻,從溫迪的身後吹出一陣清風向漢斯撲面而來。
醉洶洶的漢斯用雙手撈著吹來的清風,好像能把它們帶走,重新帶到燼寂海一樣。
下一刻,漢斯感覺自己離開了酒館,到了另一個散發著微光的空間。
這個空間暗淡但又讓人心安,溫迪的背後出現風元素的翅膀隨風飄動。
漢斯激動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喊道:「我……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存在呀!」
溫迪溫柔的伸出一隻手,輕柔的詢問道:「故友的靈魂,可以交給我嗎?」
漢斯眼中滿是驚訝,明明是驚喜的表情,但雙眼有止不住的淚水留下。
「故友的靈魂……」
漢斯喃喃的把手遞給了面前的風神。
突然間,風神好像換了一個人,不但身高變了,連模樣都發生了變化。
「是斯坦利,斯坦利!」
時隔多年,漢斯再一次看到斯坦利站在自己的面前。
渾身傷痕的斯坦利笑的很開心,正如當年帶著還年輕的漢斯出發去冒險時的一樣。
「不要難過,漢斯,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漢斯感覺斯坦利是這麼說的,雖然斯坦利明明沒有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刷!」
斯坦利的靈魂沖向高天消失不見,漢斯周圍的環境再度變為了酒館。
「謝……謝謝你們!」斯坦利按著自己的腦袋,虔誠的感謝道:「謝謝你,巴巴托斯大人。」
「對不起,我還需要一些時間調整心情,但我想,我會沒事的。」
說完,斯坦利起身付錢,走出了天使的饋贈。
「就這麼讓他一個人離開嗎?」派蒙問道。
溫迪輕笑道:「給他一個人安靜的空間吧,我們接下來好好喝一杯吧。」
「斯坦利找到了真正的自己,傑克也和父母協商成功自立,這麼多好事加在一起,不應該碰杯的嗎?」
派蒙抱著雙臂說:「你要在這裡不醉不歸嗎?」
「這裡可不行,雖然有白季遙買單,但也太貴了,還有傑克欠我的報酬可沒給我。」
「我先去找他要那杯酒,一會兒,就在老地方集合吧。」
溫迪轉身要走,白季遙見機說道:「我可不知道你說的老地方,我也順便該回去了。」
兩人走出門外,白季遙舒舒服服伸了一個懶腰。
「唔……」舒服的叫了一聲后,白季遙看似無意的說道:「都說風神離開了蒙德,從來不關注蒙德動向,但有時候傳言真的不可信啊。」
「嗯哼?」溫迪問道:「我確實離開了很久,也不想隔壁國家那個老爺子一樣出現在蒙德,管理蒙德了呀。」
「因為你想給蒙德自由對吧?」白季遙笑著說道:「一個能夠把自己所有子民名字記住的人,會是一個合格的撒手掌柜嗎?」
「誒嘿?」溫迪吐舌伴著滑稽臉問道:「有嗎,我怎麼不記得有這回事?」
「好啦,我該去找傑克要酒了,拜拜!」
白季遙一把抓住了溫迪的斗篷,指了指天使的饋贈說道:「欠我的詩歌呢?」
溫迪原地跑了幾步發現跑不了之後,只好攤手聳肩,「真是輸給你了。」
說完,溫迪從懷裡掏出豎琴,邊走邊彈。
「飛翔吧,飛翔吧」
「就像飛鳥那樣,代我看看這個世界……」
「代我飛到高天之上……」
白季遙踩著月光,一路回到了自家的倉庫一腳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再準備出發前往璃月的時候,遇到了班尼特。
「季、季遙哥,嘿嘿!」
從倉庫一出來,白季遙就看到班尼特手臂上綁著繃帶鼻青臉腫的向他打招呼。
「你這是……」
「呃,從房頂上掉下來,摔得。」
白季遙上下打量了班尼特幾遍,問道:「摔也能把人臉給摔腫了?」
「啊?是砰的,我在給老爹們做飯的時候……」
白季遙嘆了口氣說:「老實說吧,誰欺負你了,哥給你報仇,是冒險家協會的那些癟犢子嗎?」
說著,白季遙就開始擼袖子。
眾所周知班尼特在冒險家協會可不受待見,哪怕在協會大廳看情報,可能都會有人上來損兩句班尼特。
前段時間白季遙出了點名氣,該不會是損他了,所以班尼特悍然出手了吧?
這樣的話,那就更不能忍了。
冒險家協會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白季遙今天就要過去找找場子。
「不、不是這樣的季遙哥。」
「那是為什麼?」
「額,內個。」班尼特突然不好意思了起來,說道:「傑克不是在達達烏帕谷找到了輝煌勇氣之劍和光耀意志之盾嗎,所以我也想……」
白季遙緊皺的眉頭一點一點鬆開了,說道:「然後你也去找了?」
「嗯。」班尼特認真說道:「雖然那兩劍最強大的神器被傑克帶走了,但我昨天回來的時候還打聽到了另外一劍神器。」
「據說在達達烏帕谷還有一劍黎明神劍在裡面,相傳那是從天空島掉下來的,所以我一晚上都沒睡著,凌晨的時候就去達達烏帕谷……結果……」
「現在才剛回來?」
白季遙一看班尼特綁著繃帶的手法,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綁的,如果是芭芭拉治療的話,繃帶的綁法會更加細膩一點。
「嗯……是的。」
「唉!」白季遙問道:「給你情報的是哪個傢伙,你帶我去。」
「季遙哥你要去幹什麼啊,他還說了這份情報只告訴了我一個人,如果我能得到黎明神劍的話……」
「你會怎麼樣?」
「我會……唔……」班尼特想了想說:「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都沒有一把趁手的武器,如果我能找到黎明神劍……一定先讓你用用,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再給我就好了。」
「傻子!」白季遙拍了拍班尼特的腦袋。
班尼特不滿的說道:「我才不是傻子!」
「為了黎明神劍的消息,我可經過多方打聽了,據說還有沾染了魔神氣息的瓦片就在蒙德最大的拍賣行拍賣過,那個死去的魔神就和黎明神劍有關。」
白季遙聽著班尼特絮絮叨叨講了一大堆凱亞當初放出去的假消息后,心裡又是無語又是感動。
「那你得到了這麼重要的情報,是不是得去感謝人家啊。」
班尼特好像察覺到了白季遙隱藏在眼睛深處的危險,立馬搖頭,「我會好好感謝他的,就不用季遙哥你過去了。」
白季遙現在已經恨的有些牙痒痒了,到底是什麼人拿過了八百年的情報欺騙班尼特。
這傻小子偏偏還就信了。
「不行,我非得找出那人走一頓才行。」
「哎呦。」班尼特突然捂著受傷的胳膊叫了一聲。
「怎麼了?」
「我胳膊疼。」
「胳膊疼?」
「嗯,我現在就想去找芭芭拉小姐治療,季遙哥你陪我過去好不好!」
善良的班尼特眼睛里藏不住謊言,面對白季遙視線便的閃閃躲躲。
白季遙仔細看了看班尼特身上的傷,用手指敲了敲胸口問:「你能治好嗎?」
啾啾嘟囔道:「不行的,我還差一點點,他的骨頭好像斷了,我無法治癒……」
「怎麼又斷了?」白季遙忍不住問道。
班尼特說道:「是……是丘丘王……達達烏帕谷里的丘丘王原來不止一個……」
「誰和你說丘丘王只有一個了?而且丘丘人是地下生物,平日里又看不到……」
「好吧,我帶你去找芭芭拉。」
到了西風教堂外面之後,修女維多利亞從側門焦慮的走了出阿里。
「維羅利亞修女,幫幫忙快來看看這小子身上的傷吧。」
維多利亞看了眼班尼特,「哎呀!怎麼受了這麼重的上,趕快進去讓我看看。」
走進側門之後,白季遙發現今天來看病治療的人很少,很多負責治療的小修女都坐在一起和病人聊天。
「芭芭拉小姐呢?」
「啪!」
維多利亞拍了一下旁邊的凳子,說道:「看到班尼特身上的傷我差點忘了。」
班尼特問道:「怎麼了,難道我的胳膊……」
「不是……」維羅利亞向班尼特問道:「唉,還是先看看你的情況,你這個樣子……」
「說說你都哪裡疼?」
班尼特看了一眼白季遙,準備撒謊來著,但他知道在牧師面前不能撒謊,不然治不好傷難受的還是他自己。
「我全身都疼,碰哪裡哪裡疼。」
維多利亞的臉色瞬間變了,「你全身都疼?快躺下先讓我看看……」
維多利亞開始對班尼特進行了檢查,隨手又招呼過來兩個小修女開始準備工具。
西風教堂治療病人可不只有祈禱、吟唱,利用元素力量來救人,又不是人人都有神之眼。
「是……是手上有傷了吧?」一個小修女抓著班尼特還好的那隻手說道。
「不會呀,你看,我的這條胳膊雖然斷了,但這隻手還……咳咳!」
在班尼特活動手掌的時候,一下子疼的咳嗽了起來。
戰鬥的時候腎上腺激發忘記了當時的疼痛,回來之後班尼特摸哪裡那裡疼,原來是另一隻手的手指指節稍微裂開了一些。
白季遙不得不感慨,班尼特能從冒險中回來,真是命大。
「哦,對了,芭芭拉她……」
「芭芭拉小姐早上說自己要外出採藥,可現在都中午了還沒有回來……我們是不是應該向西風騎士團報告一聲?」過來幫忙的小修女向維多利亞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