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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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婆租給溫如雪這間大屋因為久未住人，看起來有些破敗。

但再破敗，也比賀家那鬼屋要強。

她找阿婆要來掃把，簡單地把屋子裡的浮土掃乾淨。

好在李阿婆家有水井，用起水來很方便。

抹乾凈炕頭，鋪上她現成的被褥，今天晚上總算不用以天為蓋地為席了。

「阿婆，您家的灶台可以借我使使嗎？」

天上掉下個外甥媳婦兒，又得了一筆橫財，李阿婆看溫如雪，那是哪兒哪兒都順眼，不僅幫她把火生了，還神神秘秘去到自己屋裡，給溫如雪拿了兩顆鴿子蛋出來。

「如雪丫頭，拿去吃，這是我外甥上山裡鴿子窩裡摸回來的。」

溫如雪嘴角扯了扯，您外甥還真殘忍。

鴿子蛋這麼可愛，怎麼能吃鴿子蛋呢？

應該把母鴿子一起抓回來，多加干辣椒，紅燒，那味道，別提多香了！

她忍不住地吞了下口水，沒有要李阿婆的鴿子蛋。

她帶來的物資里，除了大嫂給的芝麻餅以外，還有兩條五花肉和半包大米，一小包白面，一小瓶小磨香油。

她先將五花肉切下一塊手掌大小，問阿婆要了個乾淨的竹籃，把剩下的肉放到竹籃里，蓋上蓋子，壓上石頭，放到通風的陰涼處。

而後，把路上沒吃完的芝麻餅改刀切成細絲，又問阿婆在她家菜地里掐了幾顆綠油油的青椒。

今天晚了，就青椒肉絲炒餅吧。

有肉有菜有主食，填飽肚子綽綽有餘。

五花肉洗浄，片成片再改刀成絲。

青椒切段，去掉白筋和籽，切絲。

看到灶台旁有一大袋綠豆，溫如雪去問了阿婆，得到同意后，她洗了一小碗綠豆，泡在涼水裡。

阿婆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又擔心她是城裡來的，不會用土灶，就沒回屋子，坐在樹下看著，萬一她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好聽得見。

「呲啦！」

鮮肉下鍋，噼里啪啦，熱油飛濺。

不出半分鐘，一股濃郁肉香霸道地從灶台方向飄了出來。

李阿婆一聞這味道，整個人都驚呆了！

是肉香！！！

這個味道對她來說，簡直魂牽夢縈的熟悉。每年盼星星盼月亮盼夠足足一年，才能吃上肉。

距離她上回吃肉還是大半年前的除夕。

小腳老太拄著柺棍，健步如飛沖向灶房，就見溫如雪嫻熟地握著鍋鏟，正在向鍋里放鹽。

鹽巴裹在肉身上，受到高溫炙烤，散發出比剛才還要誘人的香氣！

等到肉片四周泛起微微焦黃的色澤，溫如雪把切好的青椒絲倒了進去。

又是「呲啦」一聲油響，濃郁的辣椒香噴涌而出，與肉香混合的恰到好處。

翻炒兩下，青椒絲充分吸收肉汁精華后，溫如雪將切好的餅絲倒了進去，翻炒均勻后，她打開手邊的小磨香油，點了兩滴進去嚯均。

那味道！

香得直打天靈蓋！

李阿婆站在灶房門口，兩隻眼睛死死盯住灶台，饞得她五臟廟打鳴般咕咕作響，根本裹不住口水，一個勁兒地吞咽。

「阿婆，是不是還沒吃晚飯？」

溫如雪炒得多，給阿婆盛了一碗。

最開始，阿婆不好意思吃，各種拒絕。

哪兒有要了人家房費，還吃人家東西的道理。

老婆子拉不下這個臉面。

直到，溫如雪說：「您不是還有個外甥？我喜歡做飯卻不喜歡刷鍋，讓他刷鍋，這碗飯就當是酬勞，怎麼樣？」

老太一聽，這敢情好，要是如雪丫頭跟外甥結了親，以後刷鍋刷碗、生火劈柴挑水的活，他全都得包圓兒！

於是心安理得接過碗，迫不及待夾起一筷子塞進嘴裡！

香！

太香了！

肉片滋滋冒油，青椒清脆可口，餅絲面香四溢，口味咸鮮，辣中回甘。

太好吃了！比她這輩子吃的任何一頓飯都要好吃！！！

差點因為一口炒餅哭出來！

溫如雪盛了一大一小兩碗飯，裝在竹籃里，「阿婆，我去給我妹妹送飯，一會兒回來。」

正說著，門口傳來腳步聲，有人拿鑰匙開門。

「是我外甥回來了。」

李阿婆拉著溫如雪，「來呀，我給你介紹，我外甥阿言，人很好的。」

門開。

溫如雪最先看到一隻黑色破洞大布鞋從門外伸了進來，緊跟著，是一條只到腳踝，褲角磨毛，滿是補丁的破褲子。

視線繼續往上。

然後——

溫如雪瞳孔急速收縮，整個人如冰雕一般定在了當場！

我TM！

要不要這麼倒霉！

來人同是一愣，隨即眉眼低沉，渾身像長了刺，兇巴巴盯著她，眼神又野又冷：「你怎麼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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