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陳御風「虛弱、費力」地努力睜開眼，開啟了一條縫隙，只來得及掃了一眼大家，就「疲憊」地閉上了。

「可憐的寶寶，昨天就像迴光返照，今天又這麼……」陳太太噙著淚，趴在御風被子上抽泣，心底給兒子點贊，小子不愧是自己親生的。

陳顯光夫婦倆困惑了，昨天看那小子狀態不錯，今天怎麼？

夫妻倆交換了一個眼神，關慧娟上前一步彎腰準備伸手安撫：「阿風吉人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婆婆」有意無意地擋住了她的手，她只好將視線停留在御風頭上，試圖看出什麼，可惜除了繃帶，一無所獲。

「寶寶現在需要休息，我們不要吵他，對了，現在外面情況怎樣了？」陳太太擦乾眼淚，站直身子問，直接推送關慧娟。

「很多記者守在門口，我們進來都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關慧娟被強行轉移了注意力，眼神充滿怨憤。

就在這時，陳老爺子怒氣沖沖地回來：「這些人吃飽撐著沒事做，成天守著門，真是煩人！」擺脫了一干記者讓他煩不勝煩。

黃主任和楊院長緊隨其後。

「既然風兒恢復健康了，我們不如回家吧？」

聽到老爺子的話，陳顯光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默契地將困惑的目光投向陳御風，努力發現什麼，礙於陳老爺子在場，不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詢問。

陳太太瞪了他們一眼，一隻手暗地裡戳了戳丈夫的腰桿，老爺子立刻秒懂，板著臉看著陳顯光：「你最近很閑嗎？昨天才來過，今天又來做什麼？」

關慧娟立刻陰沉著臉，這不是指桑罵槐嗎？

「還不出去應付記者！」老爺子不容置否地指著門口，而後一個側身。

陳顯光無奈地拉著妻子從旁而過，對於老頭他又敬又畏。

陳御風原以為昨夜睡夢中會有一些線索，可惜一夜無夢。此刻，他也無比厭倦呆在醫院裡，再次重生他可不想把自己的時間還耗在福爾馬林瀰漫的世界里。

所以，此刻他很贊同陳太太的提議，將目光投向陳老爺子。

「可是黃主任說要觀察觀察。」楊院長猶豫了一下，將皮球踢給了黃醫生。

在路上聽說老爺子要帶孩子走，黃醫生就已經急切地對楊院長全盤托出了，所以，此刻楊院長也不想放他們走。

黃醫生可不想這麼多，一心撲到科學研究里，頻頻點頭：「這是醫學奇迹，如果能找到原因，比如是不是手術時切入到了某個點，激活了某種活力因子，產生了自愈效果，這將是臨床醫學的一大突破......」

「你這意思是當我兒子是白老鼠，搞科研？」陳太太心思敏捷，立刻想到了許多，眼神不友好地飄向一直在一旁干著急的楊院長身上，說：「停停停，您說的太專業了，我不懂，我只想說：楊院長，既然我兒子一切都好，為什麼不能出院？」

「令郎這種情況屬於醫學奇迹，我們是想定期收集檢查數據，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原因……這對醫學研究非常有價值！」楊院長縮了縮脖子，偷看了陳老爺子一眼，硬著頭皮解釋。

「那關我們什麼事？」陳太太不滿地質問：「如果你們一輩子找不到原因，我兒子就要在這裡關一輩子？」

陳太太說完狠狠地挖了陳老爺子一眼，陳老爺子此刻也很不滿，在這裡諸多不便，來看自己的兒子還要被一群記者包圍。

他哼了一聲，臉色不悅，充滿威嚴地掃了一眼周圍，除了黃醫生依舊一臉殷切地看著他，不受任何影響外，其他人都避開他的視線，轉過頭湊到陳御風面前，噓寒問暖，表情要多假就有多假。

楊院長既著急又尷尬無奈，陳老爺子再度問了一句：「我兒子檢查結果完全健康？」

「是的！真是奇迹啊！」黃醫生腦迴路與眾不同，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陳老爺子的口氣完全沒有領會。

「我要帶走他。」陳老爺子霸氣地下令。

「啊！我請示一下領導......」黃醫生有些手足無措，試圖阻止，並且拽了拽楊院長的袖子。

「楊院長？！」陳老爺子毫不客氣地打斷他，將視線轉移到楊院身上，後者支支吾吾：「我做不了主，要詢問上級機構。」

「我兒子出不出院我說了算，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指手畫腳？」陳老爺子霸氣回應！

「你們不能強行軟禁，還有沒有人權？！」陳太太立刻就要打電話找馬律師：「張媽，找陳律師！」

「是！夫人！」張媽立刻拿出手機，楊院長忙伸手制止，張媽也就順應做做樣子，見好就收，好整以暇地看著楊院長轉身，對著陳老爺子陪著笑臉。

說到人權，陳老爺子似乎氣憤了，揮舞著手臂，這是他極度生氣的表現：「阿超，馬上辦理出院手續。」

「是！」保鏢出去張羅，張媽指揮傭人開始收拾東西。

黃醫生和楊院長頓時垮了臉，知道沒戲了，陳家家大業大，頗具社會影響力，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你們要做研究也得家屬願意配合才行，再說了，收集檢測數據可以自己定期上門採集。」陳顯光適時站出來解圍，做了個小小的提議。他算是有些明白了，應該是在他這個小弟弟身上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導致現在這樣的局面。

雖然很好奇，但是，此刻顯然不是追究的時候，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理清一切。

他沖妻子使了個眼神，關慧娟心領神會地走到黃醫生和楊院長身邊。

沒多久，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陳御風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醫院，一群媒體人在門口攔截，保鏢和院方保安人員一起維持秩序，陳老爺子邊走邊從容不迫地回答了一句：「我兒子目前非常好！」

陳顯光留下來應付現場，陳太太和張媽緊緊護住陳御風，坐上自己的車揚長而去。

一切塵埃落定后，陳顯光夫妻倆攜手離開病房，前往地下車庫，進入電梯后，兩人由始至終沒有交流，表情一致的壓抑。

走出電梯進入車庫，地下車庫裡靜懿無聲，只有凌腳步聲回蕩，過了許久，一個幽幽的聲音響起：「陳顯光，好歹也是陳家長子，你也太窩囊了吧？」

陳顯光身子略微一頓，頭也不回地繼續邁開腳步：「能有什麼辦法？」自從那個弟弟出生后，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而後又問：「陳御風完好無損？」

「你不知道？」關慧娟無比嘲諷地說：「也是啊，你這個長子越來越像外人了。」

一想到此前在病房裡陳太太還跟她演了這麼一出病入膏肓的戲，她就恨得牙痒痒

「可惜他被帶回家了，不然把他扔得遠遠的，你說他會不會記得回家的路。」這次開口的是22歲的女兒陳薇，長得像媽媽，一雙丹鳳眼。她和弟弟一直在後花園等待，此刻已經在車門邊上站定，冷眼看著自己父母。

陳顯元聞言眉毛一挑，抬眼看著她：「所以，上次那隻貓是你扔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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