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候門公子
「哈哈哈哈哈哈!」
一披頭散髮的少年,正在一間非金即銀的一看就值不少錢的床榻之上,仰天長笑。
而當他在這兒仰天長笑,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時。
他所處的這間卧房之外。
「三公子這是怎麼了?」
「是啊,自從落水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不知道不要亂說話,醫師不是說過嗎,公子這是得了離魂之症,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再大的變化,也是正常的。」
「是啊,再說了,侯爺也是來看過的,三公子這就只是離魂之症而已,妖魔等無稽之談,外人說說也就得了,你們要是也敢這樣想,甚至亂嚼舌根,小心夫人家法伺候。」
幾名衣衫質樸無華的僕人,正因為房內他們口中的三公子,討論了起來。
「好了,好了,都不要說了,公子笑了,總比不說話的強,你們在這兒小心伺候著,我去稟報夫人。」
「是,總管。」
這名管家,小跑著離開了這裡,他這一路小跑,大約走了一刻鐘的時間,才走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
「呦,富管家來了,三公子那裡又出什麼事了嗎?」
面對夫人手下門房的阿諛,做為候府三公子松石院管家的劉富,雖然因為前段時間自家主人三公子出了事,讓松石院上上下下都人心惶惶,自己的聲勢早不如從前了。
可面對一小小門房,劉富還是硬氣的起來的,更不用說,在他看來,自家公子距離徹底恢復過來也沒有多久時間了,自己包括松石院的名聲,早晚會恢復一新的。
這名候府夫人院子里的門房,見劉富不怎麼理會自己,也不敢過多的為難他。
因為他的主人候府夫人、候府內宅之主一早就說過,任何關於她三子的消息,都要第一時間向她彙報,他可不敢因為一時之氣,違背了自家主人的命令。
只見這名門房,站直了身體,對著門房裡面,扯開喉嚨叫喊到。
「松石院管家求見夫人。」
一連喊了三遍。
沒過多久,裡面傳出了一道聲音。
「進。」
劉富迫不及待的就越過了門房,走了進去。
一路經過雕樑畫棟的十幾處房屋和坐擁著小橋流水的三間花園,來到了這處院落的正廳,也就是這家主人接客待物的地方。
劉富一走進這裡,頭都不敢抬,撲通一聲,立馬跪倒在了正廳之外,聽候發落。
「進。」
等裡面又傳出一聲進,劉富這才起身走進正廳,依舊是低著頭,跪倒在地,等候問話。
「松兒怎麼了?」
一道聲音在孤寂的正廳里響了起來。
這道聲音,都不用去看其主人是怎樣的一個人,就能從這音量、音色上瞧出一二來。
這是一道女性的聲音,其音量不高不低,其音色低沉而溫婉,一聽就知道是大家閨秀。
事實上,這道聲音的主人,在二十年前,確實是大家閨秀,可如今卻不是了,因為同樣是在二十年前,她嫁入候府之後,成為這候府的女主人之後,大家閨秀一詞,就不適合來形容她了。
「稟夫人,三公子今日開懷大笑,看情形,身體是好多了。」
「是嗎!」
聽到劉富的話,這位雍容華貴的候府夫人說不出的高興。
立馬就讓劉富帶路,帶著一大堆丫鬟、僕人以及護衛向著候府松石院而去了。
候府松石院,正房裡。
也就是那披頭散髮、仰天長笑的少年的屋子裡。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也有今天,候府公子哥,這開局,我豈不是立馬就要升職加薪,迎娶白富美了嗎!」
這少年,在松石院正房床榻之上,自言自語的說著一些此世之人聽不懂的胡話。
這還不止。
「這身體,真棒。」
他自己上下其手的摸著自己,摸著自己那平緩又順滑的肚子,摸著自己結實有力的手臂、大腿。
這些古怪動作還沒完,他又跳下床榻,就穿著打底的白色內襯,走到一面落地的、約有人身高那麼的高的銅鏡前。
對著鏡中的倒影,也就是他自己,欣賞了起來,還恬不知恥的自我評價著。
「這小臉蛋,紅里透白的,一看就是主角命啊!」
也就是在他做著種種古怪行徑時,一些胡言亂語傳出了房外。
「教頭,這可怎麼辦!」
「是啊,公子不會是瘋了吧!」
「天啊,富管家還去請夫人去了,夫人要是看到公子這個樣子,我們怎麼辦啊!」
「閉嘴,不會說話就少說,公子是何等身份,也是你們可以編排的。」
「教頭,我們可沒有亂說。」
「是啊,實話實說都不行嗎!」
「都給我把嘴閉嚴實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還要我替劉富來教你們嗎!」
「教頭,可不要告訴富管家。」
「都站好了,各守其職,我進去看看公子。」
整個隸屬於候府公子,也就是裡屋那名瘋言瘋語的少年的松石院,跟候府建制大概一樣,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松石院文有管家劉富,武有教頭劉貴,一文一武,一起輔佐著候府公子。
在候府里,也可以說是在這個國度的所有貴族家裡,但凡有點歷史、有點傳承的貴族家裡,體制大概都是如此。
松石院教頭劉貴,之所以對一名看似瘋言瘋語的少年如此的忠心耿耿,如此的設身處地的替這少年著想。
不是因為他是候府從小養大的家生子,從小就被灌輸了忠於主人的思想。
而是因為,在候府里,深嚴的家規規定了,尤其是他和管家劉富這種有點身份的人,要是自家伺候的主子有個三長兩短,他們是絕對跑不了的。
這麼說吧,松石院管家劉富,還有教頭劉貴,他們二人,這輩子,沒有意外,一身的身家性命,都是與松石院主人候府公子,綁在一起的。
真要是他們的主人有個萬一,他倆輕則前途盡喪,下半輩子渾渾噩噩度過餘生,重則,連帶自家一家老小,一起給自己的主人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