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另作打算

姚遠嚇得趕緊低下頭，躬身抱拳：「卑職不敢。」

「如今我自身難保，豈能耽誤她。」隋逸飛嘆了口氣，囑咐道：「以後休得再提。」

姚遠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打量隋逸飛的臉色，試探著道：「大皇子已薨，皇上再無子嗣……」

「不許妄議皇嗣之事！」隋逸飛低聲厲喝。

姚遠立刻垂首斂目，再不敢多言。

「你我身為臣子，只知忠君衛國就夠了，其餘事宜一概不得妄議。」隋逸飛說完，犀利的目光向四周打量一圈，未見可疑情況，這才邁步進了帳篷。

墨硯走過來，臉色有點兒難看。她冷睨著姚遠，哼道：「你為何多事讓大將軍寵幸回顏諾！他若有此意，還用得著你廢話！」

姚遠見墨硯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樣子，不由苦笑：「我這裡外不是人了！」

「大將軍的訓誡：做好份內之事即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墨硯狠狠地瞪了姚遠一眼，轉身就走了。

姚遠：「……」

這丫頭只是大將軍的一個侍婢吧！他怎麼感覺她像自己的主母了！

*

聞聽大皇子呂昶薨逝的消息，元皇后當暈厥了過去。

太醫又是扎針又是掐人中，忙活了好半天，她才幽幽醒轉過來。

元皇後放聲大哭：「我的皇兒！我的皇兒……」

旁邊的元祿也抹著眼淚，恨聲道：「都是隋逸飛那狼子野心的東西，他竟然趁著皇子在外起了歹念……」

「都是你的餿主意！」元皇后突然沖著兄長泄忿，埋怨道：「是你慫恿本宮同意讓皇兒隨行去黑水城，我的皇兒才遭此橫禍！」

「皇後娘娘息怒！」元祿趕緊跪地叩首，冷汗涔涔：「懇請娘娘給老臣將功折罪的機會，斬殺叛賊隋逸飛為大皇子報仇！」

提起隋逸飛，元皇后的眼中噴射出仇恨的火焰來。「這個賊子……他如何敢冒大不韙殘害皇子！」

「隋逸飛早存謀反之心，趁此機會絕了皇嗣命脈，他又有太后撐腰，妄想繼任梁國儲君之位！」元祿一口氣給隋逸飛安了數項罪責，每一項都足以滿門抄斬。

「啊……」元皇后慘叫一聲，喉間咕嚕作響，雙目翻白。

太醫見勢不妙，趕緊讓宮婢端過痰盂，以掌擊在元皇后的後背。

「噗！」一口帶著瘀血的濃痰吐了出來，在痰盂里跳動著血絲。

「啊，皇後娘娘吐血了！」一個膽小的宮婢嚇得哇哇大叫。

「閉嘴！」凝芷姑姑訓斥：「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滾下去領罰，以後不必再到娘娘面前伺候了！」

總算鎮住了那些驚慌的宮婢，凝芷又含淚對元皇后勸慰道：「事已至此，萬望娘娘保重鳳體。幸有國舅爺在，共同商量個主意才是。」

元皇后眼神煥散，有氣無力：「本宮還有什麼主意……皇嗣已斷……只能從本家挑選皇侄……」

說到這裡，她內心無比苦澀。

就因為她擅妒，容不下其他妃嬪存在，梁帝膝下僅有她生的一雙兒女。如今呂昶夭折，梁帝再無子嗣。

「娘娘春秋鼎盛，讓太醫好好調養身子，說不定還能再懷龍嗣……」凝芷提醒道。

元皇后抬眼看了看周圍，凝芷會意，就屏退了太醫和侍婢，只剩下了元祿。

偌大的寢殿只剩下三人，元皇后才開口，聲音苦澀：「三年前皇上御駕親征，兵敗之時不小心中了寒毒……」

她沒說到底，但足夠凝芷和元祿明白，梁帝已無生育能力。

「不是說隋將軍捨身護駕，救了皇上……」凝芷小聲地說著，卻突然明白了。「難怪這些年來隋將軍一直不曾收房任何侍妾，原來……」

當時兵敗如山倒，梁軍倉惶逃跑時誤入寒潭。縱有隋逸飛捨命跳下寒潭托住了梁帝，可慌亂之時梁帝極可能也沾了些寒潭之水。

回到皇宮之後，梁帝調理了身體倒無大礙，但在子嗣方面卻是再也不能了。

元祿眼眸微動，沉聲道：「事已至此，娘娘得早做打算了。」

「我能有何打算……」元皇后忍不住再次痛哭。「若從皇族子侄裡面挑選皇嗣，豈非跟我隔著肚皮！」

元祿眼神亂瞟，最終也沒敢道出他的野心，只是安慰道：「過不了兩日，祺兒就返回京城了。那時召他回來商議，也許能有些主意。」

「欣寧呢？」元皇后這才記起女兒，抹了把臉上的淚水，有氣無力：「祺兒可護送她一起回來了。」

「請娘娘恕罪！」元祿再度跪地，叩首沉聲道：「隋逸飛賊子陰險狡詐，竟然挾持了公主做人質，一路追趕祺兒，估計已快到邊關了。還請娘娘稟報皇上，趕緊封鎖邊疆，以防隋賊帶兵南下。」

元皇后氣得渾身顫抖，指著跪在地上元祿，說話都不怎麼利索了：「你說你兒子能護皇兒和公主周全，結果一個被殺一個被擄，他還有臉回來見本宮么！」

「娘娘息怒啊！」元祿老淚縱橫，哽咽道：「事已至此，祺兒比誰都難過焦急，他只能以大局為重。公主金枝玉葉，諒那賊子不敢輕意冒犯。皇子薨逝的消息傳開，京城不安份的人蠢蠢欲動，還請娘娘早下決斷。」

這句話提醒元皇后，她現在唯一能依靠信任的人只有元家父子倆了。

元皇后思慮良久，愁腸百轉，最後只幽幽地嘆一聲：「如今皇上正病著，皇兒的事情先不要讓他知曉……」

話音未落，就聽到內監傳喚的聲音：「皇上口諭，宣皇後娘娘即刻覲見！」

*

隋太后已經在皇帝的寢殿里了，侍立在旁邊的是蘭若嬤嬤。

梁帝躺在龍榻上，雙頰燒得赤紅，嘴唇泛青，雙目無神。

聽到內侍通傳皇後到了，他才勉強掀起眼皮，掙扎著起身。

「皇帝小心。」隋太后忙和蘭若一起將梁帝攙扶起來，就見元皇后已經進來了。

「皇上……」元皇后哽咽著喚了一聲，未語淚先落。

她撲上來，跪在梁帝的龍榻前，哭道：「叛賊隋逸飛謀害皇子，意圖謀反，請皇上即刻下令誅殺！」

還不等梁帝開口，隋太后變了臉色，斥道：「你親眼見到隋將軍謀害皇子了么！還是元家父子倆的一面之辭！」

元皇后這才意識到隋太后在旁邊，就又掩面哭起來。「如今皇兒已殞了，母后不說誅殺叛賊，反倒坦護真兇，難道想扶持外姓子侄做儲君么！」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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