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晝伏夜出
「爹帶了兩個朋友回來坐坐，還不行禮。」王永憐愛地揉了揉王令月的小腦瓜。
王令月這才發現在王永後面還跟著兩個陌生的男人，她臉上當場升起兩朵紅霞，連忙從王永的懷裡出來，低頭行禮：「小女子王令月見過二位前輩。」
「前輩？」楊義指了指自己，他今年不過十七歲，年紀看上去和王令月差不多，叫他前輩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哈哈哈哈……」王永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位高大的叫李不二，另一位叫楊義，他年紀與你相仿，你們可以同輩相稱。」
王令月聽此，仔細打量楊義，這才發現楊義很年輕，因為他們都穿著飛魚服，她沒有想到在錦衣衛里還有這樣的年輕人。
「好了，你去準備茶水，爹要和他們議事。」王永讓王令月下去，錦衣衛商議事情不能讓外人聽到。
「是，爹。」王令月好奇地看了楊義一眼，然後去燒水煮茶。
楊義沒想到王永相貌平平，但女兒長得這麼漂亮，算是他穿越到這裡見過最漂亮的女子，在他的記憶中那些青樓女子和王令月相比也差了不少。
「王大哥，李大哥，昨日我說過劉中敷是被王振陷害，這件事你們還記得吧？」楊義提起昨日事情。
「當然記得，此事我也早有耳聞。」王永點了點頭。
「錦衣衛有規矩，不能越權打探上級命令，不過這一次的命令我不得不這樣做，否則會違背我良心。」楊義已經下定決心，不能讓劉中敷就這麼被陷害。
「你可別做傻事，我知道你年少氣盛，看不慣一些事，但要是你越權違規，那可是會掉人頭的。」王永擔心楊義衝動行事，為了救劉中敷甚至會賠上自己的命。
「二位放心，傻事我不會做，但我也不能就這樣陷害劉中敷，如今劉中敷已被貶為平民，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但那些所謂上面的人竟然還要陷害他，依我所看此人與劉中敷有仇，並且還是我們錦衣衛的高官，否則除了陛下之外，誰可以隨意指使錦衣衛做事。」
楊義分析得非常透徹。
李不二點頭道：「你說的話我認同，但依然不能違抗命令，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當然有，不過要先查出是誰想害劉中敷，要是能夠揪出幕後之人，說不定能夠救他一命，我看不如從孫立動手，我們不妨跟蹤他，說不定能夠從他那裡打探到消息。」
楊義這個提議讓王永和李不二都嚇了一跳，跟蹤自己的上司，這不可謂不大膽，這種想法他們從未有過，也不敢這樣想。
楊義看出他們膽怯，他乾脆道：「好吧，我知道你們不敢去做，那就交給我來，你們給我幾天時日我就能找出答案，望你們可以保守秘密，說不定能夠挽救一個無辜百姓的命。」
王永偏袒劉中敷，點頭答應。
李不二有些猶豫，楊義是個新人，第一次任務就違抗命令，要是事情泄露他也會受到牽連，他本想拒絕，但楊義大膽的做法說明他對人命的重視，縱使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平民百姓他也想要挽救。
李不二清楚地記得，他剛加入錦衣衛的時候也是如此，本想當一個好人，替朝廷抓拿天下違法官員，整治法紀法規。
然而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他的想象，即使作為執法者，錦衣衛也並非清清白白，還反而有許多見不得光的事。
他剛開始的時候也十分抗拒，但命令不能違，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隨著做的事越來越多，他的性格也變得越來越冷漠。
但是楊義的出現讓他看到了一點以前很難看到的光芒，或許這個頭腦冷靜，不畏強權的年輕人，在將來不久能夠改變錦衣衛，讓這個強大的執法部門能夠真正走上正軌。
「好吧，既然如此我便捨命陪君子，楊義，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要是你什麼都查不到，那我會親自執行任務，把這包銀兩放到劉中敷家中，你好自為之吧。」李不二嘆息一聲，決定給楊義一個機會。
這三個原本沒有什麼交集的人，因為劉中敷而走到了一起。
孫立交代的事情本是一件十分容易完成的任務，但因為楊義的堅定和正義，讓王永和李不二做出了讓步。
這兩個人為錦衣衛效力的時間都要比楊義長，特別是王永，他們心中的銳氣和正義早已被磨滅得差不多，但楊義的出現改變了他們，讓他們找到了一絲希望。
縱使在強權與黑暗之下，也總會有一點光芒存在，王永和李不二抓住了這一點光芒，在那之後光芒將會不斷成長，並照亮每一個地方。
晚上戌時，街上清清冷冷，沒幾個行人。
冰冷的月光籠罩了整個京師，到處都飄散著銀色的迷霧，平添了幾分神秘。
街頭巷尾不時響起狗吠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音。
北鎮撫司大門打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從裡面出來，他看了看四周，沒有半個人影，這才放心出來。
錦衣衛晝伏夜出，如果有任務，即使是在晚上也會行動，他們休息的時間與常人不太一樣。
孫立今晚穿了便衣，他沒有任務在身，不過他需要前往東廠彙報，給他下達陷害劉中敷命令的人並非錦衣衛，而是東廠！
孫立很謹慎，但他仍然沒有發現緊跟在他身後的楊義。
楊義特意換了一身黑衣，戴了面罩，在昏暗的環境中，即使孫立站在他面前也認不出他是誰。
他一路緊隨孫立，直到看見孫立走進東廠，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發生的事情，他情不自禁道：「難道孫立是東廠的人，否則錦衣衛又怎麼可能會來這鬼地方，而且孫立沒有穿錦衣衛的服侍，看來是不想太顯眼讓人發現。」
一陣寒風吹過，帶飛地上的落葉，楊義感到不寒而慄，頭皮發麻，如果孫立真的是東廠的人，事情就變得複雜多了，東廠的人潛伏在錦衣衛中，哪裡會幹得出好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