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流與歸來
草原之上。
哈格那部落是突厥中的一個中型部落，能戰之兵不過五千餘人，在得到突厥可汗的命令之後，便帶著部落中小半的兵力打算在大唐的邊境裝裝樣子，應付一下便回去。
「首領，前方發現潰逃的大首領部下，後面可能有大唐部隊尾隨，我們要不要直接回去？」
哈格那部的首領聽見手下傳來的彙報，心中頓時咯噔一聲，突厥大首領他可是知道的，在大可汗面前頗受器重，更是在此次侵略大唐的計劃中主動請命，領著數千精銳騎兵深入到大唐邊境之中。
能擊潰突厥大首領的，想必肯定是大唐的大軍，少說也得上萬，哈格那自忖他帶的這幾百部落勇士，一旦遇上了大唐部隊絕對討不了好。
「帶他們上來。」
雖然心中害怕，不過哈格那首領還是沒有露怯，而是向著手下吩咐道。
「見過哈格那首領。」
突厥大首領部潰逃的人數在百人左右，不過都較為分散，哈格那遇上的這一支不過只有四人，很快就被帶了上來。
「你們是碰上了大唐的大部隊了么，大首領怎麼樣了，也逃出來了嗎？」
哈格那急聲問道。
若是突厥大首領逃了出來，必定會有大唐部隊尾隨，他還是早早帶人回部落的好。畢竟現在冬天還沒有來臨，沒有必要冒險進入大唐境內冒險。
「尊敬的哈格那部首領，我們遇上了大唐蜀王帶領的一支小股部隊，大首領中了對方的詭計，被對方抓住，我們失去了指揮，潰不成軍，只能向後逃跑，求求您救救我們的大首領啊。」
逃跑的突厥士兵聲淚俱下地說到，他們雖然還不知道突厥大首領已經被李愔抓住殺死，不過他們知道，如果將實話說了出來，難免跑不了一個臨陣脫逃的罪名。
大可汗對臨陣脫逃的人，從來都不會留情。
為了活命，他們早就在逃跑的路上約定好了。只要有人問起突厥大首領是如何被擊敗的，就說是中了唐人的奸計，被大軍圍住剿殺。
如此才能有一條生路。
「大唐的王爺？小股部隊，他們有多少人？」
哈格那先是一驚，隨後有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
突厥大可汗的命令下到了草原之上的每一個部落，誰都知道，若是抓住大唐的重要人物，那麼必定能夠得到豐厚的獎賞。
說不定可以一舉成為草原上的大部落之一。
想到這裡，哈格那的目光火熱了起來。
突厥的內部也並不是一派和諧，不如說比起大唐朝堂之上的明爭暗鬥，他們的爭鬥更加血腥和殘酷。
大部落擁有著最好的草地，最多的奴隸，享受著諸多中小部落的臣服和進貢。
哈格那首領做夢都想自己的部落成為大部落。
「稟告首領，那蜀王帶領的人僅僅八百左右，不過其身後還有著近萬的大唐大軍。」
潰兵繼續撒謊道。
「僅僅只有八百？」
對權力的渴望讓哈格那首領忽略了大唐大軍的威脅，急不可耐地追問道。
「是的首領，那蜀王極其囂張，帶著八百騎便敢挑釁大首領，大首領不察之下才中了對方的埋伏。」
「好啊，好啊。」
哈格那聽著潰兵的話，頓時仰天大笑一聲，身體激動地顫抖起來。
「傳我的命令，讓部落中的勇士全部出來，我要活捉大唐的王爺，替大首領報仇。」
哈格那首領立刻下令讓手下火速趕往部落之中召集人馬，似乎已經看到了天大的功勞即將落在自己的頭上。
哈格那部五千鐵血彎弓的勇士，何懼大唐區區一萬的大軍。
與大唐邊軍互有摩擦多年，哈格那深知大部隊不善馬戰，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劫走大唐的蜀王，到時候全身而退並非難事。
——
卻說李愔這邊，領兵歸來之後第一時間便去見了蘇定方，彙報了遇見突厥劫掠的騎兵，擊潰之後得到突厥即將對大唐用兵的消息。
「蜀王殿下說你擊潰了突厥的數千精銳騎兵。」
「八百人打敗數千突厥精銳，蜀王殿下莫不是拿我們尋樂子。」
「還只有數十人輕傷，一個陣亡的也沒有，蜀王你就是想騙軍功，也該動動腦子。」
蘇定方聽完李愔所言還未說話，聞訊而來的一幫軍中將領便紛紛開口質疑，說到後面言語愈發不敬。
就算是大唐的王爺，也不能把他們當成傻子看待，數千突厥精銳騎兵，即使是同等數量的大唐騎兵遇上了也討不著好，李愔區區八百騎就打贏了？
「我所說絕無半點虛言，若是蘇將軍不信，我也無法可說。」
李愔環視了一圈帳下的諸將，然後向蘇定方說道。
他並不是沒有留下活口，哪個會翻譯的唐人就被李愔留了下來，念在對方只是被迫為突厥效力，而且還有些用，沒有殺掉。
不過就已現在的狀況，除非李愔直接將他們帶到那座京觀之前，恐怕說什麼他們也不會相信自己。
「邊塞之外難以查證，蜀王莫不是派人買了些雞殺了沾些血在身上，就說自己是殺了突厥人，哈哈。」
「對對，那受傷的幾十人，只怕也是殺雞的時候收的傷吧。」
「安靜。」
帳下的諸將越說越離譜，蘇定方瞧著李愔的臉色，終於出生制止道。
李愔畢竟是大唐的王爺，不能得罪得太過。
「報，邊關急報。」
正在這時，帳外突然有傳令兵沖了進來。
「說。」
蘇定方面色一沉，難道真的是突厥人進到大唐的境內劫掠，自己錯怪李愔了？
「稟告將軍，邊境有一處鎮子全鎮被殺，無一倖存。」
傳令兵帶來的消息令帳內的氣氛頓時一靜，李愔聞言也不由微微鬆了一口氣，這下總能夠證明是真的有突厥人入侵，而自己帶人剿滅了對方吧。
「哦，這個鎮子，難道是在蜀王殿下回來的哪個方向嗎？」
正在這時，一個陰惻惻的聲音突然響起，一直詆毀李愔最勤快的絡腮鬍將軍面色古怪地開口道。
話音剛落，帳內諸將神情大變，就連蘇定方也不由心中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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