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堂之上
「殺人兇手!你還我們老爺命來!」衛府侍妾擁蜂而上,將薛辛圍個水泄不通,似乎不將這個「兇手」繩之以法,她們決不罷休!
「冷靜!各位小姐姐!你們冷靜!」薛辛嘴角抽了抽,「我沒殺你家老爺……」
侍妾們才聽不進薛辛的解釋,一個個張牙舞爪,來回撕扯薛辛。
薛辛還偏偏不能對一群沒武功的女人家動手,眼看就要被這群侍妾淹沒了。
「都住手!成何體統!」這時,一個凌厲的低沉女聲響起。
那群侍妾登時停住了「聲討」「哭鬧」,一個個靜若寒蟬。
「還不退下!」女聲又喊。
侍妾們縮著肩膀,紛紛退下了。
薛辛這邊總算鬆了一口氣,她看向幫自己解圍之人。
那是一個中年婦人,正襟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雖然上了些年紀,但是包養得不錯,看起來三十五六的樣子,又細又的得眼梢橫掃過來,不怒自威。這婦人跟那些侍妾一樣也穿著一身白色孝服,只不過,一樣的衣服穿在年輕貌美侍妾身上是「俏不俏一身孝」的風情韻味,穿在她身上卻沒有一點兒旖旎的味道,徹徹底底是貴婦派頭,高傲又矜持。
薛辛眉梢一挑,她大約能猜出對方的身份是誰,沒辦法,正室的氣場太強大了。
似乎為了印證薛辛的猜想,一旁的領頭衙差沖那人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衛夫人。」
衛夫人擺了擺手,不輕不重掃了一眼薛辛。
薛辛回以微笑,不動聲色地掃過了衛夫人身旁座位上的兩個人。
右邊的,薛辛是第一次見到,是個貌美的孕婦,細看之下跟衛夫人有幾分相似,不過,比衛夫人要年輕上許多,也沒有衛夫人身上的「氣場」。
貌美孕婦輕輕地垂下頭,有些不安地絞著手裡的手絹,覺察到薛辛的目光,抬頭看了一眼薛辛,又迅速低下頭去。
薛辛有些不解,又看向衛夫人左邊之人。
這人她認識……這不就是出對子那個衛府三公子嗎?
衛盛惜眉眼間似乎帶著玩兒味,意味深長沖薛辛笑了笑,
薛辛下巴一揚,正要說些什麼……
「兇手帶過來了!?在哪!?在哪呢!」縣官大人終於從後堂晃出來了,他圓頭圓腦,捧著一個肥碩的大肚子,走路有些著急,邊走邊喘。
「大人,兇手在這裡!」領頭衙差說著,猛地把薛辛推了出去。
薛辛被推得一踉蹌,回頭看了領頭衙差一眼:「我有一句媽賣批……」
「大膽!」薛辛的話還沒說完,那圓頭圓腦的縣官大人一拍驚堂木,「犯人!限你從實招來!你是如何殺害衛老爺的!」
薛辛:「……」
「說!」
「我沒殺人。」
「沒殺人?證人在此,你還敢狡辯!」
「什麼證人?」薛辛早就想見這個證人了。
「我……是,是我……」衛夫人身旁的孕婦縮著肩膀慢吞吞走了出來,衙堂威森,她似乎很不習慣,瑟瑟縮縮,顯得楚楚可憐。
縣官放緩了聲音,說道:「林夫人,請你說說,你昨晚都看到了什麼。」
林夫人攪著手絹,低著頭,小聲道:「我,我看到一個女子,從……從老爺房中的窗戶翻了出來……然後,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聽到看到沒有!」縣官一指薛辛,「說的就是你!昨天你是不是跟衛府有過節?且你武功高強!殺死衛如輕而易舉!」
「……」
薛辛無語到想吐血,許久,終於憋出一句話:「大人……你這麼堂而皇之歪屁股的嗎?」
「什麼?!」縣官不解。
薛辛也不解釋,而是轉而說道:「就因為我昨天來了永安鎮,跟衛家有點不愉快,然後昨晚衛老爺死了,這位林夫人看到了一個女子身影……你們就認定兇手就是我了?」薛辛都快把自己說笑了。
縣官堅定極了:「不然呢?兇手是個高手,又跟衛家有仇,又是女的!除了你還能有誰?!」
薛辛一個白眼翻過去,懶得跟縣官廢話,她直接轉向一旁的林夫人,忽然問道:「你看清我的臉了嗎?」
「啊?」
「我問,你看清楚我的臉了?」
「呃……」林夫人有些支支吾吾,捏著手帕,囁喏回道,「我,我就看見是……是一個女子的身影……」
「衛家老爺是被劍殺死的!」縣官掃了一眼薛辛腰間的佩劍,「而你就是用劍的!」
薛辛真的無話可說了!你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啊……
「好!好!我不就說廢話了!我也直接上證人吧!」薛辛一轉頭看向星沈,「小侍衛,你跟這位大人說一說,你昨天聽見的動靜。」
「誰小啊!」星沈氣呼呼瞪薛辛。
「拜託啦。」薛辛搓手笑笑,不禁又看向了蕭七。
蕭七從剛才到現在一直跟局外人一般,氣定神閑站著,聽見薛辛的話,他對星沈示意了一下。
星沈噘著嘴,走到公堂前,不情不願說道:「她昨天一直在房間里!」
「大人,我懷疑他們很可能是同夥。」一旁的領頭衙差插話道:「我去逮捕犯人的時候,蕭七就一直多加阻攔!」
「蕭七?」縣官喊道,「誰是蕭七!站出來!」
沒人應答。
「誰!」縣官一拍驚堂木,「沒聽見本官的話嗎!誰是蕭七!給本官站出來了!」
終於,一個人慢悠悠站了出來,不急不緩,氣定神閑。
「在下就是蕭七。」
「……」
「吧嗒!」縣官看清蕭七長相,手裡的驚堂木一下子脫落,清脆的聲音磕在大堂里,周遭安靜極了。
眾人不解縣官大人這是為何,只見他張大了嘴巴,雙目瞪圓,愣愣怔怔地看著大堂上站著的蕭七。
堂下,蕭七泰然自若,淡定從容。
與之相反的,則是縣官的表情,若是非要用一個詞語形容,千變萬化!從震驚詫異轉到畏懼與討好,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您……您怎麼……」縣官大人一邊說著,一邊急忙撫了撫自己的官帽,慌慌張張地從案桌後面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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