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我都死了，你為什麼不去死？
他泛紅的眼底藏著巨大的震驚和傷痛。
「死了，魂魄一直在廢棄工廠里，不肯離開。」
程瑾音能感覺到這個薇薇在白衍心中的重要性，哪怕是真相殘忍，她還是如實說了。
從白衍的隻言片語中，她大概猜出了一個故事的雛形：昔日的戀人，女孩不知道為什麼背叛遠行，男人將感情藏在心底諱莫如深，愛恨交織，久久無法忘懷。
可是，薇薇並不是離開了，而是死了，而且她還恨白家。
這其中可能有天大的誤會了。
若是別人這麼說，白衍可能會覺得事情太過荒誕，冷笑一聲便過去了。
可是程瑾音說秦薇死了，並且她還看見了她的魂魄，白衍卻下意識地相信。
哪怕他覺得看見魂魄這種事情太過扯淡，卻還是相信。
這個女孩子很特別，她還是風夜霆的人，一定有著不一般的能力。
「呵，原來是死了，那便不用我親自動手懲罰她了。」
程瑾音聽著白衍森冷發寒的話語，只覺得不忍。
昔日的戀人怎麼就反目成仇，死了都不罷休？
「我想，你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我警告你，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摻和。」
白衍眼中陰鬱漸濃，盯著程瑾音，冷聲道：「我和她之間沒有誤會，你也不用在其中大做文章。」
程瑾音搖頭嘆息：「那就可惜了，還說讓你們見一面說清楚呢，她好像對白家的仇恨很深，一直在廢棄工廠不肯離開，為的就是報復你們。」
白衍冷嗤一聲。
秦薇還有臉恨白家？明明是她先背叛他的。
「不過，白少既然把這塊地賣給我了，還是幫忙解決一下風水問題吧？她一直在那兒不肯離開，製造鬧鬼事件，對我將來的生意影響也不好。」
白衍冷著一張臉，表情陰鬱極了。
「我不管售後的事兒。」
「是不管，還是不敢見她？」程瑾音端詳著白衍，從他陰沉的眸色中看到了一抹掙扎。
「原來是不敢見她。」程瑾音唇邊溢出一絲冷笑。
白衍像是被戳中的心事，陰沉的眸子泛出怒火，厲聲道：「激將法對我沒有用。」
「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穿著白衣服，身上血跡斑斑，想來是她死前的狀態。」程瑾音沒有和白衍爭辯，而是徑自說著。
「你一直說她背叛了你離開了，卻不知道她其實是死了，這其中的蹊蹺，難道你不想弄清楚嗎？」
白衍沒有說話，程瑾音只聽見他的呼吸凌亂了幾分。
她勾唇，將白衍的變化盡收眼底，最後留下一句話：「今天晚上八點，想見她就來工廠。」
白衍馬上就拒絕：「不去！」
程瑾音沒有說話，表情也毫不意外。
口是心非的男人，看他能傲嬌到什麼時候。
*
晚上八點。
程瑾音獨自一人來到了工廠。
這幾天裝修改造停工了，一個工人也沒有。
周圍又黑又靜，鬼影都不見一個，只有微風時不時的拂過，吹動樹影搖曳。
程瑾音等到了八點過十分。
工廠門口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緩緩出現。
程瑾音勾唇笑了。
她就知道白衍肯定會來的，所以她願意在這裡多等幾分鐘。
白衍走近，一雙陰晴不定的眸子落在程瑾音身上，抿著唇，不說話。
「你還是來了。」程瑾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黑暗中，白衍繼續沉默著，好半晌才啞著聲音說出一句話：「我就想看看她是怎麼死的。」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憤怒，卻又夾雜著綿綿密密的傷痛。
程瑾音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表面上看起來是恨，實際上心裡始終放不下。
「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東西。」程瑾音從車子的後備箱里拿出做法需要用的東西。
白衍看著她像個神婆一樣，手裡拿著東西也是奇奇怪怪的，一看就是封建迷信騙人的玩意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忽然間覺得自己怕是瘋了，才會大晚上的跑來這裡看著程瑾音做法。
程瑾音像上次那樣，畫好了兩張符，然後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將刀遞給了白衍。
「放你的血，抹在符紙上。」
白衍皺著眉頭，一臉的不情願，他看著程瑾音指尖流出的鮮血，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修長白皙的手指，終是一咬牙用刀劃了上去，將鮮血抹在了符紙上。
緊接著，符紙無火自燃，等到燃燒完了以後，程瑾音長舒一口氣說道：「可以了。」
可以了？
白衍滿臉的疑惑。
可以什麼？眼前黑燈瞎火的，除了樹和廠房的影子，他什麼也看不見。
沒等白衍質問程瑾音，周圍清風拂過，樹影不斷搖曳，廢棄的廠房內緩緩飄出一個白色的身影。
白衍的呼吸一瞬間就頓住了，死死的盯著前方，看著那個白色的身影漸漸飄近。
又黑又直的長發，明澈乾淨的小臉，那雙眼上帶著濃濃的怨恨，幽幽地盯著他。
「秦薇。」白衍咬著呀，嘶啞著聲音喊了一句。
剛剛飄出來的秦薇身子一頓，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望著白衍，情緒複雜又洶湧。
「你看得見我？」秦薇問完，看了看白衍身旁的程瑾音，便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程瑾音搞的。
秦薇表情驀地變冷，往後退了幾步，聲音凄厲：「你們來做什麼？誰准你看見我的？」
她狀若瘋狂，聲嘶力竭地喊著，蒼白小臉上還有點點血跡，映襯著白衣上的血痕，凄婉無比。
「呵，秦薇，你居然死了。」白衍唇邊掛著冷笑，陰沉的眸底翻湧著墨色。
「是啊，我都死了，白衍你為什麼不去死？」秦薇朝著白眼撲了過來，張牙舞爪地想要撕扯他。
只是她沒有任何實體，所做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程瑾音實在看不下去這對怨男怨女互相謾罵，她讓白衍過來，是好心讓他們解除誤會的，不是讓他們在這裡互相謾罵。
「喂，你就不問問她是怎麼死的嗎？」程瑾音看了看白衍，又轉頭看向秦薇，「你究竟是怎麼死的？」
「哈哈哈哈……」秦薇蒼白的小臉上笑出了眼淚，滿臉怨恨地盯著白衍，咬牙切齒道：「都是他們白家人把我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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