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受傷
怒火令劉毅失去了冷靜，他憤然跳了起來。
也就在此刻，旁邊不遠處，有槍聲響起，下一刻遠處有輕微的悶哼聲入耳。
他知道，那是女軍人再次開槍反擊了。
劉毅清楚，自己在這樣的戰場上，根本沒有出手殺敵的資本。
但，做誘餌，讓女軍人知道敵人所在方位，吸引敵人火力，劉毅覺得還是可以的。
所以，他撲了出去，如同是一隻被獵人驚到的兔子一般，在叢林中跑動了起來。
劉毅不管不顧，猛地往前沖，嘴裡還不住的怪嘯兩聲
他在叢林中張大，奔跑速度不算慢。
但，他奔出去不到十米，就聽到耳邊，傳來嚴厲冰冷的女聲：「笨蛋，趴下！」
聲音嚴厲中帶著焦急，劉毅心裡一跳，知道一定有危險在靠近自己。
腦子一溜號，腳下被一根枯枝一絆，「砰」地一聲，重重摔倒在地上。
在摔倒的同時，頭頂猛地一陣勁風吹過，火辣辣的。
耳邊子彈的呼嘯聲，「咻」的一下，沖了過去。
鬼門關前面打了一轉，劉毅摔倒在地后絲毫不敢停頓，連著滾出了十多米遠，躲在一顆樹后才敢稍稍緩上口氣。
又一次死裡逃生，劉毅用手摸著火辣辣的頭皮，心裡暗暗的想。
抬起頭，看著揮灑下來的眼光，斑駁的灑在地面上的影子，心裡默默地想，「難道，是兄弟們在天之靈，保佑我，可以躲過每一次的兇險？」
他自己也知道，這也只不過是自我安慰。
「咻咻……」
又是兩聲子彈呼嘯劃過空氣的聲音，然後嚴厲冰冷的女聲再次傳來：「活著就吱一聲。」
聲音距離自己很近，劉毅猛地一驚。
扭頭看去，距離自己大概有四米遠，女軍人正匍匐在地，槍口沖外，身子卻整個隱藏在大樹的根部下，把射界調整到最佳狀態。
看到她的動作，又聯想到剛才，女軍人喊話，讓自己趴下時，那句親切且熟悉的國語，劉毅心中一暖：「活著被！真是自己人？」
用手一指自己身後，女軍人非但沒有回答劉毅的話，反而用冰冷，且命令的口氣說道：「撤。」
「我……」
劉毅還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剛張開嘴，陡然聽到，對面敵人的方向，傳來了一連串的呼哨對答。
他當然聽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能看的出來，女軍人神色一下子變得極其凝重，甚至唇角微微抽動了兩下。
這是一種面對危險，人特有的微笑動作。
但，劉毅明白，自己即便留下去，也是女軍人的負擔。
既然她讓自己撤，那就一定是有道理的。
無暇細想，猛地站起，彎腰向著來路狂奔。
並且手腳利索的，將自己的朴刀與背包拎在了手中。
劉毅的奔跑速度很快，幾個呼吸，已經竄出去有三十米左右。
但，一直沒有聽到，預期中的槍響。
他扭頭往回看了一眼，有些疑惑，剛才女軍人的判斷，是否有所偏差。
再想想，自己一個男人，要女人掩護逃走，心裡不禁升起了一種無力感。
「呸，管他呢！」
咬咬牙，猛地一收腳步，他打算回去幫助女軍人與敵人死磕一把。
不等他轉身，驀然身邊六七米的地方，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快跑。」
這聲音，把劉毅嚇了一跳，一扭頭，看到女軍人，俯低了身子，手中提著槍，正快速向著來路快速移動。
倒吸口涼氣，劉毅心裡「咯噔」一聲。
他在叢林里的經驗，其實並不算少。
可是，他偏偏沒有聽到，女軍人什麼時候奔跑在自己的身邊不遠處。
她好像一個幽靈，在自己身周徘徊。
如果是敵人，恐怕自己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再一次意識到，自己與對方不是一個層級上的事實，劉毅清楚，他現在必須要撤，不能拖人家的後腿。
當不再猶豫，埋頭全力往前奔跑。
一開始，他還能聽到，零星的槍聲，應該是女軍人停下來阻擊敵人了。
一想到把女人留下，自己做了逃兵，劉毅的心裡就非常不是滋味。
再有一點，女軍人既然是自己人。
那麼，對面的敵人，說不定就是殺害兄弟們的仇人。
想到仇人兩個字，劉毅的血液一下子就沸騰了起來。
一咬牙，猛地轉身，撒開退，直奔來路往回跑去。
奔回去大概有二百米左右，四周靜悄悄的，再沒有了槍聲。
林間空寂，就好像此前的戰鬥，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風，在叢林間掠過，帶起了一絲不安的涼意，迴旋在劉毅四周。
他的目光，在周圍掃視了兩圈，不見有任何人影。
「怎麼回……」
他的低語剛說了一半，陡然一道嚴厲憤怒的喊聲傳來：「回來找死，還不快跑？」
猛地扭頭，順著聲音看去。
距離自己大約有三十米開外，一棵大樹后，女軍人正依靠在樹榦上，一隻手拿槍，另外一隻手則是迅速快捷的在拉扯藤蔓，在自己受傷的大腿根部包紮。
心裡一跳，劉毅快步衝過去。
他將背包一把甩在地上，開始在背包裡面翻找起來，口中說道：「怎麼受傷了……」
話還沒有說完，劉毅就覺得，自己的衣服領子，猛地一緊。
隨後身子就好像騰雲駕霧了一般，被一股大力甩去了一邊。
身體還在空中，沒有落地的時候，他就聽到了一聲輕微的槍響，隨後有子彈破空聲傳來。
身子落地，一個踉蹌，差不點摔倒，他趕緊伸手扶住了樹榦。
與此同時，地面上，剛剛他蹲著的地方，被一發子彈打出了一個大坑。
救他的，自然是女軍人。
又是一次生死危機，劉毅剛想道謝，女軍人一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劉毅一句道謝的話，就噎在了喉嚨里。
屏住呼吸，兩個人靜靜地不動。
女軍人是在感知這周遭環境中的異樣，從而捕捉敵人的方位和距離。
劉毅不敢出聲，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軍人。
她的眸子精亮，如一隻隱在灌木中等待獵物的母狼。
下一個瞬間，她突然扔掉手中的藤蔓，左臂在前，槍托頂在右肩處，驀然轉身。
槍口沖外，快速的瞄準開槍，隨後身子向後一縮，躲了回來。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隨後，對方同樣也是一槍打過來。
只是子彈，打在樹榦側面，然後穿過樹皮飛向遠處。
「嗚哼……」一聲的悶哼入耳。
很顯然，敵人有人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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