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甘之如飴
吸收了毒液后，喪魂靈花的花葉各種扭曲，在獨孤玄的手腕處叫器著，顧潯面色森冷，擔憂地看了獨孤玄一眼。
因為此刻喪魂靈花定是不願脫落的，必定會掙扎一番，它一鬧騰，最痛苦難當的，自然是獨孤玄。
她也可以感覺到，獨孤玄抓著她衣袖的力道重了許多，身上的衣裳甚至被冷汗浸濕。
思及此，顧潯倏然握住獨孤玄的手。
獨孤玄一愣，大抵是沒料到她會這麼做，片刻后反手將她的手腕抓緊，儘管臉色蒼白，可卻還是一臉邪氣地看著顧潯。
「抓住了本王的手，可就再也不能放開了。」
顧潯默。
「丫頭？可聽見了？」見她沒有反應，獨孤玄有些急躁，一個勁地追問她：「剛才可是你親自來抓本王的手，本王沒有逼迫你吧？你……呃。」
獨孤玄的話還未說完，痛得又是連連幾口黑血，觸目驚心。
顧潯看著那些黑色的血液，忍不住問：「我給你丹藥的時候，你為何問都不問？」
「問什麼？」
「你就不怕我毒死你？」
獨孤玄怔了片刻，忽而扯唇笑了，「本王看上的女人，怎麼可能會這麼狠心？」
話音落下后，獨孤玄又接了一句：「就算你真的毒死本王，本王也甘之如飴。」
說完，獨孤玄又吐了一口血。
顧潯抿著紅唇沒說話，只是抓著獨孤玄手的力道重了幾分。
不一樣，真的不一樣。
和前世她碰見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那個人口口聲聲說替自己拚命，可卻從來都不會把命送到自己的手上。
她不是想要他的命，但至少獨孤玄的行為已經讓顧潯看懂了他的心。
他為了自己是真的豁出命的，不光是現在，他的種種行為，心頭血，受了重傷卻還強忍著帶她去黃泉山脈，明明毒發卻不好好獃在密室里，非要跑出來找她，結果被魔界中的人尋到，差點葬送性命。
他對自己所說的一切，是要以命相護的，絕對不是虛言。
就算在此刻，他吐的全是黑血，痛苦應該是比喪魂靈花毒發時的一百倍，可他居然還說自己甘之如飴。
顧潯忍不住道：「傻子。」
雖然是在罵他，可是獨孤玄卻注意到她的語氣變軟變柔和了，看自己的眼神也沒有之前那麼冷漠了，這麼想之後，獨孤玄甚至覺得，顧潯這句傻子竟充滿了寵溺。
他心中狂喜，強忍著巨痛坐起身。
「傻子又如何？本王樂意。」
說完，獨孤玄抓緊她的手，「丫頭，現在是不是願意跟本王試試了？」
萬萬沒想到，他會在這麼痛苦的時候說這種話。
「別說話，等喪魂靈花脫落。」
「不，本王就要說。」獨孤玄不管不顧地抓著她的手，傾身靠近她，「可能我剛吐了毒血你很嫌棄，但是丫頭，本王現在就想親你。」
在聽見她的語氣變得柔軟之後，若不是痛苦難當，獨孤玄早就上嘴了，可是想想，自己這副鬼樣子，這丫頭肯定嫌棄。
見她蹙起秀眉，獨孤玄便道：「要不你給本王端杯清水，讓本王漱口？」
「獨孤玄！」
「本王在呢。」
獨孤玄抵住她的額頭，聲音呢喃：「丫頭，真的太痛了，只有親親才能止痛，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顧潯看得出來，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確實很痛苦。
她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捧住獨孤玄的臉，主動將自己柔軟的唇送上前。
在那一瞬間，獨孤玄完全愣住，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他伸手將顧潯拉開。
「丫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顧潯面色淡淡的：「不是你說的親親才能止痛嗎？」
「可是本王……」
話還未說完，顧潯再度將唇壓上前去，獨孤玄再度將她拉開。
「夠了。」
獨孤玄氣喘吁吁地將顧潯推開，「本王嘴裡都是毒血，你不要……」
顧潯不由份說地再度吻上去，前面兩次獨孤玄完全是靠著薄弱的意志力在支撐著才能推開她，等到第三次的時候，他的意志力盡數消失，手不自覺地按在她的後腦勺後方，加深了這個吻。
兩人吻得痴纏，喪魂靈花也在產生著變化。
顧潯眼睛往下瞟，指間迅速彈出幾枚金針，輸入靈力將喪魂靈花剝去，痛苦瞬間，獨孤玄不自覺地咬了一下顧潯的嘴唇。
顧潯吃痛地輕哼了一聲，不過注意力卻還是集中在獨孤玄的手腕上，見那花朵終於脫落出來，落在地面，徹底枯萎，她才鬆了一口氣。
終於解決了。
顧潯這才將獨孤玄推開，跪坐在床上取出他身上的金針，然後開始替他解毒。
獨孤玄近乎虛脫，躺在那裡目光卻緊緊地攫住她。
「丫頭，你不僅主動牽了本王的手，還主動親了本王，你跑不掉了。」
他說歸說，顧潯解毒歸解毒，等一切都結束的時候，獨孤玄已經脫力昏睡過去了，顧潯餵了吃了顆丹藥，而後準備離開。
走了兩步手腕卻被緊緊地抓住，她回過頭，才發現昏睡中的獨孤玄竟然還緊緊地抓著她的衣袖。
都這樣了還不放開？
顧潯只能拿出匕首，將衣衫給割斷，這才離開。
剛才和獨孤玄吻到一起的時候，嘴裡沾了他的毒血，這會兒得去漱口，她實在是有些嫌棄，如果不是因為獨孤玄，她才懶得做這些。
漱完口，顧潯站在原地，面對銅鏡看著自己唇上那片傷口，上了點葯，眼神柔和了幾分。
或許，他就是對的人，能為自己豁出性命的人，這世界上怕是找不到第二個跟他一樣的了。
歇息了片刻，顧潯起身回到獨孤玄那兒，見他依舊緊緊地抓著那片被顧潯割落的衣角。
傻子，他莫不是以為還抓著自己呢？
顧潯坐下來以後，替他把了下脈，見他的脈象已經平和下來，於是又探出一縷靈力到他的體內，走遍每個角落，確定他身上沒有毒素之後，顧潯才鬆了口氣。
應該是沒有後顧之憂了。
手腕上一緊，昏睡中的獨孤玄卻突然抓住顧潯的手，一個用力，顧潯便跌至他的懷裡。
獨孤玄的長臂如鐵鏈一般緊緊地圈住她的腰身，「丫頭，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了，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