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答應我，活下去

東方和宋雨蘭衝進病房，看到醫生和護士們圍在病床前，每個人臉上都是無奈和惋惜。

主治醫師嘆息道：「我們已經在想辦法，以醫院的名義在社會幫她籌款，可是她執意拒絕接收手術。」

東方連忙道：「不用籌款，我可以支付醫藥費，你們先等等，我勸勸她。」

醫生和護士們離開病房后，陸淼淼依然沒有轉過眼睛，獃獃地望著天花板，眼神極其空洞。

乍一看去，她簡直像是已經變成了屍體，任誰也能看得出，她心裡幾乎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宋雨蘭撲過去，抓著她彷彿隨手就能擰斷的手臂，帶著哭腔道：「淼淼，你別嚇我，你別嚇我，快看看姐姐，你快說句話。」

陸淼淼繼續呆了幾秒，這才緩緩轉過眼珠，有氣無力地道：「雨蘭姐，淼淼很高興，以後我再也不用你們為我操心了。」

宋雨蘭的淚水如決堤般涌了出來，「不，淼淼，你不能這麼想，你要活下去。」

陸淼淼道：「雨蘭姐，淼淼太痛苦了，淼淼真的不想活了，你能來看我，淼淼已經很開心，就讓淼淼走吧。」

「可是……可是……」宋雨蘭拚命想讓自己說些挽留的話，可她的喉嚨里卻擠不出那些聲音。

她也是從貧窮和痛苦中走出來的，她年幼時失去雙親，也曾大病一場，知道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生不如死的絕望。

可是無論如何，她都不忍見到這個被她當做親妹妹一樣看待的孩子就這樣死去。

宋雨蘭悲痛萬分，把乞求無助的眼睛轉向東方，希望他做些什麼。

東方坐到陸淼淼身邊，摸摸她消瘦的臉頰，輕聲說道：「淼淼，又是大安他們欺負你了，對不對？」

陸淼淼道：「沒有，他們說的是事實，小方哥哥，淼淼真的不想再讓你們為我操心了。」

東方道：「我明白我明白，淼淼很痛苦，我們都知道，但是小方哥哥現在有個問題想不通，淼淼最聰明了，能不能幫小方哥哥解答一下？」

陸淼淼道：「你騙人，你就是想勸我，明明小方哥哥最聰明，不需要我幫忙。」

東方擠出笑容道：「可是當時小方哥哥被趕出福利院的時候，確實好長時間也想不通，淼淼當時說了什麼來著？」

陸淼淼不說話了，眼中生出些許希望，但更多的仍然是掙扎。

東方繼續道：「淼淼當時可是說了，大安他們都是壞人，壞人的話不能當真，要是真被壞人氣到了，他們才高興，只有自己活得好好的，讓能讓他們不高興。」

陸淼淼聽說了這句話，心中的掙扎稍微舒緩了一些。

她正想回答「是不能讓他們開心」，可想到還不知道要忍受多久的病痛，她的心情又馬上沉落下去。

東方又摸摸她的臉頰，說道：「所以你看，淼淼不想活了，我們都能理解，但不能是因為壞人說了什麼。」

陸淼淼道：「可是……」

東方按住她的嘴，取出手機，打開銀行賬戶，輸入密碼。

說道：「我知道，淼淼是因為太善良了，不想再花趙爺爺和雨蘭姐的錢，但是……」

他把手機展示出來，「小方哥哥現在可比他們有錢多了，以後花小方哥哥的錢好不好？」

陸淼淼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數字，有些不敢置信地怔了怔，開始數位數，「個、十、百、千、萬、十萬……啊！」

她驚呼一聲，瞪大眼睛，好一會兒才道：「小方哥哥，你怎麼有這麼多錢。」

東方把手機一收，故意撇開頭哼了一聲，說道：「不告訴你，反正淼淼也不想活了，告訴你你也用不到錢。」

陸淼淼撇撇嘴，抬起手臂在東方腰上擰了一下。

她的臉色終於舒緩了許多，又問道：「可是小方哥哥掙錢肯定也不容易，都給淼淼治病了，以後怎麼辦？」

東方笑道：「你放心，小方哥哥現在掙錢可快了，不信我們打個賭，等淼淼做完了手術，小方哥哥馬上又能掙到二十萬。」

陸淼淼問：「真的嗎？」

東方道：「小方哥哥有騙過淼淼嗎？」

陸淼淼道：「淼淼相信小方哥哥，可是……」

她其實已經被說動，只是心裡還是有些她自己也無法理解的顧慮。

東方道：「還有一件事，淼淼可是親口答應過小方哥哥的。」

陸淼淼疑惑地道：「什麼事啊？」

東方道：「那天淼淼說過，終有一天，要用自己的腿爬上荊山。」

當時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很多老人小孩都樂呵呵的爬山，陸淼淼坐在石階上，眼巴巴地看著他們，又是羨慕又是失落。

荊山並不高，年邁的趙爺爺都能爬上去，可是她病弱的身子卻不允許她完成那個簡單的活動。

東方把她背上山後，她站在廣袤的藍天之下，望著腳下的城市和遙遠的天際，親口許下了那個願望。

「相信我，小方哥哥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病。」東方最後說道。

陸淼淼眼裡噙著淚水，終於點了點頭。

趙爺爺和宋雨蘭見到這一幕，眼角也留下了激動的淚水。

東方交完錢，看到護士們將陸淼淼推進手術室外面，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默默祈禱手術一定要成功。

到了晚上，東方考慮到趙爺爺年紀太大，宋雨蘭明天要上班，便催促他們回家休息，自己留在醫院等候消息。

他給血豹打電話道：「我要是繼續參加拳賽，多久能掙到二十萬？」

血豹道：「單靠打拳的話，可能這輩子都掙不到。」

東方道：「怎麼說？」

血豹道：「連海豹部隊的人都被秒殺，您上次的表現實在太過驚世駭俗，給您開個1.01的賠率都是給您面子，您鐵定贏的比賽，拳館很難賺到利潤，乾脆不會讓你您上場。」

東方尋思著道：「我也就打過那麼一次，會不會有人不信邪想找我挑戰？或者觀眾們的新鮮感還沒在，可以趁機多打兩場？」

血豹道：「嘗個鮮還是有可能的，但要賺到二十萬基本不可能，至於有沒有人不信邪，那就只能聽天由命。」

東方一時也想不到其他辦法，只好直接詢問拳館。

不如所料，拳館根本不想給他安排賽事，只答應會把他的名字和戰績掛上去，看有沒有願意挑戰。

「妹的，這麼說承諾要給淼淼看的二十萬居然掙不到了？」

東方無奈地罵了一句，苦苦思索如何快速掙錢，但想來想去，如今是太平世界，再強的武力也無處施展。

好像除了當殺手真的沒有別的選擇，可為了錢殺人，他無法接受。

待到大半夜，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聽到主治醫師說手術成功，淼淼的狀況已經穩定下來，東方這才徹底安心。

他在醫院裡陪著陸淼淼直到天亮，也顧不得洗漱，拖著疲憊的身子趕去上學。

進了教室，他感覺到同學們看他的眼神有了很大的變化，女生們多時厭惡之中夾雜著畏懼，男生們則是讚許甚至崇拜。

才剛坐下，胖子林固便撲了過來，問道：「方哥方哥，以後我就叫你方哥，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東方問：「什麼怎麼做到的？」

林固道：「就是……就是那件事唄，我們已經打聽過，太神奇了，監控到底是怎麼壞的？你到底做了什麼才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他並沒有壓低音量，聲音穿遍了大半個教室，前排的同學都在豎耳傾聽。

耿思潔生氣地哼了一句，把課本往桌上重重一扔，小嘴動了動，也不知咒罵了什麼。

東方也不想多生事端，說道：「沒什麼好說的，我只希望這樣的事，以後再也不要發生。」

林固道：「說說嘛說說嘛。」

又湊過來低聲道：「我用一個情報跟你換，對你絕對有用。」

東方道：「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