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霍秋喜歡這樣的乖巧,因為這意味著他好掌控,也容易甩掉,不會給她帶來多少麻煩。
於是她發出了邀請:「要跟我回家嗎?」
厲庭琛看著她沒做聲,遲鈍的大腦似乎在思考這是什麼意思,過了一會兒,薄唇不情願的抿成了一條線,規整而剋制:「不。」
「嗯?」霍秋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拒絕了,茫然地眨了下眼。
厲庭琛堅韌鋒利的眼神在此刻顯得異常柔和,看著她的視線包容而尊重,語氣微沉卻也同樣輕柔:「我們還沒結婚。」
在厲庭琛接受的三觀教育里,他是不會允許自己在未與女方結婚前做出不夠尊重的事的,他的道德感很高,這樣的行為會讓他覺得自己不夠負責,就像是被慾望驅使的野獸。
這是他的價值觀,無論別人認不認可,他都會堅持。
如果是一個正常的人類,那必然是會為他這樣的體貼尊重而感到慰籍,哪怕原本只是想與他玩玩,沒準都會忍不住動搖幾分,然而對於霍秋這個無心鬼來說,卻只有一個想法
——事兒真多!
霍秋就不明白了,這些人類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這麼玩不起,閔舟她一開始以為對方是跟自己相差無幾的玩咖,利己、享樂主義,結果他不僅饞身子,還想要人,這個就更不用說了,認識的還沒閔舟久,卻估計連未來老了該葬哪裡都想到了。
她感到些許煩躁。
那些「同事」不是說現代思想比古代開化多了嗎?為什麼她碰上的卻一個比一個食古不化?
厲庭琛眼巴巴地看著她,微擰著眉:「你生氣了嗎?」
他的眼睛不夠清明,像蒙著一層霧,如同忠誠的大型犬,小心翼翼的接近著心情不好的主人,看向外人總是鋒利的黑眸,在看向主人時卻足夠溫順柔軟。
霍秋是個該死的顏控,這種理智上足以讓她退去的情況,頃刻間便被感情瓦解,她湊近厲庭琛,給了對方一個情意綿綿的深吻:「你看我像是在生氣嗎?」
厲庭琛迷惘地看她,因為難受眼尾微微染上了些許迷醉的紅,皺著眉,像是痛苦,又像是慾望無處釋放的難受。
他的喘-息粗-重,理智被慾望折磨得瀕臨綳解,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搖頭,費解地看她:「你剛剛…像是生氣了。」
但是突然又好了。
他不太理解對方突然的情緒變化,顯得有些困擾。
霍秋笑眯眯的:「你的錯覺,」頓了下,她問,「你家在哪兒?」
厲庭琛緩慢但咬字清晰的說出了地址。
於是霍秋坐了回去,重新啟動車輛,厲庭琛定定地看著她,糾結道:「你沒有系安全帶。」
霍秋:「…………」
她有些無語,過了一會兒才微抬下巴,「你幫我綁一下。」
厲庭琛點點頭,傾身過去拽住安全帶,只是他實在不夠清醒,對了幾次都沒能讓安全帶合攏,費了半天勁才弄好,霍秋獎賞的拽著他的領帶給了他一個吻,才將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朝後一推。
他重新坐了回去,愣了一會兒才機械似的給自己綁安全帶,然後就呆愣愣的目視前方,如同大腦短路了一般。
不過喝醉酒的人,大腦本來也跟短路沒什麼區別。
霍秋將車開到了門口,門衛看到坐在副駕駛上的厲庭琛,怪異地瞅了他們幾眼才放行,霍秋將車停到車-庫,厲庭琛反應慢半拍的解下安全帶開門。
霍秋叫住他:「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喝醉酒的人,往往都比平常更好忽悠,立場也更不堅定,霍秋覺得,他還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這句話頓時讓厲庭琛冷靜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可疑的紅暈,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按捺住內心的渴望,老實的點點頭。
霍秋頓時心花怒放的下了車。
厲庭琛現在住的地方,顯然是為了方便上班臨時買下的,室內沒有什麼生活氣息,像是才剛裝修好的一樣,霍秋卻不在意這些,進門后便直接將他推到門上,踮腳咬住他的脖子,來回碾轉,最後踢掉高跟鞋,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含住了他的嘴唇。
厲庭琛是個正常的男人,哪怕他的道德觀不允許他做出耍流氓的行為,在霍秋的挑撥下,那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卻直接崩裂了開來,有力的手下意識的禁錮著她,同樣熱烈的回應著。
他的吻激烈但不莽撞,如同他的性格一般,可以讓人感受到他強烈的男性氣息,侵略性很強的將人包裹住,卻又如同猛虎細嗅薔薇一般,一舉一動又都帶著一板一眼的剋制,細細綿綿,不讓自己有分毫不妥之處驚嚇到對方。
良久,唇分,霍秋伸手拉著他的領帶,牽引著他來到卧室,她高挑的身材在他面前仍顯得嬌小,厲庭琛微躬著配合她的行為,歪歪扭扭的步伐在她的帶領下沒有出現差池的進入到了卧室。
他有著不符合身高的乖巧,一雙黑眸如同忠誠的大型犬一般直愣愣的盯著她,任由霍秋將他拉走,卻全然沒有注意走到了哪裡。
霍秋很滿意他的乖巧,獎勵性的親了親他,厲庭琛微仰著頭,神色淡漠,眸色卻是黑亮的,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垂著眼皮看她,繃緊的身體上脖頸的青筋清晰可見,額頭因此覆上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他似乎覺得有些渴,煩躁的扯了扯領帶,襟線筆挺,褶皺鋒利的襯衫因此而變得凌亂,汗水讓襯衫緊緊的貼在他身上,露出優美的線條。
但也似乎是因為出了一身汗,他的酒醒了些,微擰著眉,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遲鈍的大腦重新開始運轉,於是他臉上便帶上了一種濃厚的自我厭棄:「對不起。」
他似乎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過分且沒有道德的事。
霍秋望著他,一臉懵逼。
厲庭琛伸手按壓著眉心的穴位,沙啞的聲音帶著歉意和剋制:「對不起,我沒能控制住自己。」
霍秋想,他不會因為剛才出了一身汗就直接酒醒了吧?但仔細看去,他臉上的酡紅依舊沒有褪去,眼神也並不清明,只是哪怕是醉酒,他也想要堅守著底線,似乎還覺得自己剛才做的事很過分,很有威懾性的鳳眼都彷彿耷拉了下去,漆黑的眸子因為愧疚蒙上了一層水光。
大、大可不必吧?
霍秋更懵逼了,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湊到他面前仰頭看他:「沒關係,我同意了的呀。」
厲庭琛下意識因為她的靠近而屏息,怔了一怔,然後連滾帶爬的跑進了卧室,砰的一下關上了門,緊隨其後的便是淅瀝瀝的水聲。
霍秋:「…………」
草!(一種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