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最好

就你最好

江念思索了下,把龍傲天帶回宗門后,還是有個大問題。

「與魔女的曠世奇戀!」這幾個字反覆在她的腦內迴響,還帶著迴音。

她退後一步,看著自己眼前的小徒弟。

神清骨秀,清靈秀美,宛若謫仙。

江念又想起自己的二徒弟,妖嬈艷麗,魔女本女。

仙君與魔女,這不天生一對?

為了杜絕劇情發展的可能性,她決定親手拆掉這段姻緣。

江念正色:「徒弟,進入我宗,你需記得一件要事。」

謝清歡被她灼灼的目光看得心虛,低頭問:「何事?」

江念:「我們師門沒有別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許搞辦公室……呸,師門戀情!談戀愛影響拔刀的速度,記住了沒。」

謝清歡雙眸睜大,眼尾染上段殷紅,不可置信地望著她。

江念也茫然地與他對視,眨了眨眼睛。

不就是說了一句不許發展辦公室戀情嘛,怎麼搞得好像她在輕薄人家一樣!

半晌,謝清歡攥了攥袖子,小聲說:「師尊放心,我、我不敢對師尊生起覬覦之心。」

江念愣了片刻,掩唇乾咳兩聲,笑道:「哎呀,我不是怕你看上我啦,總之,記住我的話。」她拍了拍謝清歡的肩膀,少年似乎很怕被人接觸,身子微顫,想要逃離,但被江念一把摁住。

江念看著他的眼睛,彎著眉眼,笑起來溫柔可親:「今晚就在這裡休息,好好睡一覺,明日帶你和師兄師姐聯絡感情。」

說話時,她的瞳孔綻開一抹血色,血色稍縱即逝,很快隱沒入蜂蜜般明亮溫暖的眼眸中。

她笑著鬆開謝清歡的肩膀,「今日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謝清歡低下頭,神色謙恭地送她離開,等到江念走遠,他撫上自己的眼睛,表情漸漸冷下來。

——是咒術。

就在瞬息之間,江念就在他身上施展了咒術。

都說魔宗宗主柔弱無能,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謝清歡閉目,長睫簌簌,青色的靈力如水流拂過雙瞳。他怕驚動江念,便未把咒術解開,只設法弄清施在自己身上的,是何歹毒的咒術。

過了會,他緩緩睜開眸,表情茫然。

這個咒術……好像沒有那麼歹毒?

——

江念給謝清歡下的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咒術。

這個小咒術吧,就跟戲法里的障眼法差不多。

一開始她想的是,給龍傲天和二徒弟都用上這樣的咒術,然後他們就會屏蔽彼此了。這樣,龍傲天看不見慕曦兒,慕曦兒也看不見龍傲天。

兩個人成了彼此眼中的隱形人。

那些小說不都喜歡寫什麼你是我眼裡的全世界嗎?

哎嘿,她就讓他們的全世界都沒有對方!

除非他們的修為都能突破元嬰,才能破除這個屏蔽咒術。

但是,江念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於是又給咒術升級了一番。

得讓慕曦兒和小徒弟一眼望見彼此,就杜絕了談戀愛的心思!這輩子想都不要想!

單是屏蔽好像達不到這個效果,她思索幾秒,垂著眸,看見自己手裡在剝的皮皮蝦,露出了笑容。

等到慕曦兒過來時,她依法同樣在慕曦兒身上下了這個咒術,並且誠懇地告訴她:「曦兒,剛剛我給你下了咒,不過是為了你好。」

慕曦兒撐著下巴,朝她甜甜笑:「師尊說什麼就是什麼。」

江念揉了把她的腦袋:「乖。」

慕曦兒被rua得很開心,臉頰泛起羞紅,眼睛明亮,「師尊下的是什麼咒術呀?是不是那種讓我變得更強的,還是讓我變得更漂亮的?」

江念頓了頓,微笑:「這次不是。」

慕曦兒對江念無比信任,聞言歪了歪腦袋,想不出還能有什麼咒:「那是什麼?」

江念:「讓你不會喜歡上一個男人。」

慕曦兒瞪圓眼睛,纖纖玉手撫著胸口,「我是很喜歡上男人啦,師尊師尊,那我以後不可以上男人了嗎?可人家修的是風月道,以後我要對女孩子下手嘛,可是嬌滴滴的女孩子,人家捨不得採補啦~」

江念扶額:「……不,不是上男人,啊呸,不是所有男人,只有一個男人你不能上。」

慕曦兒鬆一口氣,旋而展眉,笑道:「那有什麼,天底下男人千千萬,我哪會弔死在一棵樹上?還有好多弟弟們等著我去溫暖呢,師尊,你說是不是?」

江念莞爾:「你總是讓我很放心。」

在外人面前,慕曦兒是勾人的妖精、惑人的魔女,但在江念面前,她永遠是羞答答的少女情態,為一句輕飄飄的誇獎,就欣喜到彎起眼睛,臉頰緋紅,害羞地垂下腦袋。

江念仍不放心,又囑咐了幾句:「曦兒,男人都……」

慕曦兒立馬接:「男人都是助我修道的工具!」

江念又道:「男人的話……」

慕曦兒:「男人的話要是能信,豬都能飛上天!」

江念:「雖如此,你也要謹記……」

慕曦兒搶答:「心中無男人,修道自然神,入道第一篇,先鯊心上人!」

江念悵然望天。

常常因為徒弟太過優秀,而感到無從下手。

於是又聊了一會後,她丟給慕曦兒幾顆靈丹,擺擺手讓她離去。

慕曦兒戀戀不捨地跟她告別,濡慕又眷戀地抬起眼,看了江念一眼,臨別之際,忍不住喊了句:「師尊——」

江念和顏悅色道:「還有什麼事嗎?」

慕曦兒捏著小手帕,緊張又扭捏地問:「我聽說,師尊收了一個小徒弟。」

江念心道不妙,慕曦兒還沒和龍傲天見面呢,怎麼顯得這麼在意他?劇情之力可怕如斯嗎?

她看著慕曦兒,緩聲說:「是的,我給你收了個小師弟,以後要和睦相處。」

慕曦兒臉色微變,不情不願地點了下頭,飛快跑了。

江念看著她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

——

是夜,月色澄澈,月華如水。

渡故峰上多了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陸鳴咬唇,語氣莫名發酸:「師尊居然把這座靈氣最濃郁的山峰給他了。」

慕曦兒咬著艷紅指甲,笑道:「師弟你吃什麼醋,你修鬼道,靈氣對你有什麼用?」

「雖然、但是……」陸鳴低下腦袋,不得不承認:「師姐說得對。」

慕曦兒看向青年:「我們開始嗎?」

君朝露搖頭:「不急。」他從懷中取出一個透明罩子,往天上一擲,罩子瞬間變大,籠罩住這座山峰,隔絕神識窺探。

這樣就能保證這場刺殺活動不會驚動江念與裴翦了。

慕曦兒嘆服道:「還是你想得周全。」

陸鳴驚嘆:「大師兄真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壞人!」

君朝露莞爾,「師弟的誇獎,我先收下了。按照我們事先說好的做。」

慕曦兒先上去敲門,等到謝清歡開門的瞬間,用媚術勾引他,縱不能成功,也可使其分神一瞬。到時候陸鳴伺機而出,攻擊謝清歡,而君朝露潛藏在黑暗之中,抓住機會,爭取一擊必殺。

慕曦兒舔了舔下唇,「清微真人天人之姿,神姿高徹,放在從前,我想都不敢想啊。這樣一個絕色的美人,若是能劫回洞府,好好藏起來,日夜纏綿……」

陸鳴:「停止你危險的想法!」

慕曦兒嬌笑:「不過真人再美,也終究只有一個人,怎麼比得上我外面那群如花似玉的好弟弟呢?」

慕曦兒嘴上說著離譜的話,卻忍不住拉緊衣襟。

她還記得初見清微時,清冷出塵的謫仙人從雲端走下,解開華羽披風,披在她身上。

那時她衣衫襤褸,在爛泥里翻滾掙扎,臉上長滿爛瘡。

是爛泥里最卑賤的人。

她撫上如今已被養得嬌嫩絕色的臉頰,慢慢合上雙眸,心想:不過是具真人的化身罷了,便是殺了,也不會傷到真人。

她一生中有兩個貴人:

一個是清微;

另一個,是師尊。

若是要比較,最重的、最好的,自然是師尊,不會有其他人了。

慕曦兒低頭笑了笑,臉上媚意動人,身姿裊娜地來到木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在屋內打坐的少年睜開了眼睛。

謝清歡穿著淡青衣袍,烏髮一絲不苟束入玉冠中,自腦後如瀑垂落。

身在魔宗,他不慌不忙,仍記得沐浴焚香,換上雲錦衣裳,美玉墜飾。

他聽見敲門聲,抿了抿淡色的唇,緩步走過去,打開了門,看清門外站著的東西后,他瞪大眼睛,清冷出塵的神情崩裂幾分,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慕曦兒的反應更大。

她的媚笑僵在臉上,震驚地看著裡面的東西。

門內不是記憶里那位出塵的仙人,而是一隻一人高的皮皮蝦!

皮皮蝦觸角立起,朝她張牙舞爪!

慕曦兒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謝清歡只被驚嚇到一兩秒,回神時,他看著那隻皮皮蝦尖叫著蹦蹦跳跳跑開,摸上自己的眼睛,心想,這就是魔尊下的咒術嗎?

就為了某人在他眼中變成一隻皮皮蝦?

他目送皮皮蝦尖叫遠去,表情無波,袖下玉白的手微攥著,顯示內心的幾分不平靜。

就在謝清歡想合上門冷靜一下時,一道黑影從暗處沖了過來。

謝清歡眼神微冷,手中捏起法訣,卻見黑影停在門口,怔怔看著他,然後咣當一聲跪了下來。

陸鳴:「真人!我好想您!」

謝清歡記起紫衣少年,神色稍緩,朝他點了點頭。

陸鳴跪在地上,眼淚巴巴:「真人,我、我對不起您,您救我性命,對我恩重如山,我卻……嗚嗚。」

謝清歡沉默片刻,才說:「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會怪罪。」他見陸鳴跪在地上,便過去想要扶起少年,剛走近彎腰,少年的袖間掠過一道寒芒,趁他不備猛地刺了過來。

謝清歡反應迅速,及時躲過。

陸鳴握著匕首,眼睛發紅,淚珠在眼裡翻滾,一邊飛快攻擊,一邊哽咽道:「對不起,我也不想的,真人,我真的好想你,仙門就你最好了。」

謝清歡:……

一邊真心款款表達仰慕之情,一邊殺招不斷,這就是魔道中人嗎?

如果少年拔刀的速度慢一點,他或許還會相信這話里有幾分真。

陸鳴話鋒一轉:「你做什麼都好,可是、可是不能靠近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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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仙門從收徒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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