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 8 章

瓶窺色*的天空,淺藍的痕迹宛如黎明時分的一彎淡淡月牙。

四月的晴空,如一根虛線斷點的拋物線,似有若無的存在,該有的蔚藍都抹去了大半,餘下大量的素描最初的白。

偶爾向窗外一瞥,眼角餘光里便是這純粹簡單的白殺天空。

「清水君,你和硝子一樣,術式不具備主動攻擊的作用。」夏油傑說著,一級級下著樓梯台階。

樓梯很寬,足夠兩三人并行。清水眠跟他並肩下著階梯,應聲道:「大概是吧。反正我不是很能打。」

「但清水君很聰明。」夏油傑篤定道。

他突如其來的誇獎,清水眠也沒謙虛:「還好吧,否則怎麼混藝能圈呢。」

「剛才如果我沒有出出手,清水君會怎麼辦?」夏油傑略帶壞心地問道。

「唔」了一聲,清水眠決定實話實說,「女子防身術里,不是有究極一招嗎?」

說著,他抬腿比劃了下,示意一招粉碎那群人渣的下半生。

夏油傑嘴角一抽,「大家都是男人,不必了吧。」

「對啊,都是男人,都有相同的痛楚,我相信他們會深有感觸。」清水眠振振有詞且理直氣壯道。

二人踏入四樓中間的樓梯夾層,剛一落腳,便在樓梯拐角的角落看到了庵歌姬。白衣緋褂的學姐看了他們一眼,落在清水眠身上,迅速地撇開眼。

看樣子,明顯是聽到了他們剛才的對話。

看著沉默的學姐庵歌姬,夏油傑道:「怎麼了,歌姬學姐?」

好一會兒,庵歌姬才開口道:「沒什麼,該回教室了。」然後,她猛地抬眼,接觸到清水眠的眼睛時,神情又是一僵,大概半分鐘以後,僵硬地點了點頭,「學弟,我先走了。」

學弟?

剛才是清水先生,現在就叫學弟了?發生了什麼?

清水眠探詢的目光,望向夏油傑。夏油傑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庵歌姬火速轉身離開,內心的眼淚流成了河。

……什麼嘛原來作為歌手綿的本尊——清水眠,也跟五條夏油一樣充滿著男高中生的惡趣味!

·

郊外的公交車停住,載走等在站台的幾個少年。

快到午餐時間,夏油傑提議外出吃飯。除了學姐庵歌姬不願意,一年級的幾個人紛紛響應。又因為班主任夜蛾正道在外出差,一年級的三男一女很爽快地翹課,從郊區的東京咒術高專跑到繁華的東京都市內,打算吃銀座壽司。

「這家壽司雖然開張不久,但口碑很好。」最前方的夏油傑查看手機上的店面地址,充當著人形導航。

跟著的硝子手肘一撞身邊的五條悟,張手豎起三根手指,朝他晃了晃:「先賭三萬日元。」

五條悟伸著懶腰,雙手枕在腦後,仰頭望望天,小圓片的墨鏡微微滑低,露出鈷藍的眼眸來。他壞笑了一下,「賭大點,十萬日元。」

什麼情況?清水眠依舊迷惑。

他只知道,這賭局跟前面識路的夏油傑多少有關係。

現在,硝子被兩個少年夾在中間走著。她側臉,對著自己右邊的清水眠問道:「要賭嗎?」

「賭什麼?」清水眠真心實意地問道。

今日份的迷惑,他已經夠多了。

硝子正待回答,五條悟阻斷了她,往前走了一步,側身探過來,臉湊到清水眠面前。

挺拔的鼻樑,墨鏡低低地滑到鼻尖,銀白頭髮落下的劉海,凌亂而不失美感。濃長的雪白睫毛,下眼瞼的睫毛也根根纖毫畢現,勾出那圓潤而大的眼眶形狀,宛如精緻的藝術框架,只為存放那雙如極寒之星般美麗的水色寶石。

是一雙該存在於少女漫畫里男主角的眼睛,或是供奉在世界頂級的博物館里的,世所無二的罕見藏品。

然後,他嘴唇微動,一字一句道。

「不、告、訴、你。」

與他美麗的稀有藍眸相對的,五條悟的個性也是少見的煩人。

現在更是挑起嘴角看好戲的表情,緊緊盯著清水眠。清水眠笑了笑,沒有生氣。畢竟,是他先騙五條悟,現在少年的一點點反擊,不算什麼。

最生氣的,還是硝子。

因為五條悟探過半個身子過來,如個電車的障礙桿一樣擋住了她的去路。耐心等了幾分鐘,硝子不耐煩地往旁邊推了推他,冷聲道:「五條,別擋道。」

五條悟沒有反應,還是盯著清水眠。硝子懶得再說,抬手在他手臂一處用力按了下。

「嘶」一聲,五條悟感覺整隻手臂都發麻了。

「硝子你做什麼了?」捏了捏麻痹的手臂,五條悟不很生氣地問道。

「在上臂骨下面末端,與尺橈二骨上面一端結合的中間,手臂伸直時,其處有小線窩(注1)。我按壓的,就是那個地方。輕點只會導致麻痛罷了。」家入硝子面無表情道。

在術式專業上,家入硝子絕對合格,是個前途無可限量的奶媽。

「讓開。」家入硝子簡短地說道。

撫摸著手臂的五條悟,氣悶地鼓起了包子臉,還是依言讓道。硝子徑直走了過去。清水眠本來跟在硝子身後,卻被五條悟一把拉住胳膊。

二人對視,尚未擦出火花,便聽見走到前面的硝子揚聲喊他們。順勢甩開五條悟抓著自己的手,清水眠上前。

華麗熙攘的銀座,行人如織。裝修精緻的店鋪,掛上停業的門牌。

夏油傑一隻手攤開,手機在掌中,亮起的屏幕浮現的正是這家精緻的壽司店照片。他掌心微微顫抖,呆若木雞。

「這是,我們要去吃的店鋪?」清水眠問道。然後四周張望,周遭一排店面儘是等待的人們,或坐著或站立,好不熱鬧,只有這一家,歇業的門牌在風中搖晃,格外凄涼。

一陣冷風吹過,停業的店鋪染上黯淡的灰白色。

同樣灰白的,還有夏油傑。一旁的硝子同情地拍了拍他,夏油傑一仰頭,彷彿吐出無數黑色字體的對話框,嘴唇翕動之間,全是「阿巴阿巴阿巴阿里巴巴」。

「本來是我們要吃的那家壽司。」硝子幫他回答道,扭頭對走在最後的五條悟道,「這算誰贏了?」

五條悟無心繼續打賭,從錢夾里抽出十萬塊,遞給硝子,爽快道:「算你。」

清水眠看著,明白他們是拿夏油傑打賭,而且是關於夏油傑推薦的店鋪。這個打賭也不是第一次的模樣。

想了想,他詢問硝子:「難道夏油君每次選店鋪,都會遭遇類似情況?」

「沒錯。」硝子點頭道,收了錢理好放回自己錢包,抬手一指獃滯的夏油傑,進行說明:「傑他常吃的店面,最後都會迎來倒閉。吃一家倒一家,我們都覺得很神奇。」

將在餐廳選擇上具備Debuff的夏油傑堅決排斥在外,以硝子為代表的三人商量著接下來的餐廳。

天空漸轉陰鬱,呈現笨重的鐵紺色。一絲雨線悄然落下,很快,落雨接連不斷。等在外面的顧客想辦法往店內擁擠,也有人奔跑在街上尋地方躲雨。

驟然而至的大雨打亂了少年們的計劃,更打亂了他們的腳步。等躲在24小時便利店屋檐下的清水眠反應過來,四周張望尋找時,一側臉,只看到了在旁的五條悟。

雨滴順著屋檐如珠串般綴下,周遭靜悄悄地,店員與一兩個顧客都在便利店裡躲著雨。突來的大雨洗凈了整條街的喧鬧,四周沉寂,雨滴墜在積水裡,細微而清晰的聲音。

裹挾著濕氣的風吹過,衣服濕透的清水眠,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啊欠!」他不好意思地捂住嘴,朝身邊的五條悟歉意地笑了笑。

瞥了他一眼,五條悟主動伸出一隻胳膊,搭在他肩上,往自己這邊帶了帶。

五條悟沒怎麼被淋濕,靠近他時,帶著少年身體的暖和溫度,若有似無的荷爾蒙藏在溫熱的體溫肌膚之中,在這擋不住風的屋檐,那感覺四面八方地朝著清水眠湧來。

簡直就像是個四面透明的滿水玻璃缸,在其中的清水眠一點點地感到呼吸越發不暢。

唉。

清水眠暗中嘆息一聲,為自己突然薄弱的定力。

明明頂級少女偶像在自己面前撒嬌,他都能從容應對的。

想了想,清水眠抬手推開五條悟的手臂,抽身往便利店裡走去。

「要做什麼?」五條悟問道。

「手機被水泡得好像壞了,進去借個電話聯繫下人。」他答道。

憑藉好看的外表與親和的談吐贏得店員的信任,借來電話,安排好了接下來的事宜。

然後,他拿著店員送的兩盒草莓牛奶,走到門口。屋檐下,有一把撐開的巨大晴天傘,傘下是幾把椅子。五條悟坐在其中一把上,翹著條腿。

從玻璃門內,只見他背對著便利店的側影。側臉隱沒在漫過來的灰暗天色里,輪廓不復清晰,卻看他懶洋洋地單手撐臉,一根手指靠近臉的輪廓邊緣,輕點著自己的墨鏡鏡腿,有一下沒一下地。

彷彿是種沉思之下的消遣。

圓形的墨鏡半滑,堪堪露出那水藍色的眼眸,就像是海上的地平線般。

或許藝能圈的確美色眾多,但少有一個像五條悟這樣吧,集輕浮與莊重為一體。其實在小時候,清水眠見過他。五條悟一定不知道。

但是無論如何,清水眠的計劃還是不會更改,畢竟涉及到的,是他唯一的親人妹妹了。

他推開便利店的玻璃門,朝外走去,喚了聲:「五條君。」

五條悟應聲,懶懶地回頭。

走過來,將草莓牛奶塞到他手裡,清水眠露出一抹自若的微笑,說道:「附近便是公司的員工宿舍,我剛才聯繫經紀人說明情況,他已經答應安排,等會過去就可以了。」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清水眠眨了眨眼,濃密的睫毛滾落一串雨珠。

「順便一提,只安排了一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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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眠:表面是個閃耀的歌手,看似溫柔,實則惡趣味高中生。

夏油傑:表面乖寶寶,看似聰明到運籌帷幄,實則吃一家倒一家的debuff如影隨形。

五條悟:表面純情DK,看似惡劣,實則脾氣很好,外加神子屬性。

家入硝子:表面清純妹妹頭,看似幾人中最穩重的,實則專業奶媽,以及專業吃瓜路人。

我的基友四點半起床碼字了,有自制力的女孩子超帥氣……我不可,我不行,我超菜,哭。

還有,吃一家倒一家的屬性,的確是某個認識的人。

最後,想要留言,不想單機嚶。

注1:百度來源,如有不專業,個人水平有限,請見諒。

關於瓶窺色*:藍染中最淺的顏色,也稱之為白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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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變成我的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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