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社死現場莫過於此了。
嘉慈是尷尬到原地摳出三室一廳,那頭FZ的包廂卻是歡聲笑語,剛剛在外面被小年輕一頓護犢子順帶還踩了一把NW,叫禿頭老李聽得簡直心花怒放!
「都叫那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現在倒好,降低了期待閾值之後頭一個享受的竟然還是他們NW。」老李不是不喜歡奚嵐,只是看不上NW每每誇讚自己卻要搭上別人當踏板的運營作風,「去年出事的時候,我們可是當即就做了處理的!」
雖說事件本質不同,但某種程度上說,都是危機公關。
FZ那會兒是大半夜出事兒,當夜凌晨就出了官方公告,到了第二天事情調查清楚,和官方相關部門溝通過之後直接給出了解約退隊的處罰方式,至於那個人自己引咎退役,完完全全是競管方面的直面施壓的結果,他不退役也必須要退役,否則電競圈的這股妖風是靜不下來的……
奚嵐戀愛,說起來不算大事兒。
這人活在世上,本該有七情六慾。
人家只是談個戀愛,又不是約炮白嫖拍床照對吧?
奚嵐的粉絲也是這麼替他說話的。
可看看這時間線,從去年貫穿到現在,整整大半年的功夫,伴隨著NW的低潮期與老對手FZ的瘋狂崛起,奚嵐和他女朋友就算再般配,放到外面來說也是錯的:他錯在關鍵時期談戀愛分神;錯在NW輸給了FZ;更錯在解雩君拿到一年一度慈善賽最佳選手風光無限的時候,他卻被拍到在同一個場館里的停車場親自去接女方去NW的休息室……
換句話說,如果奚嵐一邊贏比賽一邊談戀愛,所有人只會誇他牛逼。但他沒能做到,不僅沒能保持成績,還在慈善賽上讓解雩君「壓番」,這就是原罪。
從昨晚到今天,24個小時還沒過去呢,晚上沸沸揚揚的還在討論這件事情,奚嵐不回應,他最新一條微博動態下面已經被罵了2萬條評論,偏偏NW官博也裝死不吭聲,粉絲就算氣死也沒用。
「我都沒急,也不知道他們急什麼。」
說起來,趙翟才是真正的老人家,下半年過了生日就是25歲的高齡,還奮戰在一線,然而奚嵐今年滿打滿算23歲呀,同齡人這會兒也才剛剛大學畢業步入工作階段,絕大部分都忙著賺錢還沒空戀愛呢!
「女方條件很好嗎?富二代還是官小姐啊?」
張竹毅是看了八卦回來的,「據說是有點關係的吧,家裡有從政的,職位還不小呢,我記得奚嵐條件也不差,沒準真是沖著結婚去的。」
趙翟也若有所思,「那怪不得呢,趁著現在還不錯,能定下來也是好事,不然退役之後能幹嘛,做主播還是做教練?回去讀書也來不及了吧。」他自己就是高中一畢業進青訓打職業的,自認早早和校園脫節,「我看都夠嗆!」
解雩君漫不經心吃著東西,不太想開口。
方希也同樣神情恍惚,他還在想之前撞到的那個男孩子,本想點一份甜品送過去當賠禮,但人家一男生,吃什麼官燕啊!
正想著呢,解雩君說要出去抽根煙。
他今晚都沒怎麼動筷子,介於大家本就摸不透他的脾氣,也只是多看了隊霸一眼,「給你留兩盤?」後者擺擺手,扣上帽子,就朝包廂外走。
劉思哲吃得兩腮鼓鼓,茫然道:「這麼好吃,君哥不吃嗎?」
說著,又是一塊肉下肚。
趙翟看著他就搖頭嘆氣,這孩子,進了一隊半年,磨合得很快,但體重也在瘋長,再這麼下去,怕是要和「圓希」一樣,長成個「圓思哲」……
另一頭,嘉慈因為社死過後奄巴巴的沒有胃口,因此姚聆硬是把裙子調節扣都拉到最開了,也不肯浪費幹掉最後一塊肉,只不過她吃完之後又跑洗手間去了。他在門口等著打車,本來盯著玻璃窗看自己被晚風吹得亂飛的後腦勺的頭髮,剛伸手撓了兩下,猛地發現身後黑黢黢的地方站著一個抽煙的男人,嚇得嘉慈差點原地蹦開——
下一秒,那個男人轉過頭來,直接把他釘在原地:
解雩君!
嘉慈獃獃看向自己的時候,解雩君也在看他。
都說同性相斥,他其實也不例外,但有種人的存在可以自動化解這種排斥感:他們天生擁有軟綿綿又柔乎乎的外殼,將尖銳的目光和冰冷的氣場隔絕在外,反過來用遲鈍的觸感去包容,嘉慈大概就是這種人。
黑褲子拉長腿線,兩條腿筆直細長的拄著,白襯衣被風吹著朝後飄,隱隱勾勒出腰線,就算不看臉,這樣的體態也足夠稱一句極佳了。
解雩君目光順著往上掃,只見他本該是清純無垢的模樣,卻又矛盾的擁有純欲又穠麗的風情,那雙眼睛霧蒙蒙的望過來,明明是打攪了一般的冒犯目光,只因為這樣的水光而軟化,讓解雩君莫名多忍了他一些時間。
「你、你好,馬思卡……」
人後無所顧忌的嘉慈,在發生過社死事件之後,只敢抖著嗓子喊一聲對方的註冊ID,喊完就像個小啞巴似得,抿著一張小嘴試圖往邊上挪,似乎離對方遠一點才有安全感。
解雩君將叼著的煙拿下來夾在指間,只是點點頭算做回應。
他的氣場比想象之中的更強,強到站在他邊上連呼吸都會不自覺的變得小心翼翼。嘉慈既不敢上前搭話,心裡又期盼著姚聆快點出來好解救他一起走人。可對方漫不經心瞥向自己的目光,總讓嘉慈有種對方是否在等自己先開口的錯覺。
「……」他深呼吸,鼓起勇氣,「你就吃完了嗎?」
解雩君好笑的看了這孩子一眼,扯開嘴角露出一個不算多明顯的笑來,「出來抽煙,這意思還不夠明白嗎?」
嘉慈瞬間臉色爆紅,又重新抿著唇不說話了。
這時手機收到了姚聆的消息:姨媽突然造訪,她可能要在洗手間多待一會兒。
快速回了消息,又想起什麼似的看向解雩君,「你在這裡不會有事嗎?別人會不會拍你。」他更想問的是,這裡雖然黑黢黢的,可人家的相機什麼都拍得清楚。你們隔壁NW才出了奚嵐的新聞呢……
解雩君走近了一步,「拍我?拍我抽煙?我點火了嗎?」
嘉慈順著望過去,解雩君手上的煙原原本本的夾著,方才也分明只是含在唇邊而已。只是目光上移到對方臉上,恰巧撞上解雩君那雙看不清情緒的眼睛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倒是你,一個男孩子大晚上在外面閑逛,不太安全啊……」
嘉慈的小臉蛋已經紅的不能再紅了。
解雩君本來懶洋洋的,見狀卻莫名生出了要逗他的意思,「你十六歲還是十七歲,高中畢業了沒?萬一有不懷好意的人怎麼辦?」
嘉慈下意識搖頭:「我早就畢業了!」
說完,這孩子又閉嘴了,他不敢去自作動情,馬思卡也許並不是刻意想了解自己什麼,只是無聊罷了。
然而嘉慈心裡想逃避什麼,解雩君偏偏像看穿了一樣刻意提起,「之前在大廳,聽到你維護FZ,謝謝你。」
解雩君何曾對別人這麼客氣說過謝謝?
嘉慈再次臉頰冒煙!
這算什麼維護啊!
不過是馬思卡好感路人的憤憤不平罷了!
「不、不用。」
他想跑路了。
解雩君給人壓力實在太大了!
「你要走了?」解雩君倒還記得他是個一個女孩子一起過來的,「你不要合照簽名?」嘉慈越是後退,解雩君越是向前,兩人簡直快退到旮旯里了,嘉慈伸手擋他面前,「不要不要!謝謝你!馬思卡,我要走了!」
他聲音急促,語氣卻是嘟囔著像是在撒嬌。
解雩君逗他就像在逗一隻貓崽子,又捻著他衣領下的細帶領結,「走什麼,看了我就臉紅?我又不吃小孩,就想和粉絲說說話。」
嘉慈欲哭無淚,「你和馬思卡一點都不一樣!」馬思卡就算有些暴躁,那也是暴躁版本的高嶺之花,怎麼解雩君私底下這樣?
誰知這句說完,解雩君臉色驀地冷了下來。
冰涼的目光讓嘉慈肉眼可見的抖了一下。
「是這樣么?」
!
不得行,他得跑路了。
解雩君這個人彷彿有點內個大病!
他真的好嚇人!
「逗你玩兒!」
解雩君抬手揉了一把他的頭髮,又將指間的煙掛到他耳側,像是嘆息:「收收眼神,小朋友。」
說完,他邁開長腿從陰暗處走到光亮里,回到餐廳。
而嘉慈站在原地,耳朵上還夾著解雩君的那支煙。
發燙的溫度簡直能原地把煙點燃……
直到收拾好自己的姚聆出來,轉了一圈在旁邊黑黢黢的地方找到他,「你幹嘛去了?臉這麼紅!」看到嘉慈手裡的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寶,你在外面怎麼能隨便接陌生人的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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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雩君是有點內個病。
再多說一句:嘴臭隊霸是新人期黑歷史,雖然現在還偶爾交罰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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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沒更的原因,是俺想調整更新作息。
不然碰到回家晚,沒準趕不上當天的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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