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16

第二天一大早，元柔剛坐在靈泉邊上打算開始今天的修鍊，就久違地被柳南霜單手拎了起來。被拎起來之後的元柔還維持著打坐的姿勢，抬頭向上不解地看著柳南霜眨了眨眼：「怎麼啦，師尊？」

柳南霜微微挑眉，拎著元柔的手上下輕輕抖了抖，後者就乖乖地放下雙腿在地上站穩了。

「走，跟我下山。」說著，柳南霜放開元柔的衣領，徑直往下山的小道兒走去。

「可是我昨天才下的山呀！」元柔立刻小跑跟上柳南霜：「是咱們的錢不夠用了嗎？還是師尊想要去找新的地方發展業務啊？這樣也好，上次林村長和我說了，我們再往東邊走一段，就會有一座大城了。那邊有跟我們一樣的修士，還有修士專門去的市集呢！裡面什麼樣的東西都有，說是……」

柳南霜在前頭閑庭信步地走著，聽著小徒弟在後面嘰嘰喳喳地念叨著她從林立石那裡聽到的、關於修仙界的事情，絲毫沒有發現某些從元柔嘴裡蹦出的詞已經不是在這個時代會出現的了。這已經不是元柔第一次跟她念叨了，但柳南霜從來都沒有認真回應過她。

因為她們師徒倆現在太弱了，對於柳南霜這種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來說，根本不敢冒這種風險。於是柳南霜運轉些許靈力，加快了下山的步伐，而元柔早就習慣了師尊這一招，也勉強沒有落下太多。同時她也閉上了嘴，因為師尊這樣做的時候往往是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她也不生氣，左右師尊是不會與她置氣的，於是元柔依然開心地跟在師尊的身邊——她最喜歡和師尊待在一起了。

雖說元柔的境界比柳南霜高，但她的靈根純凈度再怎麼也超不過柳南霜那由系統提前洗鍊過的無暇五靈根，再加上柳南霜已經將目前所會的所有功法練到了頂級，元柔跟不上也不奇怪。然而柳南霜自己卻沒有發現這一點，她對自己實力的認知都是從系統的描述來的，而系統的對比標準都是這個世界的上位級天賦。

直到二人快到山下，柳南霜才分給了開心得搖頭晃腦的元柔一個眼神：「咱們去給你找漂亮師弟師妹去。」

「嗯嗯，原來我們今天下山是去給我找漂亮的……師弟師妹？！」元柔無意識地順著柳南霜的話說，可說到一半才突然意識到師尊剛才說了什麼，猛地衝到了柳南霜的面前，臉上的笑意隱藏不住：「師尊，是真的嗎！」

柳南霜伸手捏住元柔的臉頰輕輕往外扯了扯，感受了一下小孩子才會有的臉頰的Q彈才滿意地鬆手：「師尊騙過你嗎？」

元柔點了點頭，雙眼依然放光：「經常。」

雖然元柔表示自己這三年來經常被師尊耍得團團轉，但她今天莫名地相信師尊說的是真的，因為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和平時逗自己的時候完全不同。在師尊這裡，有時候聽起來越輕鬆的語氣，才越真。

柳南霜聞言，白眼一翻：「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這個死孩子，一點都不知道什麼叫善意的謊言。

「我信呀我信呀，師尊！」元柔興奮地拉住了柳南霜的手，連走路都變得一蹦一跳：「別拉倒呀！我的師弟師妹們一定還在等著師尊呢！師尊天下第一厲害，天下第一漂亮……」

好聽地話不停地從元柔的嘴裡蹦出，好似生怕因為自己說錯話就讓師尊改變收徒的主意。柳南霜也只是微笑著不說話，心中對這些話很是受用。

「嗯，再多誇一點。」

……

山尾村中，林立石一聽柳南霜有收徒的打算，就立刻按照她的吩咐，將村裡十五歲以下的孩子都召集了起來，希望有能夠讓柳南霜看上並收入門下的。

先前他對修仙者的恐懼不過是因為從前的認知，但自從知道柳南霜是時時刻刻守護者村莊的時候，他的心態就變了。尤其是從謝英花回來大肆宣揚柳南霜是怎麼怎麼樣舍己救她、傷得如何如何嚴重之後，別說整個村子里的人，就連深知修仙者不好惹的林立石夫婦，都徹底淪為了柳南霜的腦殘粉。

至於為什麼是十五歲以下的孩子？是因為十五歲以下是最適合修鍊的時機，若是超過了十五歲……除非天賦異稟，否則修鍊起來比一般的廢靈根還難。不過如果不強求的話，修鍊倒是可以達到強身健體的效果，只要能成功引氣入體，壽命還能比普通人長上一些。

柳南霜覺得，若是之後宗門發展起來了，倒也不是不能在無垠宗保護範圍內的村莊里普及修仙基礎，就像前世普及義務教育那樣。

其他村民聽到這個消息，家中只要有孩子的，都在第一時間將孩子拉過來了，生怕錯過了。即便是知道五歲以上的孩子才能測靈根的常識，但其他人也都抱著嘗試的心態將孩子帶了過來，甚至連還在襁褓中的孩子都沒落下。所以柳南霜並沒有等很久，符合條件的孩子就已經都來到了茶攤前的空地上。

說到底，這些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的村民們對修仙並沒有什麼概念，倒是自從林立石來了之後，能多少聽到一些，但也都是其中不好的部分居多，所以也沒有特別嚮往。

可自從柳南霜出現之後，整個顛覆了他們以往的認知，尤其是謝英花還告訴他們「仙子帶著我跑的時候快得像要飛起來一樣」之後，他們對柳南霜的崇拜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對修仙也開始有了嚮往。自己已經過了入門的年紀，可自己的孩子們還小呀！這樣的機會不試試，怕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柳南霜見狀滿意地點點頭，暗自和系統交流了起來。

「你說不能大範圍探查氣運，那我把他們集中起來總能一次掃描了吧？」柳南霜目測了現在這個範圍，又揮揮手讓大家互相之間站進了一些：「你看這個範圍怎麼樣？耗費的能量應該比一個一個掃描來得少吧？」

【宿主，你這是在鑽系統的空子。】

「你管我鑽不鑽空子？別的不論，我就問你能不能做。」要不是因為大家都看著，柳南霜真想學動漫人物那樣不耐煩地挖挖耳朵。這系統總是一板一眼的，也不會變通，凡事還得她來想。不過還好她從前是個遊戲策劃，找規則漏洞，她可是專業的——畢竟功能案子里少一個漏洞，就能少背一點鍋不是？

更何況，她現在可是在為系統節省能量呢！

【……可以。】

系統一次性掃描了這些孩子的氣運后，將結果反饋給了柳南霜。可惜的是這一群孩子裡面唯一有一絲絲氣運的還是那個襁褓中的嬰兒，據系統說這樣的情況很可能是四靈根或者五靈根，而其他孩子甚至是一點修仙氣運都沒有。

看到這樣的結果，即便是早就知道撿漏沒俺那麼容易的柳南霜，也忍不住大失所望。

林立石站在一邊等得有些著急，見柳南霜許久沒有反應，心中更是焦急不已，可他也不敢開口詢問，只能在一旁緊張得冒汗。曾幾何時五歲的他也經歷過這樣的時候，但那時的他不像這些孩子那樣懵懂，他清楚地知道一個可以修鍊的靈根代表著什麼。只可惜測出他沒有半點修鍊的天賦，只能像父親一樣做個普通的護衛。

許久，柳南霜才朝林立石搖了搖頭，後者也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元柔見了之後，原本興奮的神情也變得懨懨的——她是最知道師尊的本事了，當年她還未五歲的時候都能看出她的靈根，如今師尊看了都覺得不行，那麼找個師弟師妹的可能性又降低了不少。

柳南霜得到結果后沒有在山尾村多做停留，很快就去到了最近的山頭村，可這裡的結果比山尾村的情況還要糟糕，甚至連懷有一絲絲氣運的孩子都沒有。

兩個村子測下來的概率讓柳南霜感到頭疼，最後跑遍了附近目前所知的鎮村，遇到懷有氣運的孩子也是屈指可數，但氣運也都是微乎其微的，估計在靈根上根本達不到任務的要求。

「師尊……」元柔伸手扯了扯柳南霜的衣角，表情有些委屈。難得師尊終於想起來要給她找師弟師妹了，可現在卻一個滿意的都碰不到，心裡說不難受那是假的。當然比起失望，元柔最擔心的就是師尊放棄，那樣的話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畢竟師尊那麼懶。

「那我們就不用找那麼好看的也可以。」元柔看了看陸續散去的孩子們，無奈地抿了抿嘴：「只要師尊覺得滿意的，就可以了。不管將來的師弟師妹好不好看，我都會很疼她們的。」

柳南霜失笑，原來這孩子以為自己是先挑長相再挑資質的嗎？於是朝她認真道：「師尊沒有收她們是因為資質不合適，並不是因為長相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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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柔：師尊那麼懶，我不能讓她敷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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