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有了異變，林洛辰暫時也沒了與美人做些金風玉露相逢的事兒了，他得緩兩天消化消化這件事兒，然後才能重振旗鼓寵幸後宮。

兩個月後，皇後有孕三月。

就著這件喜事兒，宮裡后妃又大封了一次，其中顏昭儀升到了嬪位封號為麗，陳昭儀因養育大公主有功，和陳相之女陳綰綰一同被封為了貴嬪，為了區分，兩人一人封號為繁，一人封號為嘉，淑昭儀升到了淑嬪，文昭容升到了文昭儀，容茉兒也升了昭儀。一些低位才人之流雖位份沒升，卻也多了些封號，其中的芳貴人和慶貴人則是這近半個月皇帝的新寵。

當然，雖然說是新寵，論寵愛卻是遠遠不及麗嬪淑嬪以及容昭儀的。

只不過才一次選秀，宮裡就已然百花齊放，這和太上皇退位前兩年都不曾選秀，使得貴女們都還在適齡期間未曾婚配有關。

……

愉心殿側殿，相思閣內。容昭儀斜卧在黃花梨靈芝紋屏榻上，她手裡拿著盤紫葡萄，染了粉色的蔻丹的指甲輕輕剝開葡萄皮，細細品味著這被作為貢品，藏於冰室冰凍多月，昨日才從皇帝那裡得了這麼一盤金貴的葡萄。

她的下首，坐著的，是好不容易隨著大封後宮的風向才得了個從貴人升到昭容位份的潛邸舊人王昭容。

此刻她卻是滿臉的諂媚，垂著頭將一本賬簿奉給容茉兒。

容茉兒咽下冰涼的葡萄，暗自翻了個白眼。這東西竟然也能被當做貢品藏著，味道酸澀就不說了，還冰涼涼的，冰凍了那麼久，根本連葡萄味兒都沒多少了。

古代人，真慘！

好在她這些日子也攢了些錢，兌換成購物幣也有個幾百塊錢，這幾百塊錢若是在現代，她肯定是看不上的，但在這落後的古代，她卻能夠利用這些購物幣買些好東西偷偷享用了。

「娘娘，這是這個月的進賬。」按理來說，一個昭儀，是並不能被稱為娘娘的，但是王昭容從她那兒得了利，自然也不吝嗇於捧著她了。

容茉兒接過賬簿，粗粗的翻了下，她原本就是做會計的，自然是幾眼就看出這本賬簿裡頭有水份。

但她也知道，這年頭的商人，那可都是能在蚊子腿刮肉的。她沒有本錢，只能和出身商賈之家的王昭容合作，一個出主意，一個出資金和鋪子。僅僅只用了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讓一間服裝鋪子，一間首飾鋪子開得日進斗金。

對此，娘家那裡連著好幾天遞來消息，催她新出其他的好東西。可那些東西，根本就是都出自面前這個女人的手，她哪能懂那麼多？

說來也怪，一個宮人出身的，聽聞家裡都死絕了，只是個孤女，連個娘家都沒有的，又從哪知道得這麼多東西呢？

容茉兒看了眼覥著臉，一副舔狗模樣的王昭容，抽了抽嘴角。

皇帝林洛辰竟然還寵幸過這般粗鄙的女子，想到她就不免有些反胃。但她也知曉，本朝商人地位不高，甚至連農人的地位都不如，雖是家財萬貫，但好一點的住宅和衣服料子都是不允許穿的，這讓許多商人縱使家財萬貫卻依舊沒法明面上的去享受富貴的生活。

而且商賈們即使家財萬貫，卻也無法走科舉之路來改變門楣，故此，商人之家的男兒們可能還好些，能上些日子的學堂，識字懂禮拓展人脈，但女兒家們估計也就是家裡清明些的才會給啟蒙讓學些字，但若是想精心培養如同大家貴女，那是不可能的。

王昭容的這種粗鄙，便是因著市儈和缺少見識從而體現在了臉上。

容茉兒歪了歪身，將小几下放著的幾張紙張遞給王昭容。

隨身購物APP上的物品她雖然暫時還不能隨意的買買買，但是點開以後看看標價和圖片展示卻是沒問題的，那上頭的首飾衣服的樣式圖多了去了，她照著畫上幾個月都沒問題。

只是古代沒有版權和產權保護，這些東西又是極好仿製的，用不了多久，就會有贗品的出現。如果不能不間歇的推陳出新，那麼這個首飾店遲早得垮。

不過容茉兒也並不像想和王昭容合作太久，她也只是想多賺些體己和啟動資金罷了。

待她在後宮站穩腳跟，再另尋其他法子自己開店。好歹她也是來自於現代，又有購物APP相助，要想賺錢的好點子簡直不能更多。

肥皂、白糖、火鍋、製冰等等，這些可是在小說里個個都能能讓農女升級，最終還能做上皇后的利器。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做法，但是隨身APP里卻可以購買製作這些的教程圖書，價格雖貴，但和其所代表的暴利相比，卻也是九牛一毛罷了。

只是如今剛過五月底，尚且還不算熱。但到酷夏，她用硝石制些冰塊，用來做些冰酪獻給皇帝，定然能獲得更多恩寵。

且她已經打聽過了，因著太上皇身體不適，去歲冬日裡不曾儲存多少冰塊，待到炎熱之時再獻上製冰之法，豈不是她的大功一件？

不光是製冰，她也打聽到過了現在農作物的種類和產量，這個世界還未有土豆和玉米這般的高產作物的存在，她在購物APP內購買些許種子，派人偷偷種植，之後再佯裝發覺了高產糧食，那麼她沒準還能名留青史。

當然名留青史什麼的她並不稀罕，但是這其中的利益極大，她不可能放過。

女人嘛，真正的安全感從來都不是男人能給的，只有自己手裡緊握住的錢和權才是真正安全感的來源。

她也沒想過做什麼大晉朝第一首富，畢竟她現在還是一名後宮女眷，開點小鋪子那是叫賺體己錢胭脂水粉錢，但如果聲勢過於浩大，得了商賈之名那才是落了下乘。

錢——偷偷的賺，利——悄悄的得，這才是她的想法。

「還有不到半月便是端午佳節，我從陛下那裡聽說，今年的端午節會允許妃嬪們表演才藝，你…可已有準備？」

如今後宮百花繚亂，容茉兒雖不如一開始那麼得寵，但到底因著和林洛辰有幾分情誼，這段時間林洛辰也沒有太冷落她。

不過因為皇後有孕在身不能侍寢，所以除開月初一十五的時候，皇帝去皇後宮里用膳后獨寢。其他日子，都有翻牌子召妃嬪侍寢。

「啊！真的？」王昭容有些驚訝，以往的端午節，她們也無非就是在府里吃點粽子也就過去了，當初還是六皇子的皇帝不待見她們，這些節日也很少會和她們一起過的。

王昭容先是眼前一亮，但又很快黯然下去。她雖然盼望得些聖寵，但卻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如今後宮美人如雲，她這盤「冷飯」早已經被皇帝所厭棄，即使能在端午佳節露臉，也吸引不到皇帝多少目光，她這輩子，怕是已經成了定局，註定要無位無寵的老死宮中了。

可若是有子傍身那麼無寵也就無寵了，但她年華已然漸漸逝去，本就不算多美的容貌自然是更難得皇帝憐惜。

現如今，她能夠期盼的，也無非是娘家生意順遂，爹娘還能記得她，有娘家送來的銀兩，她在宮裡的日子打點著宮人，看皇后又不像是個會苛待人的，應當也算不上難過吧。

想了想，王昭容還是決定賣容昭儀一個好。雖然她沒那麼在意這個消息，但容昭儀正當聖寵，沒準會在意也說不準。

「娘娘可知那文昭儀，怕是…已經有孕了。」文昭儀賜居甘露殿側殿玲瓏閣，正好和同住在側殿珍寶齋的王昭容住對門，兩個低位非主位的妃嬪均是可憐巴巴的看著寬敞而明亮的正殿空著她們都不能住，愣是得擠在小偏殿里，這地方一小，自然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就不間斷了。

一來二去的，兩人短短兩月不到的時間裡差點處成了冤家。要不怎麼說來也有趣，當一個人開始仇視厭惡另一方的時候，縱使是再粗枝大葉的人，都能從蛛絲馬跡里尋到不尋常的地方。

就比如…雞血的顏色，和人血的顏色的不同之處。以及夜半或是清晨經常能在不經意的時候聽到被壓抑起來的乾嘔聲等等。

「你說什麼？」

容茉兒果然反應不小的驚呼了一聲，但她很快就收斂了下來，手不著痕迹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這個月的月事也沒來，后妃們把平安脈均是在每月的十五，而這個月的十五，便剛好就是端午節，宮中設家宴，太醫們自然也就是要陪侍皇帝以及有孕在身萬分尊貴的皇后左右，隨時待命以防不測。

既然是佳節，便是好時節，她原本便是決定在那日假裝噁心，從而顯露出她有孕的消息。

后妃們的身體狀況瞞不過請平安脈的太醫們，即使是她當天不表露出來，隔天請平安脈的太醫怕是也會將她有孕的事兒報給皇后，那麼此事便被動許多了。

文昭儀有孕，卻並未透漏分毫，是否也是在打這個主意？

但這事兒於皇帝而言，可能是雙喜臨門，但於她而言便是有人要分了她孩兒的福氣去了。

王昭容早對她的反應有心理準備，所以並沒有因著她的疾言厲色嚇到。

她點了點頭，又低聲道。「怕是得有近…一個月了吧。」

王昭容當初也是懷過一胎的，當時還是六皇子的皇帝不受寵也不受重視，府上便只有她和陳貴嬪以及倍受皇帝寵愛卻沒福氣的婉嬪。要不怎麼說婉嬪沒福氣呢，她們兩人進府以後雖不受寵，卻也沒過三月便接連有孕，只不過都沒能生下來罷了。

當初她的那一胎，也是在肚子里足足待了六個月，雖後來沒能生下來，但孕期的反應都是什麼模樣的，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我知道了，多謝你。」容茉兒恢復了臉色，木已成舟她急也沒用，還不如想辦法先得皇帝的注意，這種事兒頭一個是大喜，后一個怕就只是錦上添花了，她可不想她的孩兒做了別人的陪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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