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心平氣和享受無期的溫柔小哥哥一枚呀~

第104章 心平氣和享受無期的溫柔小哥哥一枚呀~

尼羅河邊的懸崖上,米格爾正蹲在無人的峭壁上,翻動著平板里下載好的漫畫,看得正入神。

「嗯,完全沒有挑戰呢……一群依靠著冷兵器戰鬥的古代人,頂多就是擺布一下最基礎的毒物,雖然也有異能力的存在,但在咒術師的面前,全都不堪一擊。」

在這份沉浸式閱讀中,這位黑大哥甚至還自言自語地發表著觀后感:「真不知道那些女主角們為什麼要留在那些古老的時代,當然是回到近代能得到更加幸福的生活?更何況還有家人朋友什麼的……啊,乙骨小姐不會也留在另一個世界,再也不回來吧!」

「不會哦,放心吧。」一個輕快的聲音在米格爾身後響起,「憂醬當然會回來的。」

聽到了這個熟悉的聲音,米格爾頓時放鬆下來:「太好了,要是把乙骨小姐弄丟了,我的麻煩就大了,五條悟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米格爾:「……」

米格爾轉過身,用一種見鬼般的語氣反問:「五條悟先生,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五條悟就蹲在他身後的岩石上,聞言摸了摸下巴:「嗯……在你對著手機嘿嘿笑著說『就是這樣快結婚』的時候。」

米格爾:?!

米格爾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大,這一刻這位前詛咒師甚至想到了殺人滅口,但緊接著五條悟拉起了綁在頭上的繃帶,六眼使人冷靜,米格爾重新蔫噠下去。

唉,他現在啥也沒有,能夠剋制咒術的黑繩已經被萬惡的五條悟弄壞了……

米格爾:敢怒不敢言.jpg

五條悟並沒有對米格爾的愛好發表什麼刻板印象的評價,畢竟他看起來也挺喜歡少女漫畫,他甚至對穿越這個題材很了解:「和那些只能在兩個世界中往返的女主角不一樣,憂醬對異世界的兼容性是很好的,她不管去什麼地方,大概都能很順利地找到回來的道路。」

米格爾心中駭然,雖然他早就聽說過時間跨越的傳聞,但沒想到乙骨憂姬的能力已經觸發過這麼多次,甚至到了五條悟都習以為常的程度。

他倒是沒有懷疑五條悟的說辭,這個咒術界的最強雖然在某些時候很不做人,但是他說出的話卻相當有分量,再說乙骨憂姬和他才是真正的同類,他們這對特級師生之間的默契和約定,不是他這個跟班兼陪練能管的。

「雖然已經有過很多次這樣的經歷了,但沒想到我一過來就又遇上了這種情況,可惜優醬沒有帶上我的坐標,要不然我就能跟著她一起去看看了。」

這麼說著五條悟甚至還感到了一些遺憾,便用譴責的眼光瞅了一眼米格爾。

米格爾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裡的黑卡——跨國流量貴的要死,要不是乙骨憂姬為了方便訂票把黑卡給他,他這幾天刷得起勁,那些漫畫也下載不下來。

簡直就像是為了證明五條悟的判斷一樣,兩人還沒在這岔口待多久,那懸崖之下的河水就突兀地翻起波浪,朵朵浪花鼓噪著湊在一起,緊接著,洶湧的咒力從水面下炸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水面。

米格爾立刻收起手機,站起身,對著懸崖下興奮地擺手:「乙骨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眼見著正主出現,這下能給大魔王交差了,米格爾頓時就鬆了一口氣,他剛想要上前好好表達一下對同伴的關心,卻被五條悟一把摁住了肩膀,甩到身後。

米格爾錯愕「五條先生?!」

五條悟沒有理他,他摘下纏著雙眼的繃帶,跳下懸崖,憑空懸在了河面之上的半空中,就這麼居高臨下地望著乙骨憂姬。

這一下,米格爾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心中升起警惕,仔細地打量著遠行歸來的同伴,少女還是那副安靜平和的模樣,除了換上高專校服之外,好似並沒有什麼變化,但要是用咒術師的感知去試探,卻能察覺到隱約的端倪。

米格魯在探測上的能力有限,他只覺得乙骨憂姬渾身上下的咒力似乎發生了變化,不再如以往那樣純粹平和,而是更加的淡漠和冷酷,乍一看像是平靜的海面,可一旦仔細感受,卻會被這海面下的冰川刺傷。

「憂姬的變化真大,看來這一次你確實是遇到了了不得的事情啊……」五條悟摸著下巴,沉默了片刻后才問道,「嗯,憂姬,你這是已經把傑殺掉了嗎?」

米格魯心中震驚。

夏油傑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會是「又」?難道說那傢伙——

「五條老師為什麼要這麼問呢?」水面上的少女抬起頭,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聲音和語調都十分平和,「是我的氣息又發生了變化嗎?」

五條悟:「啊,是的,混雜了濃厚的腥臭味道,現在的憂姬看起來十分危險,很像是叛變的詛咒師。」

雖然五條悟的態度溫和,但他的咒力卻還是泄露出了一絲不同,這樣的區別並沒有讓優姬察覺到,而是由她的另一半敏銳地捕捉,於是立刻給予了過激反饋。

一雙粗大的手臂從少女身下的影子里伸出,緊接著,一隻樣貌猙獰又體型龐大的特級咒靈探出了頭,它以保護者的姿態伸出雙手,將乙骨憂姬環繞在懷裡,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暴躁小貓咪。

「特級——?!」一個熟悉的名字滑倒了米格爾的嘴邊,但接著又被他憋住。

特級咒靈祁本里君?它不是已經被乙骨憂姬解放了嗎!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而去看起來更強大了?

「哇哦,原來是老熟人啊。」五條悟的聲音可聽不出絲毫重逢的喜悅,反而十分嚴肅,「憂姬,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憂姬笑了笑:「我當然知道……夏油先生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五條悟:「然後呢?被『你的』里君祛除了嗎?」

「不,我沒有殺死夏油先生。」憂姬否認,她安撫住了越來越躁動咒靈,溫柔地說,「老師你知道的,我現在無法殺死任何事物,我只是……我只是把夏油先生封印了。」

五條悟:「嗯?」

憂姬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夏油傑,現在就在我的身體里。」

*

米格爾,一個非洲大陸偏遠角落長大的詛咒師,在追隨著某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為禍尼哄咒術界,但因反叛及時得以詔安收編后,再一次面臨了人生中的大危機。

他的無良老東家在死亡的邊緣仰卧起坐,最後還是難逃糟糕結局,就這樣被他的新上司幹掉了——不是那種乾脆利落的解決,而是更加糟糕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米格爾凄慘地想,我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

「……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我也沒想到戰國時代會遇到這麼多的老熟人,差一點就要失敗了。」

在某個為宰客而生的土著風情小旅館里,憂姬就坐在咒靈里君的手臂上,試圖給這個狹窄的房間讓出更多的空位,雖然她失敗了,但這並不妨礙她分享戰國心得:「不過我們最後還是戰勝了,所以約束即將生效,我的敵人就只剩下夏油先生。」

「因為我已經完成了完全領域,所以我就把夏油先生關在了我的領域裡,那就相當於完全不受外界干擾的無期徒刑吧?」

說到這裡,咒靈有些躁動了,乙骨憂姬便安撫地摸了摸里君的面甲,這才對另外兩人解釋道:「我現在也可以相當於他的封印咒具,如果五條老師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去看他。」

五條悟雙手撐著下巴,橫跨坐在單人床上,佔了好大一塊地方,在憂姬結束陳述后,當即就給予了相當正面的反饋:「完全領域嗎,聽起來不錯,那當然要先讓老師去看看——傑現在是什麼狀態?」

憂姬想了想,不確定道:「在我的身體里,他的身上不會再受外界時間流動的影響了,再加上他也不是活人,應該不會有什麼變化吧?」

「連時間的流動都能切割么……」五條悟若有所思,隨即又笑了,「既然有探監的權力,那我當然要帶上一點伴手禮,米格爾,你看漫畫的pad放在那裡?」

為了給巨大的咒靈和五條悟騰位置,不得不貼著牆角站的米格爾:「……哈?」

「老師,請不要往我的領域裡帶奇怪的東西。」憂姬無奈地嘆了口氣,終於看向角落裡的第三人,「米格爾先生,你也要來看看嗎?」

米格爾飽受驚嚇,差一點原地起跳:「不不不,謝謝謝,pad在這裡滿電量請兩位隨意使用不用還我。」

米格爾忙不迭上交所有電子產品以證清白,五條悟則如願以償,憂姬莫名其妙成為助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師拎著下載了經典少女漫的平板和一袋子垃圾食品(旅館內搜刮),像是小學生春遊一般:「出發!探監一號,探望深陷歧途的詛咒師!」

憂姬只能拍了拍里君的手指,讓咒靈重新鑽入她的身軀中,而隨著里君的退縮,她腳下的陰影逐漸擴散,將狹小的房間佔滿。

乙骨憂姬看向米格爾:「那麼,我這就要開始了?」

大黑哥收到示意,立刻翻窗跑路,五條悟則饒有興趣地盯著地面,而憂姬只是雙手平放在膝蓋上,就輕鬆完成了咒力的控制,她輕聲道:「領域展開,【滅度伽藍殿】。」

話音落下,憂姬釋放出的磅礴咒力開始翻湧,地面上的陰影變成了蕩漾的水面,在一個不可思議的顛倒后,正處於水面之上的兩人就像是坐在什麼翻轉的搖椅上,在一瞬間就被「轉」向了下方,突兀地浸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緊接著,微光亮起,那是漂浮在立柱周圍的火苗點燃了鐵蓮花一般的佛燈,肅殺森冷的穹頂下,梵鈴無聲搖曳,一座森冷的大殿敞露出它的冰山一角,無數粗大的立柱整齊劃一地佇立,無窮無盡地排布開去。

憂姬又坐到了那個蓮花座上,只是與上一次相比,這一回的蓮花座下多了一尊小佛龕。

作為外來者,五條悟也站在台階之下,就是上一次夏油傑站立的位置,此刻正新奇地望著周圍的景象,他的視線尤其被那些空空蕩蕩的佛龕吸引,隨後才看向四處可見的蓮花狀裝飾。

「到處都是象徵物啊,蓮花應該不只是代表死者的花朵,裝飾在這裡也有因果輪迴的意思吧?倒是很合適……」五條悟若有所思地道,「和極樂白塔完全不一樣,那些佛和菩薩的神像都不在這裡,是因為全留在另一邊的浮屠塔上嗎?」

確實如此,雖然浮屠塔和伽藍殿同時存在,但那些咒力衍生出的佛陀就像是懼怕伽藍殿一般,全都擠在另一邊。

憂姬跳下蓮花座,里君立刻接住了她:「老師很了解佛經嗎?」

五條悟理所當然地道:「啊,當時我給你的佛經資料我都看過,雖然都是些神神叨叨的枯燥東西,看著頭疼,但我也記住了一點。」

以五條悟的天才程度來看,這個「一點」也該是很可觀的一點,憂姬聯想到她在戰國時代弄丟的輔導書行李箱(還是沒帶回來),以及再也不能求助的英語老師,只覺得知識的海洋那是大浪迭起、險象環生。

在憂姬惆悵的片刻里,五條悟已經找到了大殿中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這座漆黑的大殿並不是一成不變的,這一回的伽藍殿中出現了一尊一人高的佛龕,它就佇立在中央蓮台台階之下,而去這座佛龕並不是完全空置的,它的木台上竟然放置著大殿內的唯一一座佛像。

「打扮倒是很常見啊……地藏王菩薩?」五條悟饒有興趣地繞著佛像打了個轉,最後停留在佛龕的正面,笑了,「啊,看來是噩夢裡才會出現的惡鬼菩薩了。」

這確實是一尊佛陀的木雕,但是它的袈裟之內卻並沒有寶相莊嚴的佛像,恰恰相反,那是一隻面貌扭曲的惡神,它青面獠牙,手足脖頸上纏繞滿了骸骨拼湊項鏈,雙手在揮舞間做出招徠與收羅的手勢,好似正在呼喚災厄,雖然只是一尊木塑,卻嗲這兇惡而逼人的氣勢。

憂姬又嘆了口氣,也走到了佛像的正前方:「老師,這個大概就是被鎮壓的夏油先生了。」

五條悟:「……」

五條悟驚呆了,下意識地去瞅這惡佛的腦門,比對之後又去看它的眼睛:「不像啊……」

「沒有劉海也沒有眯眯眼,請不要找了!」憂姬的腦中立刻晃過夏油傑的標誌性特徵,她努力地抹去這種洗腦般的印象,試圖辯駁,「總之,封印不是根據外貌的模擬的。」

五條悟失望地嘆了口氣,隨即翻出平板,對著佛像就是一串拍照錄影,不知道是拿多少人練過手,這動作熟練得讓人想要落淚。

憂姬立刻打斷:「五條老師!請握住我的手,我帶你去看夏油先生。」

掌心向上,這是一個邀請的手勢,五條悟沒有拒絕,他也伸出了手,而就在兩人指尖相觸的那一瞬間,陰影再次顛倒,他們一起落入了一條狹長而黑暗的走道之中,這條道路是被兩塊空間硬生生擠壓出來的,長得幾乎沒有盡頭,而在它的一側,夏油傑正盤坐在一片黑暗的正中央。

幾天不見,這位詛咒師好像就已經充分認識到了現在的情況,無窮無盡的黑暗的死寂並沒有徹底摧毀他的意志,他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雖然看上去冷靜沉重,但從那血跡斑駁的袈裟和外袍來看,他應該付出了不少代價。

據說人類最難抵禦的酷刑就是與外界環境隔絕,古往今來,最殺人不見血的折磨就是剝奪感知,無盡的黑暗和死寂會殺滅理智,而且這樣的過程如同鈍刀子割肉,還不如一刀斃命來得爽快。

憂姬很清楚這一點,當然也知道自己的領域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她不是沒想過夏油傑會遭遇什麼,也清楚他在長年累月的死寂中有可能精神崩潰,但——瘋了就瘋了吧,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五條悟伸手,卻摸到了一塊無形的牆壁,這種感覺令他聯想到自己的無下限:「這就是憂姬的封印嗎?」

「不全是,它只是一部分,而且和老師的無下限不是一個原理。」憂姬立刻就猜到了五條悟的想法,她解釋道,「因為這一片空間與外界的一切聯繫都被我『斬斷』了,所以老師是觸碰不到這一塊『空間』的,包括裡面的夏油先生。」

不論是夏油傑也好,這片放置他的空間也罷,因果聯繫的斷裂是最徹底的分離,就像是兩條平行線不會在平面上相交,假如憂姬不授權,即便是五條悟,也永遠無法干涉她的領域。

五條悟敲了敲面前這個只存在於理論中的因果律牆,就像是在敲擊一無所有的空氣,沒有得到任何回饋,但他就是無法再前進一步,即便六眼也找不到咒力的痕迹,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令他感到新奇:「憂姬的領域,連時間都能隔絕嗎?」

憂姬頷首:「是的,這片空間里的時間都與外部隔絕了,不論它的時間維度如何變化,對外界來說都始終在最初的時間點上——也就是說,不論過了多久,夏油先生永遠和剛關進去的時候一樣。」

時間不變,這意味著夏油傑已經失去了在咒力上進步的可能,而憂姬又在飛快地變強,他們之間的主導關係將越來越穩固。

五條悟:「但是也有例外。」

「是的,也有例外。」憂姬伸出手,按在牆面上,「在我願意提供聯繫的節點時,伽藍殿里的囚犯可以重新與外界連接。」

被隔絕在領域【滅度伽藍殿】里的夏油傑,實際上就是被憂姬封鎖在了她的生的領域之中,他幾乎喪失了一切與外界相連的可能,徹底成為乙骨憂姬的所有物。

在這樣幾乎無盡的監獄中,他唯一可以聯繫的、唯一能建立羈絆的、唯一來自外界的象徵、就只剩下了將他置於絕境中的乙骨憂姬。

不妙啊……

五條悟隱約嗅到了災難的味道,憂姬的能力比他想象的更加致命,這種斬斷一切的決絕就是她心底最痛苦詛咒,而這種單方面完全支配的關係,很容易導致毀滅。

而更令人在意的是,既然憂姬已經打心底覺悟,並且開發出了這種能力,那麼她以後就絕不會讓這個能力閑置不用。

尤其憂姬已經失去了「剝奪生存」這個權力,她只剩下這個方法才能做到杜絕後患的時候。

憂姬的這個領域,搞不好真的要變成類似「四魂之玉」的詛咒,就像那個傳說中的巫女翠子,以自身為代價,封鎖了無數大妖怪,死後都要和它們廝殺,糾纏千年。

在自己的領域裡關一堆極端又亂來的危險分子,然後還超S地大搞放置play,除了自身之外不給它們任何窺見外界的希望……

五條悟:即便是我,也得承認這太強了.jpg

五條悟看向他的學生,此刻少女正與她的咒靈站在一起,里君就像是一個最勤勤懇懇的獄卒,守在伽藍殿里,看押著那些永遠都無法越獄的囚徒。

憂姬若有所絕,她轉過頭,對上了五條悟的視線:「怎麼了,五條老師?」

「太糟糕了憂醬!你怎麼會開發出這種能力啊!」五條悟雙手交叉,在胸口比了個大大的叉,「這都是什麼扭曲的本子情節,甚至連初戀小男友的咒靈都準備好了,一對一已經是純愛極限了,這種超綱的事情不要啊!」

憂姬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五條老師又在發哪門子的感慨,她提醒道:「老師,聯繫已經打開了。」

在那看不見的牆壁之內,夏油傑已經站起了身,在憂姬沒有給予縱容之前,他當然是感知不到外界的,而現在,這份無盡的黑暗之中終於出現了變化,他當然會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射過來——五條悟的推測是沒有錯的,所有被關在伽藍殿里的囚徒,全都將遭到黑暗的冷酷玩弄。

五條悟紛亂的心緒頓時一定,他朝著昔日摯友舉手:「喲,傑,我來看你了,新生活感覺怎樣?」

夏油傑的視線緩慢地在乙骨憂姬和五條悟之間轉移,大概是被關的時間不長,他慢慢地恢復了偽裝的能力,於是露出了一個微笑:「感覺不太好,畢竟這裡很無聊啊,既然悟都能來看我,那麼憂姬已經回到源世界了?真是完全把我忘掉了啊。」

憂姬:「……」

五條悟按住了學生的肩膀,把她轉身向外:「單人探監!單人探監!給我們十分鐘——」

憂姬愣愣地被老師轉了個面,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可是我不在的話聯繫就消失了?只能讓里君留下來……」

里君:「只要憂姬,不要拖把頭,要和憂姬一起……」

五條悟:「憂醬,這是老師一生的請求!」

憂姬:「當然可以……其實我一開始就想這麼問老師的。」

這裡是乙骨憂姬的領域,不論發生什麼都在她的感知範圍內,但既然憂姬這麼答應了,那她就會自然屏蔽掉這一部分。

而這一點,不論是五條悟還是夏油傑都很清楚。

憂姬貼心地離開,於是這條無盡的過道里只剩下了委委屈屈甚至掉眼淚的里君,五條悟假裝沒有看到里君的大眼淚,只吹著口哨,把手裡的袋子拋進了空間。

夏油傑接過,最先翻開的果然是平板,然後被一張猙獰的佛像大頭照突臉,他認出了佛像的背景:「別告訴我這是——」

「是啊,伽藍殿里唯一的佛像。」五條悟嘆氣,「傑啊,在憂醬的心裡,你都變成這個樣子啦。」

夏油傑神情淡然,但卻惡狠狠合上平板,就這樣放到腳邊,才抬頭問道:「特意申請了所謂的十分鐘,你來找我難道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嗎?」

「其實我也想過,是不是有這麼一種處理方式,像是普通人犯法一樣,讓法律給你應有的懲罰……」

五條悟並沒有直接回答,卻是說起了與問題無關的話:「按照你的罪行,判死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不過按照這邊的國情,大概就是在監獄里關押後半輩子,然後在犯人快要老死的時候再執行死刑吧。」

夏油傑在聽到前半段的時候幾乎被激怒了,但後半截又讓他冷靜下來:「所以你想說的是,那種猴子才會制定的規則,就和憂姬的領域差不多?」

五條悟鄭重道:「憂姬,其實一直都是個遵守法律的好孩子。」

夏油傑笑了笑,不知可否:「為她開脫嗎,看來你終於不擔心我傷害她了。」

「不,我仍然在擔憂著。」五條悟非常直接地道,「但我只能是她暫時的老師,憂姬即將走上一條在力量上超越我的道路,而不論她選擇怎樣去毀滅自己,我都干涉不了。」

夏油傑一愣,隨即充滿惡意地大笑出聲:「什麼啊,你也預見到了啊——乙骨憂姬,遲早要減亡的未來。」

憂姬不會也不願隱藏自己,她坦然地將內心對外展現,從來都沒有變過,一如既往地愛著這個世界,她以為她活下去的動力是為了幫助更多的人,可是她的「愛」與世人的愛是截然不同的,那曾誕生過特級詛咒的濃烈愛意,也終將給她帶來扭曲的結局。

但咒術師這種生物,能活多久從來都不好說,能像是憂姬這樣強大到只能栽在自己手裡的,反而是其中最長命的那一批。

「但不論憂姬的將來會如何,你只能成為她的陪葬品了。」這麼說著,五條悟也在無形的地面上坐下,他認真地告誡,「傑,不要瘋掉。」

「瘋掉?」夏油傑的笑容一斂,「放心吧,我會一直保留著理智的,我要親眼看著乙骨憂姬自取滅亡,我怎麼可能錯過這樣的好戲!」

五條悟卻並沒有被這話激怒,他只是一針見血地道:「是啊,因為除此之外,你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夏油傑再也影響不到乙骨憂姬,他輸了,他失敗了,他已經成為了完全被掌控的囚徒,除了從乙骨憂姬的身上下手、動搖她的情緒以尋找弱點、擺脫眼下的絕境之外,他再也沒有反抗的機會。

可暴君怎麼可能把任何情緒施捨給她的奴隸呢?她將永遠高高在上,像是對待毫無價值的垃圾一樣,冷漠地處置她現在以及將來的手下敗將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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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愛戰神乙骨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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