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大戰!鬼畜BOSS!
東京地鐵站,地下層,枷場菜菜子正結結實實地跪在地上,死死地按著她的孿生姐妹枷場美美子,渾身上下因為劇烈的恐懼而渾身戰慄,腦中更是一片空白,只剩下靈魂當中的本能,在嘶吼著可以窺見的死亡未來——
「幹得不錯嘛。」
那個聲音在她們的、以及另一隻特級咒靈的頭頂響起,帶著絲毫不掩飾的輕蔑和戲謔。
「弄到了這麼多的手指,讓事情意外得有趣起來了。」
菜菜子的額頭已經貼到了地面上,她聽到自己的喉嚨中好像在翻滾著什麼聲音,真奇怪啊,她已經恐懼到無法呼吸了,為什麼還在喘氣?
啊啊……四十根手指……
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東西……這個世界上為什麼……這麼可怕的東西……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可怕的東西……
*
這一切是怎麼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枷場菜菜子已經完全搞不明白了。
自從夏油傑在「百鬼夜行」之中慘敗於咒術師之手,並且屍骨無存后,他的黨羽便分崩離析,只留下最核心的幾位詛咒師相依為命。
只可惜人心易變,在失去了真正核心的領(蠱)袖(王)后,這些被夏油傑吸引而來、聚集在他旗下的「家人們」就逐漸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不提米格爾那個叛徒,其餘人各奔前程,有人不再加入組織,消失在人群中;有人更換了陣營,用別的方法去實現理想……最終,這個維期短暫的「家庭」就這樣散了,只留下孿生姐妹守著夏油傑留下的遺產。
在那一年的冬天,枷場姐妹瘋了一樣地想要報仇,什麼都不管不顧。
她們知道殺死夏油大人的仇人是特級咒術師乙骨憂姬,那一戰摧毀了咒術高專內外近萬平方米的土地,讓咒術界見證了「特級」的意義,這樣強大的敵人,又怎麼是枷場姐妹能戰勝的呢?
但已經無所謂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的生命是夏油傑拯救的,她們存在的意義也是夏油傑給予的,哪怕知道這條復仇之路通向必死的未來,她們也沒有什麼好怕的。
可也就在這對孿生姐妹不折手段地籌謀時,她們竟然收到了來自「夏油傑」的郵件,不僅如此,她們的賬戶上還被打入了兩筆生活費,唯一的要求是好好上學,不要傷害同學——不是一次性的,每個月的十號都會有,簡直像是給社畜結算工資。
這一切都太可笑了,可笑到荒謬的地步,假如夏油大人還活著,那他為什麼不現身,假如他有苦衷,又為什麼不讓她們去找他?
可偏偏這個像極了騙局的郵件,不僅規律地出現,還給枷場姐妹無比熟悉的感覺,不論是字裡行間的遣詞造句,還是被提到的過去的小事……好像是真正的夏油傑寫出來的!
也正是多虧了這些郵件,不管是因為僥倖心態還是自欺欺人,或者那微不足道的貪生怕死,枷場姐妹竟然真的蟄伏了下來,沒有立刻實施瘋狂的報復行為。
那個時候的她們還想出了許多理由來說服自己和彼此,比如乙骨憂姬行蹤不定,比如夏油大人生死不知,還有混亂的盤星教也需要管束……
直到加茂氏找上門來。
其實除了一部分人脈和大量的財產外,夏油傑留給姐妹倆最寶貴東西其實是三根兩面宿儺的手指,她們把這三枚特級咒物保存得很好,只等著在復仇計劃中使用,卻沒想到有人先一步聯繫上了她們。
身為御三家的加茂氏,竟然偷偷聯絡起詛咒師,在暗中布置下天大的陰謀,意圖顛覆咒術界!
對於這樣違反常理的事,枷場姐妹當然是:太好啦!虛偽的咒術界去死!
御三家要搞內亂,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要能破壞咒術界和平的秩序,那天方夜譚的復仇沒準也能成功。
既然加茂氏背叛御三家聯盟,足可見萬事皆有可能,沒準乙骨憂姬就和五條悟先打起來了呢?畢竟據說他們的關係很不好。
很快的,枷場姐妹就見到了加茂氏的繼承人加茂憲紀,原來他就是一切的主導者,這個傢伙不僅在聯絡咒術師,還掌握了許多擁有智能的特級咒靈……
至此,枷場姐妹的行動就變成了與咒靈攜手,她們要在約定好的日子裡,將兩面宿儺的手指餵給它的受肉,咒術高專的學生、乙骨憂姬的學弟虎杖悠仁。
到目前為止,這一切似乎都十分順利,更妙的是乙骨憂姬竟然在沒有調令的情況下私自回國,而且據說還陷入了一樁屠殺無辜市民的慘案中,和五條悟一起遭到了調查——當然,對後者來說這個調查基本等同於沒有。
而這一樁讓東京咒高束手束腳的調查,就是加茂憲紀一人主導出的鬧劇,也正是因為這個「小誠意」,枷場姐妹才相信了他的承諾:
只要交出所有的宿儺手指,她們就能得到的真正的夏油傑的消息,以及乙骨憂姬的死訊。
懷抱著最後一點懷疑,枷場姐妹親自來東京站,用手指餵食受肉,可還不等她們等到加茂憲紀的消息,就見到了另一隻特級咒靈漏瑚給虎杖悠仁喂下了數目恐怖的宿儺手指——三十三根。
一次性,三十三根。
*
東京站,地下層,兩面宿儺的受肉總共吞下了四十跟宿儺的手指,顛覆了姐妹倆一直以來的所有認知——
「嘎巴嘎巴……」
黏膩鼓噪的聲音沒有規律地響起,血肉的碎末不斷地落在地面上,新鮮腥臭的氣息與濃稠到有如實質的邪惡咒力裹在一起,放肆地流淌開來,沖刷著人類單薄的靈魂,頃刻間就佔滿了這片地下層的每一個角落。
那個不應該出現的存在正在變化,它要從受肉的身上蛻變,人類的身軀是遠遠不能滿足它的,只有神魔的載體才能承擔這份跨越世界壁障的力量,而這一過程需要時間。
「趁著我正無聊,說說看吧。」
重構著自身血肉的兩面宿儺,就這麼隨意地下達了命令。
「跨越兩個世界找來這麼多的手指,就為了讓我的復活更有趣嗎,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咒靈?」
美美子感到身邊的那隻咒靈似乎是抬起了頭,用它那個滄桑粗糙的聲音彙報:「能夠讓您復活就是我們的目的。」
這個答案雖然足夠無趣,但也幸運地沒有冒犯到兩面宿儺,於是他暫時拋下了漏瑚,轉向枷場姐妹:「小鬼,你們呢?」
命令與許可一同下達,美美子好似也慢慢地拾回了呼吸的能力,她小口喘氣,聽到菜菜子小心翼翼卻又不顧一切的祈求:「請您幫我們殺死一位特級咒術師!她是黑直發的少女,穿著白色衣服——」
「『幫』?」
兩面宿儺成功地讓菜菜子失去了說話的勇氣,有些玩味地重複了一下這個字眼,他停頓了片刻,突然道,「你們兩個,抬起頭來。」
沒有人敢拒絕兩面宿儺的命令,枷場姐妹一起抬起頭,這一刻她們終於看到了這個傳說中的特級咒靈在受肉上蘇生的模樣,毫無疑問他還沒有完成最後的步驟——
兩隻新生的手臂剛突破皮膚,扯碎上衣;肚皮的位置不住翻滾起伏,好像有一張嘴正等著張開;面骨也正在斷裂重塑,新生的眼睛還沒有眼皮,只有光禿禿的眼珠;不詳的紋路像是活了過來,攀爬在受肉的每一寸皮膚上……
這真是看一眼都會叫人陷入噩夢的怪物,而更恐怖的是,剛抬起頭的菜菜子突然感到了一股溫熱腥濕迸濺在她的側臉上。
「噗通」
一聲悶響在少女的耳邊響起,她慢慢轉過頭,看到了孿生姐妹那失去腦袋的屍體,正倒在地上冒著熱氣。
美美子死了,就在剛才的那一瞬間,被兩面宿儺很隨意地捏爆了腦袋,他甚至都不需要伸手,只看著一眼就夠了,他外泄的力量會幫他達成這個微不足道的念頭。
「啊,什麼啊,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結果就是那種派給三流忍者乾的活。」兩面宿儺嫌棄極了,「比咒靈的目的還無趣啊……」
但捏碎腦殼這種發泄似乎讓他又多了一絲絲耐心,他竟然繼續問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菜菜子撲到姐妹的屍體上,此刻的她應該憤怒地起身才對,她應該不顧一切地反抗或者逃走,她最珍視的人又一次離開了她,可到頭來,菜菜子卻一動都動不了。
在這個即將復活的兩面宿儺面前,她竟然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她不是不想趁著暴怒的心情復仇,但她就是動不了。
「沒意思。」
兩面宿儺不再去看這兩個詛咒師,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試圖更快地協調好體內的力量——四十根手指,相當於在意識上把兩個鬼神糅雜在一起,雖然這一過程就和手指匯總差不多,但畢竟涉及到了另一個世界,即便是兩面宿儺也要一段時間。
隨著兩面宿儺的失望,菜菜子的腦袋也緊跟著炸開了,這似乎是理所當然的結局,鮮血又一次從人類的身軀中迸射出來,血液和腦漿一起砸到地上……
也就在鮮血觸碰到地面的那一剎那,憑空消失。
下一刻,完好無損的兩姐妹一起抬起了頭!她們重複著幾十秒前的動作,那破碎的腦殼也好流光的鮮血也罷,一切都回到了她們的身體里,隨著心臟的指揮繼續流動,兩面宿儺的殘虐意志完全失效——
不,這不是失效,而是回溯,死亡在她們的身上回溯了。
漏瑚瞪大了單眼,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而兩面宿儺則暫停了他扭動脖子的動作,他把那顆畸形的頭顱轉過來,把視線投向不遠處的自動扶梯。
自動扶梯竟然還在緩緩上行,這個純粹的機械造物可一點都沒有被詛咒之王嚇到,它就這麼慢吞吞地托起了它唯一的乘客,直到把她完全送到樓層之中。
黑髮白衣,和描述中的一點不差,唯一的區別是她的手中提著一振透明的長刀。
「乙骨憂姬……」菜菜子和美美子不自覺地抱在一起,不可置信,「怎麼會……」
「真的假的?怎麼活過來了?」漏瑚沒從憂姬的額頭上發現縫合線,同樣震驚,「難道說……」
「乙骨憂姬——」兩面宿儺的動作頓了頓,他好像想起了什麼,於是前所未有地興奮起來「原來是你——!!!」
在場竟然沒有誰不認識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反倒是這位外來者沒什麼自覺,她定定地望著兩面宿儺——準確地說是他所在的受肉。
「太好了呢。」少女竟然鬆了口氣,臉上還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神情,「我沒有來得太遲,虎杖同學還有得救。」
這一回別說是枷場姐妹了,連漏瑚都覺得它自己小命休矣,不管乙骨憂姬是個怎麼樣的特級,她現在,站在完全體的兩面宿儺面前,感慨,還來得及救受肉。
當然,至於兩面宿儺為什麼認識乙骨憂姬,還一副非常關注她的模樣,那就不是他們能知道的,總之不會是什麼簡單易懂的事情。
「你還認識這個小鬼?」兩面宿儺也不急著敘舊,雖說他們之間也沒什麼舊可敘。
「虎杖同學嗎?是的,我希望能夠保護他,因為他正被我所愛著的人們關愛著。」憂姬說罷,提起刀就沖了上去。
沒有再多的對話,第一次交鋒就這樣開始了,一瞬之間,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電子扶梯區域完全坍塌,天花板和牆壁就像是豆腐塊一樣被炸得七零八落,假如不是有咒靈里君在搶救,這些塌落的建築物碎片必然造成傷亡。
而與此同時,乙骨憂姬也已經閃到了這片空間的最中央,她並沒有立刻對著兩面宿儺出手,而是伸手搭住了枷場兩姐妹,將她們遠遠地甩飛——算上剛才的回溯,這幾乎可以說是再一次救了她們。
雖然只是來自異世界「同一人」的情誼,但也足夠憂姬搭救到這一步,不過也多虧了枷場姐妹和夏油傑的緊密聯繫,她的回溯進行得非常順利。
兩面宿儺一擊落空,倒也沒什麼別的反應,他關注的是另一個有意思的地方:「喂,那兩個小鬼想要求我殺的『特級咒術師』不會就是你吧?你還要救她們?」
憂姬沒有回答,她的視線撇過漏瑚,正在思考要怎麼處置這個對她而言十分陌生的傢伙。
「我知道了,因為你認識『另一世界』的同一個人。」兩面宿儺卻意外得敏銳,他立刻就推導出了答案,甚至還在此基礎上繼續問,「那麼你是哪邊的?跨越世界和時間也是你的能力?他們搞來四十根手指,不會就是想讓我——」
「殺了你?」
這最後一句話中充滿了惡意,兩面宿儺好像有點不愉快了,不知道是因為他被解放的原因竟然這麼可笑,還是因為殺死乙骨憂姬這個還算有趣的行為被他人期待。
乙骨憂姬隨口承認:「大概是這樣吧?畢竟主導這一切的傢伙是個膽小鬼。」
她當然並不確定,但和宿儺對話,也沒必要太較真,反正她已經放棄去研究羂索的思維,畢竟比起推測敵人的心意,她總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去想。
幾乎就在同一刻,憂姬反手就將刀鋒對準了漏瑚,而出人意料的是兩面宿儺也這麼做了,漏瑚怎麼都想不到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共同的靶子,猝不及防之下,差一點從地底被打飛出去。
漏瑚畢竟是能夠操縱火焰的特級咒靈,它下意識就想要運用這份力量,而與此同時大片的冰層從天而降,封鎖了漏瑚的行動方向。
又有人來了,這種級別的戰鬥竟然不止一人上趕著串場,而這一回的外來者也不是什麼陌生人,那是個不辨雌雄的少年,有著銀白的短髮,披著袈裟,在落地的一瞬間就很自然地跪下:「宿儺大人。」
兩面宿儺沉默了片刻,這才反應過來:「里梅?!——啊,對,這邊的你還沒被乙骨憂姬殺死。」
久別重逢,最先得到的話竟然是這樣的,不過里梅也終於知道了另一邊的世界為什麼沒有自己,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特級咒術師:「需要屬下先料理她嗎?」
兩面宿儺:「用不著,她是我的,你去把無關的東西處理掉。」
「是。」里梅明白了,他轉向漏瑚,手中已經凝結出了冰霜。
短短几句話內這對老鬼主僕就分配好了獵物,而憂姬在里梅出現的那一刻起就料到了這個走向,只有瑚寶一臉懵逼——
從「湊四十根手指加茂瘋了」到「乙骨憂姬竟然活了」,從「她為什麼救枷場姐妹」到「他們為什麼都在打我」,好像就沒有一件事情是合理的,加茂憲紀之前的安排此刻聽起來都像在騙人。
不過也沒時間留給漏瑚思索了,里梅遵守了主人的命令,像是刻意驅逐一般,卷著瑚寶就往東京站外而去。
恰好漏瑚也不想留在這個見鬼的兩面宿儺身邊,再加上它還想去找加茂憲紀要個說法,於是很配合地跟著里梅一起離開。
現在,這片空曠的地下層中,便只剩下乙骨憂姬和兩面宿儺,只不過後者還在消化那過於強大的力量,以至於血肉軀殼在不住地變化。
「我……見過你兩次。」兩面宿儺先開口了,「都在另一個世界里。」
雖說中途發生過鮮血沁入手指和跨世界隨身攜帶,但憂姬真沒想到兩面宿儺會記得她這個人——說真的,還不如忘了呢,都幾百年了。
他們確實見過兩次,第一次見面時兩面宿儺還是活人,那個時候他的斬擊促進乙骨憂姬展開了不完全領域;而第二次只是六根附著在假受肉上的乾屍手指,於是他們的再會純粹成了乙骨憂姬單方面的虐殺……
憂姬恍然,對哦,他們好像確實結過血仇。
「你讓我很不高興。」
兩面宿儺竟然笑了,此刻他已經完全破壞了受肉原有的身軀,逐漸恢復成生前的模樣,於是這個笑容就顯得格外猙獰扭曲。
「一臉可憐相,好像多麼悲天憫人,實際上不過也是一隻殺人鬼,做出這種模樣更讓人噁心。」他這麼毫不客氣地點評,「哦……還有肉很好吃。你現在還是以前的味道吧?」
憂姬一邊聽一邊漏,時刻關注著虎杖悠仁的身體,隨口附和:「大概吧。」
果然不該和兩面宿儺對話,簡直是思維污染級別的浪費時間。
兩面宿儺的視線落到了龍樹菩提上,他一眼就看穿了它的真身:「看來你又有新的能力了,那把刀是從你的靈魂里□□的吧……活人也能用『斬魄刀』了?」
憂姬掀起眼帘,此刻的兩面宿儺已經完全恢復了生前的模樣,但這還不是結束,他的力量還在進步,很快他就能徹底撕碎受肉——即便是專門的容器,也承擔不住四十根手指的交疊。
差不多了,必須在血肉構建后,受肉崩潰前,就是這個時間點,假如想要救下虎杖悠仁的話……
「你想看我的新能力?」憂姬提起刀,「當然可以了。」
「卍解,龍樹菩提;領域展開,極樂浮屠塔-滅度伽藍殿」
璀璨的光暈在這一刻炸開,龍樹菩提在憂姬的手中碎成粉末,她一刻都沒有猶豫,直接用上了所有的力量,先是斬魄刀的卍解,同時展開了自己的完全領域——
極樂浮屠塔翻轉滅度伽藍殿,熟悉的場景再次降臨,唯一的區別是那條闊道邊的佛龕又多了一尊。
猛然間換了一個環境,兩面宿儺反而饒有興趣的樣子,他的視線落在那兩尊佛龕上,隨後才回到自己身上:「有意思,只作用於靈魂的把戲?」
是的,這一次的卍解和領域,都只作用於靈魂。
憂姬要永遠束縛住兩面宿儺,同時保下作為受肉的虎杖悠仁,那麼就只剩下一個辦法了,她要準確地帶走咒靈兩面宿儺,同時留下虎杖悠仁的身軀和靈魂。
這並不難,因為詛咒之王和她之間竟然是有某種聯繫的——兩面宿儺曾活吃過她的肉。
這實在不是一個愉快的回憶,而且這種程度的聯繫還不足以憂姬採取最後一步,假如她想像封鎖夏油傑和藍染惣右介一樣處理兩面宿儺,那她就必須戰勝他。
必須得是兩面宿儺自己都承認的「戰勝」。
不能拖得太久……
憂姬想,得趁著兩面宿儺完成兩個世界的融合之前,徹底征服他。
也許是憂姬的神情暴露了什麼,兩面宿儺的笑容逐漸消失了,他看著身上完好的四隻手,一語道破:「乙骨憂姬,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因為我還沒有完全融合兩個『我自己』?」
憂姬沒有說話,但這個可能性已經讓兩面宿儺暴怒了,他舉起手,在這片伽藍殿里咆哮:「真是敢想啊,就憑你——就憑你?!!」
隨著這道聲音炸開,屬於憂姬的領域竟然震動起來,梵鈴混亂地響起,像是被無形的力量侵犯。
這一刻,憂姬竟然感到了失控,即便還未完全釋放力量,兩面宿儺就已經在侵蝕她的領域了!
果然還是有著不小的差距……
憂姬望著她的敵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她第一次遇到兩面宿儺的那一天,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戰慄……
「雖然不那麼令人愉快,但這種久違的感覺也不錯,我就陪你玩玩好了。」
兩面宿儺伸出手指,遙遙指著蓮台上的乙骨憂姬:「你不是能無數次回溯嗎?那就放馬過來吧,用你所有的本事,拼盡全力地堅持下去——不要壞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