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租了房之後，璃夏就在琦玉住了下來。

從前有個租房目標的時候，她還覺得自己整天的行動都有目的性，現在目標達成，她又肉眼可見地鹹魚了起來。

每天的唯一活動就是出門買菜做三餐餵飽自己，以及癱在單人沙發上用手機玩消消樂。

甚爾在璃夏租房成功后的那天晚上就又跑出去了，至今璃夏還沒見到他第二面，看來美知子所說的這人經常十天半個月不回家是認真的。

快要五歲的禪院惠小朋友似乎是母親早亡，又攤上個這麼不靠譜的爹，好在美知子雖然嘴毒但是心底很是善良，一直都非常照顧關心惠。平常甚爾不在，她便把惠當做自己的家人一樣照顧，不但負責三餐，還接送惠去幼兒園。

但是偶爾，美知子小姐也會有忙不過來的時候。

比如這天，璃夏剛剛吃完早餐，靠在沙發上打算開啟自己今天的消消樂之旅的時候，門就被美知子給扣響了。

「璃夏小姐，今天你有時間嗎？」門后的美知子搓著手，笑著問璃夏。

美知子的小腿上掛著甚爾的獨子惠，小小的腦袋昂起，正悄悄地觀察著她。

「有時間。」璃夏回答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事情嗎，杵屋小姐？」

是這樣的，美知子今天難得地約了友人一起打牌，但是惠今天好像有點小感冒不太舒服，特意沒去幼兒園在家裡休息。

美知子當然不會留惠一個人在家，但是又很想去赴朋友的牌約，為難之間，忽然想起了一般不太出門的璃夏。

「如果璃夏小姐有空的話，能不能幫忙照看一下阿惠。」美知子笑著請求道，還不忘誇一誇惠，「阿惠他非常乖的，不哭不鬧，不會特別吵你的。」

「嗯，好的。」璃夏覺得這是件舉手之勞的小事，便很是爽快地同意了，俯下身沖惠伸出手，「過來吧惠，今天我陪你玩。」

惠似乎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地伸手，將自己的小爪子放在了璃夏的掌心。

「那麼我就先走了，今天可能會回來的比較晚，你們不用特意等我。」美知子沖兩人搖了搖手當做道別，就風一般地卷下了樓。

璃夏從來沒帶過小孩。

世管局裡結婚生子的同事非常少，璃夏平常對小孩子也沒有特別的喜愛，所以並不太關注這個年齡段的孩子。

現在見惠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璃夏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把今天的時間消磨過去。

猶豫間，惠抽了抽鼻子，打了個噴嚏。

「咦，小傢伙好像感冒了對不對？」璃夏將他抱上了沙發，順手抽了張紙巾給他擦掉冒頭的鼻涕，「姐姐給你倒熱水喝。」

璃夏起身燒水的時候，發現冰箱里還有前幾天採購的牛奶，她順手將牛奶也扔進熱水裡溫了溫，打算給惠喝這個。

小孩子多喝牛奶總是沒錯的。

「繪城璃夏：對了，我記得你是不是有個弟弟來著？」

「小江玉緒：！！！學姐你居然會主動聯繫我我好開心嗚嗚嗚！」

「小江玉緒：對啊，我是有個弟弟來著，怎麼了嗎學姐？」

「繪城璃夏：取取經，想知道怎麼帶小孩。」

「小江玉緒：！！！」

璃夏將溫好的牛奶遞給惠，發現惠的注意力一直在桌子上自己閑著沒事折的各種小東西上。

「給，喝吧。」璃夏撥了撥那堆摺紙作品，「喜歡小青蛙嗎？姐姐給你折個小青蛙玩？」

惠好像對摺紙挺感興趣的，璃夏給他折了個小青蛙后，他將小青蛙放在桌上，按著小青蛙的屁股讓它在桌面跳來跳去。

「小江玉緒：雖然但是，學姐我覺得你跟帶小孩不太搭誒。」

「小江玉緒：小孩子很煩的，又吵又鬧，想要什麼東西不給就一直哭……以學姐你的性格，我感覺你肯定受不了的。」

「小江玉緒：學姐怎麼想著去帶小孩了？！我們學姐受不得這些委屈的！」

璃夏看了眼手機上玉緒發過來的簡訊，又抬眼看了眼正跟紙青蛙玩得不亦樂乎的惠，覺得玉緒可能對小孩子有什麼特別的偏見。

不過惠確實比其他的小朋友要安靜一點，是性格內向的原因吧，他好像更多的時候都處在一種獨處的氛圍中，明明是個不滿五歲的小鬼頭。

「啊對了，惠，你不是感冒了嗎，吃藥了嗎？」

惠抬起頭：「吃過了。」

璃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真乖。」

惠的注意力又放在小青蛙上了，不僅如此，他似乎對旁邊那一小堆摺紙作品都有興趣，很想伸手去碰的樣子，又一直小心看璃夏的眼色。

「喜歡就拿吧。」璃夏說道，「或者你想學嗎？我教你折小星星怎麼樣？」

惠靠了過來，默默地點頭，看上去挺期待的樣子。

璃夏將紙裁成細長條，耐心地一步一步將惠折星星。

小孩子的手笨笨的，控制能力自然沒有成人那麼高，即使是在璃夏看來非常簡單的折星星，惠也做得不算太好。

好在小東西有著超乎年齡的耐心，即使做不好也沒有因為不耐煩而哭鬧，反而很是投入的樣子。

璃夏見他喜歡但不得要領，便退而求其次教他折了最簡單的紙飛機。

這下惠倒是很快成功了，拿著小飛機在空中揮舞。要不是因為客廳太過狹窄，璃夏覺得他可能會在這有限的空間內奔跑起來。

一整個下午，惠都沉迷於摺紙這一項活動中。

晚上吃完晚飯後，消耗了一整天精力的小朋友終於體力不支，有些昏昏欲睡了。

璃夏將惠手中快拿不穩的紙鶴拿走，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後者就乖乖倚著她，趴在她的膝蓋上光速入睡了。

見他呼吸均勻，只是因為感冒而有些抽鼻子，璃夏擔心他就這樣睡著感冒加重，順手拿了桌上裁紙的邊角料，斜方向對摺了一下，向半空拋去。

翩翩飛舞的蝴蝶扇著翅膀拐進了卧室，不一會兒便銜著大毛巾飛了出來，將毛巾蓋在了惠的身上。

完成了使命后，蝴蝶恢復為紙片，飄然落在桌面上。

璃夏伸手摸了摸惠的腦袋，確定小傢伙睡得很香后，摸出了手機。

好，開啟今天的消消樂之旅！

……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璃夏的手機屏幕散發著幽幽的光芒，但也足夠璃夏進行不用腦遊戲消磨時間了。

惠被敲門聲驚擾，他哼哼著在沙發上團成了個團，小手緊抓著璃夏的衣服下擺。

嗯？美知子這麼快就回來了嗎？

她還以為打牌會打到深夜的，畢竟走之前美知子也說不要等她了。

璃夏俯身將惠抱了起來，小傢伙掙扎了一下，又靠著璃夏的肩膀呼呼大睡，乖順得不行。

璃夏拍了拍小傢伙的背，抱著他起身打開了門。

出乎意料的是，門后敲門的人居然不是美知子，而是夜不歸宿好幾天的甚爾。

「咦，我還以為你睡了。你醒著幹嘛不開燈？」甚爾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璃夏，視線又轉移到璃夏肩膀上的一小坨上，「這小鬼怎麼在你這兒？」

「美知子小姐有事情出去了，惠有點感冒沒去幼兒園，我暫時照看他。」璃夏拍開甚爾似乎想要戳他兒子的臉的手，「不靠譜的爸爸要把你兒子抱回去嗎？」

「真是讓人操心的小鬼。」

甚爾嘴上抱怨著，但還是俯下身，向璃夏伸出了手。

璃夏將惠交在了甚爾手上，甚爾比璃夏高壯得多，單手就把他兒子摟了起來，一點兒也不溫柔地扛在了肩上。

璃夏：「……」

璃夏：「這是你親兒子嗎？」

「當然了，長得跟我還是挺像的吧，你看不出來嗎？」甚爾挑起半邊眉，感到肩膀上的惠蠕動著醒了過來，伸手拍了拍他，「來，打招呼，說晚安。」

惠睜著迷濛的眼睛，茫然地四下看了看，含含糊糊地說了句「晚安」，還處在半夢半醒間。

「能不能別折騰小朋友了？」璃夏有點無語，蹙眉向外擺了擺手攆他，「早點帶他回去睡覺吧，不然感冒加重了。」

「知道了。」甚爾顛了顛惠，「就跟你說句晚安罷了。」

「我已經聽到了。」

甚爾勾起唇，臉上是熟悉的輕浮微笑：「我不是還沒說嗎？」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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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寫！甚！爾！了！

這冰冷的二言頻道只有惠惠能給我些許溫暖，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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