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Chapter 4

宮渝到達酒店停車場時,周身漆黑的Alphard已等候多時。

甄世豪耳聰目明,宮渝乘坐的電梯門剛一亮燈,他就已經從駕駛座上離開,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準備打開後排座椅的車門。

「你倆吃飯了么?」宮渝微微頷首致謝,抬腿邁上車的同時,看向坐在副駕上的方木,問道。

「吃了,」方木低頭看平板上的資料,把手邊早就給宮渝裝好溫水的保溫杯遞到後面,「你沒吃?」

還沒等宮渝回答,方木已經關了平板,一臉曖昧地回頭朝他挑眉,「怎麼樣?」

威猛剛勁的MPV平穩駛出地下車庫,晨間的陽光不是很刺眼,透過車窗落在宮渝蒼白的手背上,帶來淺淺淡淡的暖融。

宮渝看了眼中控上快要遲到的時間,微微皺眉,放棄了吃早飯的念頭,靠在椅背上瞪方木,「你還好意思說,找了個年紀那麼小的,忒不靠譜了。」

方木聳聳肩膀,「說來也是蹊蹺,昨天我把你想包個金絲雀的這消息放給了那些想出道的小男孩之後,沒過幾分鐘,我手機提示震動得都快炸了,然後名單剛拉好,結果半小時的時間都不到,好大一部分的人竟然說自己來不了了,你說扯不扯?」

宮渝垂眼安靜地聽著,把手伸進羽絨服口袋裡,默默按揉起他空無一物的胃,聲音有點啞,「也許有事,也許是嫌我年紀大,人又不好看。」

方木開著車窗,沒聽清他說的話,只當宮渝應和了他的話,又繼續說道,「最後只來了十幾個,外在條件確實都不錯,還有挑選的餘地,尤其是這個關珩,他是裡面最優秀的,長相和年紀都好,嘴巴也老實,家裡窮得不得了,膽子小得很,特聽話。」

想起昨晚那個專心致志盯著他,揪住他衣角時,眼神虔誠得一眨不眨的少年,宮渝認同地點點頭,「嗯,確實。」

膽子很小,像只被撿回家卻擔心自己再次遭受拋棄的流浪狗一樣。可憐又單純。

「渝哥今兒臉色真紅潤。」

甄世豪朝半開的車窗外打了個嗝,從後視鏡里看向宮渝的臉。

聞言,宮渝弓起食指扶了下眼鏡,也看了眼後視鏡里自己有些浮腫的眼睛,自嘲地笑笑,「還成吧。」

紅潤嗎,喝多了換的。

韭菜盒子的味兒從甄世豪所在的前車窗飄出去,又從順風的後車窗撲進來,熏得宮渝本就翻騰著的胃幾欲作嘔。

方木跟著他的時間長,也知道宮渝從這兩年開始,腸胃逐漸出現了一些問題,估計是以前酒喝得太凶,舊賬找上來導致的。

看見宮渝臉上勉力忍耐的表情,他伸長手臂,拿起被放在杯架里的保溫杯擰開,用手背試了試溫度,抵在宮渝唇邊,「先喝點水,到片場我再給你找點東西吃,你這操勞了一晚上,連早飯都顧不上了。」

宮渝胃難受得厲害,沒用手去拿杯子,直接就著方木的手慢慢喝著溫水。

喝了大半杯,宮渝的臉色好了不少,方木也開始有心情嘲笑他,「怎麼情況,一夜春風把我們宮影帝刮傷著了?分享分享唄。」

自從把宮渝帶成影視雙帝,方木在經紀人圈裡的身價立時水漲船高,上過的船、開過的車數不勝數,都是想要從他這裡走捷徑的新人流量,大家兩廂情願,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怨誰。

所以方木昨天會那麼容易就答應宮渝的要求,也是有一部分其他的原因。

這兩年宮渝性情大變,不喝酒不抽煙,連最愛舔的凌友友都橫眉冷對,所以秦四爺經常向方木表達自己對宮渝佛系狀態的擔憂,因此昨天宮渝提出想要找金絲雀這件事,也是緩解他心理狀況的一個完美契機。

大家都是男人,腦子裡想的是什麼,互相都再清楚不過,偏偏宮渝像一道清流般地處在關係冗雜的圈中,襯得周圍人都骯髒猥瑣,能把宮渝拖到他們的水裡,方木也少了不少的壓力。

人總是有劣根性的,如果所有人都是八哥,自然看不上聖潔的白鴿,總想要把它拖進污泥,染上和自己一樣的顏色。

方木問的時候,宮渝就已經在努力回想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為,可他除了自己親關珩臉頰的記憶之外,再無兩人接觸的印象。

但宮渝不傻,他要是實話實說,難免會被老練如狗的方木嘲笑,於是他將頭頸壓向身後椅背,慢悠悠地翹起二郎腿,腳踝搭在膝蓋上,學著自己搜索的小電影里主角說過的話,滿滿的自信:

「粉色的。」

他這句話飽含深意,饒是方木都未曾在一時間領會成功。

粉色的,什麼粉色的,是那裡,還是那裡?

Alphard在方木的恍然大悟中緩緩駛進影視城的車道。

宮渝的保姆車車號早就被私生飯扒得連皮都不剩,盡人皆知,他懶得天天換車,加之也沒有遭受到過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也就任由他們去了。

於是,車剛一露頭,方木就已經輕車熟路地捂住了自己聽力日漸衰退的耳朵,在車剛停穩的瞬間便一氣呵成地開門拿包,轉頭躥進了片場,把接宮渝下車、帶著他從粉絲大軍中殺出重圍的活丟給了甄世豪。

「嗷嗷嗷!卧槽卧槽!我看到他的衣服了!」

「媽呀要下車了!要下車了!」

「啊啊啊下來了下來了!」

「老宮——!!!」

「啊啊啊啊!老宮老公!」

「宮渝,你要窮死了嘛?!能不能換一件好看的外套啊!」

「好好走路啊宮渝!別東張西望,別跟我們打招呼!」

宮渝戴著帽子口罩,懷裡揣著保溫杯,邊朝他們揮手邊到處鞠躬,根本來不及看路中間馬上就要絆倒他的障礙物,被甄世豪在身後虛扶著才沒有摔坐在地上,果然又迎來粉絲的怒喝。

「笨得可怕,連路都走不明白!我嫁了個什麼老宮!」

「宮渝你是不是晚上回家不想進卧室了?!能不能好好看路,別像個傻子似的!」

「別侮辱傻子,他就是個憨憨!宮憨憨,吃早飯了沒有!」

宮渝哈哈一笑,指著說他憨的粉絲道,「我記住你了哈,下次見面會肯定不給你簽名。」

說完又揮了揮手,示意告別,在大家的笑聲中進了片場。

宮渝耽擱了不少時間,但所幸到片場的時候還沒遲到,他來不及跟導演打招呼,就緊忙鑽進了化妝間換衣服。

他的底子好,外加皮膚又愛過敏,所以拍古裝戲的時候,幾乎不怎麼需要上妝,只簡單地打個底修個眉,在鏡頭上便是風華絕代的模樣。

但因為昨晚喝了酒,臉浮腫得有點嚴重,所以要打點修容才能上鏡。

剛關上門,宮渝就被一股大力推著脊背頂到門后,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用手肘撐出一塊地方給自己留好反擊空間,卻不小心重重磕在門板上,發出「咣」地一聲。

要是平日里還好,但昨天被勒得淤青的肘彎遭不住這麼一撞,疼得宮渝深深吸了一口冷氣,怒意乍起,「誰!」

問出來的時候,宮渝幾乎已經猜到了是誰。

這兩年他對誰都是一副冷淡疏離的模樣,所以敢跟他開這種玩笑的人少之又少,方木在外面給他弄吃的,所以排除,而另一個——

右手腕被捏在腰際,緊接著宮渝的頸后就貼上了一雙柔軟的嘴唇,隔著衣料對他脆弱處的皮膚又親又咬,還變本加厲、愈發放肆地想要扯開他的領口,親吮他的喉結。

宮渝氣極,迅速捂住還沒露出來的皮膚,屈肘使勁往後重重一頂,旋即轉身怒目而視,「凌友友,你能不能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渝哥,」凌友友肋間吃痛,不得不鬆開挾著宮渝的雙臂,滿不在乎地摸摸沒有得逞的嘴唇,向後退幾步,靠在沙發椅背上環胸笑道,「你從前不是最喜歡這樣親我的嗎?你該不會變成性冷淡了吧?」

宮渝握著仍在刺痛的手肘,眼睛沒去看他,「那是從前。」

凌友友漂亮的五官皺在一起,表情疼得像一攤屎。

不過既然作為原書中的主角受,凌友友即便是屎,也是一坨在長相、色澤中都為上乘的屎王。

「我就不信,你像個舔狗一樣追了我那麼多年,」凌友友的眉眼秀氣,即便生氣了也像是在嗔怒著撒嬌般嫵媚,「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宮渝看過全文,他知道凌友友的喜好。

花市的受都有著奇特的怪癖,相比愛情,凌友友更喜歡的是那種被人捧在手心裡高高在上的感覺。

這兩年多以來,他一改原主往日的黏人模樣,對凌友友不再跪舔,卻反倒引來凌友友的注意,和越發沒皮沒臉的糾纏。

但宮渝知道,面對變態,他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讓他昧著良心去討好傻逼,還不如打他一頓來得痛快。

「我也以為我狗改不了吃屎。」宮渝漠然地瞅他一眼,打開了化妝間的門,側頭示意門外的方向,「滾遠點。」

凌友友眼中的憤怒驟然消失無蹤,淺粉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可還沒等他有進一步的行動,片場門口就傳來了工作人員的叱罵聲,隱約還摻雜著年輕人誠懇道歉的聲音。

「那邊什麼情況?」

凌友友扶了扶墨鏡,看見剛剛快步走到宮渝身邊的甄世豪,警惕地問道。

「我去看看,渝哥。」

甄世豪抬腿就要去查看情況,可身邊人已經先他一步,迅速朝那群人走過去。

「宮渝?」

凌友友不解地喊了他一聲。

他不明白有什麼人能讓一向拒人千里之外的宮渝這麼著急去看,所以緊忙跟了過去。

等他到跟前,宮渝已經握住了一名少年的手腕,牽著他往片場裡面走,邊走邊語氣溫和地問他。

「你怎麼來了?吃早飯了嗎?」

凌友友的視線原本膠著在宮渝臉上,聽到少年清亮的聲音,便忍不住看了過去,卻發現那少年也朝他望過來,目光中帶著審視和警告,還有一種給人以很強的侵略感的錯覺。

之所以說是錯覺,是因為凌友友摘了墨鏡再看過去的時候,那眼裡只剩清澈懵懂。

少年紅著臉,盯著宮渝的單純目光中浸滿了毫不掩飾的關心,似乎是跑得累了,所以氣喘吁吁得有些可憐:

「哥哥,我……今天早上回了學校才發現,口腔潰瘍散忘了給你留下,衣服……衣服也穿錯了……」

凌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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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金主:你膽子小,人也老實,我會保護你的。

關茶茶:嗯嗯~

感謝澆灌生髮液的寶貝們!牛哇牛哇5瓶;竊衣3瓶;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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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小男友把我攻了[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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