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11

拜師11

負責看守的仙官也大吃一驚。

「這、怎會多一個弟子……」

南山君自然也很快認出昭昭。

環顧一圈,道:「看樣子,這小傢伙是提著燈,偷偷從後殿溜進來的。只是,他是怎麼避過殿外法陣的。」

長淵眼睛一眯,沒說話。

手指一抬,一枚黃色符咒從少年懷中鑽出,輕飄飄落到他掌中。

赫然是一張可以隱藏氣息的藏海符。

南山君恍然大悟:「原來是藉助了符咒的力量。」

他親自到陣中探查一番,皺眉道:「不好,魔物已經轉移到這小傢伙身上,且魔力有增長的趨勢,想必是那顆被它吞入腹中的含元丹開始發揮作用了。事不宜遲,咱們先開始布陣吧。」

碧華君始終冷眼旁觀,這時忽道:「陣法一旦啟動,便無法停止,動手之前,咱們最好還是先確定用哪種封印術。」

仙族內常用的封印術有兩種,一是宿體法,即將魔物/妖物連同宿體一起封印,一勞永逸,永絕後患。二是撥除法,即先用仙術將魔物從宿體內引出來,再封印到專門的法器中。和第二種方式相比,宿體法操作起來簡單方便,安全係數最高,但被魔物附身的宿主,會徹底成為一個禁錮魔物的容器,和魔物一道被永遠封禁在法器內,再無蘇醒可能。因而這種方式多用於宿主被魔物附體多時,仙元被魔物吞噬殆盡、性命難保、失去最佳救治時機的情況,或是宿主本身就是死物。

拔除法操作起來相對費時費事,對施術者修為要求也較高,但對宿主比較友好,以救人為第一要務,只要將魔物及時引出,宿主還有活命機會。這也是仙族最常用的一種封印術。但相對的,拔除法也存在一定風險隱患,譬如由於施術者修為不夠或其他種種意外、不可控的情況,可能會出現魔物未拔除乾淨,仍殘存著一部分在宿主體內。

或是魔物被引出來之後,趁機打傷施術者,逃之夭夭。

但從道義上講,即便這種方式相對溫和,隱患較大,也當作為修行者在施行封印術時的首選。

南山君毫不猶豫道:「這小傢伙尚有意識,被魔物附體時間較短,自然用拔除法。」

「還需要確定什麼?」

「莫非,你還想用宿體法?!」

碧華君冷哼。

「什麼叫本君想用。」

「眼下情況,分明是再度證實了這小東西與魔物有染。本君那顆含元丹,說不好就是他偷走餵給魔物的。」

「再說今夜,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咱們啟動封印前偷溜進殿,極可能是要以己為宿體,將魔物帶出去。」

「此子心術不正,行事腌瓚,非我仙道中人,留著也是禍患,倒不如趁著他羽翼未豐前,和這魔物一道封印起來,永絕後患。」

南山君皺眉。

若非有一顆寬仁博大的寬厚之心揣在胸間,他也知道,碧華君說的話不無道理。

饕餮鬼沒有本形,一旦離開魔界魔氣滋養,和大部分魔物一樣,必須要藉助宿主才能在仙界內正常行走。同時,魔物會借著宿主身體,持續不斷的吸收天地間的怨煞之氣,提升修為。

一十四州和其他仙州不同,除了仙氣充沛,還有戰神長淵的赤霄劍氣鎮壓。若無宿主身體做肉盾,魔物便如同一塊生肉被丟進滾油鍋里,撐不了多久,便會被四處巡邏的劍氣切割成碎片。

今夜為確保萬無一失,他特意命州中中神聯手在戒律殿周圍還布滿了法陣。魔物想要逃走,唯一的辦法就是藉助一個可以帶著他穿過重重法陣的宿主身體。

這小傢伙出現的時機,的確惹人懷疑。

疼。

撕心裂骨的疼。

昭昭蜷在地上,神識正與饕餮鬼激烈對抗。

這魔物顯然相中了他體內元丹,正美滋滋張著血盆大口,要把他元丹一口吞掉。

這可是他花了幾百年才辛苦煉出來的仙元,豈能便宜了旁人。

麒麟宮可不會再給他提供第二次結丹的機會了。

哼。

昭昭在心裡把饕餮鬼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饕餮鬼正努力的融入這具新軀殼,自然也能窺探到少年神識。

饕餮鬼不滿。

「你這小東西,打架就打架,怎麼一點都不積口德。」

昭昭心道我積你媽。

饕餮鬼:「……」

媽的仙族子弟不都風度翩翩文質彬彬品行高潔教養十分好么,怎麼這小鬼半點仙德都沒有,嘴巴比他一個魔物還臟。

媽的。

他怎麼也被傳染了。

算了算了,不理這小鬼了,仙丹才是最重要的,沒了仙丹,看他還張狂。

饕餮鬼磨了磨牙,再次滴滴答答流著口水,往少年體內那顆散發著瑩瑩光華的仙丹探去。

昭昭自然不肯示弱。

用力一捏拳,蓄足全力,一記無形肉拳狠狠落在饕餮鬼肚子上。

雙方開始了漫長的拉鋸戰。

饕餮鬼沒料到這小東西是個如此硬茬,明明修為低弱的很,連元丹還不穩,竟敢用蠻力和他硬抗。

這可稍微不慎,就要自爆元丹的。

不行不行,這小鬼如何不重要,他心愛的元丹一定不能有任何閃失。

因為投鼠忌器,饕餮鬼攻擊頻率一下從暴風驟雨轉為和風細雨。

昭昭是如此惜命之人,自然不會真想自爆元丹。

在小小算計了一下饕餮鬼之後,就開始分出神識,感知殿內情況。

他雖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蜷縮在地上,可也是精心設計過角度的,這個角度,長淵是一定可以看到他的臉的。

可為何這麼久過去,長淵還沒有反應呢?

困惑的同時,昭昭就聽到了碧華君和南山君的對話。

昭昭沒有料到,碧華君竟然要將他當做容器和魔物一起封印!

而且看南山君這沉默不語的樣子,是在認真考慮?

若非要對付饕餮鬼,防止仙元被盜,昭昭簡直急得要跳起來。

他偷偷溜進殿,把魔物引到自己身上,只是想找機會讓長淵看到他的臉而已,他沒有想要與魔物勾結啊。

不行,他還要變得強大起來,去找師父呢。

他可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

現在殿里總共三位上神,有兩個都想把他弄死,唯一一個沒發表意見,還在沉默著的,就是那個和師父長著一樣臉的人了。

昭昭咬牙,費力抬起頭。

一面好方便那個人更清楚的看到他的臉。

一面搜尋求救目標。

終於,在銀色與碧色之外,捕捉到一角模模糊糊的玄色。

和師父一樣的顏色。

昭昭以手臂為支撐,一點點往法陣邊緣爬去。

「他要作甚!」

碧華君看到這一幕,面色大變,與南山君道:「你還在猶豫什麼。放走這小東西,後患無窮,身為一州之主,你不能一味婦人之仁,還須為州內所有弟子的安全考慮!」

眼瞧昭昭手指就要觸到陣法邊緣,碧華君手中倏地化出一道幽藍長鞭,抽了過去。

昭昭自然不肯吃虧,就地一滾,躲過那一鞭,加快速度往外挪。

而後在下一鞭落下前,用力攥住了那一角玄色。

「師父……」

「救我……」

少年眼睛發紅,如小獸一樣,嗚咽著,哀求。

碧華君見狀大怒,半道長袖一震,幽藍鞭身上赫然生出許多散發著濃重冰寒氣息的倒刺。

以一擊必殺之力,往少年身上抽去。

「砰。」

一道赤色劍氣,再次破空而來,撞到鞭身上,將長鞭撞得四分五裂。

「你——」

碧華君瞪圓一雙杏目,驚疑不定的望向這關鍵時刻搗亂的人。

「長淵,你究竟何意!」

「你該不會——你可看清楚了,他不是墨羽,他是妖物!」

長淵眉心微蹙著,盯著這地上正可憐兮兮拽著他衣角的小東西,不知在想什麼。

好一會兒,方抬目,漠然無溫的落在碧華君溢滿薄怒的芙蓉面上。

「他是妖物,你是上神,便可濫殺無辜么。」

長淵閑閑的,涼涼的道:「這小東西,雖然刁鑽狡猾了些,倒也罪不至死。」

「南山君,別愣著了,幹活吧。」

碧華君一愣,驚訝而意外的看著眼前人,面色陣青陣白,難看至極,好一會兒,方含著幾分不甘與刻薄道:

「真沒想到,你一個聲震三界的戰神,還有養替身的癖好。」

「你還真當他長著一張和墨羽相似的臉,便如墨羽一樣出類拔萃么。」

「長淵,你是不是瘋了!」

「你——你若實在思念墨羽,想收個和墨羽一樣優秀的徒兒,我可以把我門下弟子讓給你,譬如北海水君家的葉衡,乖巧懂事,容貌清秀,在水系術法上頗有天賦……」

說到最後,碧華君已是誠懇建議。

她是高高在上的神女,一隻小妖是生是死,她根本不放在眼裡。

但長淵卻不同。

作為同僚,她豈能眼睜睜看著長淵收一小妖做徒兒。這不僅影響他本人聲望,還會得罪那五族十二世家。

然而,她又深知,眼前這人,素來特立獨行,自負自傲慣了,根本不會將什麼五族十二世家放在眼裡。

她若以此相勸,反而適得其反。

所以她只能採用迂迴戰術,盡量委婉的勸。

但長淵顯然已窺破她這委婉背後的深意。

「碧華君既知本君有此癖好,就該知道,本君收徒,素來以貌取人。」

「這小東西么,雖然天賦差了些,長著這麼張得天獨厚的臉,養著玩玩,倒也未嘗不可。是么,南山君?」

南山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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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有臉真好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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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他修無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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