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豹
蘇姣臉色不好,瞪了阿淮大半天,才開口:「……哪裡有什麼靈泉,誆騙你來的借口罷了。」
阿淮看著她,但笑不語。
明顯是不信。
蘇姣看了她一會兒,垂死掙扎:「真的沒有。」
阿淮看著她,指間又凝起了靈力刃,對準了太陽穴的位置。
「想試試?」
蘇姣大驚,這個同盟訣的威力她剛剛已經見識過了。
阿淮只是在手腕上點了個小口,她的手腕就開了個大口,這在腦門上來一刀,她還要不要活了?
蘇姣意識到,她的小命已經被攥在阿淮手心裡了。
他姥姥的。
這什麼怪物?怎麼能把一個好好的同盟訣改成這樣?
原本的同盟訣是單純的綁定關係,一人受傷,那另一人就會受同樣的傷。最開始是用在兄弟和道侶身上的,表示兄弟同心或者夫妻一體的意思。而且下訣時還得保持愉悅感才能成功……蘇姣想到這兒,臉漸見黑,她當時吃飯時可不就是心生愉悅。
小小年紀,心機真他娘的深。
同盟訣這傻逼玩意兒後來被發現傷人傷己,只能令親者痛,仇者快。所以都沒人愛用,早被列入了禁術中。
這他媽的只有怨侶之間才會用!
蘇姣心裡罵聲翻天,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著阿淮手上的靈力刃,終於不甘心地呵止:「我說還不行嗎!你他媽把刀放下!」
阿淮的手從太陽穴上移了下來,指間的靈力刃卻沒有消弱。
蘇姣旁邊的中年男人聽見她說要把靈泉的位置告訴阿淮,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大聲喝道:「蘇姣,你瘋了!這能說?」
蘇姣二話不說一腳給他踹過去:「你他媽沒看見現在是什麼情況?瞎了?」
那男人還要說什麼,蘇姣道:「再說一句半句的,老娘現在就弄死你。」
那男人眉頭深皺,閉了嘴。
蘇姣看向阿淮:「靈泉就在這裡,在那面石壁背後。」
她想明白了,其實她非要生死相拼,也能讓那小東西沒好日子過,好歹比她高了一個大境界。但肯定會兩敗俱傷。要是她受傷了,旁邊這個男的絕對會第一時間上來吃了她。
就算她僥倖能勝過他,也還有山上那麼多等著吃肉的窮凶極惡之徒。
沒必要。
想來那陰毒的小東西應該是早就算計好了。
看著神色淡然的阿淮,蘇姣越想越難受,不甘心,但又沒辦法。
蘇姣上前,一掌劈開了石壁封印,出現了一個洞口。
裡面有瑩瑩白光,看上去是靈力匯聚自然形成。
阿淮把天花板上的檸檬燈魚收進了乾坤袋中,跟著蘇姣走進了那洞中。
人進去之後,洞穴門又自己關上了。
洞穴空曠,像座小廣場。中間是一汪泉水,綠幽幽的。周圍石壁上長著不少的各色靈草,被這裡的靈氣滋潤得生機勃勃。不遠處還有兩隻靈獸,那形似豹子般的白色靈獸看見他們后,見怪不怪似的,只是眼中多了幾分警惕。
阿淮:「倒是個好地方。」
蘇姣:「也是偶然發現的。我們追擊白水豹的幼崽,追到了這裡。幼崽一頭撞在門上就消失了,我們才發現這裡是一道封印門。後來等了好久,費力獵殺了一頭白水豹幼崽,喝了它的血,才打開了封印。」
阿淮看向了白水豹。要它的血?
蘇姣見了阿淮的眼神,嗤笑一聲:「你別想了,它是金丹期。當時我和葛斌獵幼崽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隻剩了兩隻成年期的,你不行的,別打主意了。」
石無荒張開眼睛的時候,就聽見了這幾句話。
他想了想,之前蘇姣老催著阿淮離開,那著急忙慌的樣兒一看就有問題。想著阿淮特意給它準備的石斑魚,意念一動,他就附身到了離她最近的靈獸身上,打算看看是什麼情況。
他附身到了一隻白水豹身上。
沒想到,竟是在靈泉洞。
石無荒上島有一段時間了,知道這裡有靈泉洞,也知道另有兩人發現了靈泉洞。
但他沒想到,蘇姣真會把這好處分享給阿淮。
阿淮聽見蘇姣的笑,點了點頭:「我不打它們主意。不是有你么?」
蘇姣又笑了:「你求我,做飯給我吃,我心情好就帶你進來。」
阿淮轉眼看向她,眼神奇怪:「我是說,你體內有白水豹的血,我喝你的血也一樣。應當不需要你帶。」
蘇姣臉垮下了:「你想太多,那血我早消化了。我血里還有個屁。」
「你只能求我,帶你進。」
阿淮沒說話。
蘇姣這句話大概率是真的,二手血不一定行。
見阿淮沒反駁,蘇姣得意地挑了挑眉,還待說什麼,那邊葛斌就叫了起來:「白水豹過來了!」
「它想幹什麼!」葛斌有些心慌,往後退了兩大步。明明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的,這真要打起來,沒好處。他們一直以來都避免衝突。
角落的白水豹站了起來,朝著他們走了過來,一雙眼睛黑黝黝的,極為深邃。
葛斌回頭指著阿淮:「肯定是你,你快出去,它煩你。」
阿淮真有些愣住了。
她還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討厭她?
蘇姣也退後半步,有些緊張地擺出了防禦姿勢。
阿淮站在原地沒動。
這雙眼睛看起來雖然有些煞氣,但沒有殺意。它,想幹什麼?
白水豹走到了阿淮面前三步的距離,停下了。
蘇姣站在靠近洞門的地方,確保著自己的安全,在心中高喊打起來打起來。她巴不得這倆打起來,她坐收漁翁之利。
只是,那白水豹……嗯?咬了它自己一口?
白水豹在自己的前肢上咬了一口,淺淺的白毛下出現了血痕,它把爪往阿淮面前一遞。
蘇姣:這是在幹什麼玩意兒?
阿淮怔了怔,有些茫然。最後還是半蹲下接過了它的爪,俯身試著在他前肢出現鮮紅血痕的地方,含了一下。
白水豹不自在地顫了顫。
鐵鏽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從口中到丹田,忽然就熱乎乎的。
阿淮離開了白水豹的傷處,抬起頭看,看著它的眼睛。
毫無緣故的,她一下子想起了雪貓的眼睛,也是這般鎮定不移,威儀萬分。
她捏了一個水系癒合術,覆上了白水豹的傷口。
「謝謝你。」她的眼中茫然漸漸藏下,湧現了愉悅,大概是真的非常愉悅,她又說了聲謝謝,笑道:「開心。」
「很開心。」
聽了她的兩聲謝謝,兩聲開心,石無荒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在她法術之下已經完全癒合的傷口,轉身回到了窩裡。
這就開心了,還挺容易滿足。
阿淮眼裡都是笑,轉身看著那兩人,用指腹抹去唇角沾著的一點血跡。
「這是煩我?」
蘇姣:「……」
葛斌:「……」
這哪裡是煩,這不是就明目張胆的偏愛嗎?靈獸白水豹居然主動獻血。他們當初遇到的那隻小幼崽要是那麼識趣,他們也不用花那麼大力氣啊。
難不成是看臉的?
可她這臉,也就一雙眼睛極為好看,其他的,也就一般好看,沒到那惑人心神的地步吧?這靈獸,啥意思啊?
酸了。
可那靈獸回去后就窩在它的巢中不動了,閉上眼睛休息,沒看他們。
倒是以前在巢中的那隻白水豹把位置全部讓了出來,全給這隻白水豹睡了,自己去睡了旁邊的草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