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咬
僅僅喝了這麼一口湯,貓兒眼睛半眯起來,眸子亮了亮,立馬又伸出舌頭舔了一口。
這是什麼,為什麼能煮出那麼鮮美的味道?
它和自己以前餐桌上那些大魚大肉完全不一樣,這食物看起來也簡簡單單的,他看著她做完的全程,蔥姜蒜都沒加。不加這些香料肯定是會有些腥的,但他在這個破地方茹毛飲血,對比那些生肉,這碗湯完全不腥。
還有特別的香味。沒想到,那石頭一樣的貝殼,他之前看都懶得看一眼的,竟然有這樣的香味。
天知道這些日子他吃生肉吃得多厭煩。
阿淮坐在旁邊石頭,端著自己的那個木碗,小小的喝了一口后,看向小貓。
小貓最開始試著舔了兩口后,舔食明顯速度加快了,它眼睛半眯著,很滿足的樣子,還能聽見它吞咽的聲音。
沒多大一會兒,大半碗就下去了。
阿淮輕輕露出一抹笑,繼續低頭喝自己手上的湯。
石無荒喝了大半碗湯后,一下咬住了那生蚝肉。
肉比湯鮮,他是真沒想到這玩意兒那麼好吃,白白嫩嫩的,像豆腐,口感又比豆腐韌,是那種肉類特有的韌,一口下去,鮮味在嘴中漫開,汁水沁出,簡直是一種享受。
比生靈魚好吃多了。
沒多大會兒,阿淮就看著石無荒把碗里的東西一掃而盡,還舔了舔碗底。
舔乾淨后,他看向阿淮,神色滿足,很快,它度步到自己的另外一條魚那兒去,把它叼著朝阿淮過來了,一下子又放到了阿淮面前,同時伸出爪子把空碗也往阿淮面前推。
阿淮看著腳邊的魚,挺長一條,有五六斤的樣子,也不知道這麼小的貓是怎麼捉到魚,還帶回來的。畢竟這種魚狠起來連小鯊魚都能吃。魚的尾巴還在掙扎著擺動,一下下拍著沙灘。這是活魚。
石斑魚。之前那條也是石斑,兩條都活著。
這麼大的魚一般很難在趕海的時候撿到,想吃只能下海撈。這種魚很好賣,能賺錢。阿羅姐就很喜歡。
「都給我了嗎?」阿淮笑了笑:「想再來一碗?」
石無荒點頭。他來這鬼地方很久了,一直都是吃生肉,無論魚肉還是獸肉。
他不是沒試過用火烤,可不知道為什麼,弄出來大都不好吃,苦。還沒生的好吃。
阿淮見它點頭的樣子,又嚴肅又認真,忍不住笑了一聲。
這貓動作真多,還挺可愛。
她便又拿起了那空木碗,給它盛了滿滿一大碗,放到它面前。
吃了三大碗后,阿淮才看向了石斑魚。
今天是吃不下了,原本她做的生蚝湯就有多的,她想存一點到乾坤袋中保鮮,明天吃。但有了雪貓的加入,都吃得差不多了。所以今天是吃不下石斑魚了。
但如果就這樣放到明天肯定就壞了,浪費。她今天可以先把它處理了。
阿淮吃完后,收拾收拾鍋碗,便開始處理石斑。
放血刮鱗,開膛破肚。
她在魚頭中摸到了一個本不屬於石斑魚的東西,拿出來一看,圓圓的一粒,像珍珠,是淺藍色的。還有水靈力環繞。
阿淮想了想,這怕是石斑魚的靈核。這竟然是靈魚?
可表面看起來和普通石斑魚沒區別,她剛才竟也沒發現。
她把那枚指甲蓋大小的靈核舉了起來,朝著雪貓晃了晃道:「你的靈核。」
雪貓也已經吃完了四大碗,它正在用爪子擦嘴擦鬍鬚。聽見阿淮跟它說話,它抬起頭看了一眼,看到那個小靈核后,又低下頭繼續舔爪擦嘴。並不在意。
阿淮有些意外:「你不要嗎?」
靈獸的靈核蘊含著它最精純的靈力,對修士來說相當於一顆提升修為的丹藥。而且不是每隻靈獸都有靈核的,這得靠運氣。所以靈核顯得珍貴。
雪貓看著她點了下頭。又繼續回頭清理自己。
阿淮想了想,把靈核放進了乾坤袋。
小貓抓靈獸不容易,這條石斑魚換她半鍋生蚝湯,完全夠了。加上靈核就太貴重了。她先收起來,到時候有時間了想辦法把靈核一分為二,和它分了。
阿淮很快處理好了第一條魚。
她用凝冰術做了個冰盒子,把砍好的魚塊裝進去,再放進了乾坤袋。現在她的凝冰術打架不行,凍個魚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接著處理第二條。
當她在魚頭髮現同樣一顆靈核時,不由得頓住了。她把靈核拿出來看,這顆靈核比剛才那顆還要大一點。是硃紅色火系靈核。
雪貓蹲在她旁邊舔毛,見她拿出了那枚靈核,毫不意外,繼續清理自己。
雪貓沒有要的打算,阿淮又把靈核收進了乾坤袋。現在不用一人一半了,一人一顆剛剛好。
「我先收起來,我用那枚水靈力的。這枚給你留著,要用找我要。」
倒是過於巧合了點,靈獸靈核本就難得一遇,沒想到抓了兩條魚,還都是有靈核的。像是看準了抓的。
有經驗的修士也不一定這麼准。
阿淮把魚處理好,天已經黑了。
她把所有廚具沖洗乾淨,裝進乾坤袋。又把蒸餾器支好,補了一層收集的水母毒液。最後用收集的海水給自己洗漱了一番,才在徹底天黑前上了樹。
雪貓蹲樹邊一直在圍觀她做事,等她上樹了才跟著上樹。
石無荒進了樹洞發現,洞中的樹葉又鋪了一層新的,乾淨清爽。
在它常睡的那個角落樹葉很突兀的高了一層,一看就是特意加厚的。靠樹壁的位置有一張寬木板,上面放著石桶和一個水杯,石桶的桶口還講究地用了一張寬大樹葉蓋住。
桶裡面是淡水。
阿淮看著雪貓盯著水桶看,又想起那倆靈核,朝它道:「不好意思,沒給你準備杯子。」說著,她打開乾坤袋從裡面拿了雪貓喝過湯的木碗出來,放到了杯子旁邊:「你先用這個吧。」
「你應該舀不了水喝。」阿淮看了看雪貓,便又拿起木碗從水桶中舀了一碗水,放在木板上靠近雪貓窩鋪的那一頭。
石無荒看著阿淮,又看著那碗水。他上前,試著到木碗前喝了一口。
之前他就看到小姑娘在下面弄水,似乎要把海水弄成能喝的水,但他也沒喝過,不知道效果怎麼樣。這下子試了發現這水淡淡的,清爽。雖然沒有山上的泉水甘甜,但也絕沒有海水那咸到發苦的味兒了。
山上那些狗雜碎到底是小瞧這姑娘了。
她不用上山,也能吃好喝好。
那些在泉水邊想守株待兔的,是白等。
見雪貓喝上水了,阿淮回身坐到了自己的地鋪前,她昨天就沒睡好,於是把地鋪墊高了,厚厚的,睡起來會舒服一點。還剩下多的樹葉,她把雪貓睡的那個地方也墊高了一點。
從死人身上搜刮來的乾坤袋中倒是有被子,可以當成鋪子墊在地上,但她沒直接用,準備等一個大太陽的天氣洗洗乾淨再用。
阿淮把鞋子脫了,放到了一旁。鞋子裡面都是沙粒和幹掉的鹽粒,穿著不太舒服。
她朝洞外看了看,月亮還沒升起來,外面還很黑。
昨天那三具屍體被漲潮帶走了,今晚沒有可以用來震懾惡人的東西了。
也不知道那些人會不會下來抓她。
她白天在不遠處做了兩道報警裝置,一套是靈力裝置,如果有人觸碰到,就會爆炸發出巨響。一道就在樹榦上,就是一根半粗的樹枝,有人爬樹就會把它弄掉發出聲音。
阿淮半靠在地鋪上,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眼中有些疲憊。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有幾道小口子,是今天砍樹枝和製作石鍋留下的,已經不出血了,傷口周圍有些發白,還有些癢。她沒吃丹藥,畢竟不剩幾枚了,要省著,盡量不浪費。
她捏了捏手,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好。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她茫然地看著手心,看了會兒又把手放下了。
阿淮閉上眼睛,休息。
也許是太累了,她今天晚上都沒有做夢。
·
早上快睜開眼時,手腕上一陣難言的癢意,阿淮立馬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她被蟲子咬了。
她蹙眉睜開眼開向了右手手腕。
手腕右側有一個小紅點,還有些腫,癢意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她舉起手看了半天,眼裡有些掙扎,她嘆了口氣,好癢,想撓,但是不敢。有些海邊小蟲很兇,咬下的傷口只會越撓越癢,嚴重還會潰爛。
剛去異世界的那年,她被當地一種叫「小咬」的小飛蟲咬了,她不懂,癢就一直抓,把皮膚抓壞了,阿羅姐帶她去醫院才治好。
阿淮忍住了想抓一下的衝動,用衣袖遮住了那個小紅點,坐起了身。
她伸了個懶腰,昨晚睡得久了一些,現在天剛亮,快落潮了。
她低眼就看到了雪貓,它還在睡覺。
今天不用那麼忙了,處理好的石斑魚,生蚝,海菜吃今天兩頓還是沒問題的。
阿淮走到水桶前,舀了一杯涼白開喝下,便出了樹洞口下了樹。
阿淮剛下樹,眼見那雪貓就跟著她後面跳下了樹。
她去海邊洗漱,雪貓沒去,倒是繞著那蒸餾器看個不停,似乎是很感興趣。
阿淮洗了一通,尤其洗了洗自己的手腕。
阿羅姐出海打漁有時候也會受傷,條件不好的時候就用海水消炎殺菌。
但海水並沒有起到作用,還是痒痒。
阿淮把袖子放下來,忍住,不抓。
她回到樹下,看向了昨天收集了一晚上的淡水,只有桶底一點點,昨晚怕發生火災,她沒在灶台點火做蒸餾。只是靠蒸發,所以少。
但蚊子再少也是肉。
阿淮看向旁邊守著的雪貓,見它也不走,就蹲在那兒看,問道:「貓咪。想喝水嗎?」
貓……咪?
雪貓的眼神終於動了,抬起來看了看她,眼睛眯了眯。
眼神有點微妙,因為眸子的暗紅色,顯得有些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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