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顆

半顆

阿淮:「你有碗嗎?」

蘇姣的眼神瞬間亮了。

「有,有碗。」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的乾坤袋裡掏東西。沒多大會兒就掏出了一個木碗,朝著阿淮走了過來,嘿嘿直樂:「白妹子,碗給你……麻煩了。」

阿淮叫住了她:「你別動,我來接你。」

她走到蘇姣身邊:「我這裡有咒術陣,你跟著我的腳步走。別走錯了。」

蘇姣笑容頓住,看了看地上,點點頭:「好。」

這地上都是沙子,有樹葉隔三差五地在地上鋪著,看不出什麼異常。

她跟在阿淮身邊,見阿淮落腳了就立馬跟住,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生怕踩錯。

見蘇姣盯著地上,在很認真地記下方位,阿淮道:「不用記。位置一個時辰變換一次。」

蘇姣點頭:「哦哦,好。」

雪貓就在旁邊看著,眼神中有些欣賞。

挺聰明。

當然沒有咒術陣,只是毒物。

阿淮把毒物藏在薄薄的沙底下,從上面看不出什麼異常,但要是踩上去就會中毒。像那海膽刺,看著就像是葉子上面的一截小樹枝,但非常堅硬,踩中它就跟踩中釘子一樣。

沒有咒術陣,自然也沒有一個時辰變一個方位的說法。只是阿淮也會每天晚上上樹前手動改變毒物的位置,防止有人過來盯梢打探。

阿淮帶著蘇姣走到了蒸鍋邊上,讓她在旁邊石頭上坐下了。她拿著蘇姣的碗去裝肉,深褐色的木碗看上去平整光滑,和她剛做的凹凸不平的碗不一樣,一看就用了很久。

阿淮端著碗到盤子邊,用筷子給她夾魚肉,一邊往碗里夾肉,一邊提道:「我不是白夕。你可以叫我阿淮。」

雪貓抬頭看了她一眼,阿淮?不是白夕?這還沒姓,聽起來不像個正常名字。

「啊?」蘇姣聽了一愣,意外道:「你不是白夕……?我當時聽守島人說了,你,你殺了你們無尤宗上任聖女才進來的啊,難不成,你幫別人頂了罪?」

阿淮夾肉的手不自然地頓了一下,她搖頭:「不是。」

雪貓頓了頓,繼續吃自己的魚肉。

不是……?不是白夕?還是說,不是頂罪?

可阿淮的神色忽然白了幾分,顯得難看,蘇姣也有眼色的沒再問。

反正,能來惡人島這個地方的,都是犯了大錯的,像她這樣滅人滿門的才是上島的准入門檻。普普通通殺個人,不至於上惡人島。白夕只殺了一個就入惡人島,那是她殺的那個人太特殊。

無尤宗上任聖女,大名鼎鼎,她沒上島的時候就聽說過這位了,法修大佬,前途無量。出生就是築基,七歲結金丹。後來十一二歲應該是元嬰了。

白夕不過是築基,怎麼殺的她?雖然蘇姣早進了惡人島,沒聽說這件事的始末,但她親耳聽見過守島人宣布白夕罪狀,她害死了無尤宗上任聖女,聖女死的時候才十五歲。

聖女是修真界天才,前途不可限量,這才是白夕才殺了一個人就進惡人島的原因。

築基殺元嬰,簡直天方夜譚。

但這是十大門派給出的調查結果,冤枉她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八成是殺人手段有點蹊蹺。

阿淮沒說清,蘇姣也不敢再問。不過惡人谷這個地方的人都不怎麼清醒,多多少少腦子都有點毛病,不正常才是正常的。這聖女估摸著也是這樣,腦子有點毛病,不清醒。

阿淮裝滿了一大碗,把碗遞給蘇姣:「用吧。」

今天是第一次做石斑魚,還是清蒸的。

蘇姣看見那碗魚肉,頓時其他的都被拋在腦後,端過碗就拿出了筷子,大吃特吃。

吃了兩大口,她抬起頭來看向阿淮,豎起大拇指:「可以,好吃。在這破島上不知道呆了多久,我真的……太久了。」

她又吃了一大口,還沒往下咽,就著急道:「真的,好吃得我想哭。」

阿淮:「不至於。」

「至於!真的至於。」蘇姣爭辯了兩句,又低頭吃著魚肉:「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過幾年你就明白了。」

因為多了一個人,雪貓吃得也比預料中的多,阿淮吃完一碗后,那一整盤已經吃完了。她便又蒸了一鍋。

吃完后,蘇姣主動地包攬了洗刷鍋碗的任務,但阿淮沒讓她插手,自己去清理了。畢竟是入口的東西,雖然有誅心誓,但該防範的還是得防範。

蘇姣就陪著她,和她蹲在海邊一起刷鍋。

雪貓遠遠地在樹下開始舔毛。

蘇姣一手撥著海水玩,一邊看著阿淮洗鍋:「阿淮,你好聰明啊。你這裡又有水,又有肉。山上那群操蛋玩意兒還想在泉水邊堵你呢,呵,他們肯定想不到你才不會上山。」

阿淮:「想堵我?」

「那可不。那群賤人,當初也堵過老娘。被老娘挨個兒收拾了一頓。」

吃完飯後,蘇姣說話就不再嗲嗲的了,「老娘」掛在嘴邊,無比豪邁。

阿淮垂眸。

築基太低了,她至少要到金丹才能在惡人島保全性命。

阿淮挽了挽袖子,調用了水靈力,試圖施一個小洗滌術去刷鍋。

在惡人島上,靈氣稀薄,很多法術運轉起來都很滯澀。所以她除非必要,能徒手做的事情,不去浪費靈力。

但多練練,應該才能比較快的適應這環境。

看見阿淮凝了一朵水花在身前,旁邊的蘇姣用手指點了一下水,然後往嘴裡放。

嘗到味兒后她立刻皺眉皺鼻子:「也是鹹的,我還以為你們水靈根弄出來的水可以喝呢。」

阿淮一邊用洗滌術刷著鍋,一邊看了她一眼。

「水靈根也只是跟天地借水,不是造水。」

在海上,借的多半就是海水。

洗了碗,阿淮把蘇姣送的豬肉處理洗剝了。

她原本想過把豬養起來,但這海邊不比山上,只會把豬越養越瘦。沒那條件,所以她把豬宰了,用冰塊凍了起來,保鮮當儲備糧。

下雨不方便出海的時候可以弄來吃。

她單獨把肥肉切下來,打算熬點油,以後可以做炒菜了。

處理完那隻豬已經是傍晚了。蘇姣也回山了,臨走前依依不捨,表示明天還來找阿淮說話。

時間不夠,阿淮也沒再去趕海。

她用了小洗滌術洗了洗自己,就回到樹上。開始試著打坐修鍊。

雪貓早在吃完午飯的時候就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樹洞中就她一人。

惡人島上修為最高的也就是金丹巔峰,要對她這樣的築基太容易了。那些海魚的毒是很強,但說不定有一天會被他們看破。

唯一可靠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實力。

不愧是號稱惡人囚籠的地方,阿淮打了會兒坐發現,這島上的靈氣稀薄到可憐。

如果說以往的修鍊中靈氣是像河流一樣流進身體里,那現在的靈氣就是毛毛雨,風一吹就散開了,都落不到身上。

·

石無荒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阿淮在引氣入體,在引水靈力。

第二次了,上次也是,明明體內的木靈根比較強勢,卻偏用水靈根。現在修鍊也是優先水靈根。

這裡是海島,水靈根自然比其他靈根更有優勢,棄木取水,也算破而後立,聰明。但這裡是惡人島,靈力被囚島大陣困得死死的,修鍊的效果微乎其微。

可阿淮好像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也沒有停下來的打算,打坐得穩穩的。繼續引氣入體。

心性堅韌,倒是個修鍊的好苗子。如果是個正常人,石無荒倒願意幫她一把。但這裡是惡人島,所以石無荒也沒做什麼,回到自己的角落睡下了。

阿淮一坐就是一晚上。

靈力太過稀薄,修鍊確實沒什麼進步,但並不是一點用都沒有。畢竟,就算是毛毛雨,時間久了也會把人淋濕的。

她睜開眼睛,起身伸了個懶腰。

整理了一下坐起皺褶的衣服,她回過頭,摸出匕首在樹壁上刻畫著,上面是「正」字,她用來記錄時間的。第二個正字已經完成,她來惡人島上整十天了。

落潮的時間也漸漸晚了起來,落潮是有規律的,第二天的落潮時間一般會比前一天晚上四十五分鐘左右。

十天過去,從剛開始的早上落潮變成了傍晚落潮,阿淮去趕海的時候已經近傍晚了。蘇姣也像說好的那樣,在海邊等著阿淮了。

看見阿淮拿著鏟子和乾坤袋遠遠走過來,蘇姣揮揮手:「阿淮!」

阿淮走過去,還是有些好奇:「你們村不都是晝伏夜出嗎?」連著幾天,蘇姣都是白天出現的。

蘇姣:「我不一樣,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阿淮點了下頭,拿著鏟子往海邊走,一邊仔細觀察著沙灘上的沙洞。不同的動物卧沙的方式不一樣,留下的洞口形狀就不一樣。

見阿淮都是找沙洞挖,然後能挖出大螃蟹,貓眼螺,蟶子,蘇姣也跟著一起挖,她的方式比較粗暴,用上靈力很快就能把下面小生物的藏身之處整塊翻過來。

阿淮:「……」挖掘機式趕海。

蘇姣好幾次挖出來的都是拇指大小的螃蟹,只有殼沒有肉。要不就直接把藏著的大螃蟹挖成兩截,稀碎。

沒一次成功,蘇姣皺著眉收了手:「無趣。」

阿淮笑了一下,繼續挖自己的,手上多了個月亮貝。這種好看的貝殼很容易撿到,是家常菜的食材,煮和炒都會很鮮。

她覺得趕海是一項有趣的活動。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沙洞挖出來是什麼,有可能是大螃蟹,有可能只是一個空貝殼。但也總有奇奇怪怪的收穫,並且永遠不會虧。

她這次撈到了一個大得像盆一樣的空貝殼,準備撿回去當個盤子用,肯定會比石頭打的盤子好用些。

除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還收了些毒物。蘇姣跟著她趕海,一路上跟她說話,離樹挺遠距離了,只能看見一個小點兒了,蘇姣忽然轉頭往樹的那邊看了一眼,然後回頭,湊近阿淮,壓低聲音道:「阿淮,那隻貓是你的靈獸嗎?」

「不是。」

蘇姣看了看阿淮淺綠色的手腕,低聲道:「我剛在山上看見它了。它挖十三草,有個金丹攔著他想搶東西,被它……」她聲音壓得更低,彷彿怕遠遠的那邊聽見:「被它一口吞了。速度太快我都沒來得及勸架。」

在見證了那隻貓一口一個金丹期的實力后,蘇姣七天前在海邊看見阿淮做飯,原本是想搶的,但看見那隻貓,完全沒敢過去。最後才打了一隻豬去換。不過這話她自然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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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演技制霸惡人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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