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第020章

裴硯禮的這句話,驟然讓在場眾人的心裡敲響警鐘。

旁邊看戲的人落在明驪身上的視線,也緊跟著發生了變化,有艷羨、詫異、還有的是惋惜明驪這樣好的姑娘與裴硯禮糾纏在一起。

周琴臉色漲紅,氣急敗壞的張口就來:「你們欺人太甚,我要……」

「五妹!」周憧銘意識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趕緊出言攔住,皺眉看著裴硯禮:「殿下,姑娘間的口角,咱們插手不大合適吧?」

裴硯禮單手支肘抵著下頜,懶散抬眼:「你又是誰?」

這話堵得周憧銘面色瞬間變得難看,聽見旁邊忍不住的諷笑,他咬牙切齒。

可裴硯禮卻恍若未聞,盯著他看了幾眼霎時明了:「你就是那個,尚未成婚就養起外室的周憧銘?」

「……」周憧銘立時站不住腳了。

那次霍家退婚後,周母果真給白表妹灌了碗落胎葯,等到徹底見了紅,才找人把她送回了鄉下去。周憧銘被父親鎖在祠堂狠狠打了一頓,躺了一月多才下床。

今日好不容易出門,本無人再提及那事情。

但誰知,裴硯禮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他再度臉面盡失。

周憧銘鬆開周琴的手,欲意轉身離開,卻又在看見明驪的時候,沒忍住惡狠狠地盯了她幾眼。

察覺到不善,明驪抬頭看過去。

被他眼中的惡意嚇到,明驪步子往後退了退,莫名其妙:「你這麼盯著我做什麼?難不成你養外室是我指示的,那你可就有點強詞奪理了啊。」

周憧銘一揮衣袖,什麼話都沒說丟下周琴轉身就走。

後者見此處也沒人能幫自己,跺跺腳邊喊邊去追周憧銘的腳步。

看熱鬧的人各自散開,明驪才快步走過去,彎腰問:「你今日怎麼會過來啊。」

「不是說了。」裴硯禮眸間帶著笑意,「過來給你撐腰。」

明驪揉了揉鼻子:「胡說八道。」

見她絲毫沒有將自己說的話放在心上,裴硯禮嘴角的笑意稍稍淡了些。轉頭看見霍含棲一臉奇怪的盯著自己,裴硯禮沒什麼情緒的挪開眼。

在東門口分開后,裴硯禮被呂皇後身邊的人過來接走,明驪跟著霍含棲往看台上走去。

馬場里四面都被圍了起來,兩邊更是專門做了隔間,互不影響。

給霍家安排的位置,正好就在凌華公主裴婈旁邊。

明驪剛坐下,就感覺到來自左邊的視線。

略一偏頭就對上了裴婈的眼,兩人之前沒說過話,明驪也不好上前搭訕,只能笑著頷首,不料裴婈也對她一笑,模樣饒有興趣。

霍含棲坐在旁邊,像是坐不住似的來回挪動。

片刻后,她終於探頭來問:「四妹妹,你跟淮安王殿下,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明驪垂眸剝著龍眼肉,聞言笑了:「我跟他沒什麼關係。」

「那他今天怎麼……而且我感覺,他對你不一般。」霍含棲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道:「你不知道,我可記得韓國公家的幼女,曾經給淮安王殿下表白過。」

「然後呢?」

明驪將果肉遞給霍含棲,她歪頭就著明驪的手吃下:「沒有然後了呀,叫淮安王毫不留情的拒絕了,韓國公家那女兒丟了個大臉。」

「是嗎?」

明驪摘了顆葡萄,撕開皮吸進嘴裡含糊道:「這樣也好。」

「他如今並不適合談情說愛。」

見明驪的的確確沒什麼心思,霍含棲低低感嘆道:「哪裡是眼下不適合,淮安王殿下這個人就不適合同旁人風花雪月。」

「若是像太子哥哥那樣……」

霍含棲瞬間噤聲。

明驪笑了笑。

這些天來,她能感覺出來裴硯禮對自己態度極大的變化,尤其是那日放花燈之後。裴硯禮會說出那樣直白的話,是明驪想不到的。

可就算是真的如同霍含棲所言,他對自己不同,那又如何呢?

愛情?愛情這個東西能有什麼用處。

上輩子裴硯禮不見得對她無意,可後來呢,霍家捲入黨爭下場凄慘,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跟最後的親人霍含枝好好告別。武帝對裴硯禮的母妃嘉貴妃倒是情真意切,可結果呢,郭家除了裴硯禮無一生還,甚至還是滅九族的重罪。

明驪這輩子開始就明白,她對裴硯禮,沒有霍含棲口中的風花雪月。她只是想要拯救裴硯禮,同時將孤注一擲,拯救霍家。

對他的好,也全都是建立在這樣的基礎上。

霍老夫人曾說嘉貴妃,活得太清醒。

眼下明驪覺得,清醒的人固然痛苦,卻能將扭轉乾坤的機會握在手裡。

情愛保不了命護不了家,在她這裡毫無用處。

明驪扯下盤子里的新鮮葡萄,認真撕開薄薄的皮送進嘴裡。

-

今日上場的人許多,其中不泛高門貴女。

或許是都心知肚明這場馬球賽的目的,所以誰也沒有禮讓,反倒是因為過分的劍拔弩張,而導致賽場氣氛格外熱烈。

不多時,第一場比賽就已贏出勝負。

前去拿懸賞的姑娘,身著海棠紅的窄袖胡服,腳下蹬著小皮靴,看起來格外颯爽。她接過白玉如意,模樣驕縱的偏頭去看上首之人。

明驪微微眯眼,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巧撞上側目看自己的裴岑遠。

兩人目光猝不及防的對視,裴岑遠彎唇頷首,明驪不動聲色的收回眼神。

霍含棲瞧見她眉頭緊擰,小聲介紹:「她就是楚閣老的嫡親孫女楚錦怡,她跟著父親在外任職,前不久剛回京。」

「她對長陵王?」明驪好奇眨眼。

霍含棲壓低聲音道:「可不是,她從小就是按正妃的身份培養的,別看長得漂亮,其實心腸特別狠毒。之前呂皇后要求娶二姐姐,後來被她知道,當時就把府上傳這個消息的婢女亂棍打死了。」

沒料到會聽來這樣的醜聞,明驪輕嘶了一聲。

她記得,上輩子裴岑遠的正妃的確是出身名門,但至於是不是楚錦怡,明驪記不太清楚,只記得長陵王夫妻二人似乎並不那麼和睦。

眼看第二場還有段時間,明驪找了個借口起身去了馬場后。

茅廁有些遠,中途須得經過一排用以休息的平房。

還沒走到幾步,明驪聽見前面拐角口傳來熟悉的說話聲。她本著無意偷聽的念頭,打算繞條路離開,誰料腳鋒一轉,聽見了她的名字。

明驪抿了抿唇角,在牆邊站定。

這邊絲毫沒注意到有人偷聽,裴姣跟周憧銘站的很近。

裴姣冷嗤:「你被明驪和裴硯禮羞辱的臉面丟盡,還畏首畏尾,本公主真瞧不起你。」

「那殿下認為如何?」周憧銘忍氣吞聲。

裴姣思忖片刻,揚揚下巴道:「待會兒你同我上場,我給你使眼色,你就找機會從馬背上摔下去。適才他們兩人那樣待你,讓你那蠢妹妹嚎一嗓子,必定都認為是他們兩人所為。」

話音落地,周憧銘許久沒有接話。

就在明驪打算離開時,周憧銘低低開口:「那若是無人可信呢?」

「周公子放心,我自然安排了人手。」

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牽扯到自己身上來,明驪看了惠然一眼,兩人悄無聲息的原路返回。

她正左右思量著對策,卻不曾想這對話也被旁人聽了去。

心不在焉的回到看台席面上,不經意掃了眼旁邊的位置,發現裴婈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明驪未曾在意,出神的間隙第二場已經開始。

隔著距離,明驪敏銳的感覺到,那兩人交頭說了幾句后朝她這邊看了過來。

她本就好奇今日裴硯禮為何會來,眼下再看,怕是他們商量好的計謀。

明驪咬了咬牙,起身打算去找裴硯禮。

可沒想到這手腳來得這麼快,她還沒有走下台階,就聽見賽場一陣喧嘩,緊跟著許多人都站了起來。

明驪下意識看過去。

只見飛馳的馬上,裴姣身子一斜從背上狠狠的摔了下來。

看見這一幕,明驪瞬間睜大眼睛。

她的確是不太敢相信,分明前一刻,裴姣還在同周憧銘商量誣陷人之事,可上場沒多久,她居然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上首之位的呂皇后與裴岑遠前後朝場內跑去,明驪腳步動了動。

手指忽然被人攥住,她嚇得一抖,回頭髮現是裴硯禮。

裴硯禮看著她泛白的臉色,鬆開手抿抿唇問:「是在找我嗎?」

「啊,她……你……」明驪喉嚨乾澀,看著裴硯禮清明的眼神居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咬了咬牙,指尖蜷縮:「你是不是……」

裴硯禮神情晦澀的看了她一會兒,才嗯了聲:「我都聽見了。」

「那就好。」明驪瞬間鬆了口氣。

裴硯禮微愣:「什麼?」

對上他的視線,明驪忽然之間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難道是認為自己怕他嗎?

明驪有些不高興,鼓著腮幫子瞪他:「你剛才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這樣看我。」

沒想到明驪居然會突然生氣,裴硯禮沒有過這樣的經驗,眼中閃過慌亂。

正要開口解釋,兩人同時聽見場上傳來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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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驪:活該(扎小人

感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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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病弱皇子的心頭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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