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八十四章 弄假成真
應龍被他一追問。一張龍臉頓時就像是被晒乾了的捅子比揪剛皺巴了起來,吭哧了半天才訥訥地道:「這個我也不知道。」
陳長生登時恨不得抽出中流砥柱來活活把這傢伙給打死,前一句話還在盛讚玄空子留給了自己一條飛升仙界的明路,后一句話卻直接來了句不知道。
這話怎麼聽怎麼像是在說瞎話。不知道你又怎麼知道的是明路的?
陳長生咬著牙將這話問了出來。應龍這回到是也痛快,再沒有賣關子,竹筒到豆子似的地道:「這是玄空子那老傢伙說的,他臨走前留了句話給我,說若是仙凡兩界的通道走不通的話,就乖乖的留在人間界。守在這裡,日後誰能得到他的仙府必然是天命之人,有他相助。想要飛升就費不了什麼勁了。」
「這叫明路?」陳長生越來越想抽應龍了。
「那是自然。」應龍一臉自的地道:「玄空子那老傢伙雖然陰險狡詐,不過他說的話還真沒怎麼錯過,既然他說了會有天命之人出現,那肯定就會有的,要不然我幹嘛傻乎乎的待在這裡呀。」
「呃,」陳長生楞了一楞。繼而道:「不對呀,方才你說請我幫忙。又說什麼天命之人,莫非你所謂的那個天命之人值得是我?」
「差不多吧。」應龍吧砸著嘴道。
「這也是玄空子說的?」陳長生滿臉狐疑的問道,倘若玄空子要真能算出來數千年後的此時自己會來此處,這手段就忒高深莫測了只怕一萬個邱拜月捆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對手。
「不是。」應龍咧嘴一笑道:「這是我猜的。就算玄空子是個仙人。他又不是聖人,哪能事事皆知。要是真的什麼都能知道,當日何必火燒了尾巴似的逃到仙界去了。」
「嗯,也是這叮道理。」陳長生點了點頭。仙凡兩界分隔源於大能爭鬥,而後靈氣枯竭,倘若玄空子早能算定此事,想必早會想方設法的彌補,何必非要等到火燒眉毛了才匆忙離去。
而後他又想起了長生島上留下的那些東西,可見當時的修士乃至仙人都走得極為匆忙,可見這場變亂來的何等兇猛。以至於強橫一如大能也只有走人了事,以至於連洞府都來不及多理會了。
可是隨後陳長生心裡又冒出了個疑惑,問道:「既然玄空子沒說,你又怎麼認定了我是天命之人。」
「這個也有點說來話長。」
「少廢話,長話短說。」
「其實是我猜的,當初那老傢伙是這麼說的,得到我這仙府者乃是天命之人,你可跟隨其左右,日後必能白日飛升,或許還能得到無量功德。」應龍捏著嗓子學著玄空子講這番話說完,而後又道:「上次我蛻皮化龍后沒能飛升,心裡也是納悶小跟著就想起了這老頭的話,再往深里一想,要想得到玄空子的仙府,不僅得進得去,還得走得出來呀。」
「進去倒是好說,往那破烏上的石碑上一摸就進去了,可要是想出來卻離不了我背甲上的仙府總圖,這麼一來,你說說看,除了你能得到這仙府還能有誰?」
「只怕不見得只有我一人。」陳長生沉吟片刻后最終說了這麼句話說出來。
之所以實話尖說到不是由於陳長生為人厚道,不會撒謊,而是他忽然覺得自己本來好好的日子忽然間亂了套,先前倒沒覺察出來,可是隨著邱拜月道出一些舊事,再加上應龍方才所說,什麼氣運纏身,井么天命之人的說辭就像是一根根的繩子纏繞到了自己的身上。
以至於他覺得自己活像個提線的傀儡似的,看起來活蹦亂跳折騰的挺熱鬧,可自始至終都是活在別人的手底下,並沒有自己的自由。
意識到這些時,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憤怒,當然也少不了彷徨和無奈。因為他發覺自己好像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就掉進了一個迷局其中,這個局從數百年前,數前千年前就已經被人布置好了,自己就是個棋子。被所謂的天命給牽著東跑西顛,一麾不得安寧,末了一看,原來自己的命運竟是捏在其他的手裡,而且很久很久前就已經安排好了。
這樣的看似理所應當的宿命卻讓他絲毫沒有感覺到身為一點身為天命之人的榮耀,反倒是覺得心裡像是長滿了乾枯的荒草,一顆火星掉落上面,頓時就是一片衝天的燎原大火。
陳長生不甘心就這樣被人擺弄。不管這盤棋究竟是哪個王八蛋在下。他都不願意成為隨著別人的心意而衝殺的棋子,他自己的命運他要自己來做主才行。
一念至此,陳長生決定攪亂這個看似早就定好的結局,他要在定數之中再隨意的插入一些變數,而那些變數正是四宗二十八派和顧雲」的人。
當然了,他倒不會因此而拱手將仙府奉送給這兩伙人,一來他沒那麼大度,二來他也想進去瞅瞅,那個玄空子究竟留下來些什麼東西,讓他有這股子豪氣敢誇口得道者便是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陳長生是不想當,應龍這個麻煩的傢伙陳長生也不想搭理。不過切切實實的好處他卻不願意錯過。
何況這盤棋到了眼下像是剛剛開始,陳長生就算是想要跳出拘固再把棋盤子也掀翻在地也不是隨口說說就行的,正所謂打鐵還得自身硬,想要強大自身,又豈能
既然玄空子留下來了不少好東西,自己沒道理讓對頭愕了去,就算自己不用,賞給底下人也不錯。
這就是陳長生的打算,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是要把四宗二十八派和顧雲川拉進來攪攪局的。
只要水被攪和渾了不僅好摸魚,而且就算摸走了魚也不會被旁人知道。悶聲發大財才是他想要的。
聽他這麼一說,應龍果然上鉤。眉毛一挑道:「還有誰?」
「還能有誰,就是網剛被你趕跑的那些人。」陳長生見他上鉤,心中大樂,不過臉上的神色卻依舊如初,平靜如水似的將這些人如何得到仙府總圖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只不過那兩伙人所得總圖不全的事陳長生卻是隱瞞了下來。
等到將其中的來龍去脈說完,陳長生又道:「那幫人可都是財主,而且是正牌子的名門大派,說不定開派祖師就都是上古大能,跟玄空子未必就沒有幾分交情,就憑這,你找那什麼勞什子的天命之人也該去他們堆里墊摸,你說呢?」
「真的?」應龍臉色微變。
「我騙你作甚。」陳長生一臉不快地道:「若非瞧你對我的胃口。老子想跟你這廝交個朋友,只管進到仙府中將其一一據為己有就是。何必將這麼要緊的事說與你知道?」應龍一直被困在這裡,數千年間鮮少和人打交道,哪裡知道陳長生此時這話里藏著多少的彎彎繞,聽陳長生這麼一說,到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當下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賠笑道:「算我錯了,不該疑心你的,要不這樣,你先一步進仙府去吧。能搶到前面多能多撈些好處,算是我給你賠禮道歉了。」
一聽這話,陳長生先是一樂,而後又想抽他,當真是兒賣爺田不心疼。這還沒怎麼著呢就拿著玄空子的東西做起了人情,換成旁人興許也真的高興,可是陳長生心裡卻是絲毫不覺得歡喜,因為這仙府里的東西他早就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換句話說,應龍拿著他的東西當謝禮送給他,陳長生又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雖說如此,但是面上陳長生卻不得不客氣一下,擺了擺手道:「不必了,既然我是想交你這個朋友,就不能讓你為難,那些人力興許就是你所謂的天命之人,日後少不得你得跟著他混飯吃,眼下你放了我進去固然是出於咱兄弟間的情分,可回頭被他搶了先,那個天命之人鬧了還得怪罪在你的頭上,豈不是我的了好處反倒讓你背黑鍋,這樣混賬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陳長生這番話說的慷慨激昂。落地有聲,頓時把個應龍感動的心裡發熱,眼淚都差點沒掉下來,此時看向陳長生的目光變得比起先前來就柔和多了,問道:「那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陳長生笑道:「既然是兄弟,我怎能讓你為難,要不然豈不是太不仗義了,你只管放他們過來,我和他們一同進去就是,到時候各憑手段,誰的了是誰的,我想那個天命之人再霸道也不會遷怒到你的頭上。
「嗯,就聽你的。」應龍點了點頭,而後道:「只是委屈你了。」
「這有什麼呀。」陳長生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道:「比起咱們兄弟情分來,區區幾件法寶算得了什麼。」
聽了這話,應龍更是感激,連連點頭,隨後勾起龍爪來,又撓了幾下。而後扭過臉來看著陳長生道:「好了,等會他們就會到了。」說著搓著兩個爪子道:「不過我還是覺的虧欠了你,我看你得了我留在背甲之中的二十四節氣珠,只是祭煉的不甚好。若是你不嫌棄的話,我教你個祭煉之法吧。」
陳長生一聽這話,差點沒樂出聲來,他本來只是想著糊弄一下應龍。這才兄弟長兄弟短的攀交情。沒想到這應龍看似兇狠,卻是個實心眼,非但沒張嘴索要二十四節氣珠,反倒是慷慨的要傳授自己祭煉之法。
雖說心裡一百個樂意,不過陳長生還是微微皺眉道:「這怕是不好吧,按理說,咱倆既是兄弟,這珠子又是你的,我原本該還給你
「不用。」應龍見他這麼說。更覺得不好意思,擺著倆巨大的龍爪道:「這沒什麼的,不過是幾顆珠子罷了,在旁人眼中興許是個稀罕物。可在我這卻真真沒什麼用處。你用的著那是正好,就算還給了我只怕也會隨手丟了。」
「如此小弟就生受了。」的了便宜,陳長生自然就順勢下坡,自稱小弟他也不吃虧,面對這個活了一大把年紀的應龍,眼下不過二三十歲的陳長生實在是年輕的很,自稱小弟已然是佔盡便宜了。
「這點小事,用不著這樣。」應龍擺了擺手道:「哥哥我名叫敖海。以後只管稱呼我海哥便是。」
陳長生忙叫了聲海哥,應龍應了一聲后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你竟成了我的兄弟,這算不算你們人族常說的不打不成交。」
「那自是沒錯。」陳長生笑著點了點頭,心裡倒是覺得有點彆扭了。方才還不覺得怎樣,不過得了敖海的好處,又認了這個哥哥,再加上發現他是個實心眼的厚道人,陳長生覺得再騙他就有點不地道了。
可陳長生卻不敢把話說破,要不然這傢伙發起火來,自己可未必扛得住。
正琢磨著該如何措辭時斤教海道!「可惜美酒要不然的話喝個痛快豈不是快串※樁。」
「酒我這裡倒是有,只是海哥這個樣子,再多的酒怕是也不夠你喝的。」陳長生伸出手來比量了一下教海的身軀,想要讓他喝痛快了,只怕真得弄個酒湖或者酒海才行。
「這有什麼教海聞言,晃了晃身子,光芒一閃,竟是變成了個三十來歲的魁梧男子,絡腮鬍子,滿臉桀驁之色,見到陳長生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道:「如何?哥哥我化成的人身還不錯吧?」
「好漢子陳長生翹起大拇指贊了一句,到不全是吹捧,敖海所化人形,興許無法和巫族人相比,可要是放到人堆里,那的的確確出類拔萃,別的不說,光是那股子剩悍之氣就沒幾個有。
「哈哈教海放聲大笑,拍著肚子道:「長生兄弟有什麼好酒只管拿出來,哥哥我早就弈說人族會釀好酒,只是過去沒喝過,眼下正好嘗個新鮮
陳長生手裡旁的沒有,可是酒漿卻是多的是,手指一劃,水面之上登時騰起了一團雲霧,而後道:「海哥請。」邁步雲上,取出當日從何東山那弄來的八仙桌和一應酒具。又取了數十個酒罈子出來道:「這是小弟的門下自釀的美酒,海哥可先嘗嘗,喜歡哪樣,日後我讓他們多釀些送給海哥
隨著陳長生收納到山河圖中的佃農越來越多,他手下精通各種技藝的工匠也是與日俱增,其中釀酒匠更是不少,而且來自哪裡的都有,各有一套自己的釀酒秘方。
再加上陳長生先前將壁水派種植了多年的藥草盡數移植到了山河圖中。除了靜雲思偶爾煉些丹藥外。餘下的被釀酒匠們當成材料使用,真是除了不少效力古怪,但是味道確實極佳的酒漿。
陳長生這裡得來的自然是最好的。只不過他再能喝也不可能喝個精光,故而積存了不少,此時正好拿來給教海喝。
敖海一聽大喜,邊聽陳長生講解邊拿著酒盞咕咚咕咚的往嘴裡倒,等到把所有的酒漿都喝了一遍后,一指其中一個碧藍色的酒罈子道:「這個好,哥哥我喜歡。」陳長生一看,那酒名叫冰火釀。之所以取了這麼個名字,乃是其中加了一味藥草,冰火草,這冰火草甚是奇特,通體潔白,奇寒無比,可是結出來的果子卻偏偏熾熱如火。
有釀酒匠以此果為引,糠合了不少水行的糧食和瓜果后釀的此酒,入口先是奇寒后是熾熱,余勁卻又綿軟溫和,也無怪乎教海喜歡。
「海哥喜歡,等日後我讓人多釀造一些送你陳長生笑著許了一諾,而後端起酒盞來道:「來,我先敬海哥一盞。」
「一盞怎麼夠,少說也得三盞。」
「三盞就三盞。」陳長生現下倒是有點喜歡上了他這大大咧咧的性子,換成旁人,只怕不會跟個先前還是對頭,轉眼又成了兄弟的人喝酒,更何況還是這人拿出來的酒。可是教海偏偏就這麼做了,說他沒機心也好,說他憨厚也罷,這樣的品性讓陳長生覺得舒心。
撇了先前想要算計他的心思后,陳長生陪著敖海便喝酒邊天南海北的閑聊,時不時的講一些這些年的遭遇,高興了就笑,不高興了就罵。只覺得暢快至極,遠比和張三對飲時痛快的多。
倒不是說陳長生不愛和張三一起喝酒,只是眼下的張三已然少了些先前的那份率直,儘管在陳長生面前依舊是自稱我,可是那股子謙恭讓陳長生總是覺得想親近也親近不起來。
而陳長安又很想找到一個不論什麼身份高低,只是能在痛快或者不痛快是陪著自己喝酒,共謀一醉的人。山河圖中沒人膽敢如此,眼下似乎也只有教海合適,這又豈能不讓陳長生覺得愜意。
教海聽著陳長生說著外面的事。也是雙眼放光,一邊喝酒一邊道:「找咋。日子得去看看,到時候你得陪著哥哥,在這破地方待了這各多年。真不知道世上還有這麼有意思的事
「嗯陳長生笑著應承下來。
當陳長生又說起了自己和四宗二十八派的恩怨時,敖海氣的呼呼喘氣。眼珠子瞪的溜圓,怒聲道:「兄弟。你怎不早說,走,隨我打殺了他們,***,大不了不去什麼仙界了,這個仇哥哥我得替你報了。」
「不用,不用。」陳長生見他能為了替自己出氣而捨棄飛升仙界。心中也是感激,又覺得誆騙這樣的老實人太不厚道了,拉著他的袖子道:「海哥不須替**心,報仇之事還得自己來才好,若是假他人之手就算是大仇得報也沒什麼意思。」
「嗯,你說的對教海聽了楞了片剪后道:「你說的對,不過這個事也不能就這麼完了,以後用的著哥哥時,只管開口。
」說著一伸手從衣服上撕了一片下來道:「這個給你,以後再有人膽敢欺負你,直接找我,***,敢欺負我的兄弟,簡直就是不想活了。」
正在陳長生想著將話頭往別處引時,就聽一陣水響,遠處一艘艘略顯破爛的海船朝這邊行駛了過來。
比:跪謝青春華彩大大的慷慨打賞。貧道三拜九叩了。奉送三百來字。希望您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