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八十六章 要命的煙花

第八章第八十六章 要命的煙花

正到此時。清澄子和程無憂方才意識到先前那個滿口酒的肌梧男子跟陳長生一樣,都不是個善茬子。並且這道行比起陳長生來還要高明許多。

想起方才他說的那些話,清澄子和程無集倆人就覺得如同是吃了三斤棉花肚子,軟囔囔的讓人氣悶。

在旁人面前,興許他們四宗二十八派和顧雲」的名號還有些用處,可是在這種強大到令人咋舌的實力面前,說什麼都沒什麼用,要不就低下頭,夾著尾巴按照人家說的來。要麼就撞個頭破血流后完蛋大吉,除此之外,別無第三條路好走。

只因這回清澄子和程無憂都看不上教海那囂張到令人吐血的言辭,故而異口同聲的和他叫板,故而意識到這位遠遠不是他們能夠招惹的起時,倒是也沒理由責怪對方,一疊聲的命令船工速速後退以躲避風浪。而後倆人都苦著臉看著對方,誰都不願意先張嘴說話。

怪不得他們這樣,原本有個陳長生擋路就夠讓他們憋屈的了,好不容易拉下臉來跑去求他們放條路走。結果才發現以往他們視如虎狼的陳長生這回卻溫順的像個小貓,可他這個素未謀面的同伴卻是強橫到這種

。一個陳長生就夠讓人添堵了,現在又多了一個,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句話在倆人的心中打轉,不過卻是沒有宣之出口,不過目光接觸時卻也都能看出對方的心裡都不怎麼好受。

「唉。」

良久之後,兩人再次不約而同的長出了一口氣,宛如是藉此將心中的塊壘吹散似的,又看了對方一眼。齊聲道:「道兄,你說怎麼辦好呢?」

異口同聲問出了同樣的話,本來是件挺有意思的事,可是倆人的臉上卻一點笑模樣都沒有,隨即又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唉。

說完之後,兩人又是齊聲長嘆。

在天高海深似的實力面前,談什麼陰謀詭計都是虛幻,譬如眼前這道坎,人家擺明了就是要給你們下絆子,想上島,行呀,別坐船,飛過來。

除此之外,你就算不服也全沒用處,能單憑一人之力攪動海流,鼓盪寒風,將十來艘船撞的連連後退。這樣的本事絕不僅僅是個元嬰期的修士能做到的,興許也只有上古時的大能或是仙人才行。

面對這樣的人,四宗二十八派和顧雲川的人再多,也根本就不是對手,一萬個兔子能奈何的了一條龍嗎?不用想知道。

清澄子和程無憂眼下遇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根本就沒有辦法化解的難題,雖說兩邊這回帶過來的弟子不少,道行也不淺,都是金丹期以上。有的甚至到了靈寂期,到了旁的門派興許坐鎮一方都夠了。

可在這個陳長生口中的海哥面前,又算得了什麼,撐死了就是稍微強壯點的兔子,可兔子再壯它也是兔子。就算是成了妖獸又如何,從來就沒聽說過妖兔能幹翻神龍,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層面上的對手。

清澄子和程無憂倒是也想過乾脆就打道回府,可這個念頭網一冒出來就被生生掐滅了。先不說費勁吧唧的穿過亂荒海好不容易到了這要,什麼都不做就灰溜溜的離開太沒面子,就算是回去了也無法交代。

更要緊的是眼下白蓮教崛起的勢頭太過兇猛,四宗二十八派和顧雲川雖說打算聯壓白蓮教,可是他們心裡也照樣沒什麼底氣能不能最終獲勝。

自從上古時候大能離去后,佛門退讓,中土就被修士所佔據,看起來是道門佔盡上風,可是沒人知道人家佛丹這些年卧薪嘗膽,積蓄了多少力量,又偷偷的布了多麼大的一個局。

反觀道門,在四宗二十八派的壓制下,幾乎所有的門派都像是鶴鵓似的蜷曲些,無盡的打壓,內耗,已經讓昔日強盛的道門只剩下個空殼子。

本來有四宗二十八派這個骨頭架子支撐著,好賴還有那麼點樣子,多多少少能嚇唬住點圖謀不軌之徒。

可是隨著陳長生的出現,一次一次的挑釁,一次次的廝殺,甚至最後一口氣攻上了壁水派的道場,打破了滄溟山的山門。

轟隆一聲。

倒塌的不僅僅是壁水派的山門。更是四宗二十八派努力支撐著的臉面和骨架,也就在此時,所有的修士們才明白了道門竟是虛弱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步,就如同是一隻看似威風的紙老虎,有膽子一捅就會破掉。

於是這才有了顧雲川和眾多小門派的反抗。

只是這一切非但沒有讓他們將四宗二十八派這隻紙老虎打翻在地,反倒是挑動起了一直守在旁邊,垂涎中土許久的餓狼的野心,而白蓮教的崛起恰恰就是這隻餓狼探出來的第一隻爪子。

沒有人知道佛門這隻養精蓄銳了成千上萬年的餓狼還有多少的后著。可是所有的人都隱約意識到也許這場因為修士內鬥而拉起來的亂世大幕興許會演變成一場絲毫不遜色於上古時巫妖大戰的漫長戰爭。

其血腥,殘酷,慘烈,說不定比起那場大戰來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場大戰的後果是大能離去,巫妖退避,人族成為中土世界的主宰。那麼這次呢,誰又將不得不離去,誰又會成為最

眼下還沒人能夠看的清楚,不過無論是四宗二十八派還是顧雲川都是儘力的壯大自己的實力。

而一個門派的實力,除了門中弟子人數和普遍的道行深淺,剩餘的就是法寶,丹藥,陣法等等了。

儘管法寶不見得是決定一場漫長戰爭的最關鍵所在,可是一件犀利到逆天的法寶卻足有在一場懸而未決的戰鬥中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這幾乎是所有修士的共識。

如此一來,亂荒海中的這個仙府自然而然也就成為了倆家目光聚集之處。

正因如此,無論是清澄子,還是程無憂所接到的號令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不容有失。

倆人日光相交時,都看出了對方眼睛中的無奈,良久后清澄子道:「既然沒有辦法可想,那就只有依照人家畫好的道道走了,能過去多少。各憑本事吧。」

「如此也只能這樣了。」程無憂疲憊的點了點頭。

此時外面的風浪已經小了許多,不過船隻相距那個小島已經有百里之遙,倘若在中土之上,這區區百里,即便是剛剛築基的修士也算不上什麼很遙遠的路途,可此時乃是在亂荒海中央。靈氣紊亂,施法要事倍功半就不說了,更糟糕的還有狂風巨浪艱難前行,一個不慎掉入海中只怕連屍骨都找不到。

「莫非這是天要絕我道門清澄子輕嘆一聲,滿臉的悲若之色。

程無憂聽了這話就滿肚子牢騷,什麼叫絕道門,是絕你們四宗二十八派,倒霉的是我們被你們給殃及了池魚。要不是你們平素里太過跋扈。天天打壓這個,打壓那個,以至於惹了陳長生,又怎麼會連帶著惹了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海哥。

只是這話他是不好當著清澄子面說的。也只有勸道:「福禍相依,興許這也不是個壞事呢。」

「但願吧

兩人商議妥當,便各自分頭卻挑選弟子,眼下和方才不同,只能靠各自的本事上島,若是道行淺的冒然前往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自然是選取精銳弟子前往。不僅如此,還有隨同而來的那些散仙也得傳話過去,畢竟他們兩家手裡的仙府總圖碎片不過七成多一點而已。剩餘的還都捏在那些散修手裡,本來說好是一同過來,進了仙府再依各人本事拿取法寶的,此時倒好,有福同享,有難自然也得一起扛著。

一番商議后,上島的人都聚攏了起來,四宗二十八派人數最多,一派之中除了十個弟子外還有個長老跟隨,算下來九幽將近三百來人。

至於顧雲川就略顯少了些,不過兩百來人,不過道行卻都不淺,最少也是個金丹期,大多以心動期為主,還有幾個靈寂期的修士。

剩下的那些打算跟過來撿便宜、分好處的散修道行就有些良莠不齊了,不過既然能撿到碎片,就是先前來過亂荒海,道行再查也是個金丹期,加起來也有一百來人。

「想必諸位也聽說是怎麼回事了。我就不在贅述了。」清澄子站出來道:「此番上島,各憑本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四宗弟子,隨我來。」說著祭出法寶,率先一步騰空而起,朝著小島方向飛去。

「顧雲剛的道友們,走了程無憂也高喝一聲,劍光一閃,凌空而起。

至於那些散修本來就是各行其是。更是沒個領頭的,見他倆走了,也呼啦一聲飛上空中。

就在眾人飛上空中后,原本漸漸停息的狂風再度舌了起來,凜冽如刀的寒風卷帶著小拇指大小的冰雹沒頭沒臉的朝著眾人砸落下來,而剛剛有些平息的海面上再次澎湃起來,一道道的水柱就如同一條條從盤旋飛舞的水龍在海面上交錯來往。又如同是一道道的長鞭朝著空中的眾人抽打過去。

眾修士除了在心裡暗罵,也唯有打疊起精神來小心躲閃,直到實在躲不開時,方才出手將這些水柱給打散成為水花。

在別處,這麼做自然無可厚非,可在這裡卻是大錯特錯,一片片的水花網一飛起就被凜冽的寒風凍結成了大大小小的冰塊或是銳利的冰錐。在狂風的推送下,鋪頭蓋臉的撞擊過來。

不僅是打爛水柱的人暗暗叫苦,緊隨其後的人更是跟著到了大霉。雖說身上有護體靈元,有的甚至還帶著防禦法寶,倒是傷不著肉身。饒是如此,被大大小小的冰雹、冰塊、冰錐砸在身上那也不好受。

幾乎是一片冰錐落下,眾人身上的護體靈光就閃個不停,遠遠看去。五彩斑瀾,絢麗異常,倒像是在放了場耀眼奪目的煙花似的。

「哈哈,好看,好看,兄弟小哥哥我給你弄的這個把戲好看吧?」教海將一盞酒到入口中,看著陳長生笑問道。

「嗯,像是世俗凡人過年節時放的煙花似的陳長生點了點頭,倒不是敷衍教海,而是真的很漂亮。

「世俗凡人也會這個?,小教海一愣。

「嗯。」陳長生笑道:「不過可沒有哥哥這麼大的手筆,為了看個煙花就弄這麼多修士來挨砸。」

教海一聽陳長生贊他大手筆。也是得意的小島:「這算什麼,只要兄弟你喜歡就成,你受了氣哥哥怎麼也得替你找補回來,叮目事了了,哥哥我就隨你到人間界去老老。也看看世伽心什的煙花比不比我這好看。」

「好陳長安笑著應了下來。

教海雖說性情暴戾,不過因為在這裡待了許多年,少於人打交道,雖活了一把年紀,不過卻甚是質樸。要不然也不會被陳長生的兩三句就認了他為兄弟。

也正因為他質樸,見陳長生誇他是大手筆,頓時就有了炫耀的心思,再加上此時又喝了不少的冰火釀。多少有了些酒意,更是如同個人來瘋似的別人越說好他就越來勁,哈哈笑道:「這叫什麼大手筆,哥哥讓你看個更好看的。」

說這話,手一掏,不知道從哪裡摸了個巴掌大的斗出來,朝著不明所以的陳長生亮了亮道:「看好了。」說著拿著手裡的斗朝下一滑,已經按到了海面之下。竟是想局些水起來。「海哥,莫非是喝醉了不成,拿著酒斗舀水做什麼?又不能喝。」陳長生問道。

教海這回卻是沒有說話,手裡捏著那個斗緩緩的在水中推動,倒不像是在拿著個小巧的斗,而是三山五嶽似的,就連一張因為喝酒而略微發紅的臉上此時也冒出了盈盈的汗水。

陳長生此時也瞧出來了,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斗只怕不是平凡之物,教海此舉也絕非舀水這麼簡單。

「嚯。」

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教海方才將探入水下的斗舉了起來,遞到陳長生面前道:「兄弟,你看。」

陳長生一看,裡面的水也不過淺淺的蓋住了個底而已,不過水波蕩漾卻給人一種煙波浩渺,深不可測之感。

教海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和詫異,笑道:「兄弟,你可別覺得這水少,我這四方斗可是上古之物,一斗能裝下四海

陳長生聽了這話,看了一下腳下,方才察覺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海面竟是向下沉了一些,這亂荒海就在四海之中,能讓它的海面下落,足見那四方斗中看似不多的水只怕比涇渭兩河的水加一起還要多的多。

「兄弟,看好了。」敖海笑著將手裡的四方斗一側,裡面的水就傾倒下來,而他也呼的朝裡面吹了口氣。

斗中的水不多,一流淌出來再被敖海呼出的氣一吹頓時就消失的沒了蹤影。

正在陳長生不明所以時,他就瞅見頭頂之上的陰沉沉的天空中就像是被撕開了個口子,而後滾滾蕩蕩的海水就從中傾瀉下來,只不過卻沒有朝著兩人的身上落下,而是被越來越猛烈的狂風吹散成了栗子大小的雨點,嘩啦啦的向著四面八方飛去。

這不還算,雨點在半空就被凝凍成冰雹,放眼望去,遮天蔽日似的呼嘯而出。

正頂著狂風巨浪朝島上飛的眾修士怎麼也沒想到這天說變就變,先前雖說又是風又是冰雹又是水柱的,好歹有空子閃展騰挪,可眼下卻滿眼望去都是冰雹,別說是個大活人了,就是一隻蚊子也不見得能鑽過去。

「布陣。」清澄子見勢不妙,大聲下令。

四宗的弟子來時便聚攏在一起,有人在前擋著,後面的人躲在裡面。如此交替,省力不少,此時一聽號令。轉眼間便分散開來,瞬間便結成了個小的四相鎖靈陣。

眾人全力運轉陣勢下,瞬息間便凝聚出了一隻玄武神獸分身,怒吼一聲,朝著層層疊疊飛來的冰雹撞去。

玄武神獸分身到處,再大的冰雹也頓時被撞成了齏粉,陣法之前空蕩蕩一片,連無形無跡的風都像是被撞碎了似的。

四宗弟子也趁機朝前搶進,待到冰雹來時,再故技重施。法子雖笨拙一些,不過此時用來到也合適。

相比而言,顧雲」的人就要吃虧一些了,儘管沒有什麼大陣,不過三五成群,結成三才,四相之類的小陣法,雖說不如四相鎖靈陣這麼兇悍,可是比起單人來可是省力的多了。

最倒霉的要算那些散修,原本就是各自為戰,此時一遇到這鋪天蓋地似的冰雹,頓時全都麻爪,就算道行高,法寶好,可是到底架不住冰雹源源不斷的砸來。

其中就有個道行略淺的散修護體靈光被生生打碎,而後在冰雹的轟擊下,肉身就像是被撕爛的破布偶,當場就爛的不成樣子,血肉飛舞,讓四周的冰雹染的一片緋紅。

這慘烈的一幕讓所有的散修見了都覺得心裡發寒,心神動蕩之際,又有幾個的護體靈光被毀,要是肉身被冰雹打碎,或是掉落海中,凍成了冰塊。

正在眾人心中萌生了退意時,就聽到遠處有個女子吶喊一聲道:

「不要怕,我來救你們。」說話間,一道青藍色的劍光漫卷過來,朝著漫天飛舞的冰雹激射而去。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與此同時,更有一個木魚飛掠過空中。擋在那些散修之前,撞碎了呼嘯而來的冰雹。

「娘的,他倆怎麼來了!」陳長生一聽這話,眉頭就皺了起來。

比:跪謝逢場作戲大大的慷慨打聳,拜謝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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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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