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鳥籠

第九十二章 鳥籠

一聲巨響,中流砥柱重重的敲打在了那道無形屏障之上,只不過和陳長生預想的不同,這無形屏障並沒應聲而碎,反倒是微微向下一陷之後,將中流砥柱上加持的萬鈞之力頓時抵消掉后,隨後無形屏障向川小一彈。重新又恢復了原樣。

不過這一陷一彈,卻把握在陳長生手中的中流砥柱給震得險些脫手而出,雖說他此時乃是元神之體,並且在經受了威壓的磨練之後堅韌異常。比肉身也是絲毫不差,可是這洶湧澎湃的巨力湧來時依舊將他打了個措手不及,就像是被個無形的大手推著似的蹬蹬蹬一連後撤了三步。

在這通天殿中,退出三步卻足有百里之遙,原本自信能一舉將其擊碎的陳長生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中流砥柱,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

一下打不破,那就多打幾下,既然這無形屏障會向下四陷就表明它並非真的無形,之所以先前沒有碎掉,多半也跟自己當初以地網陣法來化解敵手的攻勢相仿,將攻勢分散了開來。只要自己下手夠快,力道過了其所能承受的極致,想必也是會破的,這就如同蛛網,就算柔韌,可是真要遇到狂風暴雨連番打擊,總還是會被撕裂的。

陳長生一有了主張,皺起的眉頭隨之舒展開來,身形一縱,已然朝前跨出了一大步,下一瞬間便重新來到了無形屏障之前,而後手中的中流砥柱倏然掄起,狠狠的朝著擋在面前的無形屏障砸了過去。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在中流砥枉的柱頭碰到無形屏障的同時便出了震耳欲聾的炸響,只不過這響聲卻絕非只是單純的一聲,在最初的響聲未曾落下之時第二聲,第三聲越來越多的響聲已然隨著想起,就如同是點燃了一連串的炮仗,因為燒的太快,竟是分不出了前後,遠遠聽來就只有一個連貫的聲音。

而在聲音不僅是連綿不絕。更是越來越響,直到最後竟是如同炸雷般驚天動地,轟隆隆連成一片。

恰如陳長生先前猜想的那樣,一次敲打也許無形屏障還能夠在承受之後反彈,可是急而頻繁的打擊在一點之上,這無形屏障的四陷之處就沒有了反彈的時機,自然也就不會再有反彈之力。

不僅如此,這介,被中流砥柱生生打出來的四陷更是在狂風暴雨似的敲打之下越來越是深陷,最終就算不用靈識掃視,單憑雙眼就能磣看的見了。

陳長生也知道這識形屏障也到了即將崩潰的邊緣,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罷手,更是沒有絲毫懈怠。非但如此,反倒是再接再厲,手中揮動的中流砥柱比起先前更是快了三分。

因為陳長生很清楚,這無形屏障能被玄空子留在這裡,又矗立在通天殿中成千上萬年而不消失足以表明它並非平凡之物,若是自己稍微一鬆懈。不僅先前的一番辛苦盡數付諸東流。而這無形屏障的反彈之烈多半也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正所謂趁人病,要人命,眼前這個無形屏障照樣如此。陳長生就是要趁著它被中流砥柱打的瀕臨崩解之時再狠狠的加上一把勁。

哈。

陳長生大喝一聲,手臂一振,手中的中流砥柱在瞬息之間一連揮出了百下。每一下柱頭都擊打在無形屏障上四陷下去的那一點之上,單單是這份精準,只怕就是那些一輩子在火爐旁邊打鐵的鐵匠只怕也是自愧,不如的。

其實也多虧了陳長生此時揮舞中流砥柱的並非是他的肉身而是元神之體,若非如此,就算他的肉身再怎麼強健。但終究也不過是個人間的修士。斷然是不能夠和妖族和巫族這兩個素來以身體強悍而著稱於世的兩族相比的。

即便是巫妖兩族,也未必真有人能夠如此這般頻繁的揮動沉重無比的中流砥柱,更不要說還得精準無誤,更要一下比一下更要用力。

畢竟人力有時而盡。不過對於陳長生的元神之體來說,這一條就,算不得什麼了,雖說中流砥柱有萬鈞之重。可是因為被元神煉化過。故而在他的元神之體手中非但不沉,反倒是輕重自如。

並且由於元神之體本來就不是由血肉和筋骨構成,自然也不會感到有什麼疲憊,只要陳長生體內的五行靈元不耗盡,就算是一直這樣敲打下去,元神之體也不會有絲毫的疲倦之感。最多就是陳長生覺得有些厭煩罷了。

恰恰是因為這叮。原因,他才能做出這種旁人連想都未必敢想的事。

也就在陳長生再次揮出中流砥柱,在無形屏障上四陷下的那一點上狠狠的又敲打了一百來下時,伴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無形屏障徹底的碎裂開來?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無比的威壓以及宛如凝為實質的妖氣隨著無形屏障的破裂已經是撲兩而來。狠狠的朝著揮舞著中流砥柱,依舊是作勢欲砸的陳長生衝撞了過去。

呃!

陳長生一愣,他雖然知道這無形屏障終究會被自己打破,可是卻沒想到會在此時,面對著卷席而來的威壓和妖氣,陳長生卻是並沒後退,反倒是挺起手中的中流砥柱,想都不想,再次狠狠的敲打了過去。

看似,小筒簡單單,純粹到隨便找個人,給他根棍子都能使出術圳一記敲打。可是其中卻是蘊含了陳長生先前對於降魔權的精髓和方敲打無形屏障時所得的體悟。

俗話說,大道至簡,而體術到了極致,一樣是化繁為簡,去除了所有的花哨之後,只有這麼簡簡單單的一敲。

下一剎那,中流砥柱的柱頭便和這混雜在一起的兩股氣息狠狠的撞擊到了一起。

只不過這次並沒有出什麼震耳欲聾的轟響,有的只是如同瓷器被敲碎的聲音,嘎巴巴聲響起時,沖向陳長生的威壓和妖氣應聲湮滅。

而陳長生眯起眼眸來,看了無形屏障之內一眼,不由自主的暗罵道:「***,玄空子這廝真摳門。」

原來無形屏障之內並沒有陳長生夢寐已久的那些法寶,丹藥或者天材地寶之類的,有的只有一塊巨大無比的方碑,還有一個由不知道用什麼材質煉製而成。精巧至極,有粱有柱的一個鳥籠子。

只不過這籠子里裝著的卻並不是什麼珍稀的禽鳥,而是一隻青色的狐狸。只是這狐狸只用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陳長生,身後蓬鬆的大尾巴更是搖來擺去,一副討好陳長生的樣子,只是那渾身上下濃重到了極點的妖氣卻橫豎是掩蓋不住它的兇悍本質。

這是一隻妖,而且是遠比自己先前打殺或者是降服的那些妖族還要兇猛不知道多少倍的妖孽。

這是陳長生看到這隻撞在鳥籠子中的青狐之後,心中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其實就算沒有那些濃重的妖氣提醒陳長生也不會被這隻青狐看似無害的模樣欺騙。

能被玄空子單獨的囚禁在此,還用了如此精緻的籠子禁錮,在陳長生看來。再怎麼高估這隻青狐都不為過。

他方才一眼就看了出來,這個鳥籠子跟外面那些一看就是粗製濫造的木製囚籠不同,這個鳥籠子不僅是精緻。並且還是件了不得的法寶,只怕就算比不上中流砥柱。但是和九天十地流光梭也差不多了。或者還有過之。

而這樣一件堪稱神器甚至仙器的法寶此時只用來裝這麼一隻看似柔弱而討喜的青狐,非但不是在暴玲天物,更是表明了玄空子當初對這青狐是舟等的忌埠。

有此想來。這咋,乍一看好像人畜無害的青狐絕對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

不僅如此,外面的那些妖族即便是在無形屏障之外,在那威壓的餘波之下。就一個介,半死不活的。連個木籠都無法掙脫,可是這隻青狐非但能夠安安穩穩的待在這鳥籠之中,並且瞧那搖來晃去的尾巴,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更能表明。它比起外面那些面目猙獰的妖族來可是更兇惡了不少。

有了這些考慮后,陳長生當然不會隨隨便便的將它從裡面放出來,不管它此時看起來是何等的可憐,並且可愛。

陳長生的目光只是在它的身上掃了一眼之後,便移到了鳥籠子一旁的那塊巨大方碑之上。

這方碑雖說巨大,其實也不過只有十來來高,比起這宏大的通天殿來,就顯得矮小的多了,可是當陳長生站在它的面前之時,非但絲毫不覺得它很矮反倒它高大到宛如擎天的柱石,足以將天地給撐起來。

怪哉。

陳長生暗暗驚嘆了一聲后。緩步走到這方碑前面,仰頭看著這塊古樸至極,上面連半個花紋都沒有的方碑。

而後陳長生驚訝的現,這方碑之上非但沒有花紋,更是沒有字,光禿禿的不說,上面更是布滿了裂痕,單純是這些也還好說,更讓陳長生覺得詫異的是,這方碑頂上竟然還有斷茬。顯然矗立在陳長生面前的這塊方碑竟然是殘缺不全的一部分碑體。

越看陳長生就越是覺得納悶,他不知道這方碑到底是什麼來歷。更不知道玄空子將這麼個斷了半截子的方碑留在這裡究竟是有何用處。不過他心裡卻有個念頭怎麼也抑制不住。

那就是,搬走它,將它弄到山河圖中,只有那裡,才是它最好的歸宿。

當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時,就如同是一團火掉到了草原之上,燎原大火頓時就蔓延起來,再也難以熄滅。

雖說心裡一百咋,願意將這方碑給弄走,可是陳長生卻也不敢不管不顧的就這麼將它移入山河圖中,因為那樣乾的話太魯莽了,他可是沒有忘記。當初因為看上了鬼面血靈桃后,將其移植到山河圖中后引來的禍患。

一直到現下,當初一時貪心而留下的麻煩都遠遠沒有消除乾淨。倘若此番自己再來一次的話,真不知道又會釀成怎樣的驚天大禍。別的不說,就旁邊鳥籠子里這個青狐就足夠他狠狠的喝上一壺了。

陳長生不用多想就知道,這青狐之所以能夠老老實實的待在鳥籠子里搖晃著尾巴裝可憐,除了這鳥籠子將它困住之外,多半也是因為那方碑之上的威壓將它吃的死死的。

如果自己毫無準備,徑直把方碑挪動,說不定下一刻,鳥籠子里的青狐就會逃之夭夭,到時候別說自己沒地方抓它去,就算是有,能不能抓的住都難說的很。

頭疼呀,頭疼。

陳長生看著這鳥籠子,以川;對水汪汪的大眼睛裝可憐的青狐,又瞅了瞅方潞際小斷朝著四周釋放威壓的方碑,陳長生真的有點難以取捨,左右為難。

不過在皺眉想了片刻之後,陳長生的眼眸徒然間亮了起來。

此時在這方碑之下,雖說所承受的威壓比先前要大了許多,不過陳長生的元神之體畢竟已然大圓滿小就算走起路來艱難一些,倒也不擔心會隨時崩潰。

故而他沒廢什麼勁就踱步走到了那鳥籠子跟前,低頭看了看那只有兩尺來高的鳥籠子一眼,蹲下身來,打量了一下鳥籠子,又看了看那青狐,微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吱吱青狐叫了兩聲,聲音尖細。

「少跟我在這裝模作樣,我知道你能聽得懂,所以就好甭想著拿我當傻子耍,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陳長生臉色微微一沉,又問道:「說吧,你叫什麼?」

不說這話還好,等陳長生說完之後,那青狐將身子一扭,竟是背過身去。再不看陳長生一眼。

「呵?。見此情蘭,陳長生反倒是怒極而笑,他倒是沒想到這青狐倒還真是有幾分脾氣,不過想象也能明白,這等上古時的大妖,哪一個不是曾經叱吒一時,別說這個,就算是那些被自己收服的妖族,也未必真就肯老老實實的臣服自己,之所以肯低頭,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眼前這個更是乾脆,非但不肯說話,連個正臉都懶得給自己。

不過陳長生卻也不計較。不聽話就在籠子里待著吧,誰受罪誰知道。

陳長生跟它說話之時,也打量了一下鳥籠子,見下面有底,不至於拎起了鳥籠子,那青狐就會跑掉,頓時放下心來,見它不買自己的帳,也便起身,見上面雖然沒有什麼陣法禁制。直接伸手抓住鳥籠子上的鉤,就想將其拎起來。

不想這鳥籠子看匕去精緻小巧,可是分量卻是十足,他一連使了幾次力氣。竟是無法將這鳥籠子拎起分毫。

「嗤就在此時,籠中的青狐卻是笑了起來,精緻的臉龐上竟是浮現出了幾分嘲諷之色,似乎是在笑陳長生沒有自知之明。

陳長生眼見挪動不了這鳥籠子,也不禁有些愁,只是他也著實不想在這隻青狐面前丟臉,眼珠子一轉,隨後便有了主意,心念一動,縛龍鎖飛了出來,龍口銜住鳥籠上的掛鉤,而龍身在延伸出去。纏在方碑之上。

方碑之上雖有威壓,對於這沒有器靈的縛龍鎖卻也影響,故而縛龍鎖輕而易舉的就纏繞在了上面。而後陳長生心念一動,被拉伸的金鏈子飛收縮,生生的將這個鳥籠子給拽了起來。而後如同是個掛件似的,懸挂在了方碑之上,這一下子那籠中的青狐所要承受的威壓比之前更大,趴在籠中再也沒有了先前沖著陳長生搖頭晃尾時的囂張模樣。

眼見它比剛才老實了許多。陳長生也不禁得意的一笑,心念一動,白光閃動間,已經祭出了山河圖。

「嚯?。一見到山河圖。那趴在籠中的朝著陳長生齜牙的青狐頓時也瞪大了眼睛,嘴巴一張,道:「你是誰?怎麼會有這聖物的?。

「嗯?」陳長生被它突如其來的問話也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剛才問它話它不言語,可自己不搭理它了它反倒主動張口說話,而且還是個悅耳動聽的女聲。

陳長生本想反問它一句:我是誰你管的著嗎?可是聽到它提到自己的山河圖竟然是什麼聖物,不由的多了幾分好奇,一直以來他對山河圖的來歷可是好奇的很,只是蘇蘇的記憶殘缺不全,也是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此時聽這青狐的話,竟是知道一些來龍去脈,陳長生自然不會錯過,隨口道:「你又是誰?,小

「哼青狐冷哼一聲,滿臉的倨傲。一副不將陳長生放在眼中的模樣。

這麼一來,陳長生也懶得上趕著跟它說話,冷笑一聲,也按下了心中的好奇,心念一動,山河圖緩緩展開,而後光芒閃爍,朝著那方碑罩落下去。

那方碑雖然看似來歷不凡。陳長生猜度著多半分量也是不輕。自己這元神之體未必能夠將其移動。更麻煩的搬動方碑之時又怕青狐趁機逃走,無奈何下,只好用這個法子,將鳥籠子掛在方碑上,而後用山河圖將其攝走。雖說這麼一來。不免有些大材小用,不過卻少了許多麻煩。

當日移植鬼面血靈桃時。陳長生尚且沒有怎麼祭煉山河圖,故而需要蘇蘇掌控山河圖,不過此時在他解開了山河圖上的七八道禁制后。驅使起山河圖來已經是隨心所欲。

心意一動,一道道的光輝便垂落下來,將方碑層層裹住,而後朝著山河圖中拖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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