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求之不得
小弟子在前面帶路,逐漸離開了城鎮的範圍,前往荒涼的野外。
周圍的海底護衛逐漸變少,龍太子回過頭一看,那座硃紅色的高樓隱約可見。
他們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了。
小弟子走得並不快,看神情還有一些緊張慌亂。
龍太子並沒有多想,只以為這個小弟子太過膽小了,他皺了皺眉,說道:「你不用害怕,我身為南海龍太子,一言九鼎只要拿到了我要的東西,不會傷你的。」
小弟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悶聲應了一下。
龍太子並沒有將這個小弟子放在眼中,畢竟這只是一個還未築基的小弟子,只要他動動手指就能將其碾碎。
更何況,現在南海龍族佔據了南州,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歸化這些岸上的人。
畢竟海底護衛不能一直待在岸上,必須要找到一些聽話的代言人來控制南州。
而這時候,就要讓那些人知道,聽話的下場是什麼,抵死反抗的下場又是什麼樣子的。
龍太子的思緒漸漸延伸了開來。
就比如這個風月樓的小弟子就可以當做一個招牌,用來招攬那些人族修飾。畢竟,不是所有的人族修士都是無懼死亡的,貪生怕死之人也不少。
而這種軟腳蝦,最方便掌控了。
龍太子想到日後成為一洲之主的模樣,臉上不免有些得意。等回過神來,四周的天色暗沉了下來,陰風陣陣,帶著一種不詳的氣息。
龍太子停下了腳步:「還沒到嗎?」
小弟子像是害怕了,哆嗦了一下:「沒、還沒。」
這麼遠?
龍太子感覺有些不耐煩,但他要的那個東西關乎緊要,便只能耐著心說:「那你趕緊在前面帶路。」
不管龍太子裝作如何和善的模樣,但小弟子還是十分害怕,此時聽到這話,更是一路小跑了出去。
龍太子輕而易舉地跟了上去。
又過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
這裡已經完全遠離城鎮,了無人煙。
而小弟子還在前面走。
龍太子的心中生出了一些疑竇。
他不動聲色地問:「你把那個東西藏在哪裡了?」
小弟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埋在土裡了。」
龍太子:「那你是親眼見過的是嗎?」
小弟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知要表達什麼。
龍太子繼續溫和地問:「那你肯定見過那個東西了,知道長什麼模樣嗎?」
小弟子用著顫抖的聲線說:「我、我……我一直在跑,來不及看,就藏了起來。」
「天太黑了,我只知道那個東西是玉做的,上面還刻著字。」
龍太子冷下了臉,逼問道:「上面刻著什麼字?」
小弟子本就精神緊張,這麼一問,直接哭了起來,她抹著眼淚:「我我不知道,我沒看……」
龍太子聽著,突然笑了起來:「好了,別哭了,我就問問你,現在繼續帶路吧。」
小弟子這麼小的年紀,又在倉皇跑路,知道的太清楚才怪,現在這個反應才是正常的。
再說了,在小弟子的描述中,她藏起來的那個東西確實是和龍太子要的一模一樣。若是沒有見過,是很難描述成這樣的。
之前龍太子還是將信將疑,他會跟上來,是因為小弟子的修為低微,諒她也做不出什麼事來。
現在經過了這一番質問,他這才徹底地放下了心。
又走了一炷香的時間。
小弟子來到了一片樹林前,指著其中的一棵參天大樹,說:「東西就藏在那裡……」
龍太子順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目光仔細搜尋了一番,果然在泥土間見到了一抹玉石的光輝就是他要找的東西。
其實佔領南州只是次要的,主要的目的還是這到這塊玉牌。現在眼看著想要的東西就在面前,龍太子不免放鬆了下來。
他沒有再管那個小弟子,直直走了過去,伸手就要去拿。
只是龍太子的手指還沒碰到外層遮掩著的土層,就感覺到身側掠過一到冷風。
他餘光一瞥,一道冷光破空而來。
龍太子本來想要抵擋,可若是伸手擋了,就可能拿不到面前的東西。一切都觸手可得,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他輕呵了一聲,隨後身體的表面浮現了一層金色的鱗片他要硬生生抗下這一道攻擊。
「叮」得一聲。
冷光與鱗片碰撞在了一起。
冷光鋒利,而龍鱗也是世間最堅固的東西,兩者相碰,在黑暗中發出了一連串細密的火光。
龍太子身形一晃,生生忍住了口中的腥甜,終於掰開了泥土,將其中藏著的東西拿到了手中。
他先是神情一喜,隨後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低頭仔細一看。
手中躺著的並非是他想要的玉牌,而是一塊相似無幾的玉佩。
與此同時,一道輕快的聲線從上方傳來,帶著難以忽視的效益:「你想要的……是這個嗎?」
龍太子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地抬起了頭。
穿過樹枝的縫隙,可見一輪圓月懸挂在了半空中。
輕柔冷清的月光流淌而下,不知何時,一襲紅影立樹枝間,紅衣獵獵,比月色還要奪目。
謝小晚的手中把玩著一塊玉牌,微微俯身,朝著龍太子彎下了腰:「想要嗎?」他往上一拋,又伸手握住,「不給你哦。」
被騙了。
龍太子生出了一股惱怒,直接捏碎了手中的假貨,咬牙切齒道:「謝小晚……」
謝小晚現在不應該被困在大魚的腹中嗎,他是怎麼逃出生天的?
還有,他有別的幫手嗎?
在這一瞬間,龍太子的心中冒出了許多的疑問。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現在他落入了別人的陷阱之中,情況不太妙。
龍太子想要拖延時間,沖著謝小晚一笑:「小晚,上次一別,許久不見了。現在,你又和誰在一起呢?」
謝小晚的手指一轉,將玉牌收入手中,輕笑了一聲。他沒有回答龍太子的回答,而是輕慢地說:「別殺他,我要活的。」
龍太子不知道這話是對誰說的,但他不慌不忙,傲慢地說:「小晚,這世間能傷我的人不多,不如你把手上的東西交給我,等一統南州,你還是你的風月樓主。」
謝小晚覺得有些好笑:「我現在就是風月樓主,難不成還要你同意不成?」
龍太子:「風月樓……現在南州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了。就算是你請來了別的幫手,也沒有用了。」
謝小晚歪了歪頭:「哦?」
龍太子還想要說什麼,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涼意,他往著一側躲了過去,同時回過頭看去。
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他渾身樸素,不帶一點裝飾,就連發間都只插著一根木簪。
可沒有人能忽視他的存在。
不過,在看到來人的時候,龍太子反而放鬆了下來:「原來是雲竹君……你不用裝了,我都知道你已經是一個廢人了。」
這個消息並不是一個秘密。
只要關注一下謝小晚的動向,就可以知道這件事。
沈霽筠不為所動。
龍太子沒將沈霽筠放在眼裡,而是自顧自地對謝小晚說:「小晚,看在往日的情面上,只要你……」
話還沒有說完,一道劍光襲來。
天光乍破,就連月色都黯淡了三分。
劍氣縈繞,龍太子身上的鱗片碎裂。與此同時,他的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到他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情況已然倒轉了過來。
龍太子動了動手指,發現自己被捆得嚴嚴實實。再抬頭一看,謝小晚站在了他的面前,低頭打量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沈霽筠不知去了哪裡。
龍太子開口:「小晚……」
謝小晚回過了神來:「你醒啦。」他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臉頰,「你知道嗎,我在想一個問題。」
龍太子:「什麼?」
謝小晚輕聲地說:「你的命值錢嗎?」
龍太子感覺後頸一涼,乾巴巴地說:「應該是……值錢的。」
謝小晚「奧」了一聲,點了點頭,繼續說:「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龍太子解答,可以嗎?」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在這種情況,龍太子也沒有說「不」的情況,只能說:「好,你問。」
謝小晚伸出了右手,緩緩展開。
在他的手心中,出現了一片溫潤的玉色。
「這是什麼?」謝小晚直擊重點,「你們南海龍族要這個東西做什麼?」
龍太子的表情微微一滯:「你不知道?」
謝小晚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冷笑一聲:「你猜我知道不知道?」
龍太子有些拿不準注意。
認識謝小晚的人都清楚,他的心思難以猜透,還特別會騙人。
也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真相。
謝小晚見龍太子面露猶豫之色,就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為了防止龍太子說謊隱瞞真相,謝小晚上前一步,挑了挑眉:「那我們來玩一個小遊戲吧。」
「你說出你知道的,若是與我知道的一樣,我就解開你身上的一條繩索。若是不一樣,我就斷你一條龍筋。」
繩索代表著生的希望。
而龍筋則是死。
一生一死。
誰都知道該怎麼選擇。
龍太子曾經是謝小晚的渡劫對象,兩人相處一段時間,他對龍太子還算是了解。
龍太子自私自利,同時還……貪生怕死。
果然,說剛說完,龍太子就張了張口,說:「這塊玉牌其實有兩塊,一塊是永鎮,一塊是山河。」
謝小晚頷首,果然言出必行,手指一屈,就斷開了龍太子身上的一根繩索。
龍太子覺得手臂上少了一些束縛,頓時一松。
他繼續說:「這玉牌是東荒流落出來的。」
這件事情,謝小晚還真的不知道。
這塊玉牌是上一任風月樓主留給他的,他剛開始還以為是什麼寶物,可試了幾次,什麼反應都沒有,就扔在了一旁。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段來歷。
謝小晚的心中疑惑,但面上絲毫不顯,而是說:「繼續。」
龍太子見謝小晚臉上風輕雲淡,只好忍住身上的酸痛,繼續說道:「還有……這塊玉牌是在千年之約的時候斷裂的,本來是一件上古寶物,斷裂了以後就失去了神力,沒什麼用了。」
說完后,龍太子大喘了一口氣:「我就知道這些了。」
謝小晚敏銳地發現了不合理的一點:「既然失去了神力,你們要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龍太子心知瞞不過去,只好坦陳說道:「我是為了……毀了它。」
謝小晚:「為什麼?」
龍太子:「這我也不知了,說……是我父王這麼說的。」
謝小晚微微眯起了眼睛:「你沒有說實話。」他彈出了一道靈氣,沒入了龍太子的手臂之中。
龍太子:「我說的確實是實話!」
眼看著靈氣就要切斷龍脈,龍太子還沒有改口,謝小晚的手指一動,停下了動作。
龍太子鬆了一口氣。
只是他放鬆了下來,就感覺到了一股徹骨的疼痛。
「啊」
龍筋斷裂,龍太子整個人就像是一條活魚,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了起來。
慘叫聲從耳邊傳來,謝小晚看都沒看他一眼,近乎於冷漠地說:「帶上他,我們回去換人。」
謝小晚再次回到了風月樓。
相距沒多少時間,可他卻恍如隔世。
他仰頭一看。
那座硃紅色的高樓一如往昔,不過門口一片凌亂,看起來格外的蕭瑟破敗。
謝小晚剛一步入其中,便有海底護衛前來詢問:「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謝小晚:「你在問我?」
海底護衛張狂地說:「你眼睛是瞎了嗎?難道除了你,這裡還有別的人嗎?」
謝小晚抬手拍了拍袖口的灰塵,不慌不忙地說:「我看,瞎子是你才對吧。」
海底護衛一愣:「我看你是找死!」
他揮舞著三叉戟就要戳過去。
很快,響起了「砰」得一聲。
但倒在地上的不是謝小晚,而是海底護衛。他走了出去,自語道:「這句話,還給你。」
他旁若無人,朝著風月樓走去。
身後跟著的是沈霽筠。
龍太子則是被人拖著走,如同一條死狗一般。
謝小晚惹出的動靜並不算小,很快,海底護衛就魚貫而出,將他們團團圍住。
謝小晚不見驚慌,拎著龍太子,問:「這個人,哦不,這條龍,你們眼熟嗎?」
蟹將軍定睛一看:「龍太子!?」他下意識地想要衝上去,可想到對方手中還有人質,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快把龍太子放開!」
謝小晚:「好啊,一換一。」
蟹將軍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讓手下去帶人過來。
很快,海底護衛就將妙音帶來了過來。
蟹將軍:「一換一!」
謝小晚:「我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說的是,一個龍太子,換一整個風月樓。」
蟹將軍的臉色一變,正要討價還價的時候,謝小晚直接一道靈氣射入了龍太子的體內。
龍太子猛地抽搐了一下,扭曲著臉龐說:「還不趕緊放人!」
龍太子都如此發話了,蟹將軍只能照辦。
他讓海底護衛放出了風月樓的弟子,再讓他們再退到千里之外。做完了這些,他問:「可以放人了嗎?」
謝小晚一鬆手,將龍太子推了過去。
人質被解救出來了,蟹將軍當場就想翻臉,可卻被龍太子制止了:「快走!」
蟹將軍不解:「為什麼……」
龍太子咬牙:「雲竹君在這裡,蠢貨!」
世間怎麼會有人不知雲竹君?
雲竹君的名號含金量十足,蟹將軍當即明白了過來,都不用多說,直接帶著龍太子走了。
不消片刻,一群海底護衛就離開了風月樓。
風月樓中一片狼藉。
弟子們死得死傷得傷,只剩下寥寥數人。
「樓主……」
「樓主,你終於回來了。」
謝小晚環視一圈:「你們先去休息吧,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弟子們應聲散去,只剩下妙音還留在原地。
妙音臉色蒼白,顯然是受了重傷:「樓主……您應該殺了龍太子的。」
雖然現在逼退了南海龍族,但他們始終是一個大患,現在放走了龍太子,等於是放虎歸山。
若是他們捲土重來,那就麻煩了。
謝小晚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他的語氣平淡:「就算是這樣,但對我來說,你們更重要一些。」
修真界,南州……這一切對於謝小晚來說都太過於遙遠了,他只在乎眼前之人。
其他的,並不重要。
更何況……
謝小晚的唇角浮現了一抹笑意:「龍太子,呵,他也蹦躂不了多長時間了。」
龍太子的身上還留著一道沈霽筠的劍氣,現在一時看不出什麼,可等到時間久了,自然會傷其肺腑、危其性命。
謝小晚問:「對了,妙音……你知道這個有什麼用嗎?」
他又拿出了那塊玉牌。
妙音點了點頭:「上一任樓主有說過,這塊玉牌很重要,若是風月樓遭難,必須第一時間送走。」
謝小晚奇怪地說:「我怎麼不知道?」
妙音:「……」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上一任樓主說,這件事就算是和您說了,您也不會記得。」
謝小晚:「……也是。」
他又問:「那這到底有什麼用,上任樓主說了嗎?」
妙音搖頭:「沒說,不過風月樓存放著的古籍中或許會有記載。」
謝小晚抬手按了按太陽穴:「那有得找了,先說別的。」
現在南州情況緊急,必須要做出應對。
謝小晚平時雖然表現得不問世事,但現在也知道輕重緩急。他對妙音說:「等你傷勢好了,安排一下風月樓修葺的事宜。」
風月樓被那些海底護衛一陣糟蹋,全部都亂糟糟的,光是修整復原都要一段時間。
他頓了頓:「想來長老們已經收到了紙鶴傳音,很快就會回來了,在這之前你們先不要離開風月樓。」
妙音聽出了弦外之意:「樓主,你又要走嗎?」
謝小晚:「去南州其他地方看看。」
謝小晚可不是會吃虧的主,既然海底護衛對風月樓有想法,那他自然要去找些麻煩。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謝小晚平時看不上其他宗門,但現在幫助他們,就是給南海龍族添堵,何樂而不為?
再者說了,這一切也不用他動手,自然有人會代為作勞。
謝小晚想著,看了一眼沈霽筠。
他勾了勾手指。
沈霽筠靠了過去。
謝小晚:「和我出去一趟。」
沈霽筠都沒問為什麼,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在離開風月樓的時候,沈霽筠還特意留下了一道劍氣,鎮守風月樓,不讓他人靠近。
做完了這一切,謝小晚深深看了一眼風月樓,才轉身離開。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問:「你就不擔心望山宗嗎?」
物極必反。
修真界都穩定了上千年沒有發生戰亂,算算時間,再起波瀾也算是正常。
既然南州出了岔子,其他地方也不可能置身事外,被波及也只是時間問題。
或者說,早就已經是危機四伏了。
沈霽筠沒想到謝小晚會問這個問題,沒有猶豫太久,就給出了回答:「不擔心。」
望山宗做出那一番事,他便已經與宗門斷絕關係。
更不用說,他已經拋棄了雲竹君的身份,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
謝小晚又生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那,你走得新的大道……又是什麼路?」
沈霽筠:「殺。」
這個字很輕,但卻在夜色中帶來了一股凜冽之意。
謝小晚:「為什麼?」
沈霽筠望向了前方:「可以以殺止殺。」
無情道令人無欲無求,傷人傷己。
而殺戮之道,卻可以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他可以殺了所有想傷害謝小晚的人。
也包括他自己。
兩人走入了夜色之中,落在地上的影子逐漸靠在了一起。
謝小晚的聲音飄散在了風中:「上次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沈霽筠:「什麼?」
謝小晚轉過頭:「如果我想的話,什麼時候都可以殺了你這句話是真的嗎?」
沈霽筠連遲疑一下都沒有,直接道:「是。」
謝小晚足尖輕點,掠過了枝頭,月色籠罩之下,他的臉頰猶如精緻的玉雕:「那麼,你的命,我先收下了」
看起來,南州的事情複雜,接下來要用到沈霽筠的地方很多。
兩人暫時要被捆在一起了。
當然……謝小晚沒有一點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再利用沈霽筠一番,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這麼想著,忽視了心中的一點異樣。
半晌后,沈霽筠做出了回答:「……求之不得。」
聲音低沉沙啞,似乎包含著一種深沉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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