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女主7
時間一天天過去,姜如安還是沒收到報社回信,她也不著急,安靜地待在家裡做做家務繼續寫寫稿子。偶爾林承言也會帶點禮物上門,不過挑的都是高翠花或者姜偉國在家的時間點,不會讓人說些閑話,這讓高翠花夫妻倆對這個未來女婿感官更好了些。
姜如安發現林承言是真的很喜歡跟他說運輸途中的事情,不過聽著的確有趣兒,倒是讓她萌生起了寫一篇主人公是卡車司機的小說,把林承言說的這些事兒改編潤色一下加上去。她還沒確定下來,也就沒和林承言說。
天氣愈發炎熱起來,姜如安每天早上都會煮上一鍋綠豆湯放在廚房水缸里鎮著。水缸里的水是井水,會更加涼一些,等到下午拿出來的時候綠豆湯就格外冰涼,喝上一碗絕對舒服,她煮的時候還會往裡放一顆前幾天在供銷社買的硬糖,喝起來帶點兒甜味。
見時間差不多,她放下筆來到廚房,從裡面拿出綠豆湯,帶著碗放在簸箕里,戴上草帽出門。
下午兩點的太陽是最毒辣的時候,姜如安到了田地里,遠遠就瞧見高翠花和姜偉國的身影。兩人埋頭使勁兒揮舞鋤頭,豆大的汗水從額頭上往下滑落,臉色被曬得黑紅。
「爸,媽。」姜如安喊了一聲,把簸箕放在田埂上,打開裝著綠豆湯的壺倒了兩碗遞過去,「休息一下,喝點綠豆湯。」
高翠花連忙放下鋤頭迎上去,語氣責怪:「不是說了讓你別出門,這太陽忒毒了!」說是這麼說,但臉上的笑容根本就止不住,得意地將綠豆湯一口氣喝完,瞧著周圍人羨慕的眼神,心裡是又甜又爽。
姜如安笑眯眯地回她:「我就出門這一小會兒,不熱。」
姜偉國不咋會說話,催著她趕緊回家去休息。
「我曉得。」姜如安重新給父母倒了碗綠豆湯,提起簸箕,把草帽往下拉了拉,說:「給哥嫂送完,回來拿碗,然後就回家。」
高翠花擺擺手:「成,快去。」
等到姜如安離開后,她才滿臉笑意繼續回去幹活。旁邊的婦人瞧著她那笑容,忍不住說:「翠花兒啊,你這閨女可真孝順,曉得體貼你們!不像我家那丫頭,懶得要死!」
「我閨女打小就這麼懂事。」高翠花就愛聽人誇自個兒閨女,說這個話題就格外來勁兒。
「你是咋教的?跟我說說,回頭我也這麼教我外孫。」
「是啊,說說唄!」
高翠花:「害!我能咋教?我閨女那是天生的,生下來就不哭不鬧不給人添麻煩!」
「說得跟真的一樣。」旁邊傳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上回見著我這個大伯母也不打聲招呼,沒教養!」眾人頓時噤聲,瞄了瞄高翠花的臉色。
說話的人是高翠花的大嫂陳麗芬,姜偉國大哥的媳婦兒,說起兩人之間的恩怨那可是由來已久。她倆都是從隔壁村子嫁過來的,在自個兒村時打小就不對付,長大之後居然還嫁到同一家成為妯娌,只不過高翠花不得婆婆也就是姜奶奶喜歡。
姜奶奶一共生了三個兒子,姜偉國是中間的老二,一般來說家庭里的老二在父母眼中存在感比不上老大老幺是真的。姜偉國在姜家被使喚得像是一頭老黃牛,從早到晚幹活,而他哥哥弟弟待遇就不同了。陳麗芬嫁給了頗受重視的老大,那段時間非常得意,經常聯合姜奶奶一塊兒磋磨整治高翠花。
高翠花自小脾氣就暴躁,想著自己現在是別人家媳婦兒忍了又忍,在生下老三時總算是忍不下去了,帶著三個兒子就跑回娘家,跟姜偉國說要麼離婚各過各的,要麼就從姜家分出去。姜偉國知道在家裡自己母親是怎麼磋磨媳婦兒后,沉默大半輩子的老實人在家大發脾氣。
再然後姜偉國就分家出去了,與其說是分家分出去倒不如說是被趕出去的,夫妻倆離開姜家時只有幾床被褥和一些個鍋碗瓢盆,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還是高翠花娘家看不下去,讓夫妻倆回去住了一段時間,才熬過那段最艱難的日子。
雖然現在高翠花和姜奶奶一家還都在一個村子,但平時根本就不相往來,高翠花甚至不想從姜奶奶家門前經過,寧可繞遠路,互相都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陳麗芬撇撇嘴,繼續陰陽怪氣地說:「誰不知道你女兒被喬家退婚,還被外男抱了,嘖嘖,多丟臉啊!不是說那林家要來提親嗎,咋還沒個響動?該不會是嫌棄你閨女不幹凈吧?」
「陳秀麗,你要是不想要自己這張嘴,老娘現在就給你撕了它。」高翠花臉色瞬間沉下來,「事情究竟是咋回事村裡人誰不知道?就你跟別人不一樣,脖子上的玩意兒是拿來當擺設還是腦子裡裝的都是屎啊?你要是再跟嘴裡噴糞,老娘就是豁出去不要命也得搞死你。」
旁邊的人也聽不下去,對著她指指點點:「就是,人如安多好一小丫頭,你這麼亂說不是想逼死人嗎?」
「這也忒惡毒了些,你和翠花兒那些事咋還得算在小輩身上?」
「陳秀麗不是一直都這樣嗎?你看她那閨女就知道了,跟她一個模樣,心眼小又惡毒!」
「有其母必有其女啊這是。」
陳麗芬縮縮脖子,看著高翠花這幅凶神惡煞彷彿隨時都會撲上來跟她打架的模樣心裡有點犯怵,自己丈夫又不在旁邊,氣勢上就輸了一大截,開口說:「哼,你一直說那林家有錢,誰知道是不是你在吹牛,那林寡婦跟我們都是一個村的,要真這麼有錢為啥我們這麼多年都不曉得?你指不定在心裡後悔沒了喬浩這麼個好女婿呢!」
高翠花啐了一口,「呸,我准女婿一個月三十多塊錢工資,我後悔啥?我高興還來不及!安安嫁過去就是去享福的!」
陳麗芬聽她提到工資,忍不住咬咬牙心裡滿是嫉恨,心想咋這麼多好事都被這潑婦給碰上了,心裡就像是被螞蟻爬過一樣又癢又疼,咬牙切齒地說:「也就賺個苦力錢罷了,人喬浩可是未來的大學生,是要做辦公室掙大錢的人!沒了這麼好個女婿,你就哭著後悔去吧!」
「那就借大伯母吉言了。」姜如安送完綠豆湯回來拿碗,正好聽見這麼一句話,搶先高翠花一步開口,笑眯眯地說:「等我大學畢業坐辦公室掙了大錢,一定會好好感謝大伯母,怎麼著也得給您送一面錦旗。」
眾人這才想起來,姜如安的學習成績似乎要比喬浩更好一些。
陳秀麗沒想到姜如安會在這個時候回來,臉色青一塊白一塊,反駁道:「那咋能一樣,女孩子家家能幹成啥事兒?」
姜如安也不生氣,一邊把碗放回簸箕里一邊說:「大伯母你這話就說錯了,最高領導都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我女孩子家家怎麼就不能幹成事兒?還是說你覺得最高領導是在騙咱?」
「你別胡說!」陳秀麗被嚇得雞叫出聲,臉色瞬間慘白。雖說現在風氣比前兩年要好一些,但要是被人知道她敢這麼說,也是得去蹲牢子吃槍子兒的!這丫頭不愧是高翠花的種,母女倆都不是啥玩意兒!
她神情難看,重複道:「你別胡說,我可沒這意思!」
「是嗎?那大伯母剛剛還說我女孩子家家做不成事,難道是我聽錯了?大伯母說得是我一定能掙大錢?」姜如安端著簸箕站在田埂上,歪著腦袋居高臨下看著站在田裡的陳秀麗。她逆著光,陽光打在身上,像是鍍上一層光圈似的耀眼又漂亮,言笑晏晏,眼睛彎成月牙狀,看著就像是觀音娘娘坐下的玉女一般漂亮。
陳秀麗卻覺得這丫頭很邪性,漂亮得像個會吃人的狐狸精,咬著牙說:「是,是你聽錯了。」
姜如安從對方身上收回目光,轉移到旁邊的高翠花身上,原本看起來有些冷漠的眸子帶上溫柔,笑眯眯地說:「媽,大伯母這是在祝福我呢,咱得好好謝謝她。」
高翠花瞧著陳秀麗這難看的臉色直接笑出聲,心想不愧是自個兒閨女,兩句話就能把這憨貨給懟得說不出話來。
她笑得高興,語氣誇張:「哎呀!原來你是這意思啊,不是我說啊,你這一把年紀的人了咋還是不會說話?得虧我閨女解釋了一下,不然我還以為你是那見不得人過好日子的王八羔子!我謝謝你了啊,等我閨女掙了錢,一定登門道謝!」
陳秀麗:「……」
有沒有人能把這母女弄死啊!!!
陳麗芬拉下臉,拿著鋤頭跑到地的另一邊去了,像是不想再和她們說話。
姜如安沒把這種人放在心上,和高翠花打了聲招呼,提著比來之前輕上不少的簸箕往回走。剛走到家門口準備進去,就聽見有人在身後叫著自己名字。
她轉回頭,看見騎著自行車穿了個軍綠色上衣,自行車前面斜杠上還挎著倆軍綠色大包的中年男人停在自己面前,專門送東西的郵遞員。
「如安丫頭,這個平安是你家的不?」郵遞員從包里掏出兩封信,說:「我看這信上地址是你家啊,不過平安這號人我咋沒聽過?」
姜如安笑了笑,「張叔,這信就是我的。」
「害,我說呢,那人也真是的,咋把如安寫成平安嘞?丫頭,拿去,叔還得繼續去送東西。」
姜如安沒有解釋這是自己的筆名,從對方手裡接過信封,道了聲謝,也不急著拆開信封看,伸手摸了摸信封的厚度,心裡便有了個大概,走進院子把簸箕里的碗和水壺洗乾淨放進碗櫃里,然後才擦乾手拆開信封。
看到裡面十塊五塊的錢,她露出一抹笑容。
瞧,這不就賺到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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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麗芬(咬牙切齒:我詛咒你賺大錢啊。
姜如安:這不就來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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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了新封面,哈哈哈哈這個新封面讓我笑了好久。我找美工太太做封面的時候跟她說:要帶點年代特色。
拿到封面一看小人身上穿的衣服花色差點給我笑得背過氣去,哈哈哈哈這特色也太濃郁了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