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人
顏溪等的就是這句話。
榮野再厲害這也是本女主文,所謂驅狼吞虎、以毒攻毒、大佬打大佬,她就不信還治不了他了。
她立刻拿袖子擦乾臉上眼淚,目光瞬息亮了,精神百倍道:「姐姐,我們直接去榮侯府嗎?」
「若你想做件大事,可以去榮侯府。」
顧霜許是早知道這個便宜妹妹有些傻,倒也沒在乎她的傻言傻語,打開門徑直走了出去,顏溪只得亦步亦趨跟著。
她沒在乎其他人視線,只目光灼灼盯著顧霜,語調依然有種蠢蠢欲動:「那我們要不要先去買兩把武器?實在不行還是拿兩把榔頭吧。」
許是她碎碎念地煩,顧霜有些不耐看了她一眼,冷淡道:「你跟著便行了,少說些話。」
顏溪頃刻閉嘴。
她緊抿著唇,還做了個捂嘴的姿勢,只笑盈盈跟著她走。
出了院門看見嵐湘,不等她說話顏溪便道:「你先回去吧,我和姐姐有事,晚點再回來。」
嵐湘面露擔憂,隱晦看了眼顧霜,本想再說些什麼,卻見自家小姐又給了一個警告目光,她只好收起想說的話,無奈點頭。
「那奴婢先回去了。」
她不明白自家小姐怎麼會和大小姐走在一起,但她到底是個聰明的,沒多嘴問出來。
大景國風開明,明都城又向來安定,雖對女子有所束縛,但到底不像顏溪從前聽過的那些古代封建王朝那般嚴苛,顏溪和顧霜二人晚上出門也沒人覺得奇怪,只當她們想出去逛逛夜市。
等出了家門,三個人走在寬闊街道上,顏溪實在好奇,便道:「姐姐,我聽說榮野是會武的。」
她在隱晦提醒顧霜。
顧霜卻只輕瞥她一眼,扭頭對身邊冷峻男人道:「師兄,待會兒你帶著她。」
「你倒是會給師兄找事。」
冷峻男人微微搖頭,有些無奈:「你明知我最煩這種小姑娘。」
他們沒有理會顏溪,顏溪卻從他們的對話中得知了一個重要消息。
顧霜稱這冷峻男人為師兄。
她並不認識這個男人,也沒在書中看過這段劇情,但女主的師兄她很熟悉。
女主被世外高人收為弟子,從小習文習武,天文地理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有所涉獵,是個全面型人才,但她師兄和她不同,她師兄是個絕世高手。
顏溪目光一下子亮了。
她臉上笑容更加燦爛,立刻就湊過去討好道:「師兄,我也想打榮野,可以給我尋個榔頭嗎?」
顧霜的師兄眉心一跳,往旁邊避了避,語調沒什麼起伏:「顏小姐,你慎言。」
聽顏溪也喚他師兄,他便瘮得慌,嬌滴滴的貴族小姑娘果然讓人頭疼。
「沒關係呀。」顏溪對他露出一臉單純甜美的笑,目光亮晶晶的,「你是姐姐的師兄,就是我的師兄,都是一家人,師兄你別和我客氣。」
冷峻師兄眉心又跳了跳,唇角抿直,大約實在不想和她說話,他立刻轉移話題:「榮野每日這時都會出門赴宴,看這時辰應該也快了,我們等在他必經的街巷中便好。」
這話他是對顧霜說的。
顧霜點頭,「下手注意些。」
到底只是想教訓一下這位小侯爺,若將他打成了重傷反倒不好。
「我知道。」
冷峻師兄看了眼一直用亮晶晶目光看著他的顏溪,頓了頓,他道:「我待會兒給你尋根棍子,你離我遠些。」
「嗯嗯。」
顏溪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還笑容燦爛聲音甜甜感激他:「謝謝師兄。」
這聲師兄讓他又往邊上避了避。
但顏溪一點也不在乎,因為師兄大佬後面果然給她找了根順手的木棍,她拿在手裡揮舞了兩下,覺得打人非常方便。
三人很快到了冷峻師兄說的那條街巷,躲在拐角隱蔽處,師兄手裡還拿了一塊黑布,顏溪設想應該是準備蒙在榮野頭上的,不能被他看見他們的模樣。
大約蹲守了一兩刻鐘,街巷盡頭有馬車緩緩駛來,車上有榮侯府的標記,應該就是榮野的車了。
師兄目光微沉,如一道影子掠出。
顏溪只覺眼前一花,再一看,榮野的馬車已經停下,小廝和車夫都倒在車旁,顯然被敲暈了,可見師兄速度之快。
「誰?」
車簾被飛快掀開,榮野許是覺察到不對,便在他掀開車簾出來查看時,一塊寬大的黑布落在他頭上,將他視線遮蓋,與此同時有人在他腿上踢了一腳,大約是踢在了某個穴位上,他渾身一麻,頃刻從車上倒了下來。
顏溪一看師兄大佬已經完成了前期工作,榮小侯爺的視線也被遮住了,她立刻興奮起來,提著棍子就從角落裡『蹬蹬蹬』跑了出來。
她力氣小,哪怕拿著棍子打人也算不得重,可顏溪不在乎,她只覺出了一口惡氣。
縱然原主在書中也不是什麼好人,但她現在成了顏溪,心中就是十分不快,榮野趕上門來退婚,又打了她大哥,未來說不定還會打她,反正大家都不是什麼好人,以惡吃惡罷了。
第一棍落在榮野身上的時候,顏溪心中舒爽,她在混亂中壓低聲音啐道:「呸!讓你猖狂!」
榮野並未昏迷,只是被師兄轄制了動作,無法掀開頭上的黑布,看得出即便遭了這樣的變故,他也十分冷靜,一直試圖看清眼前的人。
整個過程中顧霜只冷靜環胸站在旁邊看著顏溪打人,師兄大佬則控制那張黑布遮擋榮野視線,唯有顏溪打得起勁,一棍接一棍,表情十分兇殘。
大約數十息之後,顏溪揮動木棍的速度慢了下來。
雖然她精神亢奮,但到底是嬌養出的女孩,這麼一會兒她就有些揮不動了。
便在這時榮野停止了掙扎,他被黑布蒙著頭,遮擋了視線,卻在某個時刻精準握住她的木棍,冷不丁道:「顏溪?」
顏溪動作一頓,臉上的興奮頃刻褪去,眼看也打得差不多了,她迅速鬆開手裡的木棍,對師兄大佬做了個動作,示意他快走。
師兄和站在旁邊圍觀的顧霜對視了一眼,迅速走到顏溪身邊,抓住她的手臂,三個人一掠就消失在晦暗街巷裡。
等榮野扯下頭上的黑布,看見的只有寂靜空無一人的街道,他的馬夫和小廝就暈倒在馬車旁邊,目之所及只剩下他一個人。
若不是臉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以及他手裡抓著的木棍預示著方才一切都是真的,他恐怕要懷疑是不是一場夢了。
榮野靜靜站在原地,沒什麼表情,只拿起木棍看了一眼,想起方才在混亂中依稀聽到的聲音,隱隱約約似乎是某個少女興奮的唾罵。
他在原地站立許久,許久后才見他將手裡的木棍拋下,抬頭遠眺,半明半暗的月光透過雲層照在他臉上,映著青紫痕迹,竟有些詭譎。
榮野觸過臉上傷口,感受著傷口些微刺痛,陡然間輕笑一聲,聲音緩慢、微啞、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寒意。
「顏、溪。」
另一邊,已經回到顏府的顏溪臉上笑容一直未曾褪下,她粘著顧霜,小嘴兒叭叭叭的,讚美之詞溢於言表。
「姐姐你真好。」
「人又美心地又善良,簡直就是神仙轉世。」
「哥哥要是知道我們幫他報仇了一定很開心的。」
許是她實在喋喋不休,顧霜在她說了一陣子話后毫不猶豫打斷了她。
她冷眼瞥顏溪,「你很吵。」
顏溪住嘴了。
她小心翼翼眨巴眨巴眼,捂著嘴,還不忘對女主露出個崇拜笑容。
顧霜卻只淡定道:「記住,此事不能對任何人說,大哥也不能。」
「嗯嗯,我知道的。」
顏溪飛快點頭。
她當然知道這事兒不能對別人說,但在姐姐面前她就是個單蠢的傻白甜。
依依不捨目視姐姐進了房門,顏溪這才往自己院子里走。
嵐湘見她回來鬆了口氣。
她看到顏溪心情好了許多,一改之前的沮喪,便輕聲道:「小姐,您先前吩咐的那件事還要做嗎?」
顏溪剛想問什麼事便看到她手裡拿著縫好的香包,一下子想起原著中的劇情,心中一個激靈。
原著中顏溪在大宴那天非要讓顧霜把自己送的香包帶在身上,事實上香包里放了一些招引蚊蟲的香料,她想讓顧霜在大宴那天當著全明都城的王公貴族丟臉。
不僅如此,她還聯合了三妹顏敏,想偷偷給顧霜的吃食里下瀉藥。
顏敏是庶女,卻比原主聰明得多,大宴那日事情被揭發,那位庶妹不過裝了幾句可憐,又仗著自己的生母受寵,一下子就將事情推到顏溪頭上,說自己只是聽從二姐的命令。
而原主被另一個貴女刺激,當著所有的人面直言自己恨透了顧霜,後果可想而知。
顏溪可以改變原本的劇情,但這事確實是兩人合謀,顏敏那裡甚至有她坑害女主的證據,這個庶妹手段要比她高明得多,在書中下線也比顏溪晚許多。
坑害女主肯定會失敗,那些證據要是被抖出來,她先前的努力就全廢了,還會拉低顏父顏母的好感。
顏溪有些頭疼。
想了一會兒,在嵐湘詫異目光中,她突然壓低聲音,微眯眼眸湊近她道:「嵐湘,你會背叛我嗎?」
嵐湘面色一怔,不知她何為何突然這麼說,慌忙道:「小姐,奴婢對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鑒。」
「好。」
顏溪表情微沉,拍了拍她的肩膀,語調沉重:「今晚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你現在去幫我準備兩張面具,越嚇人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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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溪:又慫又怕死,但脾氣不好。
(作者君友情提示:做壞事會遭報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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