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丫鬟那句「姨娘您是有孕了」話音一落,柳氏與裴霜言都一喜!

兩人面上都是大放光彩!

柳氏忍不住仰頭笑道:「哈哈!天助我也!周文岫這個賤人怎麼也不會想到,我會懷上老爺的孩子!如今你爹雖然有三個女兒,卻只有一個兒子,那兒子還是個武痴,非要跟著人家將軍去邊疆歷練,若是哪一日打仗死了,這裴家歸誰呢?哈哈,若是我生了個兒子,這裴家不就是我兒子的了?」

裴霜言跟著點頭:「娘!您可真厲害!爹要是知道您有孕了,必定會讓人放我們出去。」

柳氏低聲道:「你錯了,言兒,有時候要旁敲側擊才能有用,你爹此次實在冷血到讓人傷心,我們主動去找他便又成了獻媚取寵,但若是他無意間知道了我有孕一事,主動來找我,那便又是另一種說法了。」

裴霜言聽完不僅佩服起自己姨娘的聰慧來,二人便不提著人告訴老爺柳氏懷孕一事,而是花重金買通了一個丫鬟,只讓她丫鬟出去傳一句話。

這句話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到了在汀蘭苑卧房外值守的丫鬟那裡。

「聽聞柳姨娘懷上了,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說是喜吃酸的,興許是兒子?」

「老爺膝下如今唯有一子,想必柳姨娘若真的懷了,老爺定然會十分重視啊……」

周氏與裴政原本在屋子裡說話。

因著雪澈得了天家賞賜一事,又讓龍顏大悅恢復了裴政的差事,這讓裴政對雪澈與周氏變了個態度,晚上賴著在汀蘭苑不走,周氏便軟了面色,兩人倒是也算和諧,甚至恍惚有些找回來從前的感覺。

可裴政晨起才走到門口,就聽到了丫鬟的議論。

他腳步一頓,心思複雜起來,自己膝下的確單薄,若是能再添一個兒子,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裴政立即喊人去查看柳氏是否真的有孕,周氏心裡頓時一沉,她隱約猜得到這意味著什麼,若是柳氏真的有孕,只怕這整個裴家還會同從前一樣!

幾日不見,柳姨娘頭髮散亂,面黃肌瘦,臉上淚痕未乾,雖然水痘好了些,但面龐之上難免留幾個痘印,她見著裴政時便強力要爬起來,卻從榻上翻滾下來,而後跪在地上:「老爺恕罪,妾身,妾身有罪之身不宜再見老爺……」

裴政說不心疼簡直是假的,這兩年被自己寵愛得如珠似玉之人,怎麼一轉眼就成了這樣?

「怎麼回事?要你們看守柳姨娘,不是要你們虐待她的!」

底下人烏壓壓跪了一群,柳姨娘含淚說:「老爺莫要動怒,妾身犯了錯,夫人著人教訓一番妾身也是應當的,妾身毫無怨言。」

裴霜言卻在旁說道:「爹爹!娘又有什麼錯呢?拿了水痘之人衣物的下人並非是娘指使的,那是有人栽贓陷害,否則娘自己怎會染上水痘?如今娘的現狀您也瞧見了,背後之人得逞了,娘身上卻儘是污名啊!可她,她是一心都在為您好啊!」

柳氏紅著眼慌張地說:「言兒住嘴!莫要讓你爹爹為難。」

裴政心中酸軟,裴霜言卻道:「我不,我偏要說,娘可以委屈,我也可以委屈,可娘肚子里的弟弟卻絕對不能委屈!這幾日明知道娘有孕,卻不通報,每日里給些發霉發爛的吃食,這到底是下人驕縱還是怎麼了?」

母女倆人哭成一團,裴政深深嘆息,柳氏爬過去抓住他的衣擺。

「老爺,妾身知道錯了,您快些離開這裡吧,妾身這裡不幹凈,妾身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個庶出罷了,算不得什麼尊貴的主兒,還是夫人要緊。妾身,妾身不打緊的……」

她明明在流淚,卻硬是唇角翹起想要做出一個笑模樣。

裴政心裡瞬間塌陷,一把扶住她:「眉兒,你肚子里的孩子雖然是庶出,卻也是我的兒子,哪裡就不尊貴了?舟兒遠在邊疆,他出生后若真是個小子,倒是也全了我的遺憾。」

柳氏心中自知裴政又被自己拿住了,便含淚軟聲道:「眉兒身份低微,不敢奢求……」

裴政越發憐惜:「你放心,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眼下你懷著孩子,凡事都不能怠慢。我會好好教訓那起子下人的,你這幾日就好生休息。」

得了裴政的令,上上下下的丫鬟小廝們立即忙了起來,請大夫的請大夫,抓藥的抓藥,那大夫得了好處,眉開眼笑的:「看這位小娘子的脈象,十之六七會是個男胎呢。」

反正不是男胎也說得通,他並未把話說滿。

可這話卻讓裴政高興極了,他坐在床榻旁邊幫柳姨娘掖了掖被子:「眉兒,你安心養胎,只要把咱們兒子順利剩下來,往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了。」

柳姨娘掩唇一笑:「眉兒都聽老爺的。」

可誰知道打這一日起,柳姨娘每晚都很是驚懼,時不時地做噩夢嚇醒,而後渾身顫抖地抱著裴政:「老爺,我怕,我怕!」

裴政心疼不已,連著幾日,柳姨娘身子不適請大夫來瞧,那大夫看了之後只道:「小娘子夜夜都受驚嚇,胎像已經不穩,我給您開幾服藥先吃著,若是還沒有用的話也沒法子了。」

柳姨娘無助落淚:「老爺,妾身無能,只怕保不住……」

裴政呵斥:「胡說!我幫你想辦法,這連著夢魘,定然是前些日子軟禁時嚇著了,我找人來辟邪驅魔試試。」

因著雪澈給長寧郡主以及公主治病都是私密之事,說是誤打誤撞,因此裴政也並未放在心上,此時也是從外頭請的人。

可那人胡亂做了一通法事,柳姨娘依舊嚷嚷夜裡驚懼難安。

最終,裴霜言出來跪在裴政跟前。

「爹爹,不是女兒念著四妹妹的東西,而是如今弟弟還在姨娘的肚子里,咱們就是不為姨娘考慮,也要為弟弟考慮啊!四妹妹一向大度,可否從她那裡借一件御賜之物放在姨娘這裡辟邪。天下陽氣最盛的莫過於天子,天子之物,那丁當是驅邪避魔最好的東西了。」

裴政默然不語,可裴霜言的話不假,若是有一件御賜之物,那才是最好的。

他看看柳姨娘的肚子,半晌才道:「我去同四丫頭說說。」

*

連著幾日周氏都怏怏的,茶飯不思,只一味坐在那裡撥拉算盤,對賬本子。

雪澈過去時,周氏也只是勉強抬頭一笑,說了幾句話,繼而又是沉默。

她這樣的神態雪澈自然知道為什麼。

裴政好不容易待周氏溫和了些,柳氏一懷孕,裴政整個人整顆心又都放到柳氏院子里了,連著三日未曾來過汀蘭苑了。

雪澈心中嘆息,還是勸道:「您無論如何還是要進些吃食,否則哪裡來的力氣呢?天長地久的,若是身子抱恙,也無人能替你難受。」

周氏淺淺一笑:「是啊,哪裡像是那個姓柳的賤人,這般會拉攏人心呢。」

其實雪澈也沒想到,裴政會這般不講情分,水痘一事才過去多久?

看來這次她下手還是太輕了,柳氏這對母女也並未吃夠苦頭。

因此,雪澈又道:「娘,您放心好了,柳姨娘這樣人,會栽第一次跟頭,也會栽第二次。」

周氏悶悶一笑,半晌被勸之下這才頷首:「行吧,我聽澈兒的,吃些東西吧。」

雪澈趕緊讓人把提前預備好的雞湯鍋子端上來,熱騰騰的的鍋子里放入大白菜葉,菠菜,土豆,魚丸子,肉丸子,豆腐等物,就這麼一煮,拎出來蘸了醬碟吃,可以說是相當美味。

她吃得香,周氏也胃口開了些,美食總是能夠將人治癒。

只是周氏心情才好轉,裴政就上門來了,他神色有些糾結,也略微抱歉地沖周氏一笑,周氏立即擱下筷子,心煩了起來。

裴政這樣子她見過太多次了,指定是又要勸她多受些委屈,好成全那位柔弱的柳姨娘了。

雪澈淡然看著裴政,裴政只說了幾句話,便表明了來意。

「澈兒,你前些日子得了一大箱子賞賜,放在庫房裡也用不完,能否拿出來一件給你弟弟用?」

雪澈覺得好笑至極:「弟弟,什麼弟弟?」

裴政硬著頭皮道:「就是……就是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大夫說了,十之六七是個男胎,柳姨娘這幾日總是夜間驚懼不能寐,想著借一件御賜之物鎮壓她屋中邪氣。可爹爹去哪裡找御賜之物呢?也只有你那裡有。」

周氏才吃下去的雞湯鍋子,真是差點就要吐出來,她猛地把面前的碗砸向裴政:「你個老不要臉的東西!柳氏下賤,你也跟著犯渾!你要生兒子你們生去,眼饞我澈兒東西幹什麼?!滾!打今兒起你莫要再來我院子里!」

裴政原本好言好語的,見周氏惱怒,他礙於面子聲音更高:「你這是作甚?!還有沒有禮數體統可言!我這不是同澈兒商議么?再說了,又不是強要,只是借用罷了,莫要說是澈兒的親弟弟,就是親戚之間,借一借又有什麼?」

周氏氣得不行,指著他大罵:「裴政你就是個喪了良心的!你忘了你得水痘之時是誰救的你!忘了是誰害的你!忘了你是如何又重新得了聖上青眼的!」

裴政是個男人,本身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靠女人,此時不僅是靠夫人,還靠女兒了,他當即否認:「我能痊癒是我自己的造化!皇上重新給我指派差事,那是我有那個辦差的能力!周氏我勸你莫要再胡言亂語,若非你肚子不爭氣,只生了舟兒一個小子,我又哪裡需要這樣舔著臉問你們要東西?」

兩人幾乎要打起來,雪澈沉聲道:「爹,娘,你們別吵了!東西是我的,要不要給我自有主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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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女配玄學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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