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合他意
楚婈姐妹二人回到客棧時,六處城門皆已封閉。
一時間,城中眾人人心惶惶。
「這是發生了什麼,怎還封了城?」
「嗐,你們不知道吧,風江樓死人了。」
「啊?死人了!怎麼回事。」
「我們剛從那邊過來,趁亂遠遠望了眼,嘖嘖嘖,那地上一片鮮紅,嚇人得很。」
「這...怎麼聽著像是謀殺案?」
恰此時,客棧闖進一錦衣男子,只見他一臉餘悸的捂著心口,端起那幾人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哎哎,你怎麼喝我們的茶?」
錦衣男子抬手抱拳作了一揖,為自己的唐突致歉,但看著像是被嚇著了,半天沒說出一句話。
直到另外幾人面露不耐時,他才開了口。
「這位仁兄說的對,就是謀殺!」
其他人一愣,紛紛怪異的盯著他。
「你們可是沒見著,嘖嘖嘖,當時那場面簡直嚇死人了,那倒霉催的是被利器抹了脖子,頭都快斷了,咦,兩隻眼睛還瞪的溜圓,死不瞑目呢。」
錦衣男子這一番話下來,客棧其他人默默放下了茶杯。
聽著那血腥場面,再好的茶都不香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壓下不適,小心翼翼道。
「你...你怎麼這麼清楚。」
「嘁,我就在他隔壁的包廂,能不清楚嗎!」
錦衣男子長長呼了口氣,后怕道:「都不知道那兇手是何時行兇的,直到那血順著房門流出來,才被客棧小二發現。」
其他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那麼多血,得流幹了吧。
「還有啊,這次死的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錦衣男子突然一臉神秘道:「連錦衣衛都出動了,我可是被錦衣衛連番審問了許久才被放出來的。」
所幸他不會半點功夫,否則此時怕已經被當成嫌疑犯送到牢里去了。
「什麼樣的人物竟連錦衣衛都驚動了。」
「是啊,這種案子不都是由順天府處理么。」
錦衣男子又飲了一口茶,才在眾人好奇的目光下,道:「是太子妃殿下的親舅舅,劉國公爺。」
話落,周圍響起一片抽氣聲。
這是誰竟敢謀殺皇親國戚,膽子也忒大了!
錦衣男子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湊近幾人小聲道。
「我聽說啊,這已經是近日來第三起謀殺案了,前幾日還死了一位刑部的大人,一位戶部的大人,死像與劉國公爺一模一樣,不過那兩位是死在自己寢房的,兇手神出鬼沒沒留下半點蛛絲馬跡,因怕引起慌亂上頭就將這事兒給壓下來了,太子殿下著順天府與錦衣衛一同查案,也正因此,今兒案發後錦衣衛才會那般迅速的趕至案發現場。」
幾人倒抽一口涼氣,這兇手可不得了啊,還專挑大人物作案!
「不過這次,劉國公爺留下了線索。」
眾人一驚;「那是能找到兇手了?」
錦衣男子沉思半晌才搖搖頭:「難。」
「你不說是劉國公爺留了線索么。」
「嗐,也就是用血寫了幾個字。」光憑那幾個字想要找到兇手,猶如大海撈針。
「什麼字?」
錦衣男子看了眼周圍,壓低聲音一個字一個字道。
「美人傘。」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錦衣男子身上,沒人瞧見客棧二樓一處紅柱后立著一位姑娘。
殷紅的披風,鑲著珍珠的繡花鞋,轉身時掀起一陣香風,沁人心脾。
「美人傘,是一把傘嗎。」
「誰知道呢,不過錦衣衛順天府已經在按這個方向查找。」
「這可就難找了,今兒下雪,街上的傘怎麼也得成百上千吧。」
「對了,我跑出來時,還聽說今兒太孫殿下與攝政王也在江月樓,真可惜,沒瞧見真人。」
「那還真是可惜了,早些年就聽聞攝政王是京城第一美人...」
「你不想活了,這話也敢說!」
京城第一美人?
姑娘進門的動作微微一頓。
那人,倒還真擔得起第一美人的稱號。
所以她今兒還真是幸運,有幸一睹攝政王的風采?
-
屋裡的煙霧繚繞與外頭的冰天雪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楚婈將自己浸泡在熱水裡,舒服的眯起眼。
雪白的肌膚,誘人的鎖骨,嬌美的容顏因熱氣染上紅霞,美的驚心動魄。
剛進來的丫頭瞧著這一幕忍不住紅了臉,她輕手輕腳拿起水瓢,小心翼翼的伺候著。
柔嫩的肌膚被澆上熱水,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嬌艷的讓人挪不開眼。
大約過了一刻,楚婈才睜開眼:「起吧。」
姑娘略帶酥啞的聲音,讓人不自覺的臉紅心跳。
丫頭頷首應是,放下水瓢伺候楚婈起身。
屋裡雖然燒了銀炭,但出了浴桶仍很是寒涼。
楚婈挑了件素色的衣裳,又裹了同色的披風才覺暖和了些。
京城的冬天果真難熬。
剛穿戴整齊,外頭便響起了敲門聲。
丫頭清和忙迎了出去,見到外頭的人後屈膝行禮。
「大小姐。」
楚婈聞言朝門邊望去,眉眼帶笑道:「外頭冷,姐姐快進來。」
清和將楚沅迎進屋后,便同楚沅的貼身丫頭韻枝一同去泡茶。
「這京城的冬天果真與父親說的一般,冷的刺骨。」楚婈將楚沅的手握在手心搓了搓,嘟囔了一句。
楚沅聞言輕笑:「婈兒可是後悔跟來了。」
「才沒有。」楚婈偏頭看向窗外,隱約能見外頭一片素白。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雪呢,值了。」
洬江四季如春,從未下過雪。
「對了,父親可歇下了。」
楚沅點頭:「歇下了。」
父親染了風寒,剛喝了葯歇下,不過她並未打算現在將這事告訴妹妹,今兒鳳江樓出了命案,妹妹定是嚇壞了,若再知道父親病了,免不得又要擔驚受怕。
「今兒我同婈兒睡可好?」
楚婈微微怔了片刻,才靠在楚沅手臂上撒嬌:「有姐姐陪著,當然好。」
她知道姐姐是擔心她白日嚇著了。
「城中已下了禁行令,今兒便早些歇著。」
楚婈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竟然下了禁行令么。
看來那位劉國公爺還真是位貴人。
「好,姐姐給婈兒講故事好不好。」
「都多大了還聽故事,也不害臊。」
「才不呢,婈兒不大,永遠都是姐姐的妹妹。」
「好好好,我們婈兒最小了。」
「恩恩!」
-
攝政王府。
傅珩在廊下負手而立,雪越下越大,有些甚至隨風飄了進來。
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很快,雪絨便在他掌心化成冰冰涼涼的雪水。
「主子。」
一侍衛打扮的冷麵少年疾步走至傅珩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禮。
「如何了?」
「回主子,錦衣衛已在排查今日出現在江月樓周邊的傘,但因人數太多且事發突然,有許多遺漏無從查起,暫時還未有進展。」
傅珩垂眸,嗯了聲。
「另外,景指揮使知曉主子今日到過江月樓,遂讓屬下帶話,問主子能否協助排查,或者有無其他發現。」
侍衛說完將頭死死埋著。
除了皇上太子殿下,也就這位指揮使大人敢請他們攝政王協助調查了。
但他覺得,請也是白請。
果然,只聽傅珩冷哼一聲。
「他是想讓本王兼任錦衣衛指揮使,還是想替本王代理朝政?」
侍衛將頭埋的更低了。
「順天府錦衣衛都是吃乾飯的?」
「傳本王令,限他們一月找出真兇,否則順天府尹與錦衣衛指揮使的位置便換個人坐。」
侍衛忙應道:「是,屬下這就去。」
侍衛走了許久,傅珩才轉身進屋。
三樁血案的作案手法一模一樣,不是故意挑釁便是來尋仇。
如此高難度作案,應當沒有誰吃飽了撐的來故意挑釁,所以,多半是尋仇。
不過,拋開一切不談,死的這幾位大人,正合他意。
如此合心意的殺手,他為何要去協助排查?
吃飽了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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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珩:只看到了美人,沒看到傘。感謝在2021-04-2119:05:22~2021-04-2213:31: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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