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燕景涵這是羞辱他上癮嗎?
他就不信,燕景涵不知道他這是瞎編的,再者,就算確有其事,但男人跟男人怎麼懷?拉拉手就能懷嗎?
當他傻?
「你怎麼不說話了?」燕景涵見楊文卿一直盯著他,嘴角抽抽,好奇問。
話都被你堵死了,我能說什麼呢?楊文卿努力保持微笑:「沒怎麼,只是覺得皇上有點離譜,小小的吃了一驚。」
燕景涵淺笑:「朕一直都很離譜,你慢慢就會習慣。」
楊文卿呵呵,心說我可能習慣不了,畢竟你這不是一般的離譜,妥妥的睜眼說瞎話,還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邊,燕景成被雷成灰的三觀剛剛重塑,重整情緒,皺眉道:「皇上莫要再戲弄臣了,臣方才是在很認真的跟皇上談論皇室子嗣之事。」
「朕也在很認真的回答你。」燕景涵一副我剛才明明很認真,你為什麼要質疑我的表情。
燕景成震驚:「男人不可能懷孕,皇上不會不知道,既然知道,方才那種話又怎算認真?」
認真的在胡扯嗎?
燕景涵還抱著楊文卿,楊文卿第一次被人這麼從背後抱,原以為心裡會有些排斥,但卻感覺還不錯,只是旁邊這麼多人,有點羞恥。
「皇兄又沒跟男人做過那種事,你怎麼知道男人不能懷?且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燕景涵振振有詞,「雖然皇兄博學出眾,但在這方面,終究是經驗欠缺。」
說的好像你很有經驗似的……楊文卿剛想動,又被燕景涵抱緊了。
燕景成萬萬沒想到,燕景涵閑扯淡都能扯的如此煞有介事,都傻了,不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反正也說不過他。
燕景成再次端出一副深情模樣:「懇請皇上不要再戲弄臣,只要皇上答應放阿燃自由,讓臣做什麼都可以!」
端,接著端,楊文卿看見燕景成這一副為了自己願意豁出一切的樣子就噁心:「讓你死也可以嗎?」
燕景成一愣,痛苦道:「阿燃,你我非要如此針鋒相對嗎?」
豈止是針鋒相對,我恨不得直接把你扎死。楊文卿蔑然翻了個白眼,沒理他。
燕景涵垂眼看著楊文卿,臉上露出一絲迷茫,楊文卿對燕景成的態度,跟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樣。
燕景成被楊文卿冷落之後,繼續沖燕景涵道:「皇上,求您放了他吧!」
燕景涵沒立刻回答他,而是低聲問楊文卿:「皇兄讓朕放了你,你覺得呢?」
楊文卿冷冷道:「小人一介奴籍,不配選擇,一切都聽皇上定奪。」
燕景涵:「朕說什麼,你就做什麼?」
楊文卿嗯了聲。
燕景涵:「那若是讓你嫁給朕,入主中宮,你也會答應嗎?」
楊文卿怔然,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且不說,自己與燕景成的婚約還在,就算不在了,讓一個男的入主中宮,朝中大臣的唾沫星子不會把你淹死嗎?
到時候,可就不只是吵吵架這麼簡單了,指不定那些大臣覺得燕景涵是個昏君,直接暗搓搓另扶他人,準備把燕景涵拉下馬了。
咱能不這麼瞎折騰嗎?
楊文卿無奈道:「皇上別開玩笑了。」
燕景涵看了他一會兒,淡淡嗯了聲,而後沉聲道:「你喜歡過皇兄嗎?」
楊文卿不知他為何突然問這個,想了想,如實嗯了聲。
應該是的。
連著三個月收到的親手所做的飯菜,還有時不時送到自己窗邊的小木雕。
後來偶然得知這些是燕景成所為之時,是心動過的。
燕景涵沉默了會兒,又問:「那你現在還喜歡皇兄嗎?」
這個問題,楊文卿不需要思考:「不喜歡。」
一點都不。
燕景涵陰鬱的眼神微微一軟,沖外面的燕景成道:「皇兄如此懇求,朕若是繼續拒絕,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
楊文卿皺眉,不知道燕景涵想做什麼。
燕景成覺得有戲,瞬間鬆了口氣。
燕景涵:「但皇兄要答應朕一個條件。」
燕景成心口一驚,難不成是要廢除自己的王位?又或者,要用自己的命來換?
「什、什麼條件?」燕景成眼裡多了一絲猶豫。
雖然只是很細微的情緒,但楊文卿一眼就看出來了,因為這個表情他簡直不能再熟悉。
三年前,自己入獄的那天,燕景成遠遠站在自己牢房門口,回答自己問題時,就是這個表情。
猶豫不決,心有惶恐,但又偏偏道貌岸然,努力表現出一種,我儘力了,是對方太過分的無奈。
「阿燃,我沒有不想救你,我在先帝殿外跪了整整一晚上為你求情,我真的沒有不管你!」燕景成站在門口,痛苦道。
楊文卿剛九死一生,勉強撿回了一條命,此刻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也沒力氣說話:「我沒錯,不需要求情,王爺沒事就先走吧,我累了。」
「是我說錯了,是我不對,」燕景成連忙道,「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我真的已經儘力了。」
楊文卿本來不想說什麼,但是聽見這句儘力了,楊文卿忍不住冷笑道:「王爺自然儘力了,若非王爺如此積極,與權臣結黨,北疆三關也不會血流成河,也不會出現月重關坑殺我麾下五萬將士的慘案!他們跟了我五年,不是白白去送死的!」楊文卿情緒越來越控制不住。
氣血攻心,楊文卿猛咳了起來,燕景成站在門口,一句話不敢說。
「燕景成,若我楊燃來日能活著從這裡出來,第一個殺的,就是你。」楊文卿咬牙說完,罵道,「滾!」
然後,燕景成就臉色蒼白,手忙腳亂的走了。
就是這麼沒定性,沒堅持,沒膽魄。
每每想起燕景成那時的樣子,楊文卿就覺得自己眼瞎,怎麼就被他送了三個月的飯菜,親手為自己做了那些小木雕這種事給感動了呢?
甚至還覺得,他很堅持,很有定性。
全特么扯淡!
就在楊文卿越想越氣的時候,燕景涵突然笑道:「皇兄不必緊張,朕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燕景涵頓了頓,挑眉道,「朕只是想要先皇給皇兄的賜婚書罷了。」
燕景成明顯鬆了口氣,旋即又糾結道:「那是先皇所賜,皇上要那個作甚?」
燕景涵:「這就不勞皇兄費心了。什麼時候婚書送過來,朕立刻讓楊文卿出宮。」
燕景成雖然猶豫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答應了。
臨走前,他問楊文卿,是不是真的懷了燕景涵的孩子。
他會這麼問,並不奇怪,因為傳聞中,中了寒毒的人,體質都會發生變化,據說當年寒毒研製過程中,試藥的那名斷袖男子,後期便真的懷了孩子,不過,沒生下來,人就先病死了。
此刻,自己腹中肯定是沒有孩子的,但是,楊文卿還是嗯了聲,看著燕景成臉上那彷彿遭到晴天霹靂的表情,楊文卿心裡多少鬆快了點。
燕景成走後,楊文卿問燕景涵為什麼要賜婚書,燕景涵沒說,只是對楊文卿說:「你如今既然已經對皇兄無意,以後,也不要對其他人動感情,包括朕。」
楊文卿不明白他這句話什麼意思。
燕景涵只是輕佻冷笑道:「不需要明白那麼多,你只需要知道,朕不是什麼好人,還算個十成十的暴君就行了。」
有時候,寧願自己願泥沼纏身,做個徹頭徹尾的惡人,所求的,也不過是讓在意之人重新意氣風發,像當年那樣,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聽見這個,楊文卿總有種不祥的感覺。
他不知道燕景涵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但他知道,當年是燕景涵保了自己一條命,保住了業陵。
雖然辰妃說,當年燕景涵主動上書,讓先帝殺了自己。
可是,先帝本來就沒想讓自己活,根本不需要別人上書吹風,所以,就算燕景涵真的這麼做了,那麼目的也絕對不像表面所看到的那樣,很有可能是故意那麼做,然後掩蓋真正的意圖。
而且,如果他真的也想殺自己,就不會親自帶兵來馳援,隨便找個其他人過來,守住業陵,然後在押送自己回京的途中,把自己殺了就一乾二淨。而且自己歸來途中寒毒發作,直接放著不管,自己也就活不成了,連動手都不用。
但自己不僅活了下來,還在天牢里安穩過了三年,如今更是直接被赦免了。
若說這是巧合,是自己的運氣,那自己是絕對不信的。
原本,還有些懷疑,但自從昨晚燕景涵把自己從暗室抱出來之後,楊文卿就篤定,這幾年,一直都是燕景涵在護著他,他才沒死在天牢。
當天的朝會開了好幾個時辰,一直到了正午。
具體討論了什麼內容,楊文卿不知道,但是,下朝之後,張夷的大理寺卿位子被撤,右丞相源光帶人抄了張夷的家。
曾經權極一時的張府滿門被滅,很應景的對上了那句——匹夫一怒,血濺三尺,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除此之外,為防叛變,朱堯所帶領的羽林衛全數革職流放,以絕後患,而左羽林統領的位置,暫由沈觀接掌。
晚上,楊文卿在寢殿內一邊煮茶,一邊等燕景涵回來。
茶還沒煮好,小太監突然來宣,說讓他去伺候燕景涵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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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文卿:讓我去伺候沐浴,不怕我被水蒸氣熏暈嗎???
【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出自韋莊(唐)《菩薩蠻》】
【匹夫一怒,血濺三尺,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原文最先出自《唐雎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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