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6章 有眼不識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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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男子的惡劣態度當然影響到了馬小樂的心情，不過他也給馬小樂上了生動的一課，讓年僅十四歲的馬小樂進一步認識到人性的醜陋，尤其是某類富人的醜惡嘴臉。
馬小樂回頭看了眼吃香喝辣那塊招牌，暗暗裡發誓，自己有一天一定要讓它砸下來，還要讓這個該死的死胖子跪下來求自己施捨點菜給他。
馬小樂並不是個輕易記恨別人的人，但他更是個不會忘記屈辱的人。而且他還絕對是個爭勇好勝的人。肥胖男子毫無素質的行為不但沒打擊到他，反而把馬小樂的鬥志給全部激了起來。
吃香喝辣斜對面十幾米遠處也是一家餐館，名叫下里巴人。下里巴人的規模比吃香喝辣小了至少一半，裝修也比不上對面的氣派。馬小樂駐立街頭望著下里巴人，稍稍沉吟，背著背籃就來到了下里巴人的門口。飯店這個時候還沒有對外營業，裡面只有一名清潔工在搞衛生，前台還有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子在敲打著計算器，估計是在清算帳目。
馬小樂看了眼裡面，敲了敲地彈門的玻璃。
「請進！」女子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了眼馬小樂，見是一個賣菜的鄉下少年，女子臉上露出幾分奇異的神色，「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我籃子里的菜對你飯店的生意會有所幫助。」馬小樂淡然對女子說道。
「不好意思，我的飯店專門有人送菜過來，都是農家自己菜地里的。」女子禮貌地對馬小樂笑道，她化著淡妝的臉很美，她的笑容也很甜，給馬小樂一種好感。
「沒關係，你可以先看看我的菜。」馬小樂放下籃子，拿出一顆小白菜與細花菜遞到女子的面前。
女子見這個鄉下少年年紀雖然不大，但如此執著，不忍拒絕他冷了少年的積極性，便接了過來菜來翻轉著看了看，不過終還是搖了搖頭道，「你這菜的品相很好，長得又大顆，但我的飯店從來不用這種菜招待顧客。」
空間菜再一次被人誤會為大棚菜，馬小樂不氣反而笑了。
「你笑什麼？」女子很奇怪馬小樂為什麼會突然發笑。
「我笑自己是個傻子。」馬小樂咧著嘴一個勁兒地笑。
馬小樂的確覺得自己好傻，一大清早背著一大背籃空間里的絕世好菜，千里迢迢費盡辛苦來到這街上，然後在街上轉悠了半天，沒賣出去一根蔥蒜不說，還被這個人誤會那個人嘲笑，到最後自己去求著要送給別人，卻被別人當乞丐一樣地攆得飛起來，馬小樂想不出來除了傻子外還有誰會幹這種蠢事。
「你怎麼傻了，我看小弟弟你挺聰明的。」女子聽得馬小樂這樣說，有些糊塗了。
馬小樂笑了笑，突然把稱杆子和漢山大叔給的塑料袋子拿出來，猛地把背籃里的菜全部倒在地上。
「小弟弟你這是幹嗎？」女子驚訝地看著馬小樂，她擔心馬小樂是不是要耍賴來個強買強賣呢。
「阿姨你不用擔心，我並不是要把菜強賣給你。」馬小樂風輕雲淡地道。
「那你是？」女子解不懂馬小樂的意思。
「這些菜我全部送給你，讓你免費試用！」馬小樂這樣做含有意氣用事的因素，但他考慮最多的還是，自己這樣一來，這家下里巴人餐館以後肯定會成為自己的長期客戶，就以後這家餐館的生意而言，自己空間里三分地的菜的銷路就不愁了。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這家餐館的斜對面就是死胖子的吃香喝辣，哼哼，下里巴人的菜味道一旦絕了，看你吃香喝辣還怎麼把生意做下去。
「送給我，免費試用？」女子越來越糊塗了。
「當然！」馬小樂背起空籃子往門外就走去。
女子實在想不明白這大清早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一鄉下少年倒了一籃子菜在自己店裡，說送給自己免費試用。女子聽說過洗髮水、化妝品等等東西免費試用的，但蔬菜免費試用的，真的還是頭一遭遇到。
直到馬小樂的背影從餐館里完全看不到，女子才回過神來，「小弟弟……」女子喊了一聲，趕緊追出門去，如何還見得到那鄉下少年的影子？女子並不是喜歡佔人便宜的人，她迅速跑到街頭埠，還是沒看到背籃子的少年。
他說送給自己試用，肯定會還來自己店裡，算了，下次如果他再來，再算錢給她吧。女子想著，折身回餐館里。餐館的清潔工是一名五十多歲的婦女，她正蹲在地上拿著那些蔬菜在看，看到女子過來，「秦經理，這菜老大顆了，長得還真夠精神勁兒，我們農村可沒這麼又大又漂亮的菜。」
「我知道這不是農家地頭裡的菜，算了，那少年大清早地也不容易，齊嬸，你把這菜收拾一下，放到儲物間去。」叫秦經理的女子對清潔工齊嬸說著，自己又回到了前台繼續清算帳目。
「剛剛那孩子可真奇怪，你看他的籃子里有稱杆子還有塑料袋子，他一定是個賣菜的，可為什麼他好好的菜不賣，白白地送給我們店裡呢？」齊嬸一邊往大塑料框子里撿著菜，一邊說道。
「十有是賣不出去，把這菜白白送給我們，這樣的話他下次再過來，我們不買都不好意思了。也罷，這孩子的倔強性子與果斷作風我蠻欣賞的，下次過來咱們就買他一些吧，另外把這次的錢補給算給他，就按市場上的價格算……齊嬸，下次我早上不在這裡，你看到那少年，就按我說的辦。」
「嗯，秦經理我會按照你說的辦的，只是……」齊嬸皺著眉，若有所思。
「只是什麼？」秦經理的帳目清理得也差不多了，合上帳本問道。
齊嬸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我覺得那孩子挺實誠質樸的，或許他這樣做的目的跟我們猜想的不一樣。」
「那齊嬸說說你的看法。」秦經理也蹲下身幫忙拾撿地上的蔬菜。
齊嬸搖了搖頭，「這孩子給人的感覺是挺好的，但他的行為透著一種古怪。」
「我也覺得他的行為古怪，齊嬸你再想想，能不能想出這孩子的目的來。」秦經理撿了顆細花菜放入框中。
齊嬸抓著顆小白菜的手頓在空中，湊到眼前看了看，「這菜跟那孩子一樣透著古怪，我想要解開那孩子的目的之謎，或許就在這菜身上。」
「你的意思是，把這菜做了吃？」
「吃出這菜的味道如何，一切不就清清楚楚了嗎？」
「只是？」秦經理其實也想到過這個方法，但她有個擔心，一個來歷不明的鄉下少年，一籃來歷不明的蔬菜，她擔心那少年是竟爭對手或者仇家指使來的，真那樣，這菜里肯定有貓膩。
「我還沒吃早餐呢，我去煮個小白菜。」齊嬸人老成精，她如何看不穿秦經理的顧慮，但她不這樣認為。把框子搬進儲物間，然後選了幾顆小白菜徑自就去了廚房。
齊嬸洗菜時發現在小白菜一點爛葉子都沒有，而且外面的菜葉竟跟裡面的菜葉一樣的鮮嫩，這讓齊嬸感到很是驚訝，即使是大棚里用激素種出來的菜，也不可能達到這麼嫩的一個程度啊？
開火架鍋放油，齊嬸把洗好的小白菜葉放入油開的鍋里，拿起鍋鏟來翻炒了幾下，很快一股小白菜清香的氣味從鍋中升騰出來，齊嬸聞到這香味使勁地吸了吸鼻子，好香，真的好香啊，這菜炒出來這麼香，不知味道會怎麼樣呢？
齊嬸有些迫不急待了，她咽了咽口水，有意要嘗一下這小白菜的純正味道，於是只簡單地放了點鹽，連味精都沒放，炒好後用碟子盛出來。關掉火，鍋也暫時不洗了，齊嬸夾了條小白菜葉子，放到嘴裡輕輕嚼一口，一股鮮香嫩滑的味道頓時瀰漫在口中。
齊嬸連吃了幾片小白菜葉子，直感慨，這味道鮮絕人寰啊！
齊嬸放下筷子想把菜端出去給秦經理嘗嘗，哪知廚房的門被推開，卻是秦經理進來了。秦經理一進來就說，「齊嬸你在煮什麼，怎麼這麼香？」
「你嘗嘗。」齊嬸笑著把盛著水白菜的盤子端到秦經理面前，又拿了雙乾淨的筷子給她。
「真香啊！」秦經理抽了抽鼻翼，夾了片小白菜葉一嘗，怔住了。品嘗了半晌后，才問，「齊嬸這菜你是怎麼做出來的，都放了些什麼調料，怎麼做得又香又美味呢？」
「我就放了油鹽。」
「就放油鹽能有這麼好吃？沒道理啊？」秦經理不信。
齊嬸看著她只是笑。
秦經理恍悟，「難道這菜是剛剛那鄉下少年的？」
齊嬸凝然點頭，秦經理一拍腦門，「快，關門，去找剛剛那少年。」秦經理無疑是個睿智的人，很快她就明白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傻事。天哪，自己竟然如此有眼無珠，竟然把如此巨好的一個機會給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