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第三次牢獄之災
鳳白梅問:「會不會是萬俊?」
「萬俊這十年來未出川蜀,他的手應該伸不到這麼長。」寒鐵衣回身落座,仰頭將面具扣在臉上,「眼下列羅使臣團在洛陽,他們就不能消停……」
他長聲喓喓的感慨還未完,陡然間反應過來。
「使臣團!」
絲蘿是大將軍義達之妹,她比使臣團更早來到洛陽,與朱標有過接觸……如果朱標和使臣團聯手合謀了什麼……
「何遠在哪裡?」鳳白梅問。
李邈回道:「帶回提刑司了。」
「我去看看他。」鳳白梅說話已經起身,「寒二,你去找找朱標,如果這是他留的後手,只怕後面還有更大的陰謀。」
「知道了,你小心點。」寒鐵衣應聲也跟著出去,留李邈原地愣了一會兒,也跟了上去。
「柳三刀呢?」醇郡王問。
鳳白梅走的很快,語速也很快,「柳三刀肯定知道點什麼,但他不開口,我們沒辦法,我把他留在府上了。」
三人剛出門,門口小廝迎著說:「將軍,小的剛要去回,門口來了個人,問他什麼也不回,立在那裡也不走。」
三人循聲望去,見石獅子旁站了個灰衣短打的男人,正是趙彪。
自鯉魚灣畔初見,鳳白梅便瞧著趙彪順眼,縱是在長寧那樣一個地方,亦能不欺老弱。趙二虎對他有恩,他便替他死守豺狼虎豹。
如此義氣,只可惜跟錯了人。
馬車還未來,鳳白梅負手拾階而下,笑吟吟地同趙彪打招呼,「彪哥,有事嗎?」
她聲沉且緩,語調平平,好似二人初見,她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巳蛇峰主』,而他趙彪,還是那個憨厚實誠的彪哥。
「萬俊讓我來,看著權晟何時死。」趙彪沒有瞞她。
以這位女將軍的才思,想瞞也未必瞞得住。
鳳白梅仍是笑吟吟地問:「他就這麼自信,我會答應和他合作?」
趙彪不知道萬俊心裡在想什麼,他只知道奉令行事。「萬爺心思比二爺深,鳳將軍小心為上。」
萬俊要對付的是權家,在權家沒垮台之前,鳳白梅就可能成為他手上的棋子,除非確認這顆棋子不會為他所用,在這之前,萬俊不會輕易對她動手。
這也是鳳白梅不擔心萬俊逃竄在外的原因。
正此時,小廝套了馬車來,她便不再同趙彪多言,三人一道上了馬車,鳳白梅與李邈去提刑司,寒鐵衣則往天權坊去。
小何大人在江南兵馬司時,最愛乾的便是抓人蹲大牢,如今因果循環,這已經是他到洛陽后第三次迎來牢獄之災了。
他自己想著都笑,看到鳳白梅時,更是調侃說:「我是不是該在這裡包間房?」
他穿一襲圓領素綠袍,戴著折翅紗帽,盤腿席地而坐,仍舊竹竿似的瘦瘦一把,沒有花里胡哨,腰背筆挺,面上含笑,瞧著竟比江南初見那會兒要精神許多。
鳳白梅也笑,隨口問旁邊的李邈,「不知貴司大牢包年可有優惠?」
李邈無語。
都火燒眉毛了,這兩人怎還如此輕鬆?
獄卒已經開了牢門,二人進去,鳳白梅不再玩笑,將紅木面具遞給何遠,「這東西哪裡來的?」
何遠接過面具看了看,說:「剛入司金局時,有位掌事姑姑給我的,說是我去的急,來不及給我做防具,又擔心我會被調去熔爐房,所以便先給了我這個。」
「可記得那掌事姑姑的名字?」鳳白梅問。
何遠道:「宮裡人都喚她邱姑姑,不過上個月二十四她便到年齡離宮,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見鳳白梅和醇郡王臉色都很沉重,何遠又問:「鳳將軍,到底出什麼事了?只為三刀公子受傷一事,應該不會如此興師動眾吧。」
鳳白梅沒回答他的問題,只問:「你參與九轉琉璃龍鳳金盞的製作了嗎?」
何遠雖莫名,還是老實應道:「我才進司金局,不過跟著熟悉各宮的職務,平時做的都是些跑腿雜事,豈敢染指御用之物?」
鳳白梅聞言稍稍鬆了一口氣,又聽何遠說:「不過,昨日我曾去熔爐房取過金盞,送到琉璃坊,也就小半個時辰的路。」
鳳白梅聞言皺了眉頭。
朱標曾為了讓他們注意到鴛鴦島的私礦,將何遠吸引到私炮坊去,焉知他不會利用何遠第二次?
那位邱姑姑特意將這麼個紅木面具給何遠,離宮的日子又那麼蹊蹺,就在朱標被抓的當日?
何遠同龍鳳金盞沒有接觸還好,可現在,他曾送過金盞……
李邈道:「小王已經在司中仔細問詢過,因司金局內東西大多貴重,怕被人損壞了無人認,所以絕不允許單獨行動。但唯有何遠那日去取金盞時,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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