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裝
晚上回到房間,路苼苼點開升級禮包。
【3級喪屍晶核×1000,4級喪屍晶核×1000,5級喪屍晶核×10000。】
【遊戲背包升級】
遊戲背包被擴充到了100格。
【中級錦囊(一次性):可獲得關於當前遭遇危機或攻略方向的一段話指導。】
【中級異能升級配方(耗時30h):可將搬運而來的異能提升一級。所需材料如下:5級或以上喪屍晶核×30,10L汽油。觸發條件:被多於一個攻略對象同時表白,需攻略對象主動,玩家不得言語引誘。】
……這?
這條件,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儘管條件苛刻,路苼苼還是有點激動,點開自己的人物面板。
她一有機會就哄騙攻略對象花式表白,合成低級異能升級配方,才將精神異能升到七級,最後一擊還是伊緣的低級異能升級配方幫她達成的。
光系異能則只是漲了一截,說什麼也不肯突破到八級。
最近她也開始覺得這不是長久之計,總覺得表白的話說多了,含金量也就下降了,她可不想自己好端端的小寶貝們變得油嘴滑舌。
可是如果每一次都可以讓異能直接晉級……
路苼苼盯著新配方,彷彿看到瘋長的等級條。
看來她要主動製造一些修羅場了。
路苼苼預感到自己快樂又悲慘的未來,嘆了口氣,站起身,向宗震房間走去,決定支棱起來,刷一波好感度。
走廊里,卻聽到伊緣的房間有動靜。
路苼苼回過頭,橘黃色暖光從自己房間照出來,長長的影子投在地上。
輕輕嘆了口氣。
路苼苼轉身,決定先去看看情況。
……
路苼苼推開門,房間里的高大身影嚇得直接跳起來。
路苼苼張大嘴,滿眼震驚。
「——你在做什麼?」
伊緣的梳妝台旁,宗震用三根指頭捏著上次路苼苼送伊緣的耳環,翹著小拇指,湊近了鏡子,正要往耳朵上戴!
造型誇張、高貴冷艷的耳環,在骨節硬朗蒲扇般的手掌襯托下,顯得小巧且無辜。
路苼苼狐疑地掃過床上幾件伊緣最喜歡的裙子。
它們擺放的方式,一看就是正在被主人一一試穿搭配。
宗震也張大了嘴,被燙到似地扔掉手中的耳環,一眨眼到了路苼苼面前,手足無措地解釋:「我不是,我沒有……」
「——沒有什麼?沒有戴她的耳環還是沒穿她的裙子?」
路苼苼一臉「無藥可救」的表情,不住搖頭,語氣複雜:「大叔,我不是歧視你的愛好,可是這是緣緣的東西,你要是喜歡我可以給你去買新的……」
「——不是!」宗震表情罕見的尷尬,「這不是我的愛好,是我今天心底有個聲音……」宗震的眼神空茫了一瞬,「……讓我情不自禁做出這些事……」
路苼苼眼中懷疑的光芒越來越盛,彷彿覺得宗震比自己之前想象的病得還重。
難道宗震對伊緣的感情比表現出來的要深,今天被她的死刺激得變態了?
不僅激發了女裝大佬之魂,還產生了幻覺?
路苼苼默默看著宗震完全不同往日的神態,按動門把手想要去求助,卻被宗震一把推上剛開了一道縫的門,然後整個人也被男人按在門板上。
「別走。」狐狸眼鄭重地垂眸看著她,「我沒瘋。」
路苼苼撇撇嘴,表示懷疑。
不過就給他個解釋的機會吧。
宗震的好感度已經漲到60多快70了,路苼苼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其實是剛才,我突然有種感覺,我要激發第二種異能了。」
宗震怕路苼苼走,依然兩手撐著門板,把她禁錮在自己的手臂之中,低頭看去,懷裡人嬌嬌小小的,特別惹人憐愛,語氣不由得放軟了點。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是我有直覺,這種異能是伊緣留給我的……是我從她身上繼承來的。」
路苼苼抬起眼,有些驚訝。
「但是我不管怎麼嘗試,都沒法激發這份潛藏在我體內的異能。我就想,我可能需要點刺激,把自己代入異能的原主人身份……」
路苼苼嘴角抽了抽:「所以你就來穿女裝?」
宗震狐狸眼眯了眯,似乎是發現路苼苼不會跑,周身弔兒郎當的氣質一瞬間回來了,無所謂地笑道:「為了提升實力,穿個女裝又算什麼?」
路苼苼定定看著他,突然手一翻,手中握著一管藥劑。
宗震愕然:「這是……」
「新生。」路苼苼笑笑,「當初我省下來沒注射的那份,如果你想要的話,可以拿去。」
老狐狸痞里痞氣,笑得撩人:「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就這麼給我了?」
路苼苼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男人光滑的下巴:「因為你也很重要啊。我不想再有同伴死了。」
宗震唇角風流的弧度頓了一下。
「留給自己不好嗎?我記得你也很急切地想要變強。」
雖然路苼苼不說,但她的野心和驕傲是刻在眼睛里的,他見她的第一面就知道。
「等回到安平基地,你就可以讓鳩檀和衛覘的科學家團隊檢查這份疫苗,確定無害再使用。」
宗震不相信路苼苼不知道這一點,但還是強調了一遍。
路苼苼滿不在乎道:「那還要等到回去。現在形勢這麼緊張,我們幾個人的總體實力越強越好。」
兩人間靜默了一瞬。
「你知道我注射完這份新生,很有可能會升到九級,對吧?」
宗震緩緩握上路苼苼拿著藥劑的那隻手,眸光晦暗不明。
「到時候我就比你高一級了。」
男人依然低著頭,手指妖妖嬈嬈沿著女孩細嫩的手臂攀爬,聲音里是故作輕鬆的調笑:「你不怕我?」
「我相信你。」路苼苼輕抬起他的下巴,注視他的雙眼,「實驗室里那個精神異能也是九級,你快點升到九級,我也放心。」
宗震眸光閃動,喉結滾了滾。路苼苼又突然眯了眯眼,戲謔道:「而且你敢注射新生,不也是信任我嗎?發燒昏迷的三天,你可還需要我保護呢。」
「再說我可不想看你穿緣緣的衣服,太辣眼睛,會毀滅緣緣在我心目中的光輝形象的。」
宗震沒說話,唇角斜斜勾起一個顛倒眾生的壞笑,按住女孩的後腦勺,欺身覆上如雪肌膚上的兩片嫣紅。
路苼苼輕閉上眼,在一波又一波的攻勢浪潮下,看著宗震的小愛心紅了又紅。
心理上信任他,行動上勾引他。她已經完全掌握攻略老狐狸的方式了。
覺得好感度漲得差不多了,女孩唇角輕勾,突然消失!
宗震面前一空,額頭咣地撞到門板上,眼眸中頓時盈滿淚水,分不清是疼的還是氣的。
幾秒種后,伊緣的房間傳來一聲悶響。
像是拳頭懊惱錘在門板上的聲音。
*
宗震注射新生陷入昏迷的時間,路苼苼帶於然回了家。
兩個女孩悄無聲息潛入於家別墅時,方迪正溫柔耐心地安慰於悠。
「……可能是接任務出去殺喪屍了。你妹妹你也是知道的,一直想證明自己,膽子也大,她也不是第一次自己偷偷跑出去了——」
「——可是這是第一次她徹夜不歸!」於悠平日里說話都是柔弱溫婉的調子,此時卻眼眶含淚,十分激動,「她一定是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再等等,再等等好不好?」方迪拉住就要衝動往外跑的於悠,嘆了口氣,「你妹妹這性子也是的,一點都不像你,太讓人操心了。你每天養家那麼辛苦,她還要出去惹禍……」
看著方迪道貌岸然的樣子,話里話外還在顛倒黑白詆毀自己,於然挽著路苼苼的手都在顫抖,終於忍不住衝出去,爆發出一聲怒吼:「方迪!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偽君子!」
沙發上的兩人嚇了一跳,猛地回頭。
方迪愣住,眼神閃過一剎那的慌亂。
於悠也愣了一下,唰地站起身,衝過來抱住自己的妹妹,兩行眼淚直直流下來,又嗔又喜:「然然你去哪了,我都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呵。」於然氣急地冷笑一聲,「我去哪了?那可要問問我親愛的姐夫。」
於悠從於然突然出現對著方迪怒罵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不對勁,聞言回過頭,狐疑地看向她的枕邊人。
「你做了什麼?」
方迪本是心慌的,可是此時看到自己的妻子問都沒多問幾句,就堅定地站在了妹妹身邊,和於然一起質疑自己,胸腔中陡然升騰起一股惱怒恨意。
「我做了什麼?」
溫潤端方的君子突然以這樣咬牙切齒的語氣說話,於悠不禁瑟縮了一下,眼睛不可思議地張大,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朝夕相伴的男人。
方迪見妻子這個反應,氣不打一處來,咄咄逼人地往前邁了一步:「你妹妹只要一句話,你就可以忽視我對你的所有付出,反手給我一刀?哈哈哈,真是姊妹情深啊!」
方迪怒不可遏:「你自己說說,這是對丈夫的態度嗎?你以前多好,溫柔賢惠,勤儉顧家,自從你妹妹來,你知不知道你變了多少!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於悠瞪著他,情不自禁地搖著頭。
她也不認識他了——這還是她那個會把她護在手心裡的溫雅書生嗎?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偏執霸道?彷彿他把她放在手心裡,不是為了保護她,而是為了掌控她。
還有那句,「這是對丈夫的態度嗎」,讓於悠心都冷了。她以前為了他犧牲自己的事業,是因為她愛他,情願為兩個人的家庭付出。她相信他,以為他會感激她,並用同樣的愛回報她。可是原來,他竟然把這當成理所當然,他竟然會因為她不做那些事就指責她,指責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他真的把她當妻子嗎?於悠眼睛紅紅的。她覺得她的丈夫,好像把她當成家裡的保姆了。
哪怕是現在,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殺了方迪的現在,他也有底氣對自己大吼大叫,彷彿徹底拿捏了自己,篤定自己不會傷害他。
這也是他有膽量傷害妹妹的根源啊——是她把他慣壞了,讓他以為自己能為所欲為,是她讓妹妹陷入了險境!
方迪通紅的眼睛轉向於然,眼底有絕望,也有破釜沉舟的瘋狂:「還有你!你為什麼要闖入我們的家庭?你姐姐原本那麼好,你為什麼要帶壞她?拋頭露面,打打殺殺,是一個好女人應該做的事嗎?你該死,你這個浪蕩的——」
「——閉嘴!」
尖利高亢的女聲穿透力極強,震得客廳都抖了抖。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向於悠,不敢相信這麼狂暴的河東獅吼是這個瘦弱賢靜的女子發出來的。
於悠抬起一隻手,直指方迪,那隻平時會給他變魔術開花的纖細手指,猛地射出一束堅韌的藤蔓,「砰」地把方迪釘在了對面的牆壁上。
方迪離地三尺,手腳被縛吊在半空,眼底終於升起遲來的驚恐。
「你說然然該死?」
於悠的語氣輕飄飄的,卻冷得如同陰間來索命的女鬼。
方迪這才如夢方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顫抖著解釋:「親愛的,我剛才是生氣你不相信我,口不擇言,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就是那個意思。」於然語氣里是濃濃的厭惡,「他已經做了。他把我賣給了梨花社的人,我昨天差點就被梨花社送進實驗室做人體實驗了,還好遇到苼苼他們把我救了出來。」
「啊——!」
於悠一聲似哽咽的怒號,藤蔓猛地纏上方迪的脖子。
於然看姐姐這麼生氣,心底的狂怒反倒平靜下來。
她知道,姐姐為了她終於堅強起來,替她撐腰了。
可是她知道姐姐對方迪的感情有多深。他們曾經是讓所有親朋鄰里都羨慕的恩愛夫妻,連她都不忍看到他們關係破裂成現在這樣。
剔除壞死的腐肉是對的,但是那些曾經和自己緊密相連、身體的一部分,要去除掉,總歸會很疼很疼。
所有和他一起搭建的點滴人生,共同規劃的未來,都在此刻坍塌為泡影。
「哎,姐,輕點……他要死了。」
於然一個沒注意,於悠的藤蔓越纏越緊,差點把他勒死。
於悠眼眶通紅,被妹妹拽了下手臂,才「啪」地一松。
方迪從半空中掉到地上,捂著喉嚨一陣乾咳。
「然然那麼努力地打喪屍,是為了早點搬出去,留你們兩個二人世界。」
路苼苼一直站在一旁,冷不丁說了一句。
方迪剛從瀕死中緩過神,渾身痛得爬不起來,趴在地上,聞言神色不明地看向那對姐妹的方向。
於悠已經淚如雨下,惱恨地作勢要打於然。她沒想到妹妹出去拚命,居然是為了離開。
「你傻啊,他欺負你你怎麼不告訴姐姐……」
於然也在抹眼淚:「我又不怕他,哪像姐姐你,柔柔弱弱跟朵花似的……我覺得只要方迪對你好就夠了,我可以躲遠點,反正我不管怎樣都會對你好的。要是他被我氣走了,不就少了個人照顧你,多不划算啊……」
於悠又哭又笑,氣得不知說什麼好,「你是我妹妹啊,應該我對你好,我保護你。都是姐姐不好,對不起……」
方迪聽著兩人抱頭痛哭,彷彿他這個惡人反倒成了姐妹感情的催化劑,咳嗽著冷笑幾聲。
於悠於然立即轉過頭,眉眼依稀相似的臉上,帶著同仇敵愾的冰冷。
方迪回視著她們,眼中的譏諷不再掩飾:「我就知道,你們姐妹是一家人,而我永遠是那個外人。」
「所以你就把然然送去當人體實驗的實驗體?」
於悠聲音憤怒得顫抖。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枕邊躺著的是這樣的惡魔。
「只是想讓她吃點苦頭罷了,那人說她會被洗掉記憶,完整地回來的。再說,如果是你妹妹把我送去當實驗體,你就會像現在對我一樣對她嗎?」
方迪盯著於悠的眼睛,見後者一瞬間彷彿被問住了,嗤笑一聲:「我就知道。」
「然然才不會做那種事呢。」於悠無力地爭辯。
方迪「呵」了一聲:「在今天之前,難道你覺得我會做這種事嗎?」
於悠張著嘴,不知如何反駁,路苼苼冷冷道:「你和然然就是不同。」
「然然和你有了矛盾,會冒死打喪屍,想要自己離開讓你們幸福。你呢?你依然在家養尊處優,一邊指望於悠姐養你,一邊打壓她希望她不要太出色。你們三個人,每個人心裡都清楚,誰才是那個更愛於悠姐,對她更好的人。」
路苼苼居高臨下地看著地板上狼狽的男人:「所以於悠姐不選你而是選妹妹,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於悠和於然心裡本就隱隱有這樣的感覺,不知如何說出口,被路苼苼這麼一說,目光堅定起來,不住點頭。
方迪自己沒能給於悠等同的愛和尊重,還一味要求於悠付出,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他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憑什麼讓於悠放棄自我地捧著愛著?
方迪臉色鐵青,垂下眼,盯著眼前的三寸地板。
他不得不承認,路苼苼的話一針見血。
一直以來,他只是不甘心,他的妻子有了比他更愛她的人,有了比他更強的實力。
他居然嫉妒自己的妻子。
他也惶恐,怕於悠有能耐了就拋下她,或者不再心甘情願做他的小女人只為他喜怒哀樂。
他想要折斷她的羽翼,不管那羽翼是異能,還是她的親人。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愛她,卻不夠愛她。
他只想掌控她,擁有她。他給她無限寵愛,是因為把她當成自己的東西,希望她光鮮亮麗,帶給他成就感,而不是打心眼裡希望她幸福快樂。
一旦她有可能逃出自己的掌控……那麼他將寧可她碎在自己手中,也不願她完整漂亮地離開。
「姐,你打算拿他怎麼辦啊?」
於悠目光緩緩移到地上一動不動,眼神失焦地落在地板上,已經陷入自己思緒的男人,手指有些顫抖。
他對於然做出那種事,她想殺了他,卻又害怕又不忍。
末世來臨,她的心腸已經冷硬了許多,但還是無法手刃曾經的愛人。
路苼苼解救了她。
「於悠姐。」
於悠望著這個救了妹妹,又堅定地站在她們身後給了她們支持與力量的漂亮女孩。
路苼苼微微勾起笑容,略帶著一絲狡黠:「如果你不知道怎麼處理他的話,我倒有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