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微雨燕雙飛

關景哲總算逃離了大媽的魔爪，來到了家門口，戰戰兢兢的解開了指紋鎖，這才惴惴不安的走進了家門。

家裡安靜得有些不正常，甚至讓人感覺有些瘮得慌。

房間里倒是沒了之前的難聞氣味，多了一股洗滌用品的清香。

關景哲躡手躡腳的往裡走，想像著小屁孩被挨個掐死的慘狀，他心情也慢慢沮喪，漸漸低落到了極點。

等走到卧室門口，又突然聽到了程冬琦的聲音，像是在跟誰通電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呢呢噥噥的，根本就聽不清楚在說著什麼。

關景哲輕輕的推開門，看見她正坐在床邊，懷裡正抱著一個屁孩，輕聲曼語的道：

「你怎麼這樣啊？你怎麼能隨便去抓你的妹妹呢？你看她多乖多可愛呀？

「你這麼做真的很不好，把妹妹都抓疼了，你知道嗎，剛才她都哭了。

「還有，大家都吃完奶，都乖乖的睡覺了，就你精神頭這麼足，動不動就爬到人家身上，你讓他們怎麼睡呀？」

她懷裡的那個小屁孩像是聽懂了她在說什麼，伸出一隻小手，輕輕的抓著她的下巴。

而她看著他，漸漸的露出了笑容，低下頭，小心的親著他的小手，又親著他那肥嘟嘟的小臉蛋。

關景哲痴痴看著眼前這一幕，半天才回過味來，趕緊輕輕的關上門，退回到走廊里。

到底是自己太多心了，仙女就是仙女，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呢？這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是十幾天以來，關景哲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了，等他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大亮了，再一看牆上的掛鐘，竟然都過了八點了。

他想到家裡還多了個仙女，趕緊麻溜的從床上爬起來，穿好了衣服，又一溜小跑的鑽進了洗手間。

等捯飭得差不多了，他這才探頭探腦的從洗手間里出來。

此時的大客廳里已經是彩旗飄飄了，什麼床單被罩枕巾枕套都剛剛洗完，搭在了晾衣架上，窗帘繩上，弄得滿屋子都是洗衣液的香味。

而程冬琦正歪著頭，用肩膀夾著手機，手裡還拿著剛洗完的衣服，一邊忙活著，一邊通著電話。

「……我做什麼是我的事，幹嘛非得請示你？

「……拜託，我們不是分手了嗎？你又何必這麼糾纏不清呢？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仙女到底是仙女，就是說氣話的時候，聲音也那麼動聽。都讓關景哲忘了，偷聽人打電話，是不禮貌的行為了。

可當他意識到，想要走開時，卻被回過頭的程冬琦看見了，當場給抓了個現形。

還好，仙女倒沒怎麼介意，關了手機，沖他嫵媚動人的笑了笑：「醒啦，懶豬哥哥？早餐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在廚房的保溫鍋里，牛奶是熱過的，應該不會涼，你趕緊去吃吧。」

關景哲訕噠噠的笑了，撓著頭髮說：「謝謝啊。」

還真別說，仙女做的早餐還真好吃，關景哲多少天都沒吃過這麼可口的早餐了。

吃完了以後還覺得意猶未盡，恨不得把盤子再舔上一遍。

程冬琦見他吃完了，又過來收拾碗碟，關景哲趕忙起身說：「這個還是我來吧。」

程冬琦白了他一眼：」你知道你家裡的碗有多久沒洗了嗎？就那樣放在水池裡，水池裡的水都臭了。你洗？我真懷疑你能洗乾淨嗎？」

被她這麼一說，關景哲也只好窘窘的收手了。

程冬琦一邊刷著碗，一邊對身後的關景哲說：「好像，你那五個小寶貝還沒起名字吧？」

關景哲到現在為止，這五個小屁孩連誰是誰都沒分清楚呢，恐怕就是起名了，到時候他也得記混了。

關景哲自嘲的笑了，點頭說：「嗯，沒起呢。」

「都這麼大了，馬上就該上戶口了，不給他們起名怎麼行呢？」程冬琦把碗刷乾淨了，放進了消毒櫃里，不無擔心的說。

「我，我沒給人起過名字，」關景哲笑了笑，「怕起不好。」

「那，我給他們起怎麼樣？」

說完這句話，程冬琦又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又不是孩子的媽媽，我沒這個資格。」

「好啊，」關景哲倒也不忌諱這個，馬上點頭：「沒事的，只要你起的名字好聽，誰起的都一樣。」

程冬琦也不拒絕，想了好一會兒，終於說：「我記得有一句宋詞，是這麼寫的，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要不就叫微雨燕雙飛吧？」

「微雨燕雙飛？」關景哲被弄愣了：「怎麼個微雨燕雙飛？」

「老大可以叫關小微，老二叫關小雨，老三叫關小燕，老四叫關小雙，最小的老五叫關小飛，你看怎麼樣？」

「好啊，」關景哲忍不住拍案叫絕：「哪個名字都不難聽，而且還能連成一句詩，又特別的好記，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好了！」

程冬琦榮辱不驚的笑了笑：「那以後，就照這個名字叫了？」

關景哲認真的點頭：「嗯，就是這個名字，以後都不改了！」

等廚房收拾完了，程冬琦又回到卧室，去給那些小屁孩們餵奶，換紙尿褲。

那些小屁孩明顯對程冬琦比對關景哲友好，一見到她，馬上就變得特別的聽話，特別的可愛，一個個賴在她身上，咯咯的笑個不停，真的好像依偎在媽媽的懷裡了。

關景哲看到這一幕，眼前像似出現了幻覺，真期望她就是孩子們的媽媽……

可剛想到這兒時，他又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讓自己變得清醒一些，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自己別的且不說，單單就是有這麼五個小屁孩，又有哪個女孩膽大包天敢嫁給他？

「你想什麼呢？」看著關景哲站在那兒發獃，程冬琦不禁笑了問道。

「沒，沒想什麼。」

關景哲有些手足無措，轉身準備逃離這個讓他充滿幻想的地方。

「你等會兒再走。」程冬琦在他身後說。

「你有什麼事么？」關景哲停下了腳步問。

「我是想……」程冬琦話說了半截，又有些猶豫了，終於她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道：「我是想問問你，你總是這樣，能付得起我的工資嗎？能給微雨燕雙飛們買得奶粉嗎？」

關景哲被問愣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茬兒。

程冬琦委婉的說：「我是想，你的學歷應該不低，應該去找個工作，至少微雨燕雙飛們還需要你來養育。」

關景哲終於明白她說的是什麼了，點了點頭道：「那好，明天我就去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