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親自去迎接
「下雨了,濕氣重。奴婢熬了雪梨薑湯,長公主殿下睡前將它喝下,祛祛身子里的寒氣。」風寧致解釋道。
蕭沉璧垂了垂眸,漫不經心出聲,「先放著吧!待會再喝!」
「對了!」蕭沉璧忽然想起什麼來,瞧向風寧致道,「寧致!你去取琴來吧!正巧夜雨慢慢,心生不耐。聽聽琴聲,也靜靜心。」
風寧致彎唇一笑,「長公主殿下是要與奴婢琴簫合奏嗎?」
風寧致和曲顧盼都是自幼便被敬元皇后和絮若姑姑親自挑選培養送到蕭沉璧的,自然詩歌作詞,琴棋書畫都是學了個遍。
蕭沉璧淡淡勾了勾唇,「自然再好不過!」
「那奴婢去取琴,長公主殿下等著奴婢!」風寧致拂了拂身道。
「去吧!」蕭沉璧淡淡點了點頭。
不過片刻,風寧致便將古琴給抱來了,走入內殿之時正好與匆匆闖進來的曲顧盼撞了一個正著。差點撞掉風寧致手中抱著的琴,風寧致眉微可見得蹙起,「你小心些!別摔壞了長公主殿下的琴!瞧你慌慌張張的,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風寧致看出曲顧盼的神色不對,不免出聲拉住曲顧盼出聲詢問。
曲顧盼面色有些難看,猶豫了一下,附耳在風寧致耳邊耳語一句。
風寧致也霎時變了臉色。
蕭沉璧聽到外面兩人的動靜,漫不經心朝外喊了一聲,「出什麼事了?進來說!」
風寧致和曲顧盼相視一眼,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進來。風寧致徑自走到一旁,將古琴放好。曲顧盼朝著蕭沉璧屈膝拂身,猶豫片刻道,「長公主殿下!宮門那邊傳話過來了,北闕太子殿下來了!」
蕭沉璧微微一頓,眼眸之中一閃而過的詫異,「這不都是過了宮門下鑰的時辰嗎?他怎麼還進來了?況且這外面還下著雨呢!有什麼事不能明日再說嗎?!」
「這個奴婢也不知。宮門那邊只說了北闕太子求見,並未說其他的。那,長公主殿下可要見見?」曲顧盼有些試探道。
蕭沉璧垂了垂眸,清冷孤傲的目光卻是落在那風寧致取來的古琴之上,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輕笑,意味深長道,「看來今日這琴是聽不了了!」
曲顧盼微微一頓,有些不明蕭沉璧的意思。風寧致心領神會,垂了垂眸,望向曲顧盼提醒道,「去請太子殿下進來吧!別忘了吩咐宮門口的人將消息掩蓋好,莫要流了出去。」
「是!」曲顧盼瞧了蕭沉璧一眼,便出去請人。
曲顧盼走後,風寧致在蕭沉璧身前蹲下,拿過一旁的鞋襪恭敬道,「長公主殿下先把鞋襪穿上吧!下了雨有些涼,待會奴婢再去拿一件長衫給長公主殿下披上!免得著了涼,受了風寒,這春日裡的夜雨到底潮濕些,最是容易使人身子無力!長公主殿下可得小心些!」
因著沈厭要來,原本只穿著一件中衣長裙的蕭沉璧換上了風寧致特意拿來的梅花雲錦蓮花折枝外衫穿上。雖然蕭沉璧不待見沈厭,但也總不好深夜相見還失了禮數,若是衣衫不整,傳出去必然又是一番風風雨雨。
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穩重的腳步聲,蕭沉璧只以為是曲顧盼帶著沈厭來了,眼眸閃過一絲清淺的慌亂,連忙將方才丟在一旁的書又拿了起來,裝模作樣看了起來。卻是慌亂之下將書給拿倒了,風寧致瞧見了,本是想要提醒,卻是看到曲顧盼走了進來,一時便也忘了。
「長公主殿下!」曲顧盼面色極為難看地朝著蕭沉璧拂身。
蕭沉璧瞧了曲顧盼身後一眼,眸色微凝,「他呢?回去了?」
「太子殿下他……他……」曲顧盼似是有些掙扎,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蕭沉璧峨眉不由得蹙了起來,隱隱約約有些不耐,「說!」
「太子殿下要,要長公主殿下親自前去迎接!」
「什麼!」一聽,風寧致瞬間便驚了,先蕭沉璧一步不滿出聲,「太子殿下好大的架子!長公主殿下肯見他已然是給了他顏面,竟然還敢得寸進尺!」
蕭沉璧眉微可見得蹙起,沈厭究竟是想做什麼?!
「他與往日可有什麼異常?」蕭沉璧聲音沉沉,比方才冷了許多。
曲顧盼猶豫了一下道,「太子殿下他只穿著裡衣,好像是一路淋著雨過來的。身邊也沒有一個伺候的人跟著,現在正坐在廣陵台宮門口的台階上等著!」
蕭沉璧眉心已然擰成了一個「川」字,有些不明白沈厭究竟是為何意!如今只穿著裡衣坐在廣陵台的宮門口,成何體統!若是傳了出去,她蕭沉璧的臉面還要不要了!他沈厭倒是死皮賴臉,可以大無所謂,她可還做不到這般落拓瀟洒,不顧人倫。
「長公主殿下若是不見,便讓顧盼去回了?這都什麼時辰了,太子殿下這番作為恐是大為不妥!」風寧致瞧了一眼蕭沉璧難看冰冷的神色,小心翼翼彎腰低頭出聲。
蕭沉璧眸色黑得好像是硯台上剛研好的墨一般,看不清任何一絲一毫的情緒來,好似沒有人間的七情六慾,半晌沉沉哼出一聲,「嗯!」
「是!那奴婢即刻去回了太子殿下!」曲顧盼朝著蕭沉璧拂了拂身,正要往外走去。蕭沉璧眸色忽然一動,腦海之中猶如一路的火樹銀花忽然閃過沈厭的容顏來,這夜的夜雨不由得讓蕭沉璧想起那晚在雲夢花燈盛會之上的那場大雨。
她知道,沈厭是個極為偏執固執的性子,若是今日見不到她,恐怕又會像上次在臨洲湖畔那般等了那些個時辰,直到自己出現。在雲夢,她狠狠心或許便算了,但是此時此刻所處之地不同,風雲詭譎的皇城流言最是傳得快。
「等等!」蕭沉璧瞧了一眼那明紙糊窗的軒窗外似乎能夠看到大雨落下的痕迹,耳畔難以忽略的聲音,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隱忍出聲,「備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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