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未嘗不可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未嘗不可

沈厭峨眉不由得蹙了起來,帶著幾分詫異,卻是沒有懷疑,只是試探道,「傅昭放你進來了?」不是說宮門下鑰了便不能讓人進入了嗎?陸聽轍是在他身後來的,他都被傅昭攔下了,更何況陸聽轍呢!說到這,他又想不通了,這大下雨的晚上,這些個時辰,傅昭這樣的御林軍統領原本可以不用親力親為的,為何還要在忠華門值守!難不成……

「傅統領見到是屬下,便將屬下放了進來,便沒有多說什麼,許是因為殿下。」陸聽轍解釋道。

「既是如此,走吧!」沈厭漫不經心淡淡道。

陸聽轍卻是望著沈厭身上的衣袍微微有些出神不解,「殿下,您這衣服?」

聽陸聽轍提起這衣服,沈厭的心中頓時染上了幾分歡愉,連嘴角都不由得上揚了起來,難得阿綰會這麼關心他!沈厭裝作若無其事淡定解釋道,「阿綰讓我換上的!」

「呃,原來是長公主殿下!」陸聽轍訕訕地笑了笑,他分明能夠從自家殿下的眼眸之中看到一絲得意。只是這衣服,陸聽轍似乎有些不敢開口。

沈厭似乎看出陸聽轍的欲言又止,問,「怎麼了?」

「沒什麼!」陸聽轍連忙解釋道。

沈厭卻是心領神會,一眼便看出了陸聽轍的心中所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想說這衣服怎麼這麼像離上所穿的,是不是?!」

「呃,殿下?」

「這就是離上的衣袍!不過我倒是挺高興的,畢竟難得阿綰這麼關心我!」沈厭卻是不怒反笑,好看的下巴微微抬起,一臉的高傲和自信。

陸聽轍訕訕地笑了笑,只好緊跟著沈厭在身側走著,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淡淡道,「殿下,這都過了子時了,屬下還以為殿下您不會出來呢!」

「不出來?難不成留在廣陵台過夜啊!」沈厭沒好氣一聲。

「這倒也未嘗不可!」陸聽轍隨口接道。

沈厭眉微赫然可見得蹙起,一記冷冷的眼神射向陸聽轍,似是帶著警告之意。

陸聽轍心頭一涼,連忙低頭頷首,「屬下失言!」

見此,沈厭這才收回了凌厲的眼神。

陸聽轍面色有些凝重了幾分,掙扎許久終是鼓起勇氣開口詢問,「殿下!屬下知道可能會惹殿下不悅,但是屬下還是得說。殿下!陛下交給您的任務,您到底是怎麼想的?如今南梁布防圖遲遲沒有下落,而江山令也不知所蹤!若是不給陛下一個合理的交代,即便陛下不言,恐怕溫淑皇貴妃那邊要開始蠢蠢欲動了!」

紅日衝破黎明前的最後一縷黑暗,在人世借黑夜徘徊的鬼魂終是在光來臨之際隱去,免得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所有的陰謀詭計,人心險惡會與黑暗降臨之時從深淵浮現,此刻便有隱藏在茫茫人海之中,分不清虛假還是善意。金黃色的光芒籠罩之下,看似平靜的盛京皇城,實則最令人心驚膽戰。

下了一整夜的雨清晨之際才停歇,朱牆宮門經過雨水的洗刷越發澄亮紅透,屋頂上的琉璃瓦折射出清冷的光來。雨水順著斑竹枝的葉尖滴落下雨珠來,沒入紅澄澄的泥土之中,帶著雨後獨有的清香。瑤光殿里早早地便點燃了荼蕪香,殿內雨水的潮濕盡數被那升起的光芒度化而去。

蕭沉璧睜開朦朧的睡眼,仿若海棠初醒,入眼便是那白紫色錦繡如意吉祥錦帳,身上蓋著的團簇錦繡雲紋錦被從起來的身上滑落一半。她怎麼睡到卧榻上來了?蕭沉璧揉了揉有些發酸的眼睛,眉梢眼角帶著醒來時的不耐。

「長公主殿下醒了?」站在輕紗外伺候的風寧致連忙朝著外邊喚了一聲,「長公主殿下起身!」旋即,伺候的人便魚貫而入。風寧致將遮掩卧榻的床紗給細心地掀了掛了起來,軒窗處透進來的金黃色的光芒正好落入蕭沉璧的眼眸之中,蕭沉璧下意識地用手擋了擋,她問,「是你扶我到卧榻上睡的嗎?」

正在跪著為蕭沉璧穿鞋的風寧致,雙手明顯一頓,旋即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昨夜奴婢進來時,長公主殿下已然睡了,想必是長公主殿下困了先睡了吧!」

蕭沉璧垂了垂眸色,昨夜她分明記得自己好像聽著沈厭彈琴慢慢地恍神似乎在羅漢榻上一不小心睡了過去。看風寧致的樣子,是有意遮掩。蕭沉璧已然能夠猜到是沈厭將自己送到了卧榻之上。

蕭沉璧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心中有些警惕,自己睡眠向來清淺,稍許動靜便能夠醒來,怎麼昨夜竟然睡得這般沉!蕭沉璧不由得想起沈厭昨夜彈奏的琴曲,想來該是是江湖上失傳已久的清心安神曲。想到這,蕭沉璧只覺心中複雜得很。

蕭沉璧壓低聲音問,「他呢?可走了?」

「太子殿下昨夜子時過,便冒雨離開,並未留下。」風寧致如實道。

蕭沉璧不喜不怒,眼眸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光,神色莫辯。洗漱過後,風寧致屏退了伺候的人和曲顧盼一同給蕭沉璧穿衣上妝綰髻。彼時,正要穿上中衣,一身風霜風塵僕僕的離上忽然緊握著佩劍闖了進來,帶著幾分急切,「長公主殿下!」見蕭沉璧正在穿衣,離上猛然頓住腳步,瞳孔驟然一縮,旋即面色大驚赫然轉身,「長公主殿下恕罪!是屬下冒犯!」

風寧致和曲顧盼對視一眼,眸色之中的驚訝一閃而過,倒是一言不發為蕭沉璧穿衣。蕭沉璧揮了揮手示意風寧致和曲顧盼退下,自顧自穿上蓮花樣折枝白紫如意留仙裙。

蕭沉璧走了出來,見離上一副恭謹謙卑極為惶恐的模樣,不由得彎了彎嘴角,只是從他身邊走過,淡淡道,「過來坐!」蕭沉璧在一旁靠著圓軒窗的方桌后軟墊上坐下。離上未曾多言,只是眉微可見得蹙起,朝著蕭沉璧拱了拱手,在蕭沉璧身前坐下。

「怎麼了?瞧你一臉匆匆忙忙的。可是葉心的死查到什麼了?」蕭沉璧抬起紫砂茶壺倒了一盞茶,遞給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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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綰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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