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誰是天涯山莊的人
「這暗香凌寒針是孽鏡獨有!聽聞這暗香凌寒針唯有……唯有公子無名才能夠掌握。」離上面色有所掙扎,顯然離上並不知道蕭沉璧曾在雲夢的那個雨夜救下了被人追殺將死的孽鏡組織首領公子無名。
蕭沉璧眉微可見得蹙起,一直隱忍克制的神色瞬間暗沉了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驚。唯有離上口中四字「公子無名」迴響在蕭沉璧的耳畔。
離上似乎看出蕭沉璧的異樣,眸色之中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不解,為何長公主殿下聽到公子無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離上並沒有出聲多問,只是垂了垂眸,有意無意地補上了一句,「不過……也只是傳聞。孽鏡之中高手如雲,數不勝數,會這暗香凌寒針的人想必不只公子無名一個人。或許,我們應該把目標放在天涯山莊所有人身上,一一排除,而並非公子無名一人身上。」
「所以這盛京皇城之中究竟誰是天涯山莊的人?」
蕭沉璧望著眼前蒼翠的斑竹枝,眸色沉沉,聲音冷冽如霜。
「長公主殿下的意思難道是……?」離上劍眉緊鎖,瞳孔驟然一縮。
蕭沉璧眉微可見得蹙起,離上一接到葉心尚存人世的消息,便有人先離上一步要了葉心的命。這人定然是緊緊地跟在自己與離上身邊,否則不可能如此及時。而偏偏葉心死於天涯山莊旗下孽鏡的暗殺絕技暗香凌寒針。
如果這暗香凌寒針真的只有公子無名會的話,那是不可能的。公子無名是不可能來到盛京的。因為他要鎮守雲夢。世人皆知天涯山莊若是沒了公子無名,那麼便會舉世攻擊。所以,這暗香凌寒針不只一個人會,而且這皇城之中一定藏著天涯山莊的人,極大可能便是孽鏡之中的頂級殺手。否則,很難解釋這一切的發生。
所以,是天涯山莊害死了母后,還是天涯山莊是誰的走狗,這背後藏著真正的真兇,而天涯山莊部不過是一個幌子,一切都只是為了掩蓋五年前那殘酷的真相。這背後的真相究竟是什麼!究竟誰是天涯山莊安排在皇城的人,或者天涯山莊到底是在為誰效力!
「咔嚓」一聲,蕭沉璧伸出手來猛然折下一截斑竹枝,極力地隱忍和剋制之下是前方難以預料的重重危險和人心險惡。
「長公主殿下小心手!莫要傷到自己!」離上眸色一驚赫然出聲,而看著蕭沉璧如此隱忍的模樣,離上的心臟有一瞬間的動容,冰涼的嘴唇微動,似乎想要說什麼,最終卻是不知想到了什麼,掙扎之下,垂下眸子,沒有開口。
「離上!查!給我查!我一定要知道這幕後之人究竟是誰!」蕭沉璧冷聲不改,殺意和凌厲猶如利劍出鞘鋒芒畢露。
離上拱手行禮,低頭彎腰,眸色堅定,恭謹謙卑,「是!」
…………
北闕府宮之中,沈厭端坐在案桌前伏身疾筆,面容冷峻,目光清朗,眉梢眼角在自己的地盤上沒有半分掩飾的冰冷與涼薄。沈厭身前恭恭敬敬站著一個一身青衣的男子,容顏俊美,唇紅齒白,眉眼之中帶著天生的笑意,猶如一個軟弱秀氣的書生。而實則並非如此,此人季舒回乃是東宮右衛率,更是北闕太子沈厭的謀士。
沈厭停下手中的狼毫,將其倒掛放好,將信紙整整齊齊放在信封之中。季舒回見了,連忙取過一旁的紅燭遞給沈厭。沈厭接了過去,將紅蠟滴在封口處,細心封好,用竹筒固定加蓋。沈厭再次提筆,蘸了蘸墨,在信封處整整齊齊書寫幾字太子沈厭奉上。沈厭將信遞給季舒回,眸色未曾有一刻舒展開來,冷聲不改,「將這封信送到父皇手上!」
「是!殿下!」季舒回將信接了過去,猶豫了一番,道,「殿下!生死令和南梁布防圖到現在依舊沒有下落。這是殿下入南梁之時陛下所親口交代。如果這兩樣東西再沒有任何一絲消息,恐怕陛下那邊不好交代。恕屬下逾矩,敢問殿下,如何應對陛下?」
沈厭眸色沉沉,身上的寒霜明顯比方才重了許多,長吁短嘆一聲似是極為疲憊地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之上,濃濃吐出一口氣來,無神無光的眼眸望著眼上朱紅的房梁,慢條斯理卻又無盡神傷,「先拖著吧!」
「殿下!不能再拖了!您到南梁已經整整五年了!北闕的局勢已然不是走時的樣子了,朝堂早已被雲家一番洗刷,現在的朝中大都都是雲家的勢力。而靜淵王一直虎視眈眈儲君之位,將您之前在朝中安插的人盡數除去。若是您不及時帶著生死令和南梁布防圖回北闕,恐怕,恐怕這……」季舒回顯然一副忠誠死諫,句句箴言的模樣,都是對沈厭的維護和忠誠。
「恐怕這儲君之位就要易主了!」沈厭幽幽一聲。
季舒回連忙低頭拱手,「臣不敢!」
沈厭慢條斯理道,「你放心吧!就憑沈惜,只要孤不點頭,他沒有那個本事從孤手裡搶走這個儲君之位!」
「殿下!恕臣不敬!殿下明明知道山河劍在梁國長公主手中,為何……」
「住口!」季舒回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沈厭忽然眼眸一凜,厲聲打斷。
季舒回一撩衣袍單膝跪在沈厭身前,「殿下恕罪!」而季舒回的臉上卻帶著獨有的倔強和死性子,顯然了要做一個直言犯上的死諫忠臣,「即便殿下怪罪,屬下也還是要說。殿下明知山河劍在梁國長公主手中,屬下不知為何殿下不對梁國長公主下手。山河劍是找到生死令的關鍵,山河劍是江山定上任宮主的佩劍,這事鮮為人知。」
「殿下應該趁此機會,奪過山河劍,方可找到生死令。只要殿下找到生死令,南梁布防圖必然不在話下。到時,殿下帶著生死令和南梁布防圖回北闕,已然是勢如破竹,無人能敵。天下一統,殿下為帝,便是板上釘釘的事實。殿下切莫兒女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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