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獵物
第十六章獵物
葉清河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小丑,由里到外被人給剝光了,站在眾人面前,被人指指點點,一瞬間的惶恐,變成憤怒,她兇狠的盯著吳三白,就像是被惹怒的狼,亮起獠牙,握緊了手中的叉子,指節處泛白,攻擊性十足。
「有點意思。」吳三白勾了勾唇角,看向葉清河,像是猜謎猜到了大獎似的,摸著下巴,輕輕一笑,說道。
「原來不是迴避型的人啊..」
「易怒,易燥,偏執,且有一定攻擊性...」吳三白眯著狹長的眼眸,深深的凝視著葉清河。就像是打量著一件試驗品。
「原來是反社會人格主導啊。」
葉清河放下手中的叉子,深吸了口氣,起身想平靜的離開,吳三白勾了勾唇角,瞥了一眼身旁的許言。
「葉小姐,好像根本不想治病。」
「不過,以她現在這樣的狀況,過不了多長時間,可能就會上法制新聞了。」
「她平時不是這樣的,她就是不太喜歡和陌生人交流。」許言一聽吳三白這麼一說,心口一顫,焦急的把葉清河重新摁會位置上,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葉清河,你就好好聽吳醫生的話。」許言湊到葉清河耳邊,小聲說道。「吳三白是警界有名的心理診療師,別看她弔兒郎當的,她偵破過不少大案。」
許言跨年夜在酒吧見到吳三白的時候,只覺得這人不靠譜,可之後託人引薦,才知道她就是警界里的神話人物吳三白。
「....」葉清河聽到這裡更暴躁了,感情把她當做犯人來做心理側寫,她掙扎著想起身,可許言勁兒特別大,死死地摁住她,一雙眼眸透著幾分急切。
「葉清河,你今兒要是走了,我就權當沒有你這個朋友。」說完,許言鬆開手,靜靜的看著她。
「....」葉清河無言的看著許言,這個吳三白算什麼心理診療師,看上去就像是個江湖郎中。對上葉清河鄙夷的目光,吳三白從口袋裡掏出簽字筆,就著桌上的便簽紙,邊說邊寫著。
「這樣吧,我開服藥,你先試試,要是覺得有效果,你再找我。」
「葉清河她對很多藥物過敏。」許言皺了皺眉,輕聲說道。正因為葉清河的特殊體質,所以失眠症長期無法治療,導致她一直靠酒精麻醉自己。
「放心吧,這些都是中藥,很溫和,沒有副作用,再者,A市濕氣重,這位病患剛從國外回來,難免不適應,吃些葯,有助於她安眠。」吳三白故意把病患兩個字咬的很重,修長的指尖夾著那張便簽紙,在空中晃了晃。
許言剛要接,她搖了搖手,遞到葉清河面前。
「葉小姐,承認是病人,不丟人。」
「諱疾忌醫才丟人。」
「有病就得治,早治早好。」
葉清河冷漠的看著吳三白,就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許言撞了撞她,語氣透著幾分嚴厲。
「聽醫生的話。」
葉清河皺了皺眉,極度不情願的從吳三白手裡接過了藥方。
「吳醫生,除了這些,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許言看向吳三白,詢問道。
「少接觸人。」吳三白眯著眸子,淡然的說道。
「能問問為什麼嗎?」許言不解的問道。葉清河的性格本來就孤僻,現在讓她少接觸人,豈不是讓她更加的封閉嗎?
「她沒有共情能力,思想很容易偏激。」
「對人有危害性。」吳三白雙手交合,認真的說道。
「可,她對我,一直都...」許言回憶起葉清河,並沒有做出什麼危害性的事情。
「你不是她的獵物。」吳三白眯了眯眼眸,看了一眼葉清河,觀察到她說到這兩個字時,葉清河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了。
許言眼眸閃過訝異,還準備追問,卻見吳三白手一推,淡淡的道了句。
「好了,別再問了,既然之後葉清河會是我的病人,我會被她的病情保留隱私權。」
「總之,只要相信我,葯不能停,病就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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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吳三白道別後,許言領著葉清河去藥店買葯,中藥可以按配方熬好,裝袋。
兩人提了兩大兜子的葯,上了車。
「你聽吳醫生的話,按時吃藥。」把許言送到家門口,許言不忘叮囑道。
「知道了。」葉清河淡淡的回道。
「我爸媽都在家,上去坐坐?」許言問。
「不去了。」葉清河皺了皺眉,關上了車窗,看著車消失在視野里,許言微微嘆了口氣,逃避以前的人和事,這人啊,終究是還接受不了父母死去的現實。
回到家,葉清河就收到許言的催命視頻。
「你把葯拿來,我看著你喝完。」
葉清河滿臉無奈,拿著葯,對著鏡頭,開始嘬,苦的她五官擰成了一團。
「這就對了,良藥苦口。」許言看著葉清河,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沒別的事,我要睡了。」葉清河撇了撇嘴,心道,不是你喝,你當然這麼說。
「最近,我在公司附近找房子,找到合適的,你和我一起搬家。」許言道了句。
葉清河眉毛抬了抬,忽而想起溫怡,溫怡在山河集團的事情,不知道許言知道不。四目相對,許言見這人情緒不對,問了句。
「怎麼了?」
「溫怡,她在山河集團。」
電話那端一陣沉默,許言調整好情緒,笑著道了句。
「這麼巧啊。」
「可不是,一個項目組。」葉清河無奈,說了句。
「面試之前不知道嗎?」許言不解的問道。
「她用的英文名Gia。」葉清河撫了撫發脹的眉角,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才會著了溫怡的道。
「你怎麼想的?」許言握緊了手機,問道。
「我不知道。」葉清河嘆了口氣,吳三白說她有特定的獵物,大概說的是溫怡。她對溫怡的執念,就像是深入骨髓,難以根除。
「我知道了,明天中午,你幫我約她,一塊吃個午飯。我有話要和她談。」許言臉色少有的不好看,語氣依然是冷靜的。
「算了吧。」葉清河扶額,道了句。以前的事都過去了,為什麼又要把傷疤揭開,血淋淋的,多難看。
「護著她。」許言冷漠的道了句。
「也不是。」葉清河嘆了口氣,捂著臉,情緒不明,她不知自己到底想幹什麼。
「醫生的話,你也聽到了,現在有危險的可能是她。」許言淡淡的道了句。
「我不會傷害她的。」葉清河捏著發脹的眉角,不知是不是那藥效起了作用,她有點困了。許言看著她,臉色慘白,心口收緊,有些疼的難受。
「許言,你放心,我會處理好的。」葉清河道了句,掛掉了電話。
許言握著手機,盯著熄滅的屏幕,屏幕上倒映出自己,像個可笑的小丑。
許言以為葉清河的世界里,不會再出現溫怡,可沒想到,她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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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葉清河睡得很香,一夜無夢。
上班時,薛倩倩又為她備好了早餐,葉清河瞟了一眼她,默默的吃了早餐。
吃完后,她從包里拿出一袋黑乎乎的葯,叼著一角咬著。
「老大,你病了。」
「從沒好過。」葉清河轉著筆,抬抬眼皮,瞅著幫她收拾桌子的薛倩倩,小姑娘很勤快,又是樂天派。
「這葯很難喝吧。」薛倩倩收拾好桌子,問道。
葉清河抿了抿薄唇,啪嗒,筆從指縫間,掉落在桌上,擲地有聲,這孩子,這不明知故問,直戳葉清河心窩嘛。
「老大,喝完吃這個。」
「甜過初戀。」薛倩倩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草莓味的水果糖,放在桌前,一本正經的說道。
葉清河指尖擺動,嫌棄的做了個出去的手勢。等薛倩倩出了門,她緩緩的拆開水果糖的包裝,把糖丟到嘴裡。
「嘖。」葉清河鄙夷的呲了一聲,上了薛倩倩的當,這糖根本沒有溫怡甜。
葉清河的手機亮了,許言的微信,推送給她一個微信名片。
這是吳三白的微信,你加一下。
葉清河回了個好,點開,加了。吳三白秒通過,然後打了一行字。
「葉小姐,不要喝酒,不要熬夜,保持心情好,辦公室內,養些花花草草,綠色的植物。」
葉清河沒回她的話,默默的給吳三白改了個備註,唐僧。
「不要嫌我啰嗦,要治好你的病,我們雙方都要有耐心,攻克這個難關。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抱有信念,才能走出來。」
葉清河顫抖著指尖,忍了好久,才剋制住把這人拖進黑名單的衝動。
「多聽聽歌,可以有效地控制好情緒。」
接著吳三白給她推送了好多首音樂。
兩人的聊天框,葉清河從始至終沒有回過她一句。
不過出於好奇,葉清河點開一首,手機傳來蟬鳴,鳥叫的聲音,全是大自然的原聲。
吳三白那邊似乎感應到葉清河點開了她的音樂。
「我自己去西雙版納的雨林里收錄的,是不是很酷。」
葉清河看著兩人的聊天框,決定不理她,看她能自說自話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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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建,是一項極度無聊的事情。
葉清河本是不打算參加的,可她不放心溫怡,怕她喝醉了被人佔了便宜,於是跟著去了。
為了讓整個項目組互相熟悉,各個部門的人全是拆分開的,坐著。
對於葉清河來說,坐哪都是一樣。
薛倩倩人緣好,與葉清河身旁的人換了座位,坐到她身邊。葉清河瞥了一眼她,不做聲。
「老大,我幫你夾菜。」
薛倩倩熱情的很,替葉清河瞻前顧後,一旁其他部門的同事看到,嘖嘖的道了句。
「瞧瞧人家薛倩倩,多會拍領導馬屁。」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另一個同事笑著接了句。
很快,迎來了葉清河一個刀眼,透著寒光,不避諱,直直的看著他們。正當他們以為葉清河要起身,發難時,卻見她慢條斯理的夾了一個雞腿給薛倩倩,飽含了全部的溫柔,道了句。
「你也吃。」
「好。謝謝老大。」薛倩倩捧著雞腿,感激涕零。葉清河還是第一次這麼溫柔和她說話。
「不謝,好多廢物根本比不上你。」葉清河冷聲道了句,絲毫不怕得罪了其他部門的同事。
團建本就是為了凝聚各個部門的同事,這葉清河是誰的面子都不給,這麼一鬧,氣氛有些僵了。
「葉工,溫總喊你過去。」人事經理走過來,解圍。
葉清河挑了挑眉毛,淡定自若的起身,臨走前不放叮囑薛倩倩。
「好好吃。」
溫怡坐在主桌,身旁空了個位置,葉清河明白她的意思,怕她鬧事,控制好她。
葉清河眼皮抬了抬,坐下。
不少人過來給溫怡敬酒,溫怡笑著婉拒了。應酬的時候,是沒辦法要喝酒,公司聚餐,能不喝,她便不喝。
葉清河看了眼,悻悻的搭了搭眼皮,得,白來一趟。
溫怡見葉清河不動筷子,於是替她夾菜,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勾了勾耳邊的碎發,湊到她耳邊,冷不丁冒出一句。
「葉清河,你和許言說了,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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