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親啦

認親啦

晴婕忍不住咽喉吞咽一下,有點生怯:「驗、驗血?」

「沒錯。」

白本元二話不說,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個小罐。

道:「這罐中有一隻毒血蟲。本尊若遇險中毒,急需逼毒出體,便用它來吸食毒血。這麼多年下來,它只認我的血。如果你我血脈相通,你的血液,它必定同樣吸食。」

光是聽著,晴婕就忍不住臉色發白。

蟲子!

白本元掀開小罐的蓋子,從中取出一條肉紅色的多腳毒蟲。只看一眼,晴婕渾身上下冒雞皮疙瘩。

凸(艹皿艹)

太噁心了!

這隻蟲子還要吃她的血!

啊——啊——啊——

誒,等等,她又不是白宗主親生的,毒蟲應該不吃她的血。

一時間,晴婕真不知道自己的血是被吃才好,還是不被吃才好。

周圍的人都在等晴婕放血,晴婕手足無措,回頭看向剛才負責接送她的修士,一臉的膽怯苦澀:「怎、怎麼出血呀?你幫我吧。」

望進晴婕凝集著恐懼和求助的目光,奚洛安抿唇,再次意識到這位姑娘雖與悅茗師妹同歲,卻是個脆弱如俗世女子的小丫頭。

他一隻手抬起遮住她的雙眼,說:「姑娘不用怕,你只需伸出一根手指,在下幫你采血。」

頓了頓:「不會疼的。」

「謝謝。」

一旁的白悅茗見到大師兄如此親善對待晴婕,不由地緊抿唇瓣,下彎了嘴角。

奚洛安用一片葉子極速劃破晴婕的手指,擠出一滴血后,施展咒法,迅速令傷口癒合。

移開手掌:「好了。」

晴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一滴血飛至白宗主的手中,那毒蟲一見血滴,趕忙湊上去,轉圈,似在打量。

晴婕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如果真如白宗主所說,那毒蟲肯定不會吃她的血啊!

正當她琢磨等會兒該怎麼解釋時,周圍人發出輕呼:「呀,吃了!」

定睛一看,只見那毒蟲結束打量,探出口器,眨眼間便將晴婕的血滴吸食了一乾二淨。

見狀,莫說旁人,就是晴婕自己都驚得要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胡鬧嘛這不是。這怎麼可能!?

難道,她真的是白本元的親生女?難道,她的劍妖媽媽和狼人爸爸……在忽悠她!?

不對啊,她是真的能變成劍的呀!

白宗主亦一臉驚愕,抬頭看向晴婕:「女兒……」

周圍的修士立刻七嘴八舌地表態:「恭喜師祖尋回千金!」

晴婕忍不住看向白悅茗。只見白悅茗在一瞬間淚如雨下,捂住嘴巴,連連搖頭。

當即,她愧疚不已,素質教育使她渾身正義,趕忙出聲:「不是,這蟲子準不準吶?別是一隻貪吃蟲,誰的血都吃。」

白宗主皺眉:「自然不會。」

這時,奚洛安冷靜開口:「師祖,您不防再測一下悅茗師妹的。」

被提醒還有個女兒,白宗主急忙看向白悅茗:「茗兒呢,來。」

白悅茗原本是靈動天真的氣質,眼下已狀態陰鬱。一聲不發,直接用發簪刺破手指,擠出一滴血送出,雙目緊盯血滴飛去,神色晦暗,顯然很不抱有希望。

然而,下一秒,白悅茗雙眼大亮。

毒血蟲也吃了!

雖然……只吃了半滴。

呔,吸血還有隻吸半滴的。

白悅茗幾次張合嘴巴,還是忍不住說一句:「它許是吃飽了,才沒有全吃完。」

音落,只聽晴婕忙不迭地表示認同:「對,很有可能!這麼小的蟲子,胃口肯定也小。」

萬萬沒想到是晴婕第一個附和自己,白悅茗看她一眼,有些厭惡,又有些感激,心中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對於晴婕「胃口小」的質疑,白宗主只皺眉,沒多說解釋。這可是用來吸毒血救命的蟲子,怎麼可能只吸一兩滴血就能飽。

然,於情而言,白宗主也不願意認為是毒血蟲嫌棄茗兒的血。吸了一點發現味道不對,於是不吸了?

「或許是這種蟲子有問題。安兒,你也采一滴血讓這蟲子品品。」

奚洛安回應得乾脆:「是,師祖。」

話音剛落,一滴血就已經飛到毒蟲的嘴邊。只見毒蟲圍繞著轉了一圈,然後爬到一旁,並不採食。

其後,白宗主又讓幾人采血驗證,毒血蟲均未吸食半滴。

由此可見,蟲子是好蟲子,問題依然出在晴婕和白悅茗二人身上。

圍觀的一眾修士猜測不斷:「不管哪個是假,都是魔頭留下的,魔頭自然會提防驗血這種招數吧?」

「那還有什麼辦法辨別是否親生?」

此時,天空忽而金光一閃,一道接引仙光從天而降,籠罩白本元。

停留下界的時間已到,該飛升上界了。

將要走了,還沒能辨明親生女兒是哪個,白本元緊皺眉頭,想了再想,朝晴婕伸出手掌。

一旁的喬印見之,忍不住出聲:「師尊,三思啊。這丫頭未修精神,您探查易傷她的神識,若真是您的親生,豈不……」

「難道要冒著給你們留下災禍的危險嗎?」白本元狠了狠心,「丫頭,頭伸過來。」

一看到那個手勢,晴婕頓時心中一緊。這和魔尊給她灌輸記憶的手勢一樣,顯然白宗主是想對她運用搜魂術了!

她巴不得快跑,還頭伸過去?

須臾,晴婕搖頭,重重呼出一口氣:「不,我不是你的女兒。」

白本元眉間一緊:「嗯?」

「我是一個廢物。」

輕飄飄的話語,落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晴婕面色平靜:「我沒有靈根,無法修鍊,應該不配當一個仙尊的女兒吧?何況,說什麼我是您的女兒,全是那魔頭的一面之詞,不足為信的。呵呵。您容我去凡塵,當個俗世女子吧。」

她的乾笑和請求在這靜寂的會場里無比突兀。

白本元的手掌漸漸落下,望著神色坦蕩而苦澀的晴婕,不知道該說什麼。

上界的接引仙光不斷閃爍,許久,白本元嘆氣:「罷,本尊不求俗念了。」

「虹劍宗上下聽命。」

「在!」

「今日,本尊認女白情劫,其與白悅茗皆為本尊的骨血親緣。只要白情劫一心向道,忠誠虹劍宗,與魔道無瓜葛,虹劍宗務必竭力助其重歸修真之途!」

「稟宗主仙旨!」

白本元吩咐完,摘下一枚儲物戒,消了認主標記后,遞給晴婕。

「拿著,裡面的東西算是為父缺席十六年的一點補償吧。」

聽到白本雲立刻將自稱改成「為父」,並且說什麼缺席十六年,晴婕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我……我不能要!」

白本元並不理會,又抽出一柄銀色小劍,以迅雷之勢,在晴婕的指尖上點了一下。采一滴血立刻標記了儲物戒,同時,劃破她手指的銀色小劍,也認了晴婕為主。

「這柄劍,名修心劍。是為父還處鍊氣期時,常用的一柄劍。雖凡品普通,但與你目前極為相配。為父不管你過去十六年的過往,只認你現在仍本性純善。這把劍贈予你,你要好好使用,勤加練習。要相信,逆天改命!」

接住被塞過來的儲物戒和銀色小劍,晴婕一時難以消化白宗主的教誨,怔望著他。

白本元又去寬慰了白悅茗幾句,不知說了什麼,白悅茗連連點頭,一旁的其他虹劍宗師祖師叔們也連連點頭。

將一切道盡后,白本元騰空而起,順著接引仙光越升越高,直入蒼穹。

聲傳四野:「諸位保重,白某在仙界靜候各位佳音。」

「恭送仙尊——!」

其他人都跪地拜別,唯晴婕一個人呆站著,抬頭看。

前世,她的親生父親拋棄她,不僅沒給過她什麼,還在她成名之後每每索要巨款。

今生,她的狼人爸爸嫌棄她,因為她沒有天賦技能,就連她的性命也不顧,說她能給魔尊當卧底是福氣。

而這個初次見面的「假爹」,卻說「不求俗念了」。認她為女,只要她是個好人,虹劍宗上下都可以幫她。

還有這麼豐厚的見面禮……

仙人,果然是大氣嗎?

嗚嗚嗚。

她好想當個好人啊!

正感慨著,「嗖」地一下,懷中的銀色小劍脫鞘而飛,直追白本元而去!

晴婕驚呼:「啊,劍!」

聞聲,眾人抬頭張望。

「呀,白宗主的舊劍追去了!」

「這是開靈智了吧?都認新主了,還想追隨舊主呢?」

「擱誰誰不追?本來都能跟隨主人飛升仙界,一轉眼,跟了個廢物。」

「噓!」

飛升的白本元看到修心劍追來,心中亦有不舍,但還是揮手打落修心劍:「回去。」

修心劍被打落數丈,不死心,再追。

打落,再追!打落,再追!

任誰看誰都得誇一句忠誠,唯獨晴婕氣得夠嗆,尷尬得恨不得腳下摳出一座魔宮來。

這麼看不起她?

忍一時,肺腑爆炸。

晴婕抬手指向天空,盯著那柄百折不屈的銀劍,厲喝出聲:「修心劍!你給我——回來!」

本是想發泄發泄,哪料一聲出,那柄追隨舊主的修心劍當即滯空。而後一扭頭,嗖地朝晴婕飛射歸來,如流星墜落。

嚇得晴婕趕忙扔出劍鞘,大叫「回去回去」。半途中的修心劍調整路線,「蹭」地一下,準確插回劍鞘。

在場一眾修士:……目瞪狗呆。

好傢夥,言出法隨啊!

片息,頭頂蒼穹傳來白宗主的大笑:「哈哈哈,誰說我女是廢物。這御劍的天賦,仙神也不能剝奪!哈哈哈哈,劫兒,為父看好你!」

※※※※※※※※※※※※※※※※※※※※

晴婕:我以前沒的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

狼人爸爸:好啊,去跟魔尊說,看他讓不讓你做好人。

晴婕:我只想做個普通人。你沒做過卧底,你不懂。

狼人爸爸:能給魔尊當卧底,是你的福氣!

晴婕: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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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修真界演偶像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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