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領導的「鞋子」和「鞋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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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曲春江心裡疑惑但是嘴上卻不敢說，小汽車很快淹沒在了車流里。

比起東新縣城漢湖市區要大得多。而且市委和政府並不在一個地方辦公。桑塔納小車憑著前面擋風玻璃上貼著的市政府通行證暢通無阻的進入了漢湖市政府。

先映入眼帘一棟高竣工不久的十層高的大樓，正面牆壁上鑲嵌著大片大片藍色的玻璃在九十年代比較氣派，這是市政府的主要辦公樓。

市長辦公地點並沒有在著頗為煊赫的樓里。小車繞主辦公樓進入到後面一個小院子里停了下來，正面是一幢二層的小樓顯得頗為典雅。

曲春江跟隨者葉明輝上了二樓進入最東頭的房間，這是一個套間，外面擺著一張辦公桌斜對著門口。裡面還有一張寬大的黑色真皮沙發。

外面接待他們的是一個約莫二十七八歲留著寸頭的青年，顯得非常精幹，正坐在辦公桌前寫著什麼東西看見曲春江他們進來立即站了起來。

「你好葉書記，張市長正等著你。」這個青年微笑著。

「謝謝劉秘書。」葉明輝轉身又低聲對曲春江：「你在這裡等候。」說完走進了裡間。

劉秘書先是提了個暖水瓶走進了裡屋，過了兩分鐘又馬上出來笑著對曲春江說：「你就是葉書記的秘書曲春江吧，請坐。」說完又給他倒了一杯茶水。

「多謝劉秘書。」曲春江說完端起茶杯在長沙發上坐了下來。

「小曲你先坐，沒事翻翻報紙。估計張市長和葉書記要談一會，我手頭還有點事。」劉秘書抱歉的笑了笑。

「沒關係你忙你的。」曲春江說完拿起報架上的一張報紙隨便瀏覽起來。

葉明輝和張剛的談話真長，整整過了一個小時曲春江才聽到門開了葉明輝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來。

曲春江趕緊站了起來，葉明輝指著曲春江對那個男人說：「他就是曲春江。」

「張市長，你好。」曲春江向前走了兩步。

張剛身材魁梧，說話聲音也非常洪亮，不像個市長反倒給人感覺像個軍人，舉手投足之間頗有軍人的風範。看著曲春江笑著說：「小夥子想法很不錯。果然後生可畏啊。」

「我只是一些簡單的不成熟的想法，主要是葉書記考慮的十分全面。」曲春江很是謙虛。

「有想法就好啊，年輕人就怕沒想法。」張市長像是回答曲春江的話，又好像是感慨什麼。

曲春江自然不能再接住張市長的話題，只好笑了笑不作聲。葉明輝和張市長又寒暄了幾句，帶著曲春江離開了市政府，又向市委方向開去。

進入市委大門，和市政府感覺不同，這裡並沒有過高的建築，而是三棟四層高的舊時樓房圍成了一個品字型顯得比較古樸。

這一次葉明輝並沒有讓曲春江跟著自己，獨自一個人向中間那棟樓房走去。

半個小時候，葉明輝匆匆走了出來，臉色平靜一言不發坐在了後排上。

車發動起來徐徐離開了市委，曲春江回過頭輕輕問到：「葉書記，我們回縣上去？」

「不。」葉明輝搖搖頭：「晚上張市長要請我在財政賓館吃頓飯。現在找個地方先休息一會。」

堂堂的市長竟然請縣委書記吃飯！曲春江不由得心裡有些感嘆，看來葉明輝和張市長不僅僅是工作的上的關係，絕對會有私交。只不過如果一個縣委書記和市長關係過於親密，那麼市委書記那裡會有什麼想法？

但是曲春江也知道自己自己是瞎操心，葉家的在西嶺政壇上的能量他也是略有所聞，沒準這個張市長也和葉家有著很深的關係。現在曲春江知道自己最重要的是藉助和葉明輝這層關係，努力融進葉家的官場圈子裡，讓別人能認同自己。

聽了葉明輝的話老吳二話沒說把車子拐了一個頭向另一條街開去。拐上了漢湖最有名的漢湖大道，一座豪華的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曲春江透過車窗一看，是當時漢湖市最豪華的酒店漢湖大酒店。

曲春江剛準備下車，沒想到後面的葉明輝突然說道：「不住這裡重換個地方。」開車的老吳一愣他不知道現在開車去那裡，以前李寶成是書記的時候，這裡是他落腳地方，老吳也就輕車熟路來到這裡沒想到新換了個書記竟然不喜歡這裡。

看著老吳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曲春江也想不起漢湖市那個酒店好，畢竟已經年代久遠。突然靈機一動對老吳說：「去市政府招待所。」反正他記得幾乎每個城市的政府都有一個招待所，估計環境也不會太差。

老吳依然又重新發動車，轉入一條相對僻靜的街道進了一個大院子。

這裡是市政府的招待所，雖然外表看上去沒有那些酒店豪華，但是裡面很乾凈，曲春江很快在前台登記了一間單人間和一個標間。

葉明輝把自己的公文包交給了曲春江，說是自己要休息一下，五點半準時叫醒自己。曲春江依言退了出來回到自己的房間，小心翼翼打開了葉明輝的手包，取出那份方案，只見方案第一頁最上面寫著「方案甚好，可試行。孫錄文。」幾個很工整的字體。

曲春江知道孫錄文便是漢湖市市委書記，不由得暗暗佩服起葉明輝了，能讓市委書記在一份非正式文件上面簽上字那是很不簡單，不過曲春江明顯感到葉明輝和張市長的關係要和孫書記的關係好的多，孫書記又如何能給他簽字？

這些官場里個人之間的疏密關係外人很難，曲春江也不再胡思亂想，不過有一點肯定的是拿著有市委書記的簽字的方案，如同拿了一把尚方寶劍，縣常委會上通過毫無懸念。

將方案小心放在包里，這個時候老吳進了房間，順手打開了電視看起電視劇來。

曲春江本來想休息會，但是看到老吳津津有味的看起那無聊的電視劇，聲音又開的很大根本無法睡著，只好起來告訴老吳五點半準時去財政賓館。自己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

離開了帶有空調的房間，曲春江馬上感到了外面的炎熱，只好順著街道邊的林蔭來到最繁華的漢湖路上。漢湖市區看上去比東新縣城繁華的多，街上的行人裝束也比東新時尚。

但是對於看慣二十一世紀的高樓大廈，這是的漢湖顯得很是陳舊，商場的擺設也提不起曲春江的興趣，在路上溜達著好不容易挨到五點，曲春江這次返回了市政府招待所。

老吳還在那裡看著那又臭又長的電視劇，看見曲春江進來也沒說話，笑了笑繼續看自己的電視劇。

看著老吳聚精會神看電視的樣子，曲春江心裡暗嘆：老吳這個司機估計當不成了。

曲春江曾經在網上看過一個精闢的段子：對為官者來說，有兩個人你必須順手，一是秘書，二是司機。官場中有句玩笑話，說司機是領導的鞋，鞋大了顯得腳小，鞋小了反過來又收拾腳。秘書是領導的鞋帶，系太緊不行，跟鞋合著欺負你，太鬆了又老不合拍，你往東他非往西，你想緊邁兩步它楞是拖著你不動。

對於葉明輝這個領導而言，曲春江知道自己作為「鞋帶」目前看到葉明輝還比較滿意，但是對於司機這雙「領導的鞋。」，雖然葉明輝沒說什麼，但是曲春江已經明顯感覺對其的不滿意。畢竟老吳是劉寶成用過的人，而且對於老吳有些過於不拘小節的習慣，作為教授出身的葉明輝很是看不慣。

既然猜出了葉明輝有換司機的念頭，那麼曲春江就要及早想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不過曲春江將自己前世和這世認識的司機琢磨了一遍，並沒有合適的人選。

「看楊濤那裡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曲春江突然想起了這幾天忙的一直顧不得聯繫的楊濤。公安系統現在也在大力整頓紀律，不知道他現在情況如何。

有了眉目，曲春江也不再想這事，陪著老吳看起來那無聊的電視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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