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第六釣

第197章 第六釣

桑洱牽著馬匹,走上護城河處的石橋。穿過城門,柳暗花明。一片熙熙攘攘的街景圖卷,沐浴著晨曦,在前方徐徐鋪展開來。

這會兒正是吃早膳的時間。城門旁邊的一家包子鋪,正好出爐了一屜包子,熱騰騰的煙霧飄散在空中。桑洱坐下了,點了一壺茶,一籠叉燒包,正要順道打聽一下法器拍賣會的事兒,就聽見街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騷動。

桑洱好奇地扭頭看去,只見街上出現了一行身著家紋袍、神情嚴肅的佩劍修士。兩旁的人們見狀,都避讓開來。待他們走過去了,就交頭接耳,低聲議論了起來。桑洱依稀聽見了「戒嚴令」、「兇手」這些詞。

沒猜錯的話,這些修士,都是瀘曲本地的修仙世家的門生。

而且,聽起來,他們不是在執行日常巡邏,而是在搜查一個犯了事的人。

「客官,您的包子來了!」

小二熱情的聲音喚回了桑洱的思緒。她敲了敲桌子,打聽道:「小兄弟,問你個事兒,剛才走過那行修士,是在抓捕犯人嗎?」

「他們都是瀘曲的仙門秦家的弟子。」小二左右看了看,才說:「客官,您一看就是剛來瀘曲的外地人吧,不然,不可能不知道半個月前那樁大事的。」

「什麼大事?難道有小賊偷了秦家的法寶?」

「比偷法寶要嚴重多了。」小二搖搖頭,壓低聲音道:「半個月前,秦家家主董邵離和他的心腹在府中遇刺身亡,兇手還跑掉了。現在,秦家的新家主,也就是董邵離的兒子秦躍,正在四處抓捕兇徒呢。」

桑洱眨了眨眼睛,關注點一下子歪了:「秦家的家主,為什麼姓董啊?」

「因為董邵離當年是入贅秦家的女婿,夫人過世了,才當了家主。」小二給桑洱滿上了一杯茶,說:「最近城中都在實行宵禁,城門在亥時就會關閉。所以,如果您不打算在城中住宿,最好在亥時前就離開。」

桑洱確實打算在這兒歇腳,因為瀘曲就是離法器拍賣會最近的城池之一。她蹙著眉:「這兒還安全嗎?」

「嗐,您要是半個月前問我這個問題,我還不敢打包票。現在嘛,十成是安全的。」小二把布巾往肩上一甩,說:「我要是那個狂徒,有這半個月的時間,肯定早就跑得遠遠的了,哪怕是爬也要爬出城。怎麼可能還留在這裡,讓秦家瓮中捉鱉。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好像還挺有道理。

桑洱含糊地「唔」了一聲,咽下一口叉燒包。

.

瀘曲城分區清晰。桑洱從包子鋪出來,找了一家乾淨的客棧落腳。摔在床上,天昏地暗地睡了一覺,爬起來時,房間已經全黑了。街上的燈火次第亮起。

桑洱洗了洗臉,沒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已經是酉時中了,還有一個半時辰就要宵禁了,趕緊趁現在出去覓食吧。

在瀘曲,要論最熱鬧的市井之地,那一定是東街。在那兒,不僅戲樓、酒家、賭館齊聚,還有許多奢靡艷麗的風月之地,出入之人,魚龍混雜。

桑洱去東街,倒不是為了尋歡作樂,而是因為聽客棧的掌柜說,東街有一家著名的食肆,烤乳豬是一絕,光聽描述,都把她聽饞了。

來到那家店,桑洱豪氣地包下了一個雅間。這家店的乳豬烤得皮脆肉嫩,她吃得油光滿嘴,肚皮撐撐,戌時中,走出大門時,夏夜的熱風迎面而來,她忍不住打了個飽嗝,一看時間,都快亥時了。

也許是因為秦家的宵禁令,以及籠罩在瀘曲上空的不安定感,夜夜笙歌的東街,此時已經變得清冷蕭條。行人幾乎絕跡,風月場所的燈籠也熄了,也不復往日那麼招搖。

盛夏的夜晚頗為悶熱。低壓的黑雲后醞釀著閃電,似乎快要下雨了。桑洱加快了回客棧的腳步。

路過一條夾在兩棟高樓之間的冷巷時,桑洱餘光一掃,冷不丁地看見,暗巷的地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冷巷的右邊似乎是一座青樓,幾縷暗紅的燈籠光照在巷口。這人的上半身隱沒在了黑暗中,生死不明,更看不出年齡。只能看見他的兩條勁瘦的長腿,裹在了黑靴中。

桑洱停住了腳步,盯了那個人影一會兒。

那是死人嗎?還是附近的青樓逃跑的小倌?

又或者說,他會不會是秦家正在追捕的人?

萬幸,在亥時前回到了客棧。才走到檐下,雨就下起來了。桑洱的房間在二樓,支起了窗戶的木棍,視線越過了客棧後院的圍牆,可以看見空蕩蕩的大街上出現了一行披著蓑笠、提著燈籠的秦家的修士。

果然,這裡的宵禁令很嚴格。

卧室燭燈如豆,窗外夜雨紛紛。下午睡多了,現在毫無睡意,桑洱坐在椅子上,打開包袱,點算了一下剩餘的銀錢。正全神貫注的時候,她耳朵忽然一動,聽見了自己窗下的後院里,傳來了很沉悶的一聲「撲」,彷彿是什麼重物倒地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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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炮灰替身的我死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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