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謝持風想與桑洱成親的事,並不是只在嘴上說說的而已。
由於二人的雙親都不在世了,而師恩可比肩父母。
因此在翌日,謝持風就很有行動力地去拜見了箐遙真人與蓮山真人,鄭重其事又難掩緊張地懇請他們將桑洱許配給自己。
箐遙真人和蓮山真人一聽,都露出喜色,直說是好事。
民間百姓結親須經歷諸多流程,什麼納彩問名,擇日擇時,迎親拜堂。
修仙界的風氣更為開放,可省略不必要的步驟,簡單地結契為道侶也行。
不過,謝持風到底是昭陽宗年輕一輩之首。
再加之,箐遙真人憐他童年孤苦,如今終於要成家立室,不辦得隆重一點都說不過去。
按照全套流程籌辦起來,也要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
最終,經過商議,婚期定在了夏暑消逝、秋意醞濃的十月。
二人即將結親一事,很快就在昭陽宗一傳十,十傳百,乃至傳到了修仙界別的宗派。
一夜之間,無數舔狗心碎,為夢中情郎英年早婚一事捶胸頓足。
更多的人,則是對大名鼎鼎的謝持風那位名不經傳的未婚妻充滿了好奇心。
桑洱是在去年的春末夏初,也就是三四月份時進入任務的。
按照原定計劃,這條路線本該在謝持風今年生日後,也即是七月初就結束。
意外觸發了郎千夜的隱藏劇情、和謝持風談上了戀愛后,桑洱又加班了三四個月。
在等待婚禮日的期間,桑洱兩耳不聞外界之喧鬧,在全力修復那隻小老虎錢袋。
這隻小老虎錢袋本來就被人惡意地用剪剪爛過。
用細密的紅線縫合后,近看仍有些違和。
再珍惜地使用,也難掩陳舊的痕迹。
如今還被燒得焦黑,破了個洞,漏出了一丁點兒棉絮。
不確定最後能不能成功,所以,桑洱沒有提前告訴謝持風,打算先做出來再說。
萬一失敗了,也不會讓他失望。
果然,動手了便知道,「修改原文一句話」
的獎勵不是那麼容易拿到的。
桑洱腦門都要冒煙了,將積攢至今的JJ幣花去了大半,買了一個又一個材料包,失敗多次,才終於將它重做成一隻嶄新的小老虎。
胖嘟嘟的,憨態可掬,明黃、橙紅、寶藍相織而就,看著就喜慶吉祥。
桑洱反手錘了錘發酸的后腰,拎著紅色掛繩在眼前晃了晃,頗為滿意成果。
她在手工方面還是有幾分天賦的嘛。
不過,謝持風眼下已經不記得這東西了。
桑洱想了想,決定將這小老虎先收了起來,等快結束時才還給他好了。
系統:「恭喜宿主成功修復道具:小老虎錢袋。
現在發放獎勵:宿主可以在原文結局片段里修改十個字。
可以單純地替換文章片段,可以刪除一句話再補上一句,請宿主選擇」
來了!
桑洱精神一振,坐直了身。
看見前方的虛空浮現出了半透明的原文片段。
最多改十個字。
雖說全部範圍都允許修改,但到落筆時,能改的地方根本不多。
有些事件,是用一大個段落來描寫的,單拎一句話來改,不能影響劇情走向。
譬如婚禮就肯定不能去掉。
只能從細節處著手了。
桑洱皺眉,掃視著全文。
慢慢地,目光落到了最後。
思考了片刻,她動筆改了一句話。
系統:「宿主,落筆無悔,你確定修改這裡嗎?」
桑洱頷首:「就這裡了」
系統:「那麼,要達成這一結果,還需要宿主從現在開始自己創造條件」
桑洱比了個OK的手勢。
反正還有兩個月時間,足夠了。
.自修改原文後,桑洱除了吃飯、睡覺、與謝持風談戀愛外的時間,都泡在了青竹峰的丹藥房,廢寢忘食地煉製丹藥。
當初,她答應蓮山真人來這裡幫忙看著那群小豆丁,是沒有深意的。
如今反而給她的計劃創造了有利條件。
丹藥房裡有浩瀚藏書、在外早已失傳的孤本,更有許多桑洱沒有的材料和工具。
周圍又都是小孩,看不懂桑洱在煉什麼丹。
但桑洱偶爾會碰到特殊情況,到不了崗。
這段時間,桑洱體內的郎千夜正在逐步恢復,異化蠶食她的金丹。
越是靠近新婚的夜晚,桑洱的身體,也會越發近似妖怪。
系統:「是的,到那個時候,你的致命弱點就會從心臟變成腹部的妖丹,也無法再在身體里運轉仙功,否則,就如同在火里行水,兩者相搏,兩敗俱傷。
當然,從長遠角度說,你的生命力是變強了的」
只要妖丹沒有被摧毀殆盡,妖怪即使是心口被貫穿、斷了胳膊腿,都能在食用新鮮人心后,讓傷口重新癒合,正如郎千夜。
人類可做不到這點。
系統提醒:「只是,相對地,你的處境也會變得危險。
別的不說,月落劍就可以識別出你身上的邪氣,對你有反應」
桑洱:「沒事,反正也快結束了」
郎千夜寄居在她的身體里,說一點兒排斥反應也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金丹會天然地抵抗異物的蠶食。
這一天,桑洱睡醒時,就感覺到妖丹處傳來了隱痛感,渾身無力。
實在不想動,就找人向丹藥房那邊告了假。
系統:「原本的痛苦遠不止這點。
不過,出於宿主保護機制,『痛苦』的感覺被等比地代償成了『無力』,這就是你提不上勁兒的原因」
桑洱:「還有這種代償機制?那真是謝謝你了」
沒力氣也總比痛好啊。
謝持風基本每天都會去丹藥房找她。
雖說先前對三天沒見面這件事鬧了點小脾氣,不過,得知桑洱是在替蓮山真人辦正事後,謝持風便不再有微詞了。
還改變了自己巡邏的時間,遷就起了桑洱,經常來丹藥房找她。
最近,桑洱忙著煉丹,有時會誤了飯點。
謝持風就開始監督她按時吃飯。
桑洱:「……」
感覺可以出一本《賢內助的進化史:我有一個工作狂女友》的書了。
所以,今天,桑洱缺席的事兒,謝持風也很快就知道了。
她昏昏沉沉地窩在被裡,不知什麼時辰,額頭被一隻手輕輕觸了觸,懶懶地睜開了眼,就瞧見謝持風坐在了床邊,目光是淡淡的憂慮,輕聲問:「你感覺怎麼樣?」
她的額頭倒是不燙,謝持風轉為握住她的手,其觸感綿軟冰冷的,他暗暗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