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欲罷不能
李斯感覺自己在做夢。不僅跟著陛下去看他要封爵位的牛,扶蘇公子還在那裡養牛,並且得知他們要看牛時,竟有些不情願。
「李廷尉,它在午憩,小心,別踩到地上的草料。聲響會吵醒它。」進去前,扶蘇公子還千叮嚀萬囑咐。
李斯:「……」
這世界到底怎麼了!牛都這麼金貴了嗎!
等到離開牛棚,李斯聽完扶蘇的解釋后,立刻嚴肅起來:「是該這麼金貴!」
這是普通的牛嗎?這是能生出十頭賣力耕地的子嗣,雌性後代還能繼續生多胎的神牛啊!怎麼珍惜也不為貴!
始皇帝:「胡人匈奴等地牧草肥美,如今是深秋,朕已派人去易換此地乾草,日日送至咸陽,待到來年春末夏初,神牛已孕七八個月,需更為精心的餵養,便將匈奴喂馬的鮮草送來。平日里,幼嫩的葵、藿、薤、蔥、韭必不可少,浮萍、荇菜也要取鮮嫩的喂與神牛。運糧之卒中途需時時翻查,若至咸陽,發現神牛所食混有霉爛之物,以犯令罪處之!」
「冬日無草,宮殿種冬生蔥韭菜菇,晝夜燃溫火,以此得鮮蔬喂與牛食。」
李斯倒吸一口涼氣。
給神牛喂植蔬不算太過分,可是,冬天的時候還要供給,那可就得稱得上奢靡了。尤其是,三公九卿冬天都吃不上幾口翠綠的菜,哪怕是陛下都……
李斯不會寫詩,不然說不得就會有類似「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感慨出現了。
扶蘇也懵逼了,「日日送達?」
這是在動用整個大秦來養這頭牛啊!
始皇帝只是平淡地「嗯」了一聲。
扶蘇:「太……」
始皇帝瞥了他一眼,平靜地述說:「有舍才有得,扶蘇,你該學會衡量,什麼樣的付出,才能在日後帶來十倍百倍之益。旁人眼裡的奢靡浪費,不過是他們無法看得更長遠。」
這很明顯是在教兒子了。李斯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
扶蘇垂下眼睫,開始去思考——
十頭牛犢里,哪怕只有一頭母牛遺傳了多胎血脈,大秦就能多至少三頭耕牛,而牛一到三年就能成年。牛生牛生牛……
數學不太行,對概率學不清楚的扶蘇公子稍微想了一下就兩眼轉圈圈,但是,至少他能明白,這是一個利國利民的壯舉,「兒謹記阿父……」說著說著,扶蘇忽然停住,雙目稜稜掙掙,視線穿過始皇帝的肩頭,看向他身後。
「你們這是……」國師的聲音傳來,「怎都圍在了牛棚外?」
始皇帝眉宇舒展,還沒回過頭來,便先嗅到一股芬郁花香,像是落在了花海中。
他回身一看,發現花香不是從神女身上傳來的,而是她身旁穿一身絲絹蠶衣的女人,也不知道她們去做了什麼,女人雪白的肌理上,是薄薄的一層汗水。
……這人有點眼熟?
還沒等始皇帝想起來,女人便嬌聲道:「奴奴見過陛下。」又依次對扶蘇、李斯行了禮。
扶蘇側過半個身子,回了禮,「夫人安好。」
始皇帝這才恍然有了印象——哦,原來是他宮中的某位夫人,半年沒見,都不記得臉了。
陛下目光直接略過這嬌俏的美人,看向青霓,「國師這是在約人遊玩?」
那美人眼瞳一閃,脖頸到肩頭的肌膚都綳得緊緊的,似乎是怕,又似乎是期待。本來有的一點懼意,又瞬間被羞怯取代。
神女淡淡道:「吾在教她雙修之法,陛下今夜可有空閑。」
李斯下意識就想捂耳朵:九天玄女的雙修之法,是他能聽的嗎?
扶蘇好像被刺到一樣,整個人一震,幾乎要跳起來了。緋紅之色從耳根漫向脖子。「這……兒先告退了。」他拱了拱手,迅速離開。
李斯也跟著告退了。
始皇帝對這二人如此識趣萬分滿意,看到夫人還在此地時,略微擰眉,卻也懶得管她了,即將得償所願的歡愉灌滿了他整顆心房。陛下兀自望向神女:「政可需準備什麼?沐浴更衣?洒掃焚香?忌食三日?」
美人本來在柔情蜜意地偷瞧著君主,聽到這裡時,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又一時間想不出來。「不要去想它!不要去想!」心裡有個直覺在瘋狂叫囂,令美人顰起眉尖。
神女道:「不必,陛下只需保持平常心,子初陰氣最重時,穿上胡服來吾宮中即可。」
始皇帝點了點頭,回去后還是讓宦人燒了水,給他好好清理一番。
美人也隨著國師回宮,走著走著,厭的往牆上一撞,引來青霓詫異地目光。
「沒事,我沒事。」美人訕訕地笑,煞白的色彩卻一路從額頭蔓延到脖頸。
她想起來了……
美人神色恍惚,陛下剛才的樣子,不正像她們侍寢之前,無法緩和心態的模樣嗎?
*
離子時只剩下一刻鐘時,美人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參見陛下。」隨即,便是一道雄奇的身影穿簾經屏而來。美人連忙從墊上慢慢放鬆了姿勢,調整成跽坐模樣,不敢抬頭,任由那人的靴子從她眼前滑過。此時,美人才敢悄悄抬眼,卻只能看見對方緊繃的下頷線。
「先生。」他道,「政來了。」
美人立刻被這話震得暈頭轉向,重新將腦袋低下去。什麼也不敢看,什麼也不敢想。
甚至,不敢去想……
如果陛下知道今夜其實是她,明日後,她真的不會被陛下徹底冷待嗎?
美人有些後悔了。
隨後,她聽到國師非常坦蕩蕩的一聲:「開始后,你須得記住:交而不泄,還精補腦,服得玄珠。」
美人:!!!
這、這麼直白的嗎!
陛下聲音也很平靜:「政記住了。」
美人思緒還沒理清楚,就被叫到陛下面前,與他對坐。美人低頭垂眼,不敢去看陛下的眼神。
始皇帝:「她?」
神女特別直接:「吾修為高深,汝承受不來,便由她來代吾。」
美人只感覺自己身軀比石頭還僵硬。
這這這這跟說陛下你不行有什麼差別嗎!
始皇帝:「……」
始皇帝立刻興緻缺缺了,卻還是微微頷首,「政隨先生安排。」
畢竟修鍊這種事情,他一個門外漢。肯定是聽專業的人指揮。
青霓便讓那位美人換了個坐姿,若是有練瑜伽的人看到,絕對會眼熟——這不就是蓮花盤腿坐嗎?
美人大概是學過舞蹈,身體柔韌性特彆強,其他人要盤一個月才能上手的姿勢,她才練了一天就像模像樣了。
「排除雜念,意守丹田。」青霓意思意思念完這句后,看向始皇帝,「陛下跽坐便可。」
始皇帝:「……這便是雙修?」怎麼跟他想的不一樣?
也跟美人想的不一樣,她還以為要……咳咳。
「不錯,這便是雙修,又呼為房中術。」青霓拿出那顆烈性春|葯,「陛下初次陰陽雙修,需靈丹輔助。」
始皇帝接過那顆丹藥,還沒吃下去,只是微微一聞丹香,立刻感覺到小腹火熱,精神一振——和那些方士煉出來的假貨果然不一樣!
不用找人試藥,始皇帝就沒有任何猶豫地吞了下去,片刻后,一股奇異的感覺襲卷全身,慢慢將軀體燒熱,令始皇帝起了發泄的**。同時迎來的,還有振奮起來的精神。
……這難道便是房中術的妙用?陛下想,他現在只覺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勁。
神女開口了——
「爾等閉目。」聽我瞎扯,「呼吸為風,從容安徐,男女相成,如陰陽相生——雙掌相接!」
「不錯,煉精化炁,神念相交,是否感覺到與對方精神相合的融洽?」
「……」其實什麼也沒感覺到的兩人。
美人心情忐忑:糟了,難道是我拖陛下後腿了?
陛下皺眉:莫不是朕的資質太差?
青霓睜著眼睛說瞎話:「不錯,爾等初次雙修便有進益。」看著春|葯藥力開始猛烈發效了,「陛下,切記不可泄精,速速將采來的陰氣自陰蹺脈調整小周天,還補丹田。」
說完后,青霓依樣畫葫蘆,稍微調整一下,用適合女性的字樣,再對美人說了一遍。
始皇帝:「……」
憋著,難受。
但是,這是為了排除體內毒素,更好的長生!
陛下強忍著不適,一知半解地試著去跟隨神女指示,調動什麼采來的陰氣。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功,只感覺會陰發熱,身體大汗淋漓,慢慢的慢慢的,倒也將那股射|精感憋回去了。
而美人一開始也沒什麼特殊感覺,直到一股涼意似乎從眉心煥發,轉瞬轉過全身,令她精氣神煥然一新,彷彿有了無限活力。
這大概就是神女所說的采陽補陰了吧?
青霓默默收回手,系統背包里空掉的那格,就在之前,這裡還放了任務(五)的獎勵——容光煥發露。
始皇帝那邊不需要用,因為高級春|葯自帶效果,就是讓男人使用過後神清氣爽,還想再和寵妃女主搞一次。
而且,根據醫學,憋精會對人體產生危害,可是用了這葯后,就是從頭到尾不射都沒問題,藥力會修補他的身體。畢竟,身為男主必須半小時起步!
青霓琢磨了一下時間差不多了,「將手收回,平放到膝頭,呼吸三周天。二位可以睜眼了。」
始皇帝一睜眼,就看到了對面女子容光煥發的一張臉,似乎經過此次雙修,更加妖艷冶盪了。
而他自己……
軀體中飽滿著想要爆發的精力,腦中過分激蕩的精神,讓陛下情緒振奮。
始皇帝知道,自己如今四十歲,已不再年輕,可此時卻感受到了年輕時那般旺盛的生命力,用一點符合今晚氣氛的話來說就是——他此刻能夜御十女而雄風不倒。
這感覺……
這種精力充沛的感覺……
始皇帝略微調整了急促的呼吸,望向神女的眼眸發亮:「這便是……」
神女似乎在調侃:「陛下可還滿意?」
陛下微怔,便也開玩笑地回應:「欲罷不能。」
雪貂趴在窗台上,已經習慣性木然地聽著系統響起完成任務的聲音了。
青霓:「陛下如今精神奕奕,正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餘下的,還需等上林苑的宮殿建好。」
始皇帝收到暗示,微微頷首,離開神女的宮殿。一出門,就叫來了人吩咐:「再去搬一石公文來,朕今夜無需睡覺。」
如果每天晚上都能這麼精氣十足該有多好。陛下如此遺憾地想,他能處理更多的事了。